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兄弟师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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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歌-兄弟师生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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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年级,程陌的各个科目都赶不上教学流程:国语课本上的课文越来越长,他没法睁眼看,所以随堂听课就像在听天书;数学过了+…×÷就是新一轮的公式理论,他也没法及时更进;英语的听说读写背倒不成问题,可是做起试卷就难以过关,主课尚且如此,副科类的体育劳技就更别想上好了……
  渐渐的,他那德智体美劳里,只有一个'德'字,能令老师在学生手册上写下一段欣慰话语。
  程洛看着这样的现状,也不得不改变以往的执意,开始谋划起新的办法——他想着法的不愿让哥哥远离自己,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哥哥又弱又小又可怜,令他固执的认为对方是无法离开自己的。
  幼年时的一次阴影,使他将哥哥的那张哭脸烙在脑海中,成了合不上的相册。但他也知道程陌很痛苦,痛苦的根源来于自卑,自卑的源头来自差异,他看着哥哥紧闭双眼写字背文,神情认真,表现努力,可是结果却令人颓丧……所以他坐在与其相邻的小桌边,眼望旁侧看窗外的白天,天上浑浑噩噩地遮罩了整天的云,像是多少年没洗过的旧棉被,厚厚重重的使得上面没有一处泛蓝的地方。
  小学三年级的程洛,看着窗框勾勒出的一方灰白,心里沉痛地想出三个字:不公平。
  
  之后,程陌不太去上学了。想去就去,不愿去就窝在家里,父母本来已经放弃了这个孩子,他能凭着自己的一点毅力学文写字,已是天大的不容易;学校贯彻义务教育的方针,硬着头皮接受这么个特殊学生,如今让他挂个名号,爱学不学的也不少他一个;唯有弟弟程洛还是慢条斯理的认真教哥哥,但已经不往深里教了。
  数学除了+…×÷的运用外,基本不再多说;语文也只是每天给哥哥读课文或小说;只有英语教得最起劲,背单词说口语,他定时检验成果,除了这些主课外,程洛已然没法顾及作为一个孩子所该有的兴趣,连带的程陌也没时间爱好什么,窝在家里不是背就是写,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喜气。
  直到有一天,他的爸爸坐在屋里看电视,因为节目老套无味,就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调台,一个个频道轮番看。程陌坐在旁处的小桌边,突然被一声乐响惊动,声音脆鸣深远,带着弧感的震了他的魂,他稍稍直起身,面向电视机,想要细听后续,却在下一秒钟失了所望,乐声已被换成叽里呱啦的人声。他皱着眉头动动嘴,想要让爸爸把频道调拨回去,可是最终却低头放弃了想,只是默默将那声音记在心上,念在心间。待到晚上弟弟回家,程陌却无暇向程洛谈及心事,因为弟弟正在对他滔滔不绝地述说一天的“食粮”,他无心顾及自己的想,只是一味的记,记得他头皮发麻……
  
  程洛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虽然哥哥对学校产生了厌烦感,但作为正常儿童的他,不得不承认学校的好。学校里人多,学杂,接触面广,且因为他的优秀,他开始在班里担任起一个小职务。程洛其实无心做这事,只是被莫名其妙的选上了,且选他的是一大群女生,在他那排外心理的范围中,自然也有女生这一类别,而他对待这类人的方法,便是不声不响的无视,然而这种无视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的诠释——默然。
  所以,他“默认”自己成为了音乐课代表……
  他觉得这是傻瓜们故意捉弄他,所以在某一次的下课后,他不满地对着眼前之人开问:“课代表不是应该由老师选出表现最好的人吗?”
  音乐老师看看他那张表情严肃的稚脸后,反而嘻哈地堆出一脸笑意,坐在琴凳上说:“可是老师选不出啊。”
  “嗯?”程洛眼眉一横。
  对方则歪脑袋装嫩说:“程洛唱歌也很好听呢。认真地唱着儿歌,让老师觉得你超可爱!”
