“你,你别来劲啊。”骆东不干了,一口也就算了,还咬上瘾了?
庄力抚慰性的舔舔,餍足的放开他,仰头躺在炕上,石膏吊顶在盘旋,慢悠悠的像朵大白云,惬意的夏天啊。
分不清是什么水,骆东在脖子上抹了一把,在T恤上擦擦,屁股得收起来,找裤衩,除了被插的地方疼的像裂开,其他地方舒服的想哼哼,真是缺乏运动啊,如此美好的运动。
骆东姿势奇特的走进洗手间,庄力盯着他的背影笑,舔舔牙稍,才离开就想念,伸手摸了把炕上的精液,腥膻刺鼻,这当然不是他的,他的都在套子里。古训告诉我们: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在被骆东捡回来之前,庄力几乎走到了绝路,拦辆出租车都被打劫,他活了27年半,还没背到过这种境地,还好老天有眼,遇到这么个小白兔,好玩又美味,值得!不枉我牺牲色相!
骆东围着浴巾出来,看动作基本上没大碍了,从抽屉里找出块膏药,他脖子上被庄力咬的那两口都在同一侧,下嘴挺有技术性,没出血,恰好破皮,牙印清晰,中间一朵小草莓。
“我饿了,东,东。”庄力支着脑袋标准的唐僧睡姿,骆东离开时什么装扮现在还什么装扮,小弟弟好凉快,仍旧粉粉嫩嫩的在假纯。
这缺了大德的!骆东在心里骂,老脸红了一下,扯了浴巾换衣服。
“我可不养小白脸啊,打工还钱你想都不要想,你打哪来要往哪去我不感兴趣,欠条给我打了。”骆东拎着T恤去找纸笔。
“没问题,你要多少。”
骆东腮帮子咬的嘎嘎响,平常自己找MB也是这句话。
“医药费一万,零头已经给你抹了,从今天开始,一天一百,这只是住宿费,你吃我的穿我的要单算。”
“没问题,多少?”庄力眉头都没动一下。
骆东白纸甩的哗哗响:“先给我打个一万五。”
庄力“扑哧”就乐了,还以为百八十万多大的坑呢,不过见好就收也没再出言讽刺,大笔一挥,欠条写的一点不含糊,阿拉伯数字大写汉字,还在炕上抹了把精液按了一个巴掌手印……
“最早也要一三天之后,我才能给你这笔钱。”庄力不闹了,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纯良模样,“因为你没报警,我会给你加钱的。”
骆东看了他一眼,欠条收起来了:“什么都别跟我说,只要钱给我就行了。”
庄力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赞叹的表情,不过也就存在了那么一秒钟。
骆东穿了衣服出去了,庄力脱了衣服去洗澡了,大狗在院子里跟一只螳螂斗了一晌午了,见到骆东唔嗷着凑了过去,它也饿啊。
面条没法吃了,没煮熟就关了火,现在面芯是生的,外边已经泡发了。骆东喝了碗面汤,整锅都倒了,顶着毒日头又去买了面条,冰箱那块酱牛肉便宜大狗了,其实骆东恨不得肉酱都给大狗吃了,那也比喂了白眼狼的好。
可惜面条刚煮熟,庄力就衣衫整洁的来找食了,连朝他碗里吐口唾沫的机会都没有。骆东看着庄力的打扮彻底无力了,他怎么净拣自己舍不得穿的穿啊。
面条过了两次凉水,温度正好,可骆东需要冷静,从冰箱取了冰块扔碗里,呼啦呼啦的吃,面条连甩带溅,嘴巴沾了一圈酱汁,一直盯着他吃饭的庄力又丧失控制力了,看似很不齿于骆东的吃相,其实在回味刚才在炕上……
“嗝——吃完了洗碗啊。”骆东三分钟就吃光了自己那一大碗,舔着嘴巴子走了,庄力俩眼跟冬天的探照灯似的,浑身发冷,不快吃就吃不下了。
庄力目送他离开,才慢慢的挑着面条吃饭,大狗立坐在旁边,哈着舌头等肉吃,庄力把自己碗里的肉丁拨出来大半,用骆东的那个空碗,然后放在了地上……
第 3 章
因为是周五,下午要早下班,得富和姜叔都有孩子在市里念书,得去车站接孩子。小丁的儿子才四岁,正是刚会说话喋喋不休的时候,平日里小丁都要躲出去找清闲。庆顺大叔的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了,最小的女儿也有对象了,都在市里上班,不是常回来,得富的女儿刚上初中,姜叔的小儿子在读大二,大儿子毕业一年了。所以平日里几个年龄段的男人聊的最多的就是孩子,这跟骆东不冲突,在他们眼里,骆东就是个孩子。
几乎是前后脚,最后走的小丁才骑着摩托车出去,一辆黑亮的别克就从街面上拐了过来,骆东在金色的阳光中眯眼,背后是西斜的太阳,脚下的房顶的豆角干,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帕萨特听到门口,大狗颠颠跑了过去,顾爽边下车边摘超黑墨镜,脸上露出顽童一样的笑,只是这笑容在看到屋子里出来的庄力时,一下子上升为冷笑了。
“嗷——”大狗委屈的叫,因为它被顾爽揪住了尾巴。
谁让你叛变想往白眼狼身边跑,喜新厌旧,跟你的主人一个德行!
