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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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启-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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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向高道:“陛下外出,请问由谁监国?”皇帝虽然是微服私访,并无明面上的监国,但大臣们都想在紧急之时有人可以作主,所以提出这个问题。

    朱由校道:“不如让信王监国?”

    众臣都沉默不语,朱由校知道他们不愿意,于是又道:“那就不设监国,反正只有一个月?”

    徐光启道:“陛下微服,自然可以不设监国,但臣认为还是设一个为好,陛下觉得由太子监国如何?”

    太子监国这话其实很明白,就是皇后监国,因为太子连自己吃饭都不会,能够监什么国。徐光启此话一出,大臣们一起叫好:“臣等请太子监国。”

    朱由校知道这是应有之义,不过他本来想让信王监国,不想大臣们都不愿意。反正张嫣的政治水平和朱由检也都差不多,那就太子监国吧。

    他说道:“那就太子监国吧,至于宫女就不要带了,段贵妃身体强健,可以跟随朕出巡。”

    礼部尚书朱延禧反对道:“贵妃出京,当然要带宫女,这是礼数,请皇上恩准。”在他看来,由贵妃来亲自伺候皇帝,是与礼不合的。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朱由校答应那就带两个宫女吧,结果由于朱延禧坚持,带了四个。

    这事就算基本定下来了,朱由校回到后宫一说,张嫣倒没有说什么,王婉不干了,一定要一起出去。朱由校只好答应她,下次去江南的时候一定会带她。

    魏忠贤是要带走的,他是大总管。然后是李朝钦,他负责带领一百火铳手,一百手铳手,一百刀盾兵。晦明是近身保镖,带领锦衣卫精锐三十人,王承恩带领东厂精锐三十人,再加上段英,客氏和四个宫女,一共有近四百人。

    三天后,朱由校任命李邦华为巡视京师各地防务钦差,前往京师各府巡查。而自己则混在李邦华的队伍中,出了京城。

    一出京城,李邦华便来请示出巡方向。朱由校说道:“前住延庆,直接到宣府镇。对了,你先去宣府看看那里的防务情况,朕要慢慢走,看一下各地风景人情。”

    打发走了李邦华后,朱由校又说道:“李都监你带着部队跟在我们后面五十里,你们这么多人,朕还如何看真实的情况。王承恩你带着东厂和锦衣卫的跟着后面二十里外,如果有事,厂臣会发信号的。”

    魏忠贤道:“圣上,李都监只能跟在我们后面二十里内,王承恩应该在五里内,离得太远,奴婢不放心。”

    朱由校怒道:“区区五十里地,在朕的京师,能够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弓马娴熟的吗?还有晦明大师,段妃也是高手,我们还都带着手铳,你怕些什么?”

    魏忠贤跪在地上道:“圣上,小心无大错,奴婢不敢让圣上身处险地,上次首辅他们就说过,要奴婢一定要保证圣上的安全。”

    客氏在旁边扯了一下段英的袖子,段英反应过来,也说道:“陛下,臣妾只是花架子,请陛下准许魏公公所请。”

    客氏也接口道:“哥儿就听魏公公一句话吧,我们可以只要娘娘,大师,老身和魏公公几个人一起,让他们离近一些,老身才会觉得安稳。”

    朱由校无奈道:“起来吧,按你说的做吧,我们五人先行。”

    魏忠贤又叩了一个头道:“谢过圣上体谅奴婢。”他爬起身来,对李朝钦和王承恩说道:“你们两队人马,随时都要派人向前哨探,注意天上的信号。另外隔一段时间,就要有人跑过我们附近,千万小心。出了漏子,先拿了你俩的人头。”

    两人连忙保证一定按厂公吩咐做,魏忠贤这才放心。于是一行五人先行向前而去。

    魏忠贤做车夫,段英和客氏坐在车内。朱由校和晦明骑马跟在车后,过了一会儿,段英嚷着要骑马,于是变成了三人骑马。

    段英骑术确实不错,看来原来是练过的。她小声对朱由校说道:“皇上,臣妾想好好跑一跑。”

    朱由校笑道:“跑吧,注意安全就行了。”

    可怜的段英,从选妃后就没有好好地骑过马了,在这明媚的春光里,一口气就跑了五里。等到朱由校赶上来时,她笑笑道:“谢谢皇上了。”

    朱由校也知道在宫中她们没有多少时间玩耍,说道:“还想跑吗?那就多跑一段。”

    段英道:“这是皇上宠着我们,臣妾已经很满足了,心里倒是有些挂着孩子们了。”

    朱由校笑道:“这就是中国的父母吧,操不完的心,我可给你说,在外面来的机会难得,可要好好看看风景,不然回宫了就没得看了。”

    段英笑道:“当年听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臣妾们都不是呀,我们在宫里可以打打麻将,可以出宫去行宫暂住,也可以回家省亲,臣妾如今还可以跟着皇上巡视京师,这样的日子可劲得很呢。”

第247章 清河店() 
时近中午,一行人来到了清河店,这是一个较大的镇子。在一个酒楼前,魏忠贤停车扶客氏下来后,就有店小二上前来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魏忠贤疑惑地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说道:“店家,我们打尖,四个人,再要一桌素席。”

    小二问道:“不知是要包间还是在大堂里?”

