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之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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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之俗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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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奇道:“这桥底哪有什么小舟?”

那人伸头去看,奇道:“真的没有耶!奇怪!”他忽然拍腿道:“哎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婠婠呢?婠婠在哪里?”

寇仲徐子陵对他无语了,耸耸肩准备撇下他离开。

那人却忽然道:“你是寇仲,你是徐子陵对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两人点头。

他指着徐子陵道:“你刚和师妃暄打了一架,对吧?”

徐子陵和寇仲惊异的对望一眼,仍旧点头。

那人拍腿道:“这就对了!那婠婠呢?”

寇仲道:“婠婠先前和我打了一架,早走了,你来晚了!”

那人大怒:“怎么是我来晚了,分明是她来早了!”

徐子陵奇道:“你们约好了的吗?”

那人摇头。

徐子陵无语了,这人可比石之轩当初的毛病还厉害的多。叫上寇仲离开,他们可没工夫和他在这里干耗,离开的时候耳边还听到他的胡言乱语:“不可能啊,婠婠不是应该打完的时候出来吗,还给侯希白暗算一下!难道被我扇没了?哈,我这只蝴蝶这么厉害!”

寇仲徐子陵相视摇头,原来真是个疯子,不知道怎么练成的一身武功。

石之轩果然在等他们喝酒,早已关门的铺子不知给他用什么法子敲开门,此刻燃起了烛火,座上已经摆了几盘小菜和美酒,石之轩正背对着门口小酌。

听到脚步声,石之轩淡淡道:“坐。”

等两人坐下,淡淡道:“解决了吗?她搬出青璇来,我实在不便出手。”

“邪王已帮了我们大忙了,”寇仲道:“唉,慈航静斋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呢?若换了其他人找了和氏璧糊弄天下人,还理直气壮的来寻我麻烦,我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可是直到师妃暄将子陵打伤又施施然离开,我竟还是下不去手,反而庆幸她放了我们一铺。”

石之轩摇头道:“你们已算是相当不错了,对着她还能举得起刀剑,换了其他人……”他目光中露出怀恋的神色,轻叹道:“慈航静斋啊,那是一群美丽又固执的女子。”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道:“她们给人捧的太高,以致忘了自己其实也是普通的女人,并非真正天上的仙女!她们总认为这天下是她们的责任,她们总认为这天下离了她们便会生灵涂炭,她们总认为这天下只有走她们挑选的路才是正道。可怜又可叹!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过是这天下最普通的一个人罢了!小仲不要怪她们,唉,其实你怪她们也没有用,她们不会在意的,她们总认为‘天下皆醉我独醒’,她们才是清醒的那一个。这样的念头深植她们的脑海,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她们其中的一个,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比我聪明的多。”

殷勤的为石之轩重新斟满,寇仲问道:“他们是谁?”

石之轩摇头不答,继续道:“她们总认为自己做的是最正确最正义的事,所以她们永远那般的理直气壮,更因为如此,无论她们做了什么,我们也无力去责怪她们。”

他的‘我们’一词,让寇仲徐子陵不约而同的想到传说中被石之轩害死的碧秀心,知道内中有蹊跷,却谁也没有去揭他的伤疤。说真的,碧秀心作为萧拾的母亲,当初抛弃甚至几乎害死萧拾,让他们很难对她有好感,连带着对慈航静斋也不太感冒。而这个‘我们’似乎表示这样的事并非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

寇仲道:“确实如此,这件事分明是她们造谣在先,我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才是心虚的一个!唉,想当初顺手牵羊可是我的专业技能,那时我可从不觉得心虛。”

石之轩微笑道:“你们两个已算相当不错了,能那么快就从她的媚术下清醒过来。”

寇仲徐子陵同时失声道:“媚术?”

