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事情是会成为习惯的,一旦割舍,就要做好挖心挖肺般疼痛的准备。
汽车一路开到了江公馆,大约是江韶年的有意安排,家中的下人列队成行,毕恭毕敬的迎接江韶矽的到来,他们颔首唤道:“小少爷。”
江韶矽倒不觉得意外,这样的场景也并不稀奇,他在阮家大致也就是这个待遇,回了家下人虽说不是列队欢迎,可总也要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他扫了这些人一眼,跟着江韶年进了大厅。
江公馆奢华宽敞,江韶矽抬头瞧见那一大盏水晶灯,不禁自言自语:“倒是比阮家还大上一些。”
下人送来了手巾,江韶矽坐在沙发上接过擦了手,又有人很有眼色的递过香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弯腰谄媚似的问道:“小少爷,天热,要打扇么?”
江韶矽吹了吹茶水,头也不抬:“不必。”
那人心道,这是个享过福的主儿,跟江团长天壤之别。
江韶年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走过来坐下搂住了江韶矽的肩膀:“怎么样,对家里还满意么。”
江韶矽答非所问:“何时开饭?”
江韶年一怔,随即笑了:“随时都可以。”
饭桌上,兄弟二人忽然没什么话好说,江韶矽对着一桌子鸡鸭鱼肉很是腻味,用筷子指了指,淡淡吩咐身旁的管家:“明儿个起,晚饭清淡点儿。”
管家没吱声,试试探探的望向了江韶年。江韶矽瞧见对方这副样子,不由皱了眉头:“你看他做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荤菜两道就可以了,素菜多一些,煮一些清甜的汤,不要弄成这样满桌子肉,瞧着便觉得满嘴腻,难不成你几辈子都没开过荤?”
管家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平时顿顿都是这样做的,他也有所耳闻,江团长苦惯了,好不容易盼上了好日子,哪肯亏了自己。
江韶年咳了一声,对管家吩咐道:“按小少爷说的办,他喜欢吃什么就叫厨房做什么。”
吃过了饭,江韶矽在大厅里晃悠,瞧见桌上的花瓶实在艳俗,顿时叫道:“周佟!怎么摆了这么个东西,换成白底兰花模样的,素雅一些。”
管家急忙上前:“小少爷,我叫丁贵。”
江韶矽自觉失了口,只得讪讪的晃到别处去。他左转右转,忽然在一处小厅里看到一个大罐子,掀开一瞧,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空子弹壳。他好奇的拿起来晃了晃,子弹壳在罐子里闷声的响,他掂了掂,觉得这罐子实在不轻,拿着挺重。
旁边一个小丫头实在忍不住了,小声提醒:“小少爷,这是唐少爷的东西…”
江韶矽目光一凛:“唐少爷…唐小五?”
小丫头被他这眼神吓着了,急忙胆怯的低下头去:“是。”
只听哗啦一声,子弹从罐子里泼了出来,紧接着,一声刺耳的脆响,罐子便被摔在地上,江韶矽冷冷淡淡的指了指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一堆破烂而已,捡干净了全部扔掉。”
小丫头不敢忤逆,跪下地板上匆匆忙忙的捡子弹壳。待到江韶矽迈步离开,那小丫头长出一口气,叹道:“比起唐少爷,脾气倒是顶顶大的。”
江韶矽对于新居,谈不上喜欢,可也不讨厌,他是个好享受的主儿,江公馆虽说摆设上不顺他的习惯,可总归是奢华的,倒还对了他的胃口。他翘着腿坐在软皮沙发上,依旧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夜深了,江韶矽洗完了澡就缩在被窝里准备闭眼睡觉,江韶年穿着睡袍推门而入:“刚才和胡司令通了电话,有一项任务定在明天。你同我去么。”
江韶矽背对江韶年呜呜囔囔的说道:“随便吧,你那些事我怎么懂。”
江韶年爬上床来,伏在了江韶矽的身边,在其耳朵上亲了一口:“怎么了,这样冷淡。”
江韶矽缩了一下脖子,沉声说道:“我刚才叫人把唐小五的东西扔了。”
江韶年一怔,随后他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伸手就把江韶矽捞进了怀里,轻轻啃咬脖颈,一只手拉扯开对方的睡袍带子,他吸吮那人的耳根子,惹得对方一阵轻颤,他笑了:“戏词里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谈别的作甚,你和我,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作者有话要说:恩。。。为了让亲们快点看到更新,H就留到下一章再写了,不然这一章拖到很晚再发,耽误追文的宝贝们睡觉
咱也心痒痒,大年和小矽终于要相亲相爱的肌肤接触了~要销魂呀!
