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太慢,现在时间紧迫,我要速去速回,你在扬州给我安排好船只,随时等我回来!还有,扬州这里的官方你要打点好,不能出了岔子,现在岛上许多货物要经此地转运,你担子不轻!”徐毅对葛雷说道。
“请主公放心,扬州现在基本上是咱们的地盘了,衙门里面有不少是咱们自己人,知府他们虽然接到了圣旨,但是却睁只眼闭只眼,没给咱们找什么麻烦!”葛雷立即答道。
“你也要小心一点,船场这边要留条后路,一旦有事的话,东西都是次要的,要尽量将这里的工匠带走!”徐毅又交代到。
“卑职知道了,主公放心!”葛雷微微点了点头。
徐毅一行没有在扬州做任何停留,甚至连扬州城都没有进,在城外一处庄子里面,翻身上马,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这些天徐毅想了很多,怡庆被赵栩留在汴梁,显然赵栩是开始对他有了戒心,想要以怡庆来要挟他,这令他感到很不痛快,而且他还想再见赵栩一面,做最后一次努力,能请赵栩继续在河北一代牵制金人,还是尽量争取一下,否则的话,他只能自己单干了。
所以他在安排过流求岛上的事务之后,立即带了一支船队,离开了流求岛,朝扬州驶来,武装到牙齿的纵横号实在太惹眼,只能被留在了海上,在长江口一带驻泊,而他转乘了一条不招眼的货船,到了扬州。
一路朝汴梁疾行,路上到处都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而各地官府无力赈济这些灾民,以至于道路两旁饿殍遍地,其状惨不忍睹,幸好还有伏波军沿途设下的一些粥棚,接济一下过往的难民,让他们一路走向扬州或者是杭州,到那里,葛雷他们自会安排将难民转运到独龙岛和流求岛进行安置,这段时间,伏波军已经吸纳了大批北方的难民,让流求岛的人数激增了不少。
幸好徐毅早已提前几年就开始做准备了,要不然突然涌入这么多难民的话,单是粮食就没法供应他们,更何况还有疟疾等疾病,即便运到流求岛,难民也要死不少,这也正是他们伏波军壮大的一个很好的契机,徐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路上果真如葛雷所说的那样,很不太平,夹杂在难民之中的还有不少北方逃回来的溃军,这些溃兵们别看在金军面前跟老鼠见猫了一般,可是到了南方之后,他们就嚣张了起来,朝廷一时间抽不出人手来收拢他们,他们便没有粮饷给养,于是便摇身变成了一帮无恶不作的土匪,靠着劫掠百姓过活,给南方一带百姓带来了一场浩劫。
当他们一行出现在通往汴梁的道路上之后,连续遇上了多支溃军,这些溃军一看他们各个有马,知道他们是有钱主,于是便动了歪念,试图拦截他们,抢夺他们的战马,如此行径跟土匪基本毫无二致。
徐毅现在心急如焚,哪儿有心情和他们纠缠,于是一声令下,侯成便带着十几个悍卒,抡开了手中的快刀,一路劈砍,杀得这些溃军抱头鼠窜,路上丢了一地的尸体,这才知道遇上了狠主,可是待他们组织起来想要追击的时候,徐毅一行早已是扬长而去,让他们连个屁也闻不到了,只能自认倒霉,收拾那些被杀的弟兄,继续四处搜罗粮食去了。
于其说徐毅是走到汴梁的,还不如说他是领兵生生杀到汴梁城外的,这一趟幸好他带的都是一些精选出来的亲卫,各个身体健壮,都有一身不错的功夫,要不然的话,估计到不了汴梁,他们就被溃军给劫杀了,即便如此,随行的十五名亲卫到了汴梁之后,也基本上人人带伤,只剩下了十个人还跟着徐毅,另外五人战死在了路上,可见大宋现在已经乱到了何种地步。
在城外,徐毅找到了早已侯在这里等他的暗线,将马匹交给了暗线妥善照料,回程的时候,还要用上它们,而徐毅和众人也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那些带着血迹的破烂衣服换了下来,否则的话,他们就那一身衣服,恐怕到不了汴梁城门,便要被禁军当作奸细给抓了起来了。
望着城墙依旧高大的汴梁城,徐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原来看上去辉煌坚固的城墙,现在却斑驳一片,没有了上一次来时候的那种气氛,城门处更说有大批禁军,在严密盘查过往行人,不时的将一些人抓出去,绑起来带走,或者将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驱离城门,不许他们进城,不用想也知道,汴梁城经上一次金兵围城之后,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程度了,一般人想要进出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们这么做,也挡住了不少试图到汴梁城中乞讨的难民,省的天子脚下难民成群,对大宋颜面有失。
“来者何人?可有路引牒文?”看到徐毅一行要进城,一队禁军立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徐毅早已准备好了路牒,让侯成交给了禁军兵卒,兵卒检查过之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而且侯成很识趣的塞了两串铜钱到为首的那个队正手中,于是这些禁军挥挥手让他们通过了城门,进入了汴梁城中。
当进城之后,徐毅他们立即又恼怒了起来,汴梁城之中依旧是街上行人如织,勾栏、瓦舍、酒肆林立,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只是繁华程度比起上一次来,有点差了一些,但是却基本上看不出这里的人很紧张的样子。
徐毅叹息了一声,然后带着侯成跟着留在汴梁城的暗线朝一条背巷行去。
“可已经查清二夫人现在身在何处了吗?”徐毅一坐定,便立即对汴梁的负责人问道。
“回禀主公,卑职早已查清了,二夫人现在就在宫中,当今圣上不许夫人擅离皇宫一步,我们只能通过使钱,才能打听到夫人的消息,但是却没法见到夫人,不过从宫中传出来的话,说夫人现在一切安好,圣上倒也没有太难为夫人,而夫人现在脾气很坏,圣上也毫无办法,只好对夫人避而不见!此事都是小的维护不利,还请主公责罚!”这个身在汴梁的负责人赶紧回答,并为怡庆被留在汴梁的事情对徐毅请罪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663章 寡人()
听闻怡庆没有被赵栩为难之后,徐毅也就放心了许多,他就怕怡庆使小性子,惹怒了赵栩,现在看来,赵栩对她这个妹子还是比较宽容的!
