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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栋四面通透的小楼，大约在南北两个方向各有一个大开口——没有安装窗户，室内的陈设极为简单，没有家具，只有几个沙袋，“黄大田断后，文武，你先上楼。”马副班长话音未落，“扑哧！扑哧！”室内的沙袋和楼梯转角处设置的激光接收器同时冒出绿色烟雾，好猛的火力！“快快快！动作快点！”马副班长大叫道，一鼓作气，我们占据了2楼有利位置，“这里居高临下，”老马对我们说到：“窗户较小又有墙壁作掩护，来吧，让我们大干一场。”说罢，他扶了扶头盔，把枪架在窗口上，和我一起对付1号阵地正面之敌；而黄大田则守在后方窗口边，警戒“敌人”对后半球的偷袭。“文武，看到了吗？你打左侧沙包里的人，我打右侧和墙根后面的人。一、二、三，开打！”副班长和我同时开火，猝不及防的战斗班一下就被敲掉5个人！“呵！不错啊，点射挺准的嘛！”马副班长向我伸出大拇指：“想玩狙击吗？墙根后面一直都有个人，来，瞄准墙根，干掉他，我来吸引其他人注意。”说罢，他卸下已经打完的弹夹，熟稔地插入新弹夹，“咔啦！”一声推弹上膛，将枪支架在左侧窗口上；“砰砰砰！砰砰砰！”地打起来，我不解：“老马，他们会上你的当吗？可别浪费子弹啊。”可老马对我叫到：“别分神！不要让墙根后的林班长溜了！”林班长？原来一直躲在墙根后扮演狙击手的是林班长？！正想着，从墙根后冒出个头来，也许是发现了2楼窗口处我枪上的反光，也许只是试探；他猛地缩回脑袋，但为时已晚，早已瞄准的我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砰！”顿时林班长的头盔上喷出一团白烟，他“挂了”。“打中了！我打中他了！”我兴奋地大喊起来，但就在这时，身后响起99式的枪声，“突！突突！”
“砰！砰！”还没等打出几枪，甚至没有机会瞄准，我、黄大田、马副班长就同时“光荣”了。“同志们，反应太慢啦！”“马夫”笑着摇摇头，同时拍拍跟在他身后的战斗班列兵丁长云：“别灰心，机会有的事，下次让你冲在前面。”我的天啊！牛B的“马夫”一个人就一口气干掉我们三个！在下楼时，“马夫”问副班长：“知道你们为什么输吗？”老马一边摘下头盔，一边说道：“没有在一开始就占领制高点，只是单纯防御；占领制高点后没有分兵把守一楼，外围阵地也只是各自为战，没有与我们协同。”“马夫”点点头，笑道：“不错，说得头头是道嘛，你和孔班长要积累经验，平时要拿本本子把教训和体会记录下来，特别是注意不要消极防御，你们1班在无人平台操纵方面可能很牛，但是这方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正说着，“吁！”演习场上响起了哨音，“列队集合！”粗鲁的“猪排”扯着嗓子吼道。
“跨立！”马副排长命令道，“哗！”我们将双手背在后面，齐刷刷地作出反应，接着轮到“猪排”发话了，“下面就今天下午的演练情况做个讲评”，朱排长扫视一下我们，用他那一贯严肃认真的语调说道：“总的来说，大家整体都不错。特别是战斗班，有很多人都打出了他们的水平，尤其是战斗班班长林立果同志、1班副班长马勾宝同志、中士陈文武同志，其它夸奖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说一说暴露出的一些问题，先说战斗班，一开始，你们首先采取佯攻3号阵地，以图极大地吸引其他阵地的兵力，待1号阵地空虚时伺机突破，攻占小楼，但是当3号阵地快要被攻陷时，完全可以根据战场形势，从3号突破，达成作战目标，而你们却将火力重点放到攻击2号阵地，最后才是1号阵地，这种车轮式攻击给了敌人喘息的机会，使他们得以占领制高点。”朱排长看看我和马副班长，随后又将视线定格在林班长身上，像是在单独与他说话：“而你又没有注意堤防狙击手，这才导致战斗时间被延长和较大的损失。