    魏忠贤想着在包间里清静些,刚要开口,朱由校正好跳下马来道:“就在大堂里吧。”

    魏忠贤这才想起来,皇上是想要体察民情的,在大堂里显然要方便一些。于是对小二道:“在大堂里选两张干净的桌子,有什么好味道都端上来吧。”

    客氏道:“不要太多,够吃就行了,主要是要干净。”

    朱由校点了点头道:“是呀,多了要浪费,只要选你们的招牌菜就行了。”

    一下子几个人开口,店小二不知道听谁的,看着魏忠贤。魏忠贤挥挥手道:“少爷和老夫人的吩咐没有听清楚吗?去准备吧。”

    店小二这才将几人请进店内,找了两张相邻的桌子,说道:“客官稍待,马上就好。”然后又端来茶水和瓜子,让他们边吃边等。

    这时旁边两人的谈话引起了朱由校的注意。一个四十来岁的长衫说道:“王家的三柱死得太冤枉了,真是作孽呀。”

    坐在他对门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短打接口道:“是呀,太惨了。”

    朱由校心里一紧,难道是件案子,他咳嗽一声,魏忠贤看了过来。朱由校努了努嘴,魏忠贤其实已经听到那两人的谈话了,但他现在心里全是皇上的安危,根本没有注意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见朱由校努嘴,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上前拱拱手道:“两位老乡,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惨事呀。”话语间带上了沧州口音。

    那两人连忙拱手道:“老乡请坐,我们且慢慢道来。”

    魏忠贤告了声罪,坐了下来,那长衫道:“老王家的三柱是个老实人,一次看到了刘家的二女,就中了魔怔,死活想要娶二女。王家拗不过三柱,只好求了媒人去提亲,刘家如何看得上王家,就直接拒绝了。”

    “这本来都没什么,不想三柱是个痴情种子,思念成疾,竟然患病卧床了。王家请大夫看了,大夫说要静养,开了一些药。三柱是王家的主劳力,他要静养,全家都要挨饿,于是王家又去求神,在庙里求得一些香灰,将香灰灌了进去。”

    “这香灰灌了以后,三柱竟然从床上起来了,但人却变得疯疯颠颠,每天到处乱走,见到小娘子就追着喊姐姐,前几日在街上看到了孙家的小娘子,又在那里乱叫,让孙家的少爷打了一顿,竟然清醒过来了。”

    魏忠贤奇道:“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说是惨事呢?”

    长衫摇了摇头道:“三柱清醒过来本来是好事,但他清醒过来后,才知道刘家二女已经订亲了,一时心里想不开,竟然于昨日投河死了。王家上有老下有小,平日都是三柱和他爹两人干活才勉强维持,现在王家可就惨了。”

    朱由校这时也踱过去拱手道:“既然他叫三柱,那是不是应该有两个兄长呢?”

    魏忠贤连忙说道:“老乡,这是我们东家。”

    那两人也拱手还礼,长衫道:“贵东家说得在理,王家的大柱和二柱都是当兵的,一个死在辽东,一个死在四川。”

    朱由校奇道:“那应该有些抚恤呀,家里不至于这样困难呀?”

    那短打道:“什么抚恤?老大是六年前战死的,官府发了五百文钱,老二两年前战死,官府发了十块钱,倒是比老大的强了一些。”

    朱由校满腔怒火,又拱了拱手回到自己桌上。段英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朱由校摇摇头,没有作声。

    魏忠贤又和那两人聊了一会,问了王家的地址什么的,才回到这边。他瞟了一眼朱由校道:“少爷,小的就让人去查。”

    朱由校撇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王家老大死于六年前,得五百文钱是正常的。而王家老二两年前死于四川,那就是鲁钦部下,而自己当时是下旨,死于国难者抚恤金为一千块,家中给地五十亩,二十年不收赋税。现在王家竟然只得到十块钱,那不问可知,中间经手的贪得太厉害了。

    一行人吃过饭后,客氏见皇帝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笑道:“哥儿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教授,我们去看一看哥儿的弟子教得如何吧。”

    朱由校知道她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点了点头道:“去看看吧。”

    这时正好有两骑从旁边经过,魏忠贤招了招手,两人迅速跑了过来。魏忠贤和他们说了几句,两人疾骑而去。魏忠贤来到朱由校身前道:“圣上,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很快就会查出结果来。”

    朱由校理也不理他,和段英拥着客氏来到不远处的清河小学堂。门口的杂役迎了出来道:“贵人止步,皇上有旨,上学之时,不许进学堂。”

    魏忠贤上前亮出一个牌子道:“我们是京师督学,不在禁止之列。”

