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监狱里去,“你有重大嫌疑啊。”小孔班长忍不住冒了句。“现在还不止嫌疑呢,”少尉督察对大家说:“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个人,他对3D高精度地图数据进行了调包,并且把这些重要数据交给间谍黄琳琳。”也许是看到大家将信将疑的表情,也许是见我一句话也不说,他决定给我来个震慑:“好,你不说是吧?我这里刚刚拿到一段你和黄琳琳见面的监控视频,咯,你看”,说着,他把屏幕转向我,上面是宾馆庭院中的监控画面。只见我拿着副排长的笔记本电脑,将优盘插在电脑上,接着黄琳琳就来了……奇怪的是,直到视频结束副排长也没出现在画面里,还没容我多想,副排长就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把我的笔记本也给拿走了,快说,你拿我的笔记本做什么?”
“他肯定是拿去种木马或者窃取信息了嘛,”小孔指着我,向大家提起了陆军军官学院会场遭袭那天的我的表现,以及战争前夕一级战备时我偷溜出去打电话的事,边说边走到督察那一边,似乎要和我划清界线一样,他说:“就是这个陈文武,就是这个叛徒!现在我相信,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一些事,都是他干的!”我是叛徒?!震惊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假思索地对他大叫:“小孔,我可没有得罪你!”“这不是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问题,”小孔马上反驳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每次有你在场参与的会议后,总是被泄密,最关键的,这次你把高精度三维地图数据给了黄琳琳这个间谍,你难道要说你不知道她是个间谍,你有什么证据?何况她还是你的前女友,你和她还鬼混了那么久,都有照片做证据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顿时,我又沉默了。副排长成功地陷害了我,他用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使大家相信:我的的确确是个叛徒,是个为阿军服务的间谍。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没有得罪他什么啊!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排长突然问了一句:“副排长,你怎么没看管好你的笔记本电脑呢?还有,这优盘里的图片看着似乎有点问题,我们还是要再调查清楚。不要妄下结论啊。”“是啊,”老马看看我说:“我不相信他是间谍或什么特工,我相信他,你别被卖国贼蒙蔽了。”“呸!你才别被卖国贼蒙蔽了。就是这个卖国贼,敌人派来的特工,陈文武,”小孔越说越激动,他指着我说:“就是有像他和黄琳琳这种人,我们才会损失那么多,多少条人命啊!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他不招供是吗?也好,拉去枪毙算了。”老马立马打断小孔的话:“你最好注意你的说话,什么卖国贼,什么拉去枪毙……”“马勾宝你不要帮着他说话了,看来你受他蒙蔽够深的,难道你就没发现啊他平时哪里不对劲吗?我可是注意他好久了。你可不要站错队了。”小孔严厉地警告老马,副排长点点头,两眼死盯着老马,像要挖掘出什么东西似的,他带着威胁的口吻说:“像陈文武这种人,我们要坚决和他划清界线。马勾宝你跳出来为他辩解,难道你也是另一个潜伏者?叛国可是死罪哦!”“1班副班长,你就别在这搀和了,你快去写检查吧。”排长对老马说。顿时,我看到他缩到一个角落里,默不作声。
连长看看我,叹了口气:“哎,技术尖子,怎么问题就出现在你身上了呢?”副排长却在一边义愤填膺、愤怒地声讨着我的“罪行”,倒是朱排长对督察和小孔暴跳如雷:内鬼到底是谁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怎么会栽赃到他?我则在一边大喊着“冤枉!”少尉督察伸出手示意安静,他对左右两边的上士督察使个眼色,于是他们一左一右地把我按住,我的手被背到后面戴上手铐,“带走!”他大声宣布。顿时,我感到大难临头、天崩地裂,难道我只能承受副排长的迫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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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第五纵队
“快走!”身后两个督察推搡着我,走向林间小道的最深处。完蛋!这是要立即枪毙我吗?我十分紧张而又害怕地向两个督察解释着一切,可是他们不听,其中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督察说:“真不懂你为什么还这么嘴硬,你一定很害怕吧,卖国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嗯?”“不用理会他,”另外一个督察说道:“最近我们抓到的第五纵队还少吗?光我们押送过的起码得有一打吧,等下也许我们还要去抓捕一个呢,上级说了这个人先给他押解到军事监狱去。”