59
59、【 往 事 如 风 】 。。。
“哥,很久没做…会不会疼啊。”
“我轻一点。”
江韶年双手撑在江韶矽的身体两侧,低头吸吮对方的锁骨,舌尖一寸一寸的舔下去,轻柔而挑逗。他的手掌摩挲进江韶矽的睡袍,抚上了江韶矽的腰身,试试探探的捏了一把,立刻引来对方的颤抖,他笑了,这里是江韶矽的敏感之处。
他用手臂揽住江韶矽的腰身,毫不客气的俯身亲了上去,舌头很是技巧的在肚脐上打转,又一路轻咬到侧腰,另一只手也不空闲,从背脊抚摸,指尖擦过皮肤,惹得江韶矽一阵战栗,不禁轻哼出声。
大约是嫌那睡袍碍事,江韶年把人抱了起来,张嘴咬住睡袍衣领,十分挑逗的拉扯,江韶矽玉白光滑的背脊暴露在空气里,待他半睁着眼睛想要看哥哥一眼,身上的衣袍已被对方用牙齿剥落了。
兄弟两个面对面坐着,江韶矽抬手环住了江韶年的脖子,探头索吻,江韶年起了玩心,偏不让他碰着嘴唇,弟弟急了,微张着双唇追着来咬,三番五次扑了个空,红着一张脸似是要生气,作态要来把哥哥推开。
哪知一下就被江韶年按在了床上,狠狠堵住了双唇,江韶矽顺势搂住江韶年的脖颈,二人便在丝绸薄被上纠缠起来,滚了几滚,终是江韶矽得了便宜,压在哥哥的身上,气喘吁吁的笑。
江韶年伸手抹了抹弟弟湿润的唇,按住对方的后脑勺压了下来,又一次的纠缠。膝盖不安分的顶开了江韶矽的两条腿,轻轻研磨对方的□。
江韶矽在亲吻中溢出细碎的声音,伸手要去拨开哥哥不老实的膝盖。却被江韶年一个翻身压在身下,亲着他的下巴喃喃挑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迫不及待的…做你。”
江韶矽睁着水润的眸子,忽然狡黠的笑了,蒙了一层引诱之色,他捧住江韶年的脸庞,身体却慢慢的下移,尔后他放开对方,双手抚上了江韶年的身体,嘴巴从哥哥的喉结一路吸吮到小腹,面对那昂扬之处,他用指尖点了点,很是顽皮的弹了一下。
江韶年想要把人捉上来,哪知下一刻便被口腔的温暖覆盖了。江韶矽第一次这样做,不得要领,一张嘴塞得满满,顿时动弹不得了。
江韶年实在煎熬,可瞧见弟弟这副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你到底会不会啊。”
江韶矽顺着姿势抬起头来呜呜咽咽的摇了摇脑袋,一双眼睛清澈而无辜。江韶年小腹一紧,差点按住这小坏蛋的脑壳动作起来。
长时间没有动静,江韶矽口中不禁蓄满了口水,从缝隙里流了出来,他慢慢往回退,口腔摩擦过江韶年的敏感,惹得江韶年全身血液沸腾,而那小坏蛋依然有意无意的缓慢退出,末了,舌尖故意在顶端舔了一口。
江韶矽抹了抹嘴:“呸呸呸,塞在嘴里真难受。”
江韶年忍无可忍的把人捞了起来,急匆匆的分开了江韶矽的腿:“本来不想这么快干你…这他妈就是折腾老子!”