对于1班，”“猪排”注视着我们这支演练中“全军覆没”的队伍，带着批评的口吻说道：“你们最大的问题是单纯防御，导致战术上的被动，战斗节奏可以说完全被敌方控制了，第二个问题是不重视战略制高点，没有从一开始就占领制高点，无法从高处给予敌人持续的打击；另外，某些人在战场上不注意个人的防护、注意力又不集中，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我想，他这最后一点讲的应该是演习中因松懈被干掉的方大同吧。“再一次提醒大家，如果不希望你娘为你哭坟的话，平时的每一次训练中就要给我认真点学会自我保护。我经常说，战争不会给军人机会，你们如果在平时连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养成，那还不如不要来当兵，希望你们能珍惜自己的生命。好，讲评结束，2个班的正副班长写一份这次演练的心得，在下次4月20号集训时交上来，这次集训到此为止，解散！”一听到“解散”二字，大家“哄”的一下全散了——如果是正规部队，这时他说的话应该不是“解散”，而是“各班带回”。
多日封闭式训练，大家相互之间都增进了友情，我们虽然不舍军营，但也眷恋基地之外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回到营房，大家整理好各自的物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打道回府。“马勾宝，你牛啊，到底还是把我打掉了。”战斗班的林班长背着大包行李，在门口截住马副班长，“不是我，”老马摇摇头，推了推我，得意地说：“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打掉你的是他，陈中士。”林班长仔细端详着我，猛地用手托住下巴作惊愕状：“我的亲娘啊，原来是你哦，危险分子下回可要重点照顾哦！”马副班长哈哈一笑：“那你可照顾不过来，我们1班每个人都是危险分子。”林班长点头说道：“哦。”这时小孔走过来，对马副班长说：“老马，我们败军之将还吹什么牛啊！为了掩护你们，我们全被打得一个不剩。”他笑嘻嘻地对林班长说：“林班长，您的枪法真准啊，即快又准，一下就把我打掉了。”说着递上一袋酱烧猪排：“这是我孝敬您的。”林班长指着猪排，问道：“想贿赂我？”小孔问：“当真不要？”林班长正要张嘴说话，他手下的那个“吃货”，叶至善一把抢下猪排：“哪那么多废话，人家请客拿过来就是了。”“诶诶诶，”林班长叫住叶下士：“公然接受敌军贿赂，不像我的兵啊。”叶至善答道：“演习都结束了还假正经，有好吃的我可无所谓什么贿赂呢！”林班长叫道：“你……”像小鸡要逃脱老鹰的追赶，叶至善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道：“再见了班长，4月20号再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班长没好气地摇摇头：“真拿他没办法。”
我和副班长老马坐上同一辆大巴。虽然穿着便装，但从他的举手投足间、甚至从他的坐姿上，你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当兵的；相比军龄只有1个月的我，成为预备役前他在西南军区某摩托化部队服役，3年的军旅生涯已经使他的浑身都浸透着一股军人的气息，从部队退伍后，他独自经营一家快餐店，另外偶尔干干搬运工，贴补家用。“老马，”我问道：“那这一个月，你的快餐店不是歇业了？”副班长摆摆手，对我说：“不会，这段时间我让表弟帮我打理，哦，对了，我表弟的剁椒鱼头做得最拿手了，你有机会一定要来吃哦。”我笑着说：“一定一定。”