    杂役上前仔细看了一会牌子说道:“小的不认识字,要请先生看了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魏忠贤大怒,你不认识字那假模假样地看个什么。一会儿,杂役拿着牌子回来说道:“先生说请督学前往视查,他们上课完后自当前来行礼。”

    朱由校点了点头,心里舒服了一些。师范学堂里规定,除非天灾人祸,教师必须坚持上完课后才能出课堂。这里的教师看来还没有忘记,竟然明知督学来此都不敢前来迎接。

    他们迎着书声来到一个教室,教室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初级班,只见教师正在黑板上写字:“我是中国人,我是华夏人,我是汉族人,我是大明人。”然后在每个字上面标上拼音。

第248章 宗教与教育() 
教师让几个学生一个个地来读拼音,读出一个拼音就讲解一个字,然后开始讲解何为中国,何为华夏,何为汉族,何为大明。听了一会儿后客氏小声问道:“哥儿,为什么大明要在最后面呢,不应该最前面就是大明吗?”

    朱由校笑笑道:“这是编书的先生们写的,应该是很有道理的。”他没办法和客氏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因为按客氏的理解就是大明最大,而朱由校则是要建立一个以汉人为主体的华夏民族国家,即便大明有一天不在了,但中国永远要存在,华夏民族这个主体也要永远存在。

    几人来到一个挂着中级班牌子的教室,里面正传来学生读书的声音:“不见南师久,谩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且复穹庐拜,曾向藁街逢。”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学生读了几遍以后,老师说道:“这首词是皇上亲自选中的中级班国文第一篇,而且以后每一种招生考试,第一道题是固定的,就是默写这首词。”

    “为什么皇上如此重视这首词呢?我来先给大家讲解一下陈亮先生写这首词的前因后果,这首词的名字是”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朱由校喃喃地念着这首词,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段英不敢作声,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来。朱由校这才惊觉,拿起来擦了擦,将手帕还给段英道:“谢谢你了。”

    段英对皇帝的一些奇怪的行为早已适应,也不回话。朱由校转头离开了教室,走了一会后对段英说道:“帮我记住,要让人给这首词谱曲,我要让天下人都记住这首词。”

    晦明接话道:“此词如果用来做军歌,那可就真的应景了。”

    朱由校笑了:“大师,你变了。让你当教头,这世上就少了一个慈悲为怀的大和尚了。”

    晦明摇头道:“慈悲为怀吗?只怕未必。卖香灰给人治病,可与慈悲没有关系。”

    朱由校认真盯着晦明的眼睛说:“大师可说的是真心话?”

    晦明合十道:“天下庙宇道观,其实大多都没有存在的必要,陛下就是要效三武一宗,贫僧也会赞成。”

    三武一宗,是指北魏太武帝(拓拔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和后周世宗(柴荣)。这几位皇帝曾经发动过毁灭佛法的事件,使佛教在中国的发展受到很大打击,因此在佛教史上被称为“法难”、“三武一宗之厄”等等。

    晦明此话,等于是全面否定了佛教,朱由校不由大奇道:“大师为何有如此想法?”

    晦明合十道:“贫僧出生之时即为家人抛弃,师父收养了我,十多年间,我们于各处挂单,见惯了和尚们贪财好色,愚弄乡民,盘剥邻里的恶行,如果不是师父没有传人,本寺的师兄弟们品行还算不错,贫僧早就还俗了。”

    客氏笑道:“小和尚你要是还俗,老身就给你做媒,保你满意。”

    晦明低头合十道:“罪过罪过,贫僧是不会还俗的,贫僧在师父面前发过誓的,一定会守护少林寺的安全的。”

    朱由校更奇怪了:“那如果我来灭佛,你如何守护少林寺的安全呢?”

    晦明道:“皇上灭佛又不会杀人烧屋,少林寺有什么不安全的呢?”

    朱由校大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守护少林寺安全就是只要不杀人烧庙就行了,那很容易,这个倒是可以给你做保证,一定不会烧庙的,至于杀人,如果其人有可杀之处,那也不会放过。”

    几个人说了一会闲话后,魏忠贤见朱由校情绪好些了,于是凑上前小心说道:“圣上,晚上是在清河店休息呢还是赶到前面再休息呢?”

    朱由校问道:“前面是哪里?”

    魏忠贤回道:“巩平城离此二十多里。”

    朱由校想了想道:“今天在清河店休息,正好在学堂里了解一些情况,王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魏忠贤道:“还没有消息传来,今日晚上应该会有人来报告。”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了,一位教师快步出了教室,老远就拱手道:“请督学到教师房休息。”心里有些犯嘀咕,督学竟然带有女眷?

    魏忠贤上前道:“皇上微服私访,不要声张。”

    这教师一惊,远远看去,果然是皇帝,于是道:“那我还要通知另外两人,我们都是认识皇上的。”

    魏忠贤道:“先带我们去教师房,你再通知他们两个。”

    那人先带着他们来到教师房,进了房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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