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 第243部分

　　　　根据哥萨克人的讲述，明军很容易就找到了罗刹人的火炮阵地，罗刹人在和瑞典人的交锋中学会了瑞典炮兵的集中战法，将火炮密集地摆开，造成前方的覆盖性火力，对哥萨克骑兵造成了较大的杀伤。幸亏哥萨克骑兵是轻骑兵，行动比较灵活，即使如此，战损也达到了一成多。

　　　　明军的炮队在罗刹炮兵阵地前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按哥萨克人的描述，罗刹的大炮射程达到了快一里，为策万全，张宗灵不想继续前进成为罗刹大炮的靶子。明军炮兵摆好大炮后，开始发射实心弹测距。

　　　　是的，现在实心弹只剩下测距这一个作用了，明军炮队指挥官用望远镜看了看落点后，叫道：“再抬高一尺，继续测距。”

　　　　第二发炮弹落在了罗刹炮兵阵地前，滚动时碰到了罗刹炮兵。炮队指挥官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所有炮口抬高两尺，目标正前，第一轮炮击。”

　　　　明军换上了开花弹，开花弹比实心弹要轻，实心弹只能打到罗刹炮兵阵地前，而开花弹则正好打在炮兵阵地中。隆隆的炮声连着激烈的爆炸声，还夹杂着罗刹人的惨叫，罗刹人的火药桶就在大炮旁边摆着，开花弹点燃了火药桶，引起了更剧烈的爆炸声。

　　　　明军三轮炮弹放完后，罗刹人的炮兵阵地已经被完全摧毁。炮兵指挥官仔细在望远镜中确认后，笑道：“欺负稍微强一些的蛮夷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比那些只能拿着长枪大刀的家伙要强些。”

　　　　张宗灵道：“步兵排成队形，缓步前进，杀死一切敢抵抗的敌人，完整的尸体都要过刀。”之所以如此要求，是因为遇到过受伤的罗刹人倒地装死，然后杀伤明军的前例，所以明军规定，只要不是炸得面目全非，断腿缺手的尸体，都要过一遍刀，以策安全。

　　　　明军排成三排阵形，缓慢地向前行去。对面的罗刹人也排成队列，向着这边而来。双方相隔一百多步时，明军的第一排火铳响了，然后二三排继续向前，第一排边走边装填子弹。

　　　　罗刹人的火器射程较近，只能在五十步时才会击发。所以明军指挥官在五十步之前便命令三排一起射击。第一排伏倒在地，第二排半跪着，第三排站立，随着指挥官的命令，所有的士兵同时开火，硝烟弥漫之下，两军之间笼罩了一大片烟雾。

　　　　明军发火后便站立起来开始装弹，然后在烟雾还没有散尽时便继续第二轮射击。对面看不着，明军按照估计发射出了子弹，继续上弹准备。

　　　　好一会儿，烟雾慢慢消散，对面的罗刹人已经倒下了近一半，但其他的罗刹人却没有逃跑，都端着枪继续走着。明军指挥官心里暗叹，又下达了开火的命令，火铳响了以后，烟雾又弥漫在前方。

　　　　这次烟雾散了以后，对面的罗刹人已经不见了，地面又增添了更多的尸体。明军端着火铳，将尸体一具具地过刀后，继续向前走去。

　　　　明军火力明显地强于罗刹人，虽然明军没有穿上盔甲，但是都戴着钢盔，穿着厚厚的羊毛呢军装，对于罗刹人力弱速度慢的子弹还是有较强的抵抗能力的，再说除了头部受伤，其它部位的受伤并不会立即危及生命。所以明军装备强，士气高，自然会处于优势。

　　　　张宗灵命令炮兵带着火炮也跟在步兵身后，只要出现敌军比较密集的地方，或者是有工事抵挡的地方，炮兵便架上火炮，轰向前方。这些九斤炮总重不过两百多斤，下面还专门装有橡胶轮子，移动起来根本不费力，所以炮兵能够紧跟着步兵，成为步兵有力的辅助。