“除了媚术,有什么武功可将人练得个个如同天上的仙子一样,连呼吸都似乎带着仙气儿?她们又不是真正的仙女。”石之轩道:“你们有否觉得她来时连周围都变了仙境一般,连空气都变得灵气十足?这便是是媚术的关系。”

“这便是媚术么?”寇仲道:“我还以为像婠婠那样逢人就抛媚眼儿,迷得人神魂颠倒才是媚术呢!”

石之轩失笑道:“那是你自己好色罢了,婠儿是顽皮了些,却洁身自好,更从未练过什么媚术。哈!谁告诉你媚术就是便是引诱男人上床的功夫?但凡可以迷人心智,惑人感官之术都可算的上媚术。”

寇仲顿时头大如斗:“子陵你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有否发热……我是否听错呢,娇媚如花爱抛媚眼儿的婠婠没有练过媚术,清水芙蓉云中仙子般的师妃暄却练了,天,我一定是听错了。”

石之轩道:“不过你即使去问,亦不会得到答案,只因她们并不认为自己练的是媚术!唉,那是慈航剑典中的仙心诀,对她们来说可以宁心静气,在其他人却是无双媚术。”

徐子陵讶道:“听邪王的口气,慈航静斋的媚术,竟比阴癸派的还要厉害吗?”

石之轩道:“一个只可引人肉欲,一个却可令人为之倾心。其中高下,不言而喻。”

寇仲再忍不住,开口问道:“以我们两个小子的武功心性,都可以摆脱师妃暄媚术的影响,为何邪王却……”

石之轩叹道:“谁说我是被媚术所惑呢?”

☆、36 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

36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

徐子陵寇仲同时瞪大了八卦的眼。

石之轩被他们的反应逗笑,若有所感道:“这正是我要警告你们两个小子的地方。唉,慈航静斋的女子,剥去仙子的面纱后,反而是最……面纱下的她们聪颖美丽,温柔大方又不失天真,她们志趣高远,博闻强识,善良仁爱。唉,在不论及天下或静斋的时候,实在是男人梦想中最完美的女子。唉,那几个家伙虽然动心,却终因她们的身份明智的选择了退却,只有我太过自信,才有此下场。”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宁惹阴癸,莫招静斋。你们两个小子记住了。”

寇仲徐子陵恭敬道:“记住了。”

他们知道,无论是在天津桥上,还是现在,石之轩对他们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两人自幼孤苦,自己挣扎着成长到现在,从未有人尤其是石之轩这般级数的长者指点。无论石之轩人品如何,对小拾又如何,此刻均忍不住生出亲近的感觉,仿佛面前的真是他们至亲的长辈。

“不提她们了!”石之轩摇头,欲言又止,终道:“你们可知道阿拾他……去了哪里?”

终于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由寇仲开口道:“不瞒邪王,小拾还不想见你,所以一察觉到邪王的气息就跑了。”

“我早料到了!”石之轩苦笑道:“所以追到一半便折了回来。唉!你们可否替我转告他一声,我……我不过是想看他一眼罢了!”

徐子陵皱眉沉思,良久才终于开口:“请恕我冒昧,邪王当初为何会挑选小拾作为炉鼎?”

寇仲骇然抬头,他想不到徐子陵竟然会直接开口质问,顿时紧张起来,生恐他触怒了石之轩。

果然石之轩浑身一震,僵住,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良久,石之轩才缓缓开口,道:“我会亲自解释给阿拾听。”

徐子陵微顿,道:“小拾胆子很小。”

寇仲一怔,明白了徐子陵的意思。石之轩却不愿再说这个话题,道:“他小时候胆子却大得很。刚会爬的时候就想下床,无论摔下来多少次,最多不过哭上两声,便又重新尝试。”

寇仲想起萧拾小时的模样,嘴角泛起微笑,耳边却听到徐子陵看似漫不经心的话:“那么邪王定是为他换上矮一些的塌子了吧?”