转眼又到了周末，当我正在宿舍里做俯卧撑时，陈容给我打来了电话。“文武，你今天应该有空吧？我们几个聚一聚。”听罢此话我吃了一惊：“难道陈凯旋、高东升、林德水、章高阁他们都会来？哦，还有图老师……”陈容打断我的话：“想哪里去啦，高东升他们在富城，凯旋刚好休假会过来，马素雅所在的科研小组正好在达置驻点测数据，所以也会来，呵呵，他们刚好也能见见面。”我笑着说：“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是鹊桥会了，行啊！都到我这里来吧，你呢？你没问题吧？”陈容回答说：“没问题，我向部队请假了。”“啊？今天周日部队不是休息吗？”我疑惑地问道，“是休息呀，”陈容说：“但军营也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况且最近创先争优活动又搞得火热。”我又问：“你现在在哪里？要不先过来吧。”“现在刚出来，我在想要不要找家八星级酒店，咱们中午吃个饭。”我乐了：“八星级酒店？没听说过，那样多破费呀，我看找家饭馆什么的得了。诶，对了，我副班长正好在开快餐店，要不我们到那里去吃？”陈容赞同道：“行行行，告诉我地址，我直接去那里就行了。”“高德南路458号‘马氏快餐’，你知道怎么走哦？”我问道，陈容回答：“不太清楚，我通知凯旋和马素雅一下，让他们带我走，嘿嘿。”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好的，那就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高德南路站到了，下车请走好，欢迎再次乘坐24路公交车……”车刚停稳；我便看见车站对面用彩色镂空字体组成的“马氏快餐”四个大字，这是一栋略带艺术气息的二层小楼，周身贴满了草青色的墙砖，小楼旁边的空地上，还摆着几张树墩造型的椅子供人休息；我走到椅子前坐下，并向周围四下张望，“请问你需要……”“这不是陈文武吗？”一个服务生的话刚说出口，就被马副班长打断了，“来，你去里面那一块”马老板打发那服务生：“去给那几位上菜。”“马老板。”我戏谑地称呼道，他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叫我副班长吧，这称呼更帅气点，感觉我这快餐店怎么样？”我四下看看，说道：“不错，相当不错，还雇了几个人帮忙啊？我真没想到，装璜也挺好。”“是吗？我这快餐店是请建筑学院设计系的一个学生来设计的，”副班长又问道：“今天就你一个人？想吃点什么？”我说：“我的3个朋友等下会过来，两个在部队里当兵，一个在我家乡念大学，最近刚好来我们这采集科研数据，难得一聚。”“你有两个朋友也在部队呀？那刚好，大家都是部队的，都算是兄弟部队的战友了。”马副班长很是高兴，不多时，川流不息的人流中闪现出几个熟悉的身影，没错，那就是他们，只见陈容一身整齐的军常服，显得帅气阳刚，马素雅一袭漂亮的白衣，挽着凯旋的胳膊走了过来，一见面，我们便立正站好，相互向对方敬了个军礼。笑嘻嘻地，我指指马老板：“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在预备役的副班长，退伍军人马勾宝。”老马连忙丢下手中的抹布，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平整，用沾满油垢的手向他们敬礼，朋友们见状急忙还礼，陈容上前与他握手：“你好！我是第2自动化师25225C排某班代理班长陈容。”“陈中士，你好你好，欢迎光临！”马副班长笑着说，陈容似乎还想对他说什么，但却立马被陈凯旋挤到一边“马老板，你好你好！”他得瑟地握着马副班长的手大摇：“我叫陈凯旋。”马副班长挣脱他的手：“欢迎！哎呀……劲真大，嘿！你们仨正好是本家呀？真好，真好，哦，请问你在哪支部队呀？”凯旋若无其事地敷衍一句：“我现在在西南军区某部，上士军衔。”马副班长笑道：“见外了不是？我很想知道你是陆军？海军？还是空军？如果是空军那就太棒了，要知道我从小就立志想成为一名空军。”凯旋眼珠滴溜一转，对他说：“让你失望了，大哥，我是在陆军部队里打酱油的，几乎什么杂活都干。”听了这话，马副班长先是一愣，然后笑出声来：“打酱油？你真逗呀，没事，再怎么不济咱也是军人嘛。这里你的军衔最高，由你指挥，来……”