　　　　而当罗刹人的骑兵出动的时候，后金的步兵便挡在了前面，蒙古骑兵便跟在步兵身后随时寻找敌军的破绽，步骑炮之间的配合如行云流水，根本没有给敌人留下缝隙和机会，一路明军势如破竹地打下过去。

　　　　罗刹军的前方统领是朱可夫将军，他是罗刹人中战术最厉害的将军，可是在绝对力量远强于罗刹军的明军面前，在指挥艺术并不下于他的张宗灵面前，他只能徒劳地让罗刹人不停地向前冲锋，用罗刹人的生命，给后方的沙皇陛下一个撤退的机会。

　　　　米哈伊尔一世在付出五千人的代价击退了哥萨克骑兵之后，心中是很得意的，因为他军中也有哥萨克骑兵，自然知道哥萨克轻骑兵的厉害。在他看来，明军中最厉害的不过就是这些哥萨克人了，对付那些黄皮肤的纤瘦的鞑靼人，膀大腰圆的罗刹人应该是占有优势的。不想前方传来的消息却是罗刹人连遭败绩，朱可夫将军已经要求沙皇陛下先向后方撤退，腾出地方让罗刹人与明军进行决战。

第624章　不收白不收（）　
这自然是给沙皇陛下找的托词，实际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米哈伊尔一世一口老血喷出，才不得不含恨带人先退走再说。

　　　　张宗灵又如何会甘心只是击退罗刹人就了事，他带着明军，跟在罗刹人后面不停地骚扰掩杀，一直打到萨拉托夫西边四百多里地的巴拉绍夫，才暂时停下来稍事休息。

　　　　不久，后面的卫俊如师也赶到了这里，周遇吉让他暂时与张宗灵合兵一处，一直向西，攻到三百多里外的米丘林斯克，威胁罗刹人的首都，而朱可夫不得不退兵，在莫斯科南边的奥焦雷市建立起抵御明军的防线。

　　　　米丘林斯克离莫斯科不过六百里路，张宗灵按周遇吉的命令，不再继续西进，在此地开始修筑堡垒，并大肆地招收各地的农奴。而曹文诏的部队也向西进，打到了戈罗霍维茨，也在此地修筑堡垒。

　　　　罗刹的农奴过的日子极苦，所以在大明允诺大家都成为自由民，而且税收极低的情况下，大量的农奴都改了汉姓，分得了土地，开始在这里生活。

　　　　明军战力远远强于罗刹人，何况还有为了自由而战的哥萨克骑兵，其实完全不需要修筑堡垒。所以堡垒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要成为城市的集市，把这地方的经济带动起来。从大明运来的一些象肥皂，蜡烛，火柴之类的日常用品在这里先赊销给本地居民，等到粮食收获后再还钱。至于象镜子，香烟这样的奢侈品，则通过波兰王国被销往欧洲各地。

　　　　而从遇吉城到喀山城的铁路也开始了修建，大明现在四方平定，只需要专注于此一地，国内物资大量地涌入此地，而朝廷也派了文官，在此地建立了喀山府，将此地的人口造册，把土地分配下去，税务机构等也慢慢地开始进行建设。

　　　　铁路的建成，使得从京城到遇吉城的时间还要少于从京城到达贵州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这运输能力更是远远超过。大量的珍贵木材被运回大明国内，而在铁路线附近，研究院又勘探出了几个金矿，不过现在倒还没有放出风声，只是朝廷内部知道罢了。

　　　　罗刹国自然不甘心失败，特别是被大明又占去了大量的土地，国内的环境更进一步地恶化。而米哈伊尔一世在大牧首，也是他的父亲去世后，本来就已经被贵族们分去了很多权力，在国内说话的份量很轻。这次与明军的战争再一次大败，使得他的地位进一步地不稳定了起来。

　　　　米哈伊尔一世在打又打不过的情况下，开始寻求别的途径来解决问题。他让波兰人作中间人，要求与大明进行谈判。消息传到京城后，朱由校与卢象升进行了一夜长谈后，便封他为兵部尚书，钦差大臣，全权负责与罗刹的谈判事宜。