“陈文武,你这个叛徒,害得高波失去了一条胳膊。”战斗班林班长突然从路边冲出来,两个督察还未及反应,他的膝盖已经重重地撞在我的肚子上,“哇啊!”随着腹部强烈的痉挛和疼痛,我痛苦地弓下身来呕吐,“诶!你怎么搞的,不要殴打他,”两个督察赶忙制止,林班长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那天你肯定给敌军的飞机发送过坐标了,要不敌人的反辐射导弹怎么会那么快就锁定高波的方舱?还有很多很多蹊跷的事情。原来,都是你这杂种干的啊,我最恨卖国贼了。”他又要扑上来,在林班长的拳头抡到我头上之前,督察拦住了他,只是他还不解气,朝我身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对督察说:“对待这样的人就要这样,这种狗东西,枪毙几百回都不够。”“注意纪律!”督察严厉地提醒他,此时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对副排长栽赃陷害我的愤怒,还有自己的软弱与胆怯……
我被关到盐城33124军事管制区里的拘留室——一间最黑最暗,灯光昏暗的小房间。房间里的铁窗外是一堵高高的厚重围墙,墙壁的颜色是黑色的,暗合我心中的凄凉和惨淡,这堵墙如此之高,以至于我只能透过高压电网看到一丁点蓝天。我已经脱下军装,换上便装。一个督察把房门打开,递给我一套囚衣,他对我说:“先下发给你,也许明天你就得穿了。”我刚想说话,铁门已经“砰!”的一声被人关上,接着传来了钥匙上锁的声音。我看看手中的囚衣,不禁挥起拳头,“磅!”一拳砸在床板上,所有委屈、所有屈辱都又一次化作眼泪,哗哗地流下,我太软弱、太没用了!我这样责怪着自己,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当着督察、连长和排长的面,大声地指责副排长,说明真相?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据理力争?却像被绳索捆住手脚、被胶带封住嘴巴一样,战战兢兢、软弱无力地作着一些苍白无力的狡辩,畏畏缩缩、低三下四地任人宰割!自卑、软弱、老实、温顺,我的致命弱点!绝对是致命的!从很久以前我便努力克服想改变自己,我也以为我已经改变了;不曾想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些原本被深深埋藏的弱点却跳出来,在我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天色已经昏暗。吃罢督察送进来的饭菜,我仔细看着这个似乎将傍我度过余生的房间,空间狭小,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铺、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我的鼻子又一次开始酸楚,此时的我多想再一次见到爸、妈啊!我多想回到富城,就简简单单的依偎在他们身边,也不愿在这里呆上一秒钟!而残酷的现实是:他们至今生死未卜、音信全无,而且、无论是谁,都不会知道我在这座城市所遭受的不白之冤,我的心中充满了怨愤,一种负面的情绪逐渐燃烧起来。从来不会有谁,像我现在这么痛恨副排长,这个伪善的小人、卑鄙无耻的家伙,用他缜密的计谋为我设下一个又一个连环圈套,最终使我遭到陷害、在劫难逃。真该死啊!存储着高精度3D地图数据的优盘怎么会被调包呢?黄琳琳是间谍,可是她却并没有接触到优盘啊!为什么副排长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呢?或是事先就躲藏在那里,只等我和黄琳琳开始对话之后才出现?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卖国贼和叛徒?真正的敌特?他想在盗取数据的同时嫁祸于我,从一开始给我的优盘里装的就是**之类的破玩意?!可是谁会相信这些?现在我只有努力地证明自己无罪,依靠自己从这里出去!我要战斗!我要彻底戳穿副排长的丑恶嘴脸!我一定要找到答案,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叛徒!我擦擦马上就要从眼角流下的眼泪,告诫自己不能够这么软弱,因为此时的眼泪只会让人产生误解:我流泪是因为悔恨自己的罪行而流。别人怎么会知道:这是委屈的泪水。
第二天我被押往军事法庭,两个督察戴着白色手套、白色头盔、白色对讲机站在我身后,腰间敞开的枪套里都插着一把乌黑的手枪。“叛国可是死罪哦,”副排长阴险歹毒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响,这是最后的决死时刻了,我要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沉着、要冷静,没有做过的事自然问心无愧,没什么好紧张,没什么好沮丧。开庭后,面对每一项指控,我都据理力争,并且平静地交代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包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副排长把优盘交给我,为了检查数据我如何寻找电源,以及如何在宾馆的庭院中遇见黄琳琳,跟她进行了哪些对话,又因为副排长的出现而终止了对话……“陈文武,”一个上尉陪审员打断了我的讲述:“你说的这些都很圆满、很合理,无非是替自己做无罪辩护,但是,你想过没有,即使事情发生还不到一周,但是也不可能像你这样,把每一个细节都讲述的完完整整的,你的供述本身就是一个疑点。”我还想申辩,此时法槌落下,军事法庭庭长对大家说:“综合被告的陈述,我认为本案存在重大疑点,尤其是本案最核心的物证之一,用来调包的优盘。需要再次进行调查分析。”这是一个60多岁的老军人,上校军衔,虽然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威风八面。他要求技术小组再一次查看物证——那个所谓的被我用来调包的优盘,然后庄重地宣布:“休庭!”督察们再次把我关进小房间里,但与昨晚不同的是,此时的我仿佛看到了洗脱罪名的希望,不再垂头丧气。经过军事法庭技术小组7天的调查鉴定,终于判定所有我和黄琳琳的合照均为后期合成,庭外调查组根据宾馆服务生及部队内部目击证人的调查笔录,排除了对我的嫌疑,法庭宣告我无罪释放。走出军事管制区时,那天那位坐在铁椅子上的少尉督察,对我点点头,提醒我说“你仍然是嫌疑对象,我们会持续关注你的,以后如果有新的证据证明了你参与其中,我们会再次逮捕你。”
