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信号的，但我们可以去基地外通话），尽管二级战备并不意味着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尽管无特殊原因不得请假且人数和请假时间受到限制，但我终于可以去碰碰运气了。经过一番软磨硬泡，我终于获准在4月20日离开基地去大学里上课和考试。“我批准你请假一天，陈文武中士，”排长对我说：“你必须于21日早8时之前返回基地。记得确保手机开机，随叫随到。”“是！”我朝他敬个军礼，退出办公室。咳，从开学到现在我没在学校呆过一天，再不去上课，想不被开除都难！
出基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却不知从何说起，听筒那头传来了老爸的声音：“喂？是文武吗？”“爸，是我。”“孩子他妈，快来！儿子来电话了。”“爸，你把免提打开，这样我们都可以说话了。”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文武啊，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是妈妈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我们在电话里听说军队进入一级战备，都担心死了。”“没事，反正我在预备役部队，我们国家正规军那么强大，由他们出手就能搞定一切啦。”我继续蒙骗他们，接着我问：“我们家那里有没有搞防空演习呀？你们有参加吗？”“有啊，前段时间天天搞这个，你放心，东湖公园边上的小山里就有一个2000人防空洞，离我们小区也就两百来米。”“哦，现在是二级战备，估计以后还会下调战备等级，我请了一天假，回学校考试，我马上就到学校了。”一听到这句话，老妈又凑过来唠叨：“哦对了，你在部队有没抽空学习哕？”“哪里有时间呢？专业课我是没问题，公共课恐怕要挂科咯！额，我到校门口了，晚上再给你们打电话吧。”“好，那再唠叨一句：在学校要吃饱啊。”“哦，知道啦，我挂机了。”挂断电话，我走进校门口——终于回到学校了，感觉真好啊！
“您终于舍得回学校啦？”真没想到，进入校园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便是他，其人因囧事不断，人送外号“衰神”，“啊，”我敷衍似地回答他，一头扎进教工楼去找“汪哥”——我还没拿到这学期的课程表和书本呢，“汪哥”没说什么，只是叫了几个同学帮我拿书本。“牛人一个哇！半学期没来上课，学校都没把你怎么着，佩服佩服。”“倒霉蛋”凑到跟前说，这话中带刺，我一边整理书本一边反驳道：“你们也知道这段时间局势紧张，还曾经一级战备呢，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大家都别议论了啊，”“汪哥”汪辅导员开口说道：“陈文武他这也是特殊情况，况且还要感谢碰上了一个好时代和好政策：不管是教育部门还是军队，现在都很重视现役军人和预备役人员的学习深造；还有就是现在大学生可以在服役期间保留学籍，甚至保持学习。”接着他扭头对我说：“课表拿到了哦？先去上课，上午是数学和物理，下午是‘铁鸟’无人机飞行考试和航路规划测验，这你应该没问题吧？”我自信地笑笑，拿起书包和资料径直走向教室……
不知道是为什么，刚吃完晚饭走出食堂的我总感觉心烦意乱，然道是吃惯了部队的美味伙食，忽然不适应学校的“猪食”？不可能啊。今天下午的考试我不出意料，肯定不用担心成绩啊。哦，大概是明天又要返回部队，心里不爽的原因吧。夜幕已经铺开，是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了。“文武，今晚有空吧？”无人机社团的汤战龙追上我问道：“难得被放出来透透气，我们几个小聚一下怎么样？”小聚！？我面露难色，作憔悴状：“大哥啊，最近在部队总是训练演习训练演习，又搞战备，我都累死了——小聚的话我当然可以考虑，你们聊天，我睡觉好吗？”“啊？！”战龙笑笑，搭着我的肩膀说：“看来你真的是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回基地呢。诶？你看，有最新资讯。”他点开手机屏幕上的链接：“今日下午5时，一架阿国国际航空公司的788客机坠毁在我国休伊群岛海域，机上共搭载有乘客224人，阿国军方坚称我国空军击落了这架客机。据了解，此前30分钟，4架阿国海军航空兵的E16M2N战斗机，携带反舰导弹出现在我休伊群岛领空，我岸基航空兵立即起飞2架G9C前往拦截。目前，阿国海岸警卫队的海空搜索部队已进入休伊群岛西南部，进行人员搜救。”