  “……”程洛依旧横着眼眉。
  “所以以后要带着大家一起变可爱哦!”老师哄道。
  程洛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在心中评出一句:大傻瓜!
  好在音乐课的课时有限,又不是主科目,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无非是分发乐谱,整理乐器之类的琐事,程洛干就干了,也没有太多的怨言,并且在干了几次后,突然开窍般生出灵光,拉着哥哥去上课——因为直觉不能让哥哥整天待家里,其他课跟不上,至少唱歌总能听能叫唤吧,所以他又执意起来。
  程陌闷在家里,差点生出一点自闭症,现在被弟弟死拖硬拽地说要去上音乐课。他没胆反抗弟弟,只能乖乖地听命行事,坐在阶梯教室的第一排,混在琴声歌声中动着嘴巴,心里倒是果真生出些许欢乐感,开始喜欢音乐,总觉得乐中带有美妙的弧:小弧串着大弧,大弧又包着蹦跳的音阶,会让他不间断地幻想,联想出一系列事物。他不用拼命去记,不需要绞尽的想,更不用去考量这些事物的真与伪,只是自发地享受这些弧所带给他的感觉……
  从此,他有事没事就来找音乐老师,和弟弟一起上学,却不去自己的课堂,只是在音乐教室里蹲点。如果有其他班级的课,他也会在角落里占个座,一遍遍地唱那已经熟知的歌。
  音乐老师是个闲人,职务里没有掺杂升学率这一任务,并且天性是个开朗又活泼的女子,没课时闲得无聊也会留在音乐教室里弹琴度日。现在多了一位小听众,她开着玩笑和他逗乐唱歌,丝毫没有厌烦的情绪。
  两个人唱唱笑笑,成了“忘年交”,然而被程洛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滋味得很……
  程洛打从程陌喜欢去音乐教室后,心中喜一阵凉一阵,欢喜自然是因为觉得哥哥开朗了不少,平时能在脸上孕育出不少表情,也能时不时地开嗓说话。
  但和那个老师在一起,确有免不了的坏处——这天下午临近放学,程洛独自走去音乐教室,里面琴声大作,还伴着简单的哼唱声,唱的不是词,只是随便跟着乐曲胡乱哼的“哒啦,哒啦,哒哒啦”。
  于是他皱着眉头来到门口,眼见哥哥紧闭双眼摇摆脑袋,双手曲折了放在前方,凭空打着拍子,屁股也随之扭动,脚下则踩着碎步在屋中摇摆转圈,转的倒是缓慢而没有危险,可是形象实在太“疯癫”,落在程洛的眼里简直崩坏到惨不忍睹的地步!所以他没好气地走去哥哥面前,伸手想要停了对方的转。
  程陌正在兴头上,边哼边笑,耳朵还听着八方,除了琴声,他准确无误地转到弟弟面前,主动搭上对方的手,而后就“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老师见程洛来了,弹完最后一个结束音,便笑着问:“哥哥跳得好不好?”
  程洛正在气这老师把他哥哥教成什么傻帽样了,听到这话显然无意回复,只能冷脸以对。而程陌却依旧笑声不止,甚至微微呼喘起来。
  “哥哥你别笑了,口水都出来了。”
  听到这话,老师面带笑容地走过来,弯腰帮程陌擦干脸上的汗,然后又问程洛:“已经下课了吗?还有一段时间吧?”
  “体育课,自由活动。”他漠声回答。
  “来找哥哥玩?程陌也应该去操场上走走,晒晒太阳也好。”
  程洛很是同意这话,借机赶快拉走哥哥。程陌一边跟随弟弟,一边回头说:“曹老师,我待会再来,你要记得带那个。”
  “嗯,好。”女老师歪着脑袋,装嫩般张张“爪子”。
  程洛则偷偷白她一眼,带着哥哥走去操场,并顺道打听:“大傻瓜都教你什么了?连歌词都没有。”
  “加伏特舞曲啊。”程陌高兴地回答。
  “嗯?”