就在江韶年火急火燎找入口之时,江韶矽一巴掌扇在哥哥的脸上,委委屈屈的骂道:“你急什么!我会疼!”
江韶年把人搂在怀里安抚,手指一刻也不耽误,伸到后面开疆扩土去了:“我说了我会轻一点。乖,很快就舒服的。”
江韶矽的孩子气忽然冒了出来,瞪着双眼让哥哥说话算话:“你保证?”
江韶年抓着江韶矽的两只脚踝,开到最大程度,观察下面的湿润度,点头如同捣蒜;“我保证我保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韶矽将信将疑,他挪了挪身子为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开口说道:“你这个人又坏又流氓,你可别想哄骗我…。啊!”
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他那流氓哥哥长驱直入,舒坦的长叹一声:“老早就想跟你干这事儿了。”
江韶矽只觉得发胀,待到江韶年动作起来,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江韶年折过江韶矽的双腿往前压,大幅度的上下起伏起来,一张铜床撞击着墙壁噼噼啪啪很是热闹,两个人的情绪迅速被点燃了。
午夜的江公馆,如此春光旖旎,兄弟两个如同久逢甘露,把对方当做一块急于开垦的荒地,反反复复,没完没了,花样百出,江韶矽觉得自己简直在挑战人类的极限,他的身体被翻腾成各种角度,江韶年对于这些花招乐此不疲。江韶矽这样真实的被他控制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他简直要欣喜若狂。
他喘着粗气用力做着,且咬着江韶矽的脖子说道:“真他妈的舒坦!老子明天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床上干你!”
江韶矽的身体过度欢愉,一时间话也说不囫囵,字不成句,只得随着对方的动作和力道发出各种各样的单音节。
最后,江韶矽趴在江韶年的身上再也起不来,他腰酸腿疼,他的混蛋哥哥依旧留在他的体内不肯出去,这样折折腾腾到天光大亮,他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掌猫抓一样给了江韶年的脸颊一爪子:“流氓!出去!”
过了许久,江韶年退了出来,搂住江韶矽亲了又亲,他把将要睡着的江韶矽紧抱在怀里:“韶矽,因为想,所以不愿放开你。因为太爱,所以就想狠狠的干你。”
江韶矽无声的笑了,他想要开口大骂哥哥这是什么破理论,可他最终还是闭起眼睛,心想,算了,反正你说的也没错,哥,因为我爱你,才会这样如此心甘情愿的要你。
这是你此刻拥着我,真实感受着我,最好的证明。
江韶矽享受够了可以蒙头睡大觉,江韶年却起了个大早,他今日还要执行一项任务,余北定的那批残军还在司令部里关着呢。
揉了揉头发,江韶年望着床上酣睡的弟弟,撇了撇嘴巴:“我数十个数,小混蛋要是醒了,我今儿个哪儿也不去,接着干。”
江大团长十分孩子气的扒在床边数数,可惜十个数数尽,他的小混蛋依旧在打呼。江大团长起身伸了伸腰:“哎呀,杀人去。”
来投诚的余家军总共有一百多号人,这一百多号人先前在司令部里混吃混喝求个安稳,哪知胡万七忽然发了疯,他们又像战俘一样被关了起来,命运未知。
江韶年身着墨绿戎装,依旧军靴锃亮,白手套戴得十分精神,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马鞭。他在台子上踱步,走了一遍又一遍,瞧着台前跪了百十号人,张副官在身旁絮絮叨叨,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回味着昨晚的春风一度。
一想起江韶矽他就高兴,一想到江韶矽又回来了他更是兴奋,恨不得立刻奔回家去。张副官眼瞅着江韶年美滋滋的模样,打趣道:“难道你和阮家五少爷的好事儿成了,这样高兴。”
江韶年眉眼一瞪,不乐意了:“什么阮家五少爷,他是我江家的少爷!”