“骆东呢?骆东!”顾爽杀气腾腾的进厂房,出来又去屋子里,庄力就站在门口,一下下的摸大狗的脑袋,大狗很享受,蹲坐着,让他摸。
顾爽把厨房都转悠到了,还是没找到骆东,矛头只能对准了庄力。
“哪家俱乐部的?一晚上多少钱?”顾爽抬着下巴问,因为他没庄力高。
“一万五,我给骆东。”庄力说的波澜不惊,手底下的大狗被抢走,他索性拍拍手掌找阴凉地方坐下了。
“起来!”骆东站在房顶大吼!然后从旁边的楼梯急匆匆的跑了下来,目的地就是庄力屁股还没坐下的那个圆墩,“这他妈的不是凳子,是香几!香几你懂不懂!……土老帽。”
庄力有点晃悠,第一次被人骂“土老帽”……骆东心疼的擦着香几上的尘土,拿着宝贝似的进了厂房。顾爽得意的笑,扭着屁股跟进去了。
“出息大了,MB都叫家里来了?”顾爽阴阳怪气的说。
“没听他说给我钱么,一万五,你出得起今晚我陪你。”骆东把香几放好,拿了扫帚扫地,木屑飞起,他浑然不觉,呛坏了旁边穿的西装革履的顾爽。
“行啊骆东!你他妈的不想好了吧!”顾爽在灰尘中破口大骂。
骆东闷笑,提着扫把手一伸,就把顾爽揽怀里了:“逗你玩儿呢,他哪儿比得上你啊。我的小宝贝儿!”
当然比不上你,因为是我上你。俩人在灰尘中接吻,顾爽毛被捋顺了,服服帖帖的挂在骆东身上。外边看着的庄力调整了一个角度,把顾爽屏蔽,只看骆东那幅陶醉的脸:中午时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呢?下次要面对面,不能再错过。
“你丫看够了没!”骆东气急败坏的朝门口吼。
庄力漠然的笑,转身回屋了。顾爽舔舔嘴,小孩吃了糖,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他谁啊?怎么在你这儿?”顾爽帮骆东扫地。
“原来的朋友,刚回国,土包子一样。”洗衣服做饭都不会,不是土包子是什么?
“哦,那他住在你这?”
“恩,暂时的。哎你帮我催催你老叔,我那图快点儿,等着下锅呢,你看我这木料,都弄好了,这个活儿时间赶——”
“行了行了,我回去给你问问,收拾完走吧?特意来接你,晚上顺子生日,包场。”顾爽殷勤的又帮骆东收拾工具。
骆东皱着眉,去关电源,又转悠了一圈,确认都收拾好了,才到门口拉了电闸,放卷帘门。
“去洗个澡吧?穿的精神点儿。”顾爽够着摸骆东头,骆东的头上一层木屑,配上那张刚毅的脸,显得很阴鸷。
“不去行不行啊?我这个月周转不开。”骆东拍出了一支烟,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又不放心让白眼狼一个人在家,万一来个卷包会,他找警察叔叔哭去啊。
“放心,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咱俩送一份。”顾爽的眼神已经又酸上了,恨恨的瞪了一眼屋子的门,敢说是为了他,用眼神杀死你。
“不好吧?送一份?多小气啊。”骆东叼着烟进了屋。
庄力端坐在客厅的交椅上看书,眼都没抬,把俩人当空气。骆东撩了门帘进里屋,问他:“晚上我们出去玩,你去不去?”