  “曹老师说这是外国人跳舞用的曲子,只要一直转一直扭就可以了。”他说的摇头摆尾。
  “不怕摔吗?大傻瓜总教你没用的东西。”
  “曹老师不是大傻瓜,她会很多乐器。”程陌辩道:“她很厉害的,会吹笛子,还会拉手风琴。”
  “……”程洛把哥哥待到操场上,靠着升旗处的高台站立,默声听哥哥讲:“可是她小时候觉得手风琴太重了,所以很讨厌,后来就改学了小提琴。阿洛你知道小提琴长什么样子吗?”
  “嗯。”程洛出声表示知晓。
  程陌低下头嘟囔:“我不知道……曹老师说小提琴是最美的乐器,她很喜欢,小时候还得过奖,后来想来学校当老师,才学了钢琴。可是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她待会儿会让我摸。”
  “摸什么?”
  “小提琴啊。”
  程洛其实挺不乐意再回到音乐教室里见那个所谓的曹老师,可是看哥哥少有表露地展示着自己的笑脸,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把程陌牵回去。
  音乐老师果然还在里头,并且身边多了一只黑色的流线型琴箱。
  “总共就这么大,你自己摸吧。”
  程陌好奇地露出笑脸,展开小手轻轻地摸,心中却完全想象不出手下的这个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似乎有细细的线,又有窄窄的木条子,头上还有圆轮,摸到下面又是不一样的平整,可平整里好像还带有凹槽,以他这把年纪的听闻和感知,实在没法把这些东西拼合成一整个物件来想象完善。所以他又皱起眉头,不安地对向程洛,急欲求得帮助。
  程洛虽然知道小提琴,也在书本和电视上见过,但真正面对实物却是第一次。他年纪小,还不能说出个所以然,以至于他也和哥哥一样站在那里,心里只能做出一个比喻:葫芦?
  曹老师见两个孩子都默声无语,便从箱中拿出提琴,说:“老师先拉个曲子给你们听,听完再讲它是怎么做成的。”说着她退开几步,站停妥当后,把琴架上脖子,随手拉弦就震出几枚音符。
  这一声连贯的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听在程陌的耳里却是春雷乍响,震了他那小小的灵魂。他的小身子也不由得激动起来,提神继续聆听,并不自觉地前走两步,抬着脑袋抱上了老师的腿。
  老师和程洛都疑惑地看着他的这一行为,室内的音乐声也骤然哑止,换成了一声问:“怎么了?”
  程陌不改动势,抬头张张嘴巴,感觉甚为激动。隔了几秒,他终于憋红了脸面,欲哭般扭头向程洛朗声道:“就是这个,我上次听到的声音。”
  “啊?”程洛很迷惑,因为不记得哥哥向他提过什么乐器的事,可是单看程陌的表现,又觉得对方激动异常,所以他自我猜想:可能哥哥喜欢上了这个“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参考曲目:
加伏特舞曲




☆、爱的歧途

  如果没有音乐老师那歪打正着的点拨,估计程陌自己都忘了自己曾被一声乐响震撼上心。如今重蹈覆辙,他是怎么样都要纠缠到底,怎样都要弄个明白。
  曹老师挺有耐心,即使说到放学,还在那里滔滔不绝,把小提琴从里到外地说了个遍,终于使程陌在脑内生出一些概念。小手摸上琴身,他又留恋又稀罕,磨蹭半天,最后终于拖拖拉拉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他闷声不响地呆坐着,程洛一边做作业一边偷眼瞧他,倒是不问什么,憋到临睡前的洗刷时间,才在浴室里单独问他道:“哥哥,你是不是想学小提琴?”
  程陌闻声转头,面对弟弟他没答话,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态。
  程洛抬起哥哥的手臂帮他擦香皂,口中又问一遍:“想学吗?”
  “可是我学不会……”
  “为什么?”
  “……我看不见。”他瓮声回答,而另一个他则在稍待片刻后,表态道:“哥哥想学的话我也学,我们一起,一定能学会的。”他面对他,帮他搓揉身体上的泡沫,并认真说:“我今天看老师拉琴,有时是闭着眼睛的,所以哥哥肯定也能学。”
  “真的吗?”