石之轩一僵。

徐子陵继续道:“那么定是在地上铺上厚毯吧?嗯,又或者将他抱下地待一阵子,让他过足了瘾儿再抱回去?”

石之轩无言以对。

寇仲生恐徐子陵激怒了石之轩,忙一把揽住徐子陵僵硬的肩膀,压制住他的怒气,插科打诨道:“我知道了!我们乡下家里忙的寻不到人看孩子时,便会将孩子用布条捆住腰,系在床头或门槛上。”

石之轩沉默良久,惨笑道:“哭的厉害的时候,秀心会进去抱他。”

这次连寇仲都无话可说。

三人静默许久,徐子陵方开口道:“邪王的话,我们会转达的,但愿不愿见邪王,却是小拾的事。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石之轩眼睁睁看他们告辞离开,直到他们迈过门槛,方起身追了上去:“我送你们。”

两人知道石之轩有话要说,但一路一直走到寇仲徐子陵下榻的客栈,他还是没有开口。

石之轩站在客栈门口,既不离开,也不进去。月光下潇洒飘逸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索,良久之后,两人才听到他仿佛自语的话:“我要做什么才可换得阿拾的谅解?”

寇仲和徐子陵相对无言,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父亲,如何才可以原谅。

听到石之轩凄然长叹,徐子陵开口道:“邪王仍未告诉我,为何会拿小拾做炉鼎。”

徐子陵的咄咄逼人终于让石之轩动气,扬眉道:“我说过,这个问题让阿拾来问。”

徐子陵叹道:“我说过的,小拾胆子很小。”

言罢,竟看也不看石之轩一眼,径直进门。

寇仲目送他的背影转过墙角,方道:“小拾说,他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向好的地方想,他讨厌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别有用心。这句话是子陵告诉我的,小拾的心态,让我们很担心。他一次次摔下塌子,只是因为他摔得不够疼,让他摔疼的地方,他再不敢去的……十岁的时候,他摔疼过一次。”

“十岁的时候,他给人用糖葫芦哄了去,差点卖到妓寨。我和子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寻了回来,小陵给人在小腹捅了一刀,奄奄一息,我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动弹不得。小拾半夜拖着我们一步步的,走了五里才回到废园。他在药铺跪到天明也没能请来大夫,于是跑到街上,见人就抢,结果给人逮到,被十几个人围在街头暴打。小拾抱着头,一声不吭的给人像球一般的踢了半个的时辰,那些人以为他已经死了才罢手。”

寇仲声音哽咽,道:“有好心人扔给旁边店铺老板三两银子,让他安葬小拾,小拾一跃而起,抢了银子便跑。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小拾就转过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小拾他,从不给人下跪的……”

寇仲抹去脸上的泪水:“足足两年,两年他不敢吃糖葫芦,两年除了我和子陵给的东西,手都不敢伸……我和子陵千辛万苦,才让他好转些。”

“所以,他的胆子真的很小。”寇仲道:“他不怕的东西,多少次也不怕,他怕的东西,一次就够了!他信的东西,一次都不敢怀疑,他不信的东西,一次都不敢去信。邪王,你将他摔疼了……你等不到小拾来问你。”

“子陵肯替他问,是想帮你。”

石之轩默然不语,寇仲以为等不到他的答案时,耳边却传来他惨淡的声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有千万个理由,却一个也说不出口。年少轻狂?少不更事?一时冲动?还是向雨田巧舌如簧?不,不是,都不是!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对,我就是那样想的,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

石之轩惨笑道:“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我就是那样想着,将他交给了向雨田!不过就是一个儿子罢了!我就是那样想着,用他做了鼎炉。我若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爱他,我若知道我会一天比一天爱他,我怎么敢?我怎么敢!”