我又一次穿上军装。今天是6月20日,阳光普照,湛蓝的天上飘着一些丝丝缕缕的白云,天气非常好。整整一周,我没能走出过这壁垒森严的管制区里的拘留室、审讯室和法庭,我也曾以为会因为被副排长扣上的“叛国”罪名而被枪决,可是,我最终为自己讨回了清白;现在,副排长,我回来了!我一定会在你有所行动之前向排长陈述事实,并且揭发你。
从军事管制区到我们部队的驻地要穿过一大片树林。得到我被无罪释放的消息后,自动化班的老马和小孔班长特地过来接我,从大老远,我就看到班长小孔拄着拐棍,走得一瘸一拐,他的一条腿缠着绷带,由老马扶着向这里来。一到近前,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小孔就愧疚地对我说:“真的很对不起,我那天太过激动,没有明辨是非,还对你说了一些很重的话,请你不要在意。我现在都这样子了,你就原谅我吧……”“说是什么啊班长,”我急忙这么说:“事情都过去了,其实大家都是受害者。对了,你的腿……”“咳,别提了,”老马摇摇头,显得有些忧伤:“你被关在军事管制区的这7天,我们排里发生了很多事,排长死了。”“什么?排长怎么了?”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马看着我,很清楚地告诉我:“排长牺牲了,他试图在通电状态下修理一台变压器时触电身亡,现在代理排长就是马副排长‘马夫’。”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那小孔班长,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他?他呀,在自动化车库里检修的时候,”老马一边走一边说:“一辆无人战车上的机枪突然走火,把他的腿打伤了,两个7。9毫米子弹的贯穿伤,还挺严重的。今天刚换完药,我一直劝他不要来,可是他偏要来接你回去。”
“我就纳闷了,”小孔用力地拄着拐说:“车库里所有的无人战车都被发送了关机指令,那辆无人战车的状态也是关机,而且所有武器都应该是锁定状态、不通电啊,为什么偏偏……”“肯定是有人做过手脚嘛,”老马打断他的话说:“以后维护这些东西可得小心咯。”“会不会就是我们的副排长捣的鬼?那天他给我的优盘,看着就很奇怪,使用110伏电压的电脑打开来表面上还是比较正常的,后面接到普通电脑上就变成那些文件。”老马解释说:“也许一开始副排长就没想让你看到里面真正的内容,也没想让你打开文件看具体的数据。他有些地方是非常可疑,但是我们没有拿到具体的证据之前,不能和他有正面的冲突。”“也许他正在设计陷害我们,想除掉我们所有人。”我小声地说:“我们一定要揭露他的罪行。”“你揭露什么哦!?”小孔看着我反问道:“老马说的对,我们现在都没拿到确凿证据,还不是十拿九稳的,就不能再像冤枉你一样冤枉其他任何人了,而且现在人家是代理排长,跟战斗班还混得很熟,那战斗班的林班长和他还是铁哥们呢。”老马拍拍我的肩膀说:“想报仇吗,不要着急,人家上头有人,手里有权,又有手段。所以我们要慢慢来,先搜集他的罪证:什么叛国啊,对武器做手脚啊,违反军纪啊都行。”“况且,”老马接过话头对我说:“现在副排长,不,代理排长把部队管得很严,恐怕我们事事都得小心,回去后你一定会感觉到的。”
果然,在我返回部队的当天,代理排长就把我们集中起来。他首先提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安全很重要,安全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少吗?都是悲剧。我的搭档朱排长在通电情况下修理变压器被电死,自动化班班长在车库检修装备被打伤。为什么会发生这些?真的值得大家好好反思,我们安全上的敌人,除了我们自己的麻痹大意以外,有来自敌人的袭扰破坏,还有可能就在身边潜伏的破坏分子。据可靠情报,现在阿军已经把它的1。5万特工部队投入战场,与特种部队的作战方式不同,这些第五纵队已经开始广泛渗透进盟军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侦察刺探、绑架破坏、投毒暗杀和制造假情报,分化瓦解盟军。对于这些第五纵队,我们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接下来顿了顿,我知道他马上就要讲到我了,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尤其是我们中的某些人,”代理排长说:“不要以为暂时逃脱了军法审判就结束了,别以为埋着头我就看不到你,除了3D高精度地图泄密事件还有上次的通信泄密、陆军军官学院遭袭事件,我都不会放过的,所以请某些人好自为之啊。”然后他走到战斗班一侧说:“为了使自动化班能够更有效更安全地执行任务,从现在开始,战斗班中断其他任务,对自动化班实行全天24小时警戒护卫,并且及时向我报告他们的情况。明白吗,林班长?”“明白!”林班长大声地回答道。
面对代理排长的命令,战友们分成了两派意见,一派以林班长、叶至善、居士其等为主,他们都认为,是因为有我这个“嫌疑人”、“叛徒”在,才使得代理排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