　　　　卢象升白天视察铁路沿线的民生，晚上在火车上赶路，这样走走停停一个多月，终于抵达了遇吉城。他稍事休息后，便带着戴春风，又从遇吉城到喀山城都走了一遭，再抵达前线，慰问了张宗灵和曹文诏的部队，每到一地，都会与当地的将军进行充分交流，了解当地的具体情况，询问士兵的士气，摸清罗刹农奴的想法，等到此地的局势已经了然于胸后，这才让人传话与罗刹人，双方定于五日后在米丘林斯克进行谈判。

　　　　罗刹人的谈判代表是沙皇的亲信拉古斯侯爵，他在来之前已经得到沙皇的授意，只要能够把明军占领的地方要回来，明军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双方代表先对对方的皇帝问安并祝其身体健康后，拉古斯侯爵笑道：“听说卢学士文武全才，实在是大明的顶粱柱，我们沙皇都赞叹不已呢。”

　　　　卢象升听了翻译的话后，立即说道：“在大明只有一支顶梁柱，那就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侯爷这话，我可不敢当呀。”

　　　　虽然拍马屁碰了个软钉子，拉古斯侯爵却似乎没听到一样，说道：“我们沙皇陛下有意封卢学士为西伯利亚公爵，以表彰卢学士为两国和平所做出的贡献。”

　　　　卢象升道：“据我所知，西伯利亚现在是我大明疆域，你们皇帝陛下怎么拿别人的领地封人呢？如果真的想封我，不如封我为莫斯科大公吧。”

　　　　戴春风在旁边看得好笑，他可是知道的，皇帝待卢象升格外不同，在讲武堂时便说过以兄事之的话。罗刹人想收买或者离间，都只能说是痴心妄想。再说汉儿只要不是被逼无奈，一般的人又如何会投向蛮夷呢。

　　　　拉古斯侯爵笑道：“这只是个名号，但卢公爵以后在罗刹国，便是前十的大人物了，莫斯科大公已经有了，就不好再重复了。我们沙皇还有丰厚礼品要送给公爵大人，还请笑纳。”

　　　　戴春风可以打赌，笑纳这两个字绝对是翻译自己加的，罗刹人说话不会这么文雅，你看连丰厚礼品都出来了，蛮夷就是蛮夷，竟然如此夸耀自己的礼品，这样做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随后拉古斯侯爵的随从便将礼品拿了上来，果然够丰厚，白熊皮一对，大金砖两块，宝石珍珠若干，最后是两个妖娆的罗刹美女。戴春风本来是都看不上眼的，但见到这两个美女后，眼睛立即就挪不开了。他来到这里，一直忙着打探消息，虽然与罗刹女人也有些露水因缘，但这样好的货色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卢象升点了点头，便有卫兵上前将礼物都接了过来，连那两个女子都一并领了去。拉古斯这才心下大定，罗刹人吃了明军这么多亏后，也开始试着去了解大明的情况。有罗刹人在大明的书籍中看到了收钱办事这句话，知道大明的官员只要收了钱，就一定会办事的。既然卢象升如此爽快就收了礼品，那说明等会谈判中让他做些让步也是有可能的。

　　　　他却不知道，现在大明的官员如果在外收受别国的礼品，朝廷是允许的。不过一定要登记后上交国库，然后朝廷会按礼品价值给予一成的回扣。这与在国内严禁收礼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是友好国家或者藩属国，官员可能还会考虑一下，这敌对国的礼物，不收白不收，收了不白收。

第625章　欧洲方略（）　
卢象升等卫兵走后，开口道：“不知道贵国准备如何结束这场战争。我们皇帝陛下说过一句话，从来就不存在好的战争，也不存在坏的和平。我们大明是非常希望能够与罗刹国和平相处的。”

　　　　拉古斯侯爵心里暗骂，你们都从遥远的东方打过了乌拉尔山，占领了罗刹人的母亲河伏尔加河，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标榜自己是厌恶战争，喜欢和平的。只是人在屋檐下，罗刹人已经败了，谈判时自然也说不起狠话。

　　　　卢象升接着说道：“我们两方已经签订了伏尔加和约，双方的领土争端已经完美地解决了，沙皇陛下却又挑起战争，这让我大明国内群情激愤。我们皇帝陛下又说，挑起战争的是你们，但如何结束战争必须由我们作主。”