  “嗯。”
  于是两个小子窃窃地商讨一阵,可是商讨并无结果,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琴……
  
  小提琴在乐器里属于中等大小的体量,价格也是中等偏上,对于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更是个天文数字。
  程洛程陌两人的零花钱很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则被父母克扣的不见天日。程陌不敢去要,程洛却敢上脸,可他面对父母的态度太强硬,以至于被一个巴掌拒了回来……
  他坐在床沿上,揉着脸面很觉不甘——钱没要到,反遭暴力相向,他由内而外地觉得那对男女不是爸妈。
  程陌爬去弟弟身边,小小心心地伸手探摸,程洛见他这样,索性塌坐下腰,滚进哥哥怀里,他枕在哥哥心口,感受着一边脸庞的火辣,脑内暗暗想出一个决定。
  此后的几天里,程洛在家没事就观察父母,他睁着眼睛偷瞄,眼神跟随父母的动,连续几天下来,他摸清了那两个人的“套路”,在某一天早上,出手达成了心中的那个决定。
  他没有跟哥哥商量过,甚至没有透露一个字,在堤防父母的同时并不想与弟弟分担这一行为,所以他默声拿下了这个决定的成果。
  可是这只是个小成果,不足以让他达成那个中等偏上的目标,因此他依旧伺机而动,慢慢积累量变。
  但是父母在这种事情上,终究不会傻过一个孩子。在某天晚上,程洛败露了行迹,被爸妈按在床上毒打一顿,他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也不回答父母的问,身上遭了皮肉之苦,心神却不涣散,不妥协,他想:打都打了,还怕你们什么!
  与此同时,耳边则惯例地传来哥哥那最为真切的哭,这哭声给了他些许苦中作乐的资本,于是他又想:打在我身上,哥哥倒是哭了,这种事情真奇怪。
  
  第二天,程洛照常去学校,可是这次却是被哥哥拉着。昨晚他被父母用戒尺抽肿了双手,一夜下来,小手变成了馒头包,难以收拢握拳。身上不光手疼,屁股更是疼得步履艰难,然后嘴巴里外也有肿痛,倒不是父母打的,而是他自己咬肿的。
  程陌在他身边,则是要哭不哭的随时抽泣一声,好像还没从昨晚的事上缓过神来,他没功夫去安慰,自己慢慢走进教室。
  对于这次的打,程洛并不过多在意,因为父母到最终都没能打得如愿,他知道做什么事都需要代价,他用皮肉的痛去换那个“价”,也算是两不相欠了!而撇开昨晚不计较,他现在的脑内又在想新一轮的问题——剩下的怎么办?小提琴依旧买不起,还剩下三分之一的代价需要实施。他想着想着,想到了赚钱,十岁的孩子能赚什么钱?怎么赚?
  他在数学课上想了一整堂,决定效仿小卖部小报摊,弄点玩意来自力更生。
  待到下课后,他慢慢移动去找哥哥,照常在音乐教室里见到了那对师生,也看见了哥哥正在女老师的怀里哭,哭得并不激动,只是眼泪还在脸上挂着未干。
  曹老师抱着程陌,坐在琴凳上,并抬头看程洛,一脸的关切之情,程洛则避开了那双眼,低头欲离开,然而曹老师却急急叫住他,要他近前说话——
  “让我看看你的手。”曹老师对他说,哥哥也由此吸着鼻子直起身,而他反倒将双手藏于身后,自觉并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曹老师没再说什么,一手抱着程陌,一手去拉拽程洛,当终于看见那双馒头包似的小手时,她自己的眼睛突然不受控制的泛起红丝,也因此弥漫出水汽——她是个爱孩子的人,因为爱,所以才想当老师;她还是个容易被触动的人,因为这样,所以情感丰富;她希望每个孩子都能蹦跳着唱歌,而不是一个哭,一个疼……于是她轻轻摸着那双手,不自觉间落下两行泪珠串。
  程洛见她这样,便有些傻眼,他没想到老师会和哥哥一样为他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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