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的把江韶年迎到楼上去。
江韶年比弟弟高上一头,生怕别人看出来,便一路垂首而行。他跟着人七拐八拐来到房门前。
门前站岗的几个人十分错愕,狐疑的看了江韶年片刻,尔后面面相觑。江韶年不由分说推门而入,身后的人傻了眼,不知拦还是不拦。
杜靖棠显然被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他本来撑在江韶矽的身上打趣逗乐兴致正浓,想要趁此机会半威胁半引诱的把想来已久的好事儿给办了,哪知门外竟来了个程咬金。
而江韶矽正在一片不知所措之中,他见识了那盘死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让杜靖棠难堪。杜靖棠这样亲亲近近的贴在自己身上,他胆怯不敢推开,一转眼,江韶年竟如同天降,让他大惊大喜。
江韶矽见了哥哥,胆子便大了起来,豁然起身,直扑了过去:“哥!”
江韶年搂紧了江韶矽,徒然升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心酸。
杜靖棠如同门外的人一般傻眼了片刻,他很意外,这凭空多出来了一个大一号的江韶矽,倒是新鲜的很。
江韶矽钻在哥哥的怀里,死活不乐意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见着最亲近之人便忍不住发泄一通,当即眼眶发红。
江韶年见状,以为弟弟被杜靖棠占了便宜,抬手就要上拳招呼杜靖棠。
杜靖棠的护卫队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就要制住江家兄弟。
江韶矽壮了胆,就把之前的态度摆了出来,对着杜靖棠又吼又叫:“你不能让他们打我哥!”
江韶年被人押着跪在地上,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与杜靖棠对视,仿若一旦挣脱,就要把杜靖棠大卸八块。
这是江韶年第一次与杜靖棠见面,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睛,精明之中透着阴冷,仿佛湿冷的布紧紧束缚在一个人的身上,与此人对峙,就像要被活活勒死。
杜靖棠饶有兴趣的把江韶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哥哥倒是比弟弟多了几分英气,是男人的气息,他隐约感觉得到,眼前这个人,从内到外的气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显露出来,骨子里的强势之气或许不在他之下。
他忽然有了一层心思,若是这兄弟俩都归自己,那真是人生一大妙事。他对于江韶年日渐成熟的身体是一点兴趣也无,尽管江韶年长着一张和江韶矽相似的脸,却勾不起他的半点欲望。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江韶年,欣赏这人的硬气,却又想把此人狠狠踩在脚下。
杜靖棠隐约意识到,这个少年若是在他手里,倒是一把很好的利器。
他伸手揽过江韶矽的肩膀,忽然好声好气的说道:“韶矽啊,杜爷可是真心喜欢你这个朋友,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只要你和你哥哥肯留在杜爷这里,这里的一处场子就归你哥管,而你就快快活活的跟在杜爷身边,别的杜爷不敢给你保证什么,但只要你们兄弟俩诚心在我杜某门下,这卢京城里任谁都不敢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江韶年想要愤然起身,却又别人狠狠压下,他死死盯住杜靖棠搭在江韶矽肩膀上的那只手:“把你的手拿开!”
江韶矽十分心疼跪在地上的哥哥,当即说道:“你先把我哥哥放了,你不能让他那样跪着。”
杜靖棠冷冷扫了江韶年一眼,放开江韶矽,面露不悦的坐在沙发上,他对于江韶矽,到底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存在,他一味退让,可以忍受江韶矽的小脾气,却不能忍受对方不识抬举。
他指了指桌上那盘死鸟,目光阴冷的看向江韶矽,他尽管不知道该拿这个小东西怎么办,可该有的杜爷派头也绝不含糊:“听说矿场的坑还没有填满,你哥哥和这盘畜生可以先去垫一垫底。”
江韶矽内心一惊,刚想开口,只听江韶年说道:“杜老板,如果我跟了你,这个场子真的归我管么。”
杜靖棠眯起眼睛打量江韶年,企图从江韶年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一无所获,江韶年隐没了之前的戾气,眼里倒透着坦诚
8、【 杜 靖 棠 (二)】 。。。
与渴望。
他伸手捏了捏江韶矽的脸颊:“这是自然。”
依然看不出江韶年的丝毫情绪,于是他恶意的摩挲了一下江韶矽的嘴唇,跪在地上的江韶年十分平静,对他的所作所为似乎视若无睹。
杜靖棠挥了挥手,众人松开江韶年,他玩味的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以后不会亏待了你。这几天你先在场子里熟悉熟悉环境,过上一段时间我就让你接手,你看怎么样。”
等江家兄弟走出门之后,杜靖棠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烟斗悠悠然吩咐道:“他们今晚一定会逃跑,不要声张,跟他们几条街之后再动手,大的做掉,小的给我带回来。”
望着盘中死去的鹦鹉,杜靖棠眯起眼睛吸了一口烟斗:“留一把随时要伤了自己的利器,不如直接毁了它,免落他人之手,以除后患。”
9
9、【 逃 】 。。。
江韶年抬脚踢在江韶矽的屁股上,江韶矽捂着屁股“嗷”的一声惨叫,这兄弟俩就在房里追着打。
江韶年在江韶矽的身上连拍了几巴掌都觉得不解气,他的担心与焦虑全部变成了愤怒,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到处乱跑的弟弟。
“哥,疼!”
