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东扒着床沿退,退了多少庄力跟进了多少,勉强支起上半身,庄力跟千斤坠似的压着他肩膀,再也动弹不了了。
“你……先起开……”骆东嘴唇都颤,这个姿势太有挑战性了,凭什么自己在下边还是用力的那一个?
“出——出不来了!”庄力恨恨的扛起他的大腿,反正不是自己的,敢下死手。
骆东可没练过柔道啊,大腿被掰过了自己的耳朵,曲着膝盖也够难受的啊,完全没法呼吸了,屁股整个都被抬起来了,后背弯曲成无法想象的弧度,卡在床沿下……更禽兽是,庄力自顾自的开始爽了……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骆东的脑袋几乎被生生挤到床板下,在庄力身上又抓又掐,完全没反应,禽兽的运动不停下,骆东的酷刑就得生生受着!
……俩人双双发出一声窒息般的倒气声,风平浪静了。骆东抱着床腿,开始爬……庄力把他脖子勒住,又是一顿蛮横的啃咬,抄起一条大腿,抱起来扔在床上了……
骆东震动不小,在床上打了个滚,恐怖的看着庄力……自己试过好几次,都抱不起来看着比自己小一圈的庄力,他这是什么蛮力?何况刚刚发泄完欲火?
庄力把恐惧当成崇拜,爬到骆东身上牛皮糖一样斯磨,咬咬下巴,舔舔耳朵,脖子也不能放过,毛衣脱了仔细检查,没有别人的痕迹,颧骨的牙印是自己上次留下的。
骆东抬起他的胳膊,大臂上捏捏肩膀上揉揉,软软的,是肉,估计还没自己脚腕粗,到底力气是哪来的?
“你,你真的练过柔道啊?”骆东推开庄力埋在胸膛上的脸,头发刮蹭着下巴很痒。
“骗你干嘛,不信哪天带你去柔道馆练练?”庄力邀功一样仰着脸。
“那你怎么就被打劫了?”
庄力的脸黑了,阴沟里翻船,按规则,一对四绝对是他赢,可人家是实战出真知啊,一棍子就给放倒了,倘若他不是先前把四个人都不伤筋骨的逗小狗一样揍了一顿,人家未必就给扒的那么干净了,士可杀不可辱,贼有贼的尊严啊。
骆东大概猜到了,少爷是个理论派,武林高手那是在擂台,绿林英雄才是真的好汉。凑过去把少爷放倒了用自己的温柔风格安抚,等到庄力眼睛又明明亮亮十五的月亮时,一边抚摸着头发一边往下压:风水轮流转,也该老子爽爽了!
兽类活动结束,做回人。俩人老老实实赤裸的抱在一起躺着,骆东把昨天跟景卫他们吃饭的事情说了,说去俱乐部是给景卫过生日,应酬而已,但是他没敢说景卫因为一碗绿豆汤忌恨庄力的事,庄力的心眼儿未必比景卫大多少。骆东说完了该庄力交代了,老爷子给他介绍了一份差事,具体什么职位还得等他半年培训期过了再安排,不过当务之急,是他把自己的财产处理清楚。海生国际已经完全是他的了,不过现在不值得为之奋斗了,他打算交给他大哥,本来他父亲是想让他大哥从政的,可现在他从家里退出来,庄勇只能留下来看家了,何况他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庄力跟他知己知彼,以后保不齐就作为对手或者伙伴并肩作战了。还有一件事要处理,庄力还有一部分海外股权,都是几大能源集团的,一并交给他大哥,算是给自己赎身,养了自己那么多年,这些股票的分量,足够了。
按理说,庄力为自己牺牲至此,于情于理都应该感动一下,可骆东又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这回不是被庄力,是老爷子,居然抢我的人!可以想象,庄力连那个阶层的人都见过了,以后掌握的权利肯定小不了,老爷子这辈子怎么过来的跟教科书一样明明白白,眼一闭,一份财产留不下来,还有他父亲,他大哥,命都不由自己了,凭什么捡回来一个会赚钱的小白脸,还要送进去被格式化?骆东不开心了,小白脸当初怎么就没那几个绿林好汉打傻了呢?