　　　　拉古斯这才明白卢象升真正的意思，这场战争确实是罗刹人发起的，现在罗刹人又打输了。大明的意思很明确，只有他们满意了，这场战争才算是真正结束。

　　　　如何才能让大明满意，这是个比较伤脑筋的问题。拉古斯侯爵说道：“我们沙皇陛下听信了小人之言，对大明军队发动了进攻，现在很后悔，希望能够赔偿大明一定数量的金币，两方依旧维持原有的疆域，就是按照伏尔加和约里划定的国界线。”

　　　　卢象升笑道：“那侯爵的意思是要我们退出占领的这大片土地？沙皇陛下准备出多少钱来买这片土地呢？”

　　　　拉古斯侯爵强笑道：“怎么能说是买呢？沙皇认识到这场战争就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冰释了，希望大家依旧是友好邻邦。我们愿意再出五十万两白银赔偿大明的损失，不过要分成三年支付，第一年和第二年支付二十万两，第三年支付十万两。”

　　　　卢象升拱了拱手道：“既然罗刹国如此没有诚意，象打发叫化子一样打发我们，那我们还是回去约束军队，准备再战吧。我麾下将领，对于你们国都的雄伟建筑有些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好了。”说完便作势欲走。

　　　　拉古斯侯爵连忙拉住卢象升道：“学士莫急，我们慢慢再谈，谈判谈判，总是要谈的嘛。”

　　　　卢象升怒道：“你们先攻击我们，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现在一句轻飘飘的五十万两，就想让我大明将士浴血而得的土地交还给你们，侯爵觉得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还是你们罗刹人一直便是这样讲道理的？赔偿一千万两白银，以双方现在的控制区为国界线，这是我们的要求。如果不行，那么我们不介意自己来取赔偿。”

　　　　拉古斯心里一跳，如果这样的话，那还谈个鬼呀。大明寸土不让，罗刹还给他一千万两白银，这样的结果如果谈成了，自己回国先就会被沙皇直接杀死。他笑道：“学士，我们先谈着，我的条件您既然不答应，您也不用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呀。这样的条件您也知道，鄙国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卢象升笑道：“那两千万两白银，我们退回伏尔加和约划定的界线，侯爵觉得如何？”

　　　　拉古斯强笑道：“我们罗刹国全国也没有这么多的白银呀？”

　　　　卢象升笑道：“用黄金支付也是一样的，按八比一的比例吧。我们可知道你们的黄金是极多的。”

　　　　拉古斯苦笑不语，罗刹国确实有些黄金，但两千万两白银，换成黄金也是二百五十万两，是两不是克呀，按一两三十七克来算，那也要九千多万克，把全国的黄金都搜刮来，也凑不到这么多呀。

　　　　他想让卢象升把价码降一下，出一个罗刹国能够负担得起的数字，卢象升却死咬着不松口，第一天的谈判没有达成任何协议。

　　　　等拉古斯等人出去后，戴春风上前问道：“学士，这罗刹人明显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如果谈不拢，这地方可就真的安静不下来了。陛下为什么这么恨罗刹人呢？是真的想灭掉它吗？”

　　　　卢象升笑道：“我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恨罗刹人，罗刹人并没有冒犯我们呀。不过既然陛下恨他们，我们做臣子的当然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也要恨他们。陛下确实想灭掉罗刹国，只是来之前他便和我说过，真的灭掉罗刹国，那整个欧洲都会与我们大明为敌，终究他们的关系还是亲厚一些。”

　　　　戴春风不以为然地说道：“整个欧洲与我们大明为敌有什么关系，我们大明的军力便是横扫欧洲也已经够了，谁不服就打谁，看谁敢叽叽歪歪。”

　　　　卢象升道：“说起来与整个欧洲为敌我们现在确实不怕。只是你要知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可能长盛不衰，一定会有起起伏伏。我们现在把整个欧洲打下，举世无敌，人心便会懈怠，则大明之衰不远也。陛下便是考虑到这一点，对于我们大明来说，亚洲便已经足够了，我们现在已经占领的部分地方便属于欧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