“完蛋完蛋完蛋，”我叫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了？他们不会以此为借口开战吧？而且还是栽赃啊。”战龙有点吃惊，我看看他，说道：“看看他们之前是怎么入侵那些国家的，发动战争只需要一个借口，而且没有借口也要创造借口。我估计他们马上就要在休伊群岛设立禁飞区了。”“那不是等于开战？他们完全做得出来，我得跟我老妈打电话。”他紧张地跑开了。没过多久，校园里的广播开始同步播放阿国总统达达的讲话：“……将正在公海领空巡逻的我方1架战斗机击落，东国战机还向手无寸铁的无辜的我国民航班机发射导弹，导致客机上的224名乘客全部遇难，这是对文明的亵渎、对良知的践踏、对生命的漠视，是赤裸裸的屠杀和最严重的犯罪，是疯狂的战争宣言……”正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赶紧回来，有紧急情况。”小孔在电话里催促道：“阿国、我们和晓国终于开干了。”“什么？”“什么什么？央国军队和法兰斯军也向巴基其旦进攻了。”小孔在电话里焦急地催促：“总之赶快回来，部队已经一级战备了。”我刚想说：“好。”排长就在电话里大叫：“你什么脑子，这么死板？你告诉他不用回来，就留在学校协助进行防空准备，阿军首轮导弹攻击波已经在路上，我们要去组织群众避难和疏散！”挂断电话，我急急忙忙就给家里打电话，“您好，服务繁忙，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该死！开什么玩笑？咦？怎么手机突然没信号了？此时阿国总统达达正在广播里叫嚣：“为了今后1000年世界的和平和我国的安全，我们将以正义和公正之名向东国、晓国和巴基其旦宣战；这是一场艰苦的战争，但我们无所畏惧，我们必将取得战争的胜利。”话音刚落，校园广播里边传来要求组织大家紧急疏散的消息。
可怕的战争终于爆发了。
第三十一章：激烈对抗
我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上干干净净，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在闪烁着；地面上街道上照例车水马龙、远处的楼宇也是灯火通明，跟平时的任何一天没有两样，要不是校园里的广播叫个不停，要不是学校里和街道上的人们开始有了慌乱，真不敢相信战争已经来临。
“快看快看，天上好像有东西在动！”一个女生大叫起来，这一声大叫，立即引得周围的学生一起抬头看着天空，人群逐渐增多的操场上，这个动作的威力是巨大的，不到一秒，全操场的人们就都盯着天空。虽然在这个时代，太空战斗机可以在半小时内到达全球任何地点，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攻击深处内陆的达置吧？我注视着女生手指的方向，却什么也没发现，此时街道上社区和民政局的宣传车、自行车骑行队、人防队已经开始来回广播，提醒大家注意防空了。“陈文武，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广播声突然戛然而止，四周响起凄厉的防空警报，这警报声来自四面八方，比我们之前演习时听过的更漫长、更威严、更令人心惊肉跳。比起防空警报，我自然更关心那有关于我的广播，“呜！”警报声仍在持续，导弹还未落下，却已经有女生被吓哭了，循哭声望去，是“书呆子”的女友，“我还有家里人，我害怕，我要妈妈！我要爸爸！”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闹着，“书呆子”在一边徒劳地劝着：“我们家离这里有一百多里呢，好了不哭啦，现在打战了，路上不安全，等下落下来个炸弹……”“你不担心家里人，我还担心呢，我就是害怕，我就是想和家里人在一起，”不等“书呆子”说完，她就把他的话给噎回去：“你别碰我，别碰我啦！”“我来保护你，”“书呆子”解释道，而他女友的动作更加激烈了：“放手啦！谁要你保护？”周围人们的情绪也开始受到他们的影响，我艰难地穿过人群，想给他们一些帮助——我没学过心理疏导，甚至连组织大家应急避险都不会，但几句安慰和鼓励的话我现在还是会说的。
“嘿，冷静冷静，你不用担心和害怕，”她立刻眼泪汪汪地盯着我，欲言又止，像是想把我也批一顿似的，“其实我也害怕，”我对她和“书呆子”说：“我也担心家里人，我也没打通电话，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啊，就是，就是。”“书呆子”在一边附和着，“勇敢面对？你说得轻巧。”他女友反驳道，没等她说第二句，突然传来“嗖！”的一声，一枚近程防空导弹扶摇直上——我们末端拦截网开始发威了，导弹的尾迹消失后不久，我们隐约听见高空中传来一阵炸雷般的闷响——这回战争是真真切切地来临了。趁着没发生更多事情的时候，我对“书呆子”和他的女友说：“战争已经开始了，你们也要试着拿出勇气来面对一切，相信我们的军队。”“文武！陈文武！”战龙一边喊着，一边挤过人群找到我，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无人机社团的李英，“可找到你了，”战龙喘着气对我说，这时我看到小孔一身戎装，手里提着一个头盔也过来了，班长看看我说：“文武，赶快着装，然后归队。”“那这里呢？”我接过头盔，指着操场上的人问道，“你赶快穿好作战服，然后我们协助他们做好舒散工作。”小孔指着远处一群黄马甲红帽子的人说。“轰隆！”从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一阵沉闷的爆响，与此同时，所有地面上的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在一瞬间几乎同时失灵：重启、花屏、乱码、黑屏、死机，各种各样的状况都出来了；使用智能电子系统控制的高档豪车几乎全部罢工：发动机熄火无法发动、车载雷达短路冒烟、使用电子锁的车门无法打开；甚至大部分的灯火也在瞬间熄灭，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光线昏暗、闪个不停。“啊！”操场上尖叫声一片：“好可怕呀！”我下意识地摸出我自己的手机，它已经悲壮地变身为一架高级闹钟，屏幕上的时间永远停留在4月20日20时23分。“是电磁脉冲弹！”小孔喊道——所谓电磁脉冲弹，是利用发生装置辐射超高功率电磁波，在电气设备的电路上产生感应电流，使电器元件过载产生短路、烧毁、击穿等现象，达到对电气设备的毁伤效果。