庄力放下书,视线里只有眼神飞刀子的顾爽,淡然的笑:“不了,我现在不方便抛头露面。”
尽管醋意难忍,可顾爽还是得承认,这个男人长得不赖,眼睛含水,唇线诱人,看似无害纯良的脸,却有种幽深寒潭的肃穆美。只是,他不像个GAY,因为他的眉宇间,过于坦然。其实同性恋也是普通人,变得敏感是环境所致,群居的特性使他们逃不开避不掉来自道德的压力,就像一群无辜的小鸭子,被赶进了一个叫变态的圈里完全是排挤所致。
骆东在里边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拿着干净的衣服去洗澡了。外边的顾爽却没那么沉得住气了,正正当当的坐在沙发中间,问庄力:“什么叫不方便抛头露面啊?见不得人啊?”
“是不值得见。”庄力目光又回到了书上,一本关于苏式家具的专业书,里边圈圈点点比最好的学生笔记还热闹,圆润的字体赏心悦目,跟骆东的外表一点也不符。想到他那凶神恶煞吓哭小朋友的外表居然有着这么温和的性格,庄力忍不住兜起了嘴角,张飞绣花是什么样呢?
顾爽尴尬的咽了下口水,连储存的毒言恶语都咽了下去,庄力淡淡笑着的样子,像极了等着魅惑女妖半夜勾引的白面书生。
“你……你是GAY?”顾爽犹豫的问。
“东东是,我就是。”
东……东……顾爽暴起一身鸡皮疙瘩,脸色也变了,哆哆嗦嗦的指着庄力,又恨恨的看着门帘,腾腾的杀气又起。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果然不假啊,才给了他一个好脸,又耀武扬威了。
“你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东——是你叫的么!”顾爽喊出个“东”脸就红了。
庄力笑出了声,掏耳朵,这话听着耳熟,怎么老因为称呼被威胁?不知道下场会很精彩么?
“我从光着屁股认识他的时候就这么叫了,你有意见?”这可不算瞎话,他几个小时前叫“东东”时,确实光着屁股。
“你!你!甭以为青梅竹马就了不起!我告诉你,骆东现在在跟我好,你丫没戏甭惦记!”
“我不用惦记。”庄力抬头了,视线犹如唯美飘落的雪花,美归美,打在脸上蜜蜂尾巴似的蛰一下,“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剂猛料让顾爽再也坐不住了,火烧屁股一样扯着门帘往屋里冲。
洗手间的门被踢开,骆东正站在蓬头下冲水,听的不太真切就没回头,顾爽看到他后背那一片星星点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再看到他脖子上那清晰的俩牙印,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
听不到声音再感觉不到挨打,那是傻子,骆东回头只看到了顾爽转身而去的一个影子,脚边又是香皂盒又是刮胡刀,都是进门洗手台上的东西,他这又抽什么疯?骆东一边捡东西一边想,想到庄力,就猜的差不多了,不过现在出去,估计也挽回不了什么,所以骆东继续洗澡。被顾爽捉奸在床都有过,跟庄力搞了一次又怎么了,下次哄哄就好了。
“下次”有没有再说,先说“这次”。骆东洗了澡出来,睡觉的屋子还有外边的客厅,台风过境一样,奇怪自己在洗手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庄力坐在废墟中间,怡然自得的看书……
就是骆东这么好脾气,看到家被祸害成这样也冒火了,怎么了这是?搞的自己恶贯满盈天地不容似的,还真把床上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当真了?有没有点同志道德啊!