不过看着庄力一脸期待,骆东什么都没说,这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傻了估计也能活出一个中国阿甘的人生来,唉,命啊,有时候就得认啊。
骆东的私心是养猪一样把小白脸扣在自己身边,眼看就是冬天了,热乎乎的炕头守着,多滋润的事情啊。庄力的野心是纵横出自己的旗帜,才华得到一片天空书写,朽不朽的无所谓,主要的是赢。两者不冲突,因为庄力是给国家打工,拿的也是死工资,朝九晚五偶尔出差在所难免,可并不妨碍骆东那点小算盘。而老爷子的一番苦心谁都没接收到:俩人的身份都太敏感,想要在一起必须有所牺牲,自己的亲孙子下不去手,只好那庄力开刀,彻底剥离了他的家庭,再给他一个全新的环境,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依托着强大的后盾,让他尽情施展才华,狼是很讲忠诚的生物,一旦拥有了自己的领地,誓死守卫。
人们能挖到的关于庄家二少最后的消息就是他声明放弃庄氏的财产继承权,紧跟其后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庄勇入主海生国际后带领其顺利转型的报道,一时间二少爷成了落水狗很快被人遗忘,大少爷成了商界奇才,连篇累牍的报道,娱乐版都开始上头条。
庄力一直都住在老爷子家,老爷子没白认这个孙子,把骆东欠的那么多声“爷爷”都给叫了,媳妇儿被扣着,骆东也只能天天往老爷子家跑,没有专车接送了,自己坐公交,庄力还没正式上班,天天清闲的很,老爷子身体不行了,拿笔都颤了就指导他练书法,难为骆东的厂子正是忙的要命,反倒跟上班族似的挤公交。
老爷子气色好了一阵,终于还是不行了,这回骆东没被清场出去,沾了庄力这个“干孙子”的光,留下来守在身边,老爷子不去医院,一直都很清醒,骆东挑个没人的时候叫了一声“爷爷”,生生把老头叫的流下泪来。热热闹闹的元旦是外边的,老爷子就在那天闭上了眼,按在生前的吩咐,一切从简,新闻上发了讣告,不打扰大家喜悦的迎接春节,八宝山安葬,出席的也多是家里人,老宅子虽然要春节后才收回,老爷子事前也安排到了,庄力和骆东带着那张狼皮褥子一走入,就交还了。没什么是自己家的东西,老爷子存折全都上交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临了还给一家子人上了一堂课。
王国忠要夏天才能调任回来,也是闲职了,过了年就六十二了,意思意思干两年,就打算病退了,住所也是有安排的,比不上老爷子那么郑重,可也不愁养老了,老爷子的头七一过,王国忠就回任职地了,家里人也都各回各的岗位了,剩下的事情,都是骆东的四叔和于立文在打理,主要还是一些老朋友从四面八方来拜祭,骆东没去,庄力却一直被于立文拉在身边,介绍的时候绝口不提庄氏,只说是老爷子的故交之后,深得喜爱,于是就有人把庄力和王国忠的私生子对上号了,这对庄力以后开展工作也是很有利的,这些都是老爷子生前算计倒的,故意的,巧者多劳,庄力能扛压,就让他一个人都扛着吧,自己亲孙子自在就好了。
骆东带着庄力回家睡炕头,没几天就被顺子他们发现了,不等骆东现编,庄力又是一套说辞:为了骆东甘当百姓,所以过去的一切,大家就都不要追究了。别人感动,可景卫不好糊弄,见缝插针的找漏洞,顺子替庄力说好话,一不小心就把绿豆汤的故事说出来了,结果庄力的眼睛就眯上了,没几天,一纸调令,景卫被派驻大西北做援建了。
无论夏天是怎样繁盛的光景,这个冬天是属于俩人的,铁门一锁窗帘一拉,见不得人的运动,屋顶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庄力蹩脚的书法:与狼共舞。这是老爷子最后写给他的字,遒劲的王氏行书,可老爷子留给骆东的是整句话:与狼共舞,就是也变身为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