“电磁脉冲弹？！”战龙有所耳闻，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惊讶地说道：“他们把电磁脉冲弹打到内陆城市来啦？！”我扶了下头盔说：“看样子还只是战术级别的电磁脉冲弹袭击。如果是战略级别的，那可是全城停电。”“嘿，”小孔指着我的口袋说：“你那手机不管用了，现在要用我们部队里的。”说罢塞给我一个东西，那东西粗犷的外壳和数码迷彩的涂装泄露了它的身份。“大家不要惊慌，请有秩序地按照预案进入最近的防空洞！”黄马甲开始用扩音器声嘶力竭地大喊。我和小孔随即配合他们将操场东侧的300人引导至23号防空洞。“大家不要怕，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安全。”我大声地对大家说道，“哇，那是陈文武啊，”“倒霉蛋”、“衰神”、“烂仔”等人在人群中小声地议论：“他穿军装的样子还真挺威武的哦。挺像那么回事。”我淡淡一笑，继续同小孔及黄马甲一起，带领人们在黑暗的小路上行走。
“前方就是23号防空洞，请大家有秩序地进入避难。”领头的黄马甲对大家说。在低矮的防空洞门边，有三个身穿迷彩服的民兵负责安保，另外有2个黄马甲负责引导和帮助等工作——我们国家有着完善的民防安保体系，一到紧急情况，它们就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好，我和小孔的引导任务完成了，我掏出一体式战术背心（最低防弹级别）里的军用手机，不愧是号称“三防”的军用手机，由于采用了全球领先的高抗过载电路技术，在经过电磁脉冲的打击之后，居然还可以正常使用！“诶文武？你的手机怎么还能用？”眼尖的“汪哥”停下脚步，好奇地问了句，“这是军用的，辅导员。”我回答道。他表情怪异地笑笑，朝我比了一下胜利的手势，然后钻进防空洞内——也许他在想：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这个快要上战场的学生了。
“哇塞，整个达置南部区都停电了。”我看到军用手机里发出的信息，不禁吓了一跳——既然战争爆发了，我的手机就自动连接上预备役战场信息通讯网格，成为了预备役庞大共享信息平台上的一个保密终端。“你说什么？这下阿军真的玩大发了。”小孔评论道：“好吧，快点和排长取得联系，然后回基地。”好不容易联系到排长，他直接给我们下达了新的任务：不是回基地，而是配合电信部门和通讯保障大队，抢在下一波次导弹攻击到来之前，开启附近所有军用和民用基站的主动防御系统，确保通信指挥系统的顺畅，这其中的工作包括：包括系统加电、物联网网络测试、加载干扰弹模块和硬杀伤单元。“文武，测试完最后一台射频解调器咱就可以闪了。”小孔学着老马的语气说道，我反复按着解调器上的启动键，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反应，“这台不过电啊，”我说道，“坏了么？”电信部门的林工程师自言自语地说：“是不是电磁脉冲给打坏了？”只见他拿来工具，三下五除二拆下解调器，打开后盖，里面的电路板已是惨不忍睹——电容全部爆了，线圈糊在一块。“这台也烧掉了，换一台，你帮我去备件箱里拿一台。”他指着身后自行车后架上那个大箱子说。“要说这批设备啊，质量还是很硬的，电磁攻击之后还有这么高的完好率，80台设备里只有4台损坏。”接过我递来的新设备，他嘴里唠叨着，却没停下手中的活，变戏法似地在半分钟之内接好了所有5根连接线，拧紧6颗螺丝——不愧是技术骨干、业务能手！“好了，我们赶紧回基地。”小孔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掏出军用手机瞄了一眼：此时是11时25分，忙活了大半夜，就是超人也会感到疲惫吧。返回基地后，得到睡觉命令（基地周围早就灯火管制了）的我刚一沾到枕头，马上就昏睡过去……
战争爆发后的第一个黎明伴随着刺耳的防空警报到来，不用说，又有导弹飞来了。几分钟后警报解除，我们随即被排长赶出坑道，赶进无人机工位和方舱进行无人机升空的准备；听副排长说昨晚阿军对我国全境实施了4次大规模电磁脉冲攻击和导弹攻击，而由于晓国和巴基其旦没有建立起像我军和阿军这样，堪称变态级别的大规模防空体系和预警雷达网，阿军、央国军队和法兰斯军等组成的北同联军得以出动大批空中力量，长驱直入同时攻击这两个国家。“阿国领导的北同联军昨晚共出动5000架次战机，对晓国和巴基其旦的首批目标进行打击，北同联合司令部确认：已完成对首批目标70％的摧毁任务。”电台中播放着阿国国家广播电台的实时新闻，经过昨晚的电磁打击，电台信号明显差了许多：“针对东国的电磁脉冲攻击效果，目前阿国国防部高新技术局和北同战略司令部仍在评估。”伴随着电台里不时传来的刺耳的电波干扰。我们囫囵吞枣似的在操控台边吃完早饭；此时是7时13分，我们基地里的各型无人机已渐次起飞，前往执行警戒巡逻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