“疼就对了!不疼你记不住!”
“哥,你还没老呢,说话怎么跟老头子似的!”
“去你大爷的!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啊!哥!”
“不长记性是不是!你把裤子给我脱了!”
“不行!咱俩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不脱…说了不脱啊!”
“你跑出去一次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的身份是你哥!他娘的你不脱我直接上手扒了!”
“你都已经上手扒了,还征求我的意见干嘛!”
“啪”的一声脆响,白生生的肉上顿现一个红手印,江韶矽捂着大腿嚎叫:“你打偏了!你打到我腿上去了!”
江韶年不以为意,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江韶矽的大腿根:“谁叫你乱动的,你不动,我这一巴掌铁定拍在屁股上。”
江韶矽觉得十万分委屈,可怜兮兮的提着裤子蹭到墙角处,那一巴掌只听响,倒不见得有多痛,他只是感到不好意思罢了。他喜欢江韶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身体的□还会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江韶年的大手就拍在他的大腿根那里,静下心来回想,总是要带些战栗与发热。
江韶年瞧得出弟弟又在装可怜,本想把江韶矽丢在角落里好好反省一下,可片刻之后终是不忍心了,他走过去抱紧江韶矽,口气完全软了下来:“以后不要随便乱跑,更不能离开我,就这么说定了。”
江韶矽的背贴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他紧紧的抓住裤带,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江韶年顺着这个姿势贴近江韶矽的耳边,关切的问道:“肚子饿不饿。”
说着手又在江韶矽的肚皮上摸了一把,柔软温热的腹部,江韶年不禁用力摩挲着,江韶矽顿觉身体发热,下腹起了一阵异样,他内心十分矛盾,身体的反应让他极想转过身去与江韶年肌肤相贴,可是他还存着一份羞怯与恐惧,他不谙情事,却也隐约觉得那是一道界限,跨过去就彻底不一样了。
他看似不经意的躲开江韶年的手,极力稳住自己的呼吸,躲躲闪闪的说道:“不饿,刚才在杜先生那里吃了一些糕点。”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被强硬的扳了过去,手腕被捏的生疼,他的背与墙壁撞击,压迫感随之而来,他的后脑勺被眼前之人托在手里,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有力的指节印在自己的头皮上,他的嘴唇被咬痛了,说不出话来,只能承受柔软湿热的舌尖长驱而入。
这是他第一次吻他,带着醋意与侵占,也是他终于没有把持住自己而失了控,他把他狠狠的压在墙上,用牙齿与舌头掠夺了他,与女人的接触感完全不同,他吻他,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战栗与悸动,他可以从任何一个人身上得到快感,却只能在他的身上获取满足。
嘴唇,下巴,耳朵,颈项,衣衫半褪的肩膀,他吮吸噬咬,用手捏紧江韶矽的双颊,迫使对方发出声音来,腾出一只手指擦过江韶矽的嘴唇,他的脑中是杜靖棠的举动,杜靖棠的手碰过江韶矽的脸,杜靖棠的手摩挲过江韶矽的唇,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
想到这里,他发疯似的又吻上了江韶矽的唇,肆虐一般弄疼了对方,他野火燎原一样的嫉妒在内心萌生并逐渐壮大。
江韶矽的初吻一点也不美妙,他疼,并且窒息,却又不舍得推开。
他睁大了眼睛,看到江韶年的睫毛根根清晰的扩大在自己的瞳孔里,他无法闭上眼睛,生怕坠入一片黑暗,在江韶年的噬咬中沉溺至死。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扯了谁的衣裳,空气中骤然响起布料撕裂之声,二人顺着墙壁滑向地面,江韶年俯身压了上去。
江韶矽微微颤抖着,他的双手抵住了江韶年的胸膛,气息不稳的问道:“你是把我当成女人么?在你眼里,我是你的弟弟,还是…”
寂静之中,只听到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江韶年抬起头来与江韶矽鼻尖相抵,低声呢喃:“我把你当成…”
江韶年把脸埋在江韶矽的颈间,深深的呼吸,他闭起眼睛,感受身下之人的气息。如此这般片刻,他忽然拉着江韶矽站了起来,为弟弟系好衣扣,他的眼睛没有看对方:“这件事…还不是时候,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我把你当成…爱人。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江韶年把门开了一个小缝,走廊里空无一人,看来无人站岗查哨。江韶矽在身后探头探脑,又一个劲的抱怨:“哥,我的上衣裂了一个洞,你看。”
江韶年回头瞧了一眼那件被自己撕烂的衣裳,噗嗤一笑:“行啊,就这么穿吧,凉快!”