“他对着天上的白云,馋的口水直流;他‘呀呀’的叫唤,抗议自己天天吃一样的东西;他将木棍一次又一次的放在蚂蚁前面,看它重复翻越同一座大山,乐的手舞足蹈;他将死去的蝴蝶放在手心,一次次将它吹到天上去,哭的不能自己,向雨田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拿自己的几根胡须哄他开心!在他的眼里,水中的粼粼波光,黄昏的漫天彩霞,随风摇摆的青青绿草……都那么的美丽丰满,玄奥神奇,让人感动的无法呼吸。”

“我后悔了,一日比一日后悔,却什么都来不及了!向雨田带他离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给人生生挖去了一块,再也不是完整的一个人。”石之轩摇头苦笑:“阿拾初生的时候,我忙于研究功法,那时杨广倒行逆施,民心向背,秀心比我更忙。那时,我们甚至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

“数年前,秀心忽然告诉我向雨田闭关,道心种魔**即将功成,我怕他功成之日便是阿拾丧生之时,匆匆和她赶到他们住的小谷,谁知在半路,在半路我就知道……他死了……他说,师父,我冷,我怕冷,师父……我听到他这样说着,他冷。我找到了他的尸首,白天的时候,我将他好好的安葬,到了晚上,我就听到他说,我冷,师父,我怕冷。于是我又将他挖出来,抱着他,给他穿衣服,盖被子……我一遍一遍的探他的呼吸,一遍一遍的试他的体温,一遍一遍的听他的心跳,可是无论多少次,无论多少次……”

他停下,寇仲抬头看去,石之轩冷漠如冰雪的脸上,双眼亮亮的反射着月光。见寇仲看来,冷漠的转过身去,淡淡道:“罢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自去找他。”

耳边忽然传来徐子陵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邪王是从练了道心种魔**才开始喜欢小拾的罢?”

石之轩愕然。

“邪王可分的清自己对小拾的爱,是真的爱,还是道心种魔**引起的心魔?”

石之轩惊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这却是他早应想到问题。

徐子陵叹道:“邪王想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来找小拾的好。”

石之轩给他的话说的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摆摆手转身离去,他必须自己找个地方,想个明白。

“邪王还是离开洛阳吧!”徐子陵道:“邪王一日不走,小拾一日不敢回来,李密陈兵在外,小拾在外面很危险。”

他的话很不客气,但石之轩哪有心情和他计较,惨然道:“好,我走,我走!”

“邪王的话,我会转告给小拾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认为静斋的女人本身应该不是恶毒的女人,相反还应该很有魅力,不然像石之轩和宋缺这样睿智的男人不会喜欢上她们,但她们的理念很有问题,所以就这样设定了,希望不要反感才好。

☆、37 杀了萧拾

37杀了萧拾

萧拾站在山头,可怜巴巴的向洛阳眺望。

百里范围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墙,他鼓起勇气试了几次,却终于在最后关头放弃。

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他知道即使石之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找上门来,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将自己怎么样。时间长了,自己更不该怕他,以寇仲徐子陵和自己武功的进境,加上宁道奇为他撑腰,真打起来未必会怕他。可他就是不敢,曾经痛的撕心裂肺的伤口,好不容易长好结痂,痛怕了的他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又何况是再将它血淋淋的撕开?他宁愿里面灌满了脓血,长满了蛆虫,也要假装忘了它。

不远处的黑豹趁着肚皮向上伸懒腰的机会偷偷瞟了他一眼,发现那人连眼尾都没有瞧向自己,于是悄悄的爬起来,压低了身子,匍匐下来,悄无声息的向灌木丛中潜去。

一个淡淡的目光扫来,黑豹身子整个僵直,不是吧,还来?

那人像没看到它似的挪开了目光,又开始向远方眺望。

黑豹也顾不得潜藏了,嗖的一声钻进了灌木丛,发足狂奔,连向后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萧拾对着它的背影不屑的吐吐舌头:“胆小鬼!”

这么点胆子也敢袭击他?他不过就是在它身后飘了五天五夜而已,就吓成这个样子!哼!要不是看你这五天连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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