张副官只当他是开玩笑,没往心里去:“好好,成了你的人就得姓江,了不得了不得。”
江韶年也不解释,伸出马鞭指了指台下:“不就这一百多个人么,派一个小分队,赶紧毙了得了,他妈的耗这么长时间,磨洋工啊。”
正说着,只见远处来了一队人,为首那人正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韩大参谋长。江韶年啐了一口唾沫:“他还来劲了,这事儿归他管么!”
张副官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江韶年:“随他去吧,你可别再跟他起冲突了。”
韩苏对台下看押战俘的小队长说了几句话,只见那队长一个转身,居然带人收队了。江韶年心头一股火烧得极旺,当即大喝一声:“这他娘的人还没杀,你撤个屁!”
那小队长神色为难,瞧瞧韩苏,又看了看江韶年,一时间进退不得,连迈步都不敢了。
韩苏只当江韶年是团空气,冷冷淡淡的对小队长下令:“撤兵。”
小队长嘟嘟囔囔的寻求最后的保护:“那您可一定要在司令那里说清楚啊,不然…”
韩苏目不斜视,冷漠的打断:“出了事,我担着。撤兵。”
眼见士兵一排一排的撤退,江韶年噌的一下从台子上蹦了下来,上前揪住韩苏的衣领:“你他娘的算什么意思!”
韩苏一潭深水般的双眸无波无澜,连口气都是波澜不惊的:“禁止大屠杀,就这么个意思。”
尔后推开江韶年,他抬手整了整衣领。
江韶年眯起眼睛,似是威胁:“这事儿不是你我说了算,司令钦定的事情,你来搅和什么。”
韩苏嘴角泛起一丝嗤笑:“我向来有这个先斩后奏的权力,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张副官生怕二人又要拔枪相向,急忙上前来劝:“息怒息怒,杀不杀咱们先问过司令之后再做定夺。韩参谋长,这事儿跟江团长没关系,司令下的命令,他不从也得从,您也别为难他了,要是您一定保留这批人,也得先说通司令才行。”
说完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江韶年,江韶年忍下一口气,暂时退了一步:“韩大参谋,我是照章办事,司令说杀,我就扛着枪上。司令说放,我立马撤兵,绝不耽误你的事。”
韩苏似是默认了,他去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江韶年接到了最后的通令:杀。
一百多号人被分成十组,每个人的脑袋上都顶着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江韶年着急回家,也没了折磨人的玩心,干脆给这些人一个痛快。他一声令下,整齐划一的枪声响彻天地,一百多人同时被爆了头,一时间空旷的大地上脑浆飞溅,血液在空中洒成绚烂的薄雾。
张副官看呆了眼:“壮观,真他妈壮观!小江,你真是干得漂亮!”
执行枪决的士兵人人都被鲜血和脑浆喷了衣裤,他们面无表情的退下,又有一批新兵上场,两人一组训练有素的抬尸体。
江韶年望着远处面容冷峻的韩苏,嘴角泛起一丝挑衅的笑意。
尸体被装车带走,运到矿场烧掉。这些都不是江韶年管辖的范围,他急匆匆的从人群中走过,赶着要回家。就在走过卡车之时,他忽然瞥到了唐小五的脸。
唐小五混在人群中,同别人一起搬运尸体,瘦弱的身体愈发显得单薄。
江韶年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要默然无声的离开,哪知张副官一嗓子把人给惊了:“哟?那不是唐小五么!”
这军中上下都知道唐小五和江韶年的关系,当即就有人起哄似的把唐小五推了出去。
张副官拍着唐小五的肩膀是左看右看感慨万千:“怎么有一阵子没见,你瘦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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