江韶矽抠着那洞吭吭哧哧的,大半天了终于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你压着我的感觉,跟压着许寡妇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么。”
江韶年瞪了江韶矽一眼,十分嫌弃:“你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啊,那能一样么。”
说完就又探头往走廊里看了看,把江韶矽晒在一边。江韶矽很不甘心,揪着江韶年的衣服不放手:“哥,你说说嘛,压她好,还是压我好啊。”
江韶年脑子里计划着出逃的事,根本没把江韶矽的话当回事,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里面坐着去。”
江韶矽瞧见哥哥这样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一怒之家抱着江韶年的腰就往回拖:“你说啊,你说有什么不一样,你说压着谁好,你说啊。”
江韶年也火了,挣开江韶矽脱口而出:“这能一样么!压她干到最后了!压你什么也没干!”
江韶矽瘫坐在沙发上,两眼就要泛红:“那你要是干到了最后,我和许寡妇不就一样了么。”
双方沉默半晌,江韶矽见哥哥没动静,垂头丧气的说道:“算了,当我没问,反正你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而我想什么你一清二楚。”
江韶年蹲在江韶矽的面前,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与江韶矽对视:“干不干到最后又有什么关系,她怎么能跟你相比,这世界上的人哪个能有江韶矽这三个字的分量之重呢。要是你实在想干那事儿,咱们干完了再跑?”
江韶矽本来听得特别感动,差点就想扑过去搂着江韶年的脖子热泪盈眶的喊一声“哥”,哪知最后一句又没个正经了,瞬间熄灭了江韶矽的热情,他一把推搡开江韶年:“你不要胡说!谁想那件事了,是你先来亲我的!要想也是你先想!”
江韶年没工夫同弟弟胡闹,起身查看了一下房间四周,对窗外的地形看了又看,才说道:“趁天亮之前我们出去,看见那台子了么,一会儿我先跳,你跟在我后面,不用害怕,我会接住你。”
三更半夜,兄弟俩行动了,江韶年悄无声息轻轻一跳便跳到了台子上,他张开双臂压低声音催促江韶矽:“快下来,别怕,我接你。”
哪知江韶矽十分灵巧的一跃便跳到了他的身旁,还白了他一眼:“就这点高度,谁用你接。”
两人又顺顺利利的扒着墙翻了过去,一落地江韶年拉起江韶矽似离弦之箭一般冲上了大街。
这时,从角落阴影里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下令:“跟上,过几个街口就动手。”
江韶年深知事情不可能如此一帆风顺,人少的地方他是万万去不得,人多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万一有人趁乱给他们一刀,躲都来不及。
身无分文,又无处安家,江韶年想到的,只有警察局。
去警察局总要有个理由,他感觉得到杜靖棠是有些势力的,吸取关于阮家的教训,报警绝对徒劳无功,但若能躲在警察局里,杜靖棠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找不到人。
带着江韶矽来到警局门口,江韶年在外面找了一块砖头,二话不说就盖在了站岗警卫的头上,不消片刻,他和江韶矽顺顺利利的被“请”了进去。
跟踪的人在警局附近徘徊片刻,便打道回府。
马队长正在办公桌上打瞌睡,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不耐烦的推门出去:“大半夜的,嚷个屁!”
话音刚落便愣住了,他瞧见几个警员在殴打一个十分面熟的小子。
其中有一人巴巴的跑过来:“马队长,您醒啦,我们正教训人呢,这俩小子竟敢拿板砖把小赵给拍晕过去了!好大胆子,敢袭击警察!”
马队长走上前去,扳起江韶年的脸仔细看了看,顿时来了兴致:“嗨哟,这不是那小子么。”
江韶年一直把江韶矽护在怀里,他的背上挨了不少拳头脚印,江韶矽见着哥哥挨打,早就把之前的莫名其妙丢到脑后去了,一个劲的想要翻身去替哥哥挡个几下。
哪知江韶年死死按住他威胁道:“你再动我就弄死你!给我老实缩着!”
估计是真感觉到江韶年掐在自己身上的手劲力道,江韶矽果真安安静静的躲在江韶年的怀里看他被打。
马队长瞅了瞅江韶矽,又“哎呀”了一声,大约是猜出了这是兄弟俩,他阴险的笑了笑:“今儿来还带个小的啊,我上次可提醒过你,再踏进来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给你折中一下,你一条,你怀里这个小的一条,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韶年咧着嘴故作讨好:“就借马队长您一个晚上让我们住这儿,天亮我们就走。”
马队长指了指长椅上的小赵:“你就是这么借地方的?”
江韶年嘿嘿笑了:“不这么干,我能进来见您么。”
马队长哈哈大笑,心情很好的踢了江韶年一脚:“贱命一条!弄死你我都嫌脏!你带着你这个小兄弟给我擦擦皮鞋,擦干净了准你在这儿睡一晚。”
尔后他又抬手对其他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