“行啦！”马素雅晃晃手中的提包，说：“我说你们有完没玩啊？非要搞得像国事访问似的吗？”马副班长笑道：“对了，还有一位，我们把她落下了，莫急莫急，请问你是？”凯旋搂了一下马素雅的肩膀，微笑着说：“她是富城大学化学系的高才生马素雅，也是我的女友，你就叫她小马吧。”
第十八章：重逢
马副班长把我们领到一张擦得锃亮的桌子前，问道：“大家想吃点什么？”“盐水鸭。”陈容说道，我按住他的手说：“你这口味还没变，今天难得大家一聚，我们还是吃点好的东西，换一样吧，”“好的东西，可以呀，”马副班长说道：“那就来点剁椒鱼头吧，我弟做的，可好吃了。”“行，那就点它吧，”我说道：“另外来个小鸡炖蘑菇，爆炒娃娃菜，”“好叻！”他又问道：“还要点什么吗？”陈容回答：“来一听橙汁。”“有没有鳄鱼蛋煎鲍鱼？”我笑着问道，马副班长愣了一下，就像没听懂似的：“鳄鱼蛋煎鲍鱼？有这道菜吗？”“马中士，”凯旋说：“他说的是阿国阿特肯州的那道名菜。你们这应该没有吧？”马副班长摇摇头：“这么高级的菜肯定在大酒店才可能有咯。大家稍等，待会儿就上来”说罢向厨房走去。
“文武，你吃过鳄鱼蛋煎鲍鱼吗？”马素雅问道，我看似矛盾地回答道：“没有啊，但是我尝过它的味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感观模拟器呗，”凯旋边嚼花生边说：“我和陈容都已经通过阿国进口的感观模拟器‘品尝’到了，味道真的很鲜美很独特。‘帝国’牌感观模拟器……”“真是帝国主义的杰作，呵呵，”陈容笑了：“不好意思，替你说啦。”听到我们的谈话，马素雅忽然很严肃地对我们说：“你们都不看报纸看新闻啊？不是说‘帝国’牌感观模拟器有严重质量问题吗，N年前就不让用了。”“严重质量问题？”凯旋看着马素雅：“是电路特别爱短路呢，还是软件有问题？”马素雅摇摇头，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我们的谈话，接着说：“‘帝国’感观模拟器的味觉合成剂被做过手脚了，掺入了神经致幻类毒素，这是内幕，你们先别吃惊，也别跟别人说，反正不要用就是了。”听罢美女的话，我们着实吃了一惊，不知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连忙向她打听更多细节，可是这时，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透露半点——这大美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难道这和她的研究课题有关？我在心里暗暗揣测着。
“菜来啦！”马副班长端上了热气腾腾、汤鲜味美的几盘菜，“请慢用”，他正准备走时，我拉住了他：“副班长，不然你也和我们大家一起来吃吧。”“哈不不不，”他摆摆手：“弟弟在二楼打扫，我必须去厨房监督几个小工干活，你们吃吧你们吃。”“吃吃吃”凯旋说道。
吃罢饭，我们刚走出快餐店；忽然，凯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叫道：“马中士！”只见马副班长两手揣在口袋里走出来，笑着说道：“是想给我小费吗？凯旋上士。”凯旋做晕倒状：“给什么小费啊！有个问题我忘记问你了。”马副班长努努嘴：“你说”“那家伙在部队表现得怎么样？”凯旋看着我问道，马副班长看看我，笑了：“他？无人机的飞行尖子，训练场上的孬兵。”“陈文武，你还是要加强体能啊。”陈容捶了我一拳。“说真的，”凯旋对马副班长说：“你这里的菜确实不错，回去后我一定推荐我的战友过来吃。”马副班长微笑着说：“那就太好了，谢谢谢谢。”
和朋友们在一起总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