“这都是他干的?”骆东耸着鼻梁问,沉下的眉头看着很恐怖。
“反正不是我干的。”庄力还是笑,得意的笑。
骆东抄起书桌上的手机,电话一接通立刻吼了俩字:“赔钱!”
庄力抿着嘴笑,去外边把扫帚拿进来,递给骆东:“他没放火你该谢谢我。”
骆东吼完那俩字电话就被挂断了,再打关机了,接过庄力的扫帚气的还是喘,打量了一圈扫帚恨恨的扔了,因为派不上用场,顾爽倒没砸什么值大钱的东西,最多是电脑电视组合音响……
庄力狗腿了一把,骆东抱着电视他拿着电线,骆东拣垃圾他拿垃圾袋,骆东拖地他躲到炕上,屋子收拾过,说话都带回音了,几件大电器除了电脑主机都废了,木椅子还被砸烂了一把,书桌也被推倒了,一边收拾骆东一边想:这是什么怪力啊,在床上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有劲儿啊。
这只能说明人类的爆发力是无穷的,爱情的力量是不容小视的。顾爽要是不在乎,犯得着抽这种疯么,以往也就算了,对任何人来说,庄力作为情敌,胜算都微乎其微,不说姿色,光是成竹在胸势在必得的气势,就赢不了啊。就好比最危险的武器不说锋芒烁烁寒气逼人的利器,而是那些看似无害搞不好跟甜蜜一样好喝的毒药,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电影里厉害的狠角色,多是深藏不露,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就潜伏在身边,庄力看上去跟高贵的波斯猫似的,漂亮,优雅,温顺,咬你一口才能意识到:再温顺的猫咬一口也得打狂犬疫苗,比兽性,赢不了。
收拾完屋子,骆东的腰也废了,还得伺候炕上哪位罪魁祸首晚饭。本想带他去街上吃烧烤,喝两扎啤酒还解暑,可庄力说不习惯在外边吃饭,五星级的饭店除外,骆东本来积攒着火气想撒他身上的,可一看到他摆弄着自己的画板像模像样的在画图,火气去了大半,就好比家长看到孩子在学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想辄去。
仍旧是炸酱面,不过不是肉酱了,换成了西红柿鸡蛋酱,酱做的很稠,红红艳艳的,沉浮着金黄的鸡蛋,庄力没意见,等骆东吃完,把自己碗里的鸡蛋丁挑出来,仍旧用骆东的大腕,喂狗……
饭饱就该做些运动了……庄力跃跃欲试,俨然刚懂情事的毛头小伙子,在骆东周围一直绕来绕去,时不时无心的触碰,越发的控制不住了。骆东岂能不知,只是他实在没心情——屁股还在疼。
于是就有了这么个怪场景:骆东在大桌子前画图,耳朵上别铅笔,弯着腰认认真真的量量画画,庄力站在侧面,一手撑着图纸边缘,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时不时装作仔细看图的偏头,胸膛或者肩膀就贴了过去……摩擦生热啊,骆东不干了,轰了两次,可电视砸了电脑废了你能把庄力轰到哪里去啊?骆东只好躲,笔一扔尺子一塞,让庄力接着画。
人家庄力可是专业的,看的时候什么都没说那是因为心思不在图纸上,家具的榫卯是设计的基本功,接手后三分钟就搞定了骆东擦擦画画一个多小时的图,骆东心头大骇,拿出了那份宝座的图让庄力画,庄力拿着那份效果图问了几句,就开始招伙,骆东在旁边站的腰都不觉得酸了,真是没法比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自己从来没学过专业的,能修炼到这水平以为是个天才了,在这人面前一比,最多算个人才。
俩人边画边聊,骆东越来越觉得自己这回善心是发对了,就算那笔医药费不给,能让他给自己弄几张图也值了。也就十点多,又来了不速之客,这回不是一个,是一群。
个个酒气熏天,没出车祸算幸运,可连交警都没遇到就是奇迹了,甭管谁开的车,没有一个站着不打晃儿的,四辆车把门口堵了,十多个人把庄力给围观了。
没错,都是给顾爽报仇来的,看了庄力十多分钟,都心服口服了。搁谁遇到这么个情敌,只能接受悲剧的结局。
“认识你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