“现在朝中局势怎么样?”徐毅问道。
“启禀主公,朝中这段时间因为和金人议和一事,李相和吴敏一伙人闹得很不愉快,李相力劝圣上不能此时和金人议和,被圣上斥责,现在称病不出,而张所张大人也因议和一事被贬黜京城,到了利州路任职!朝中现在是主和派横行,而且圣上连续下旨,令北方诸军就地屯驻,不得擅自对金人用兵,看来圣上现在是铁了心要同金人休兵罢战了!”这个手下摇头答道。
徐毅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该死!真是该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赵栩该死,还是那些主和派该死,总之听了这些事情之后,徐毅很生气。
而跟随徐毅的侯成等人也都一脸怒色,只是碍于徐毅在这儿,他们没有当场破口大骂出来而已。
徐毅很快冷静了下来,然后思量了一下之后,对这个手下吩咐道:“你现在尽快安排一下,我想要拜访一下李相!”
这个手下立即点头答道:“此事好办,李相为人刚直,虽然这次因为反对和金人议和,但是圣上还是对他很看重,着令李相负责河北诸路军机大事,另外整备器甲,看来并未因此而疏远李相,而李相也多次在人前称赞过主公您,假如主公想要迎回二夫人的话,先找李相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卑职这就去安排一下,马上带主公去李相府里!”
很快徐毅便带了侯成一人,随着这个手下离开了小巷,乘上了一辆马车,朝李纲的府邸驶去。
李纲正在书房批复一些稿件,忽然有手下跑来通禀,说有一个杭州的徐公子想要求见,问他是否接见。
李纲这些日子很不痛快,起因也是同金人议和的事情,虽然他也知道大宋现在很艰难,赵栩这个皇上当的很不痛快,但是他却认为,现在不是和金人议和的时候,大宋难怪,难道金人就不难过吗?大宋后方有人作乱,那么金国后方恐怕比大宋还乱!现在就是看谁比谁撑的时间长,可是没成想,一直以来都坚持抗金的赵栩,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下了个软蛋!
所以李纲这些日子没少和吴敏这帮人发生冲突,更是没少去找赵栩,恳请他收回成命,但是结果却很是令他失望,赵栩现在是铁了心要先攘内,才说安外了!他这个权知枢密院事,现在只能干瞪眼,看着金人从大宋卷走了大批财物,大摇大摆的离去,却不能令诸路兵马趁机收复失地,真是让他郁闷的要死。
听闻有人求见自己,又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李纲没这个心情,于是摆手道:“你就说我身体不适,现在不便见客,让他留下名帖,自行离去吧!”
这个下人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那个徐公子刚才给小的说,有是有关辽东的要事求见相爷,小的怕……”
“哦?”李纲立即抬起了头,心中猛然一动,姓徐?辽东?这事情似乎有点意思,于是思量了一下之后吩咐道:“你将他带到我这里来吧,我且听听他有何要事!”
李纲的府邸占地虽然不算小,但是明显要比一般官宦人家简朴一些,而且府中也没有几个仆人,显得十分清净,从这一点上来看,李纲就不是那种喜欢招摇的当官之人,难怪李纲在朝中颇有清誉。
徐毅一边跟着那个李府的下人朝后书房走,一边留意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里面暗自赞叹。
绕过一条长廊之后,徐毅被带到了后面一个清净的小院之中,一个身穿便服的老者正站在门前朝自己打量,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位一定就是名扬天下的那个名相李纲了。
只见这个青史留名的李相,身体高大有点微胖,面色有些苍白,但是脸上却带着一种坚毅的神色,虽然他的两眼炯炯有神,但是有给人一种他有些疲惫的感觉,想来他身为朝廷重臣,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这半年多来,和金人连连交战,他想不累都难呀!
徐毅紧走几步,来到李纲面前,很是恭敬的对这个大宋的忠臣名相深施一礼,这一礼他是代表整个后世大汉民族对李纲所施,所以显得十分真诚。
“草民参见李相,冒昧前来叨扰,还请相爷多多原谅!”
从徐毅出现在眼前那一刻,李纲就一直在打量着他,虽然徐毅身上的衣服并不华丽,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种让自己熟悉的气质,这种气质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能具备的,而且他以前身为兵部侍郎的时候,没少和武将打交到,这个年轻人身上隐隐中还有一种杀伐之气,也只有在血泊中滚打出来的武将才能有这种气质,还有就是他身上的那种淡定,让李纲毫不犹豫的便确定了他的身份。
“不敢当!徐公子太客气了,老夫可不敢当呀!李忠,你去吩咐一下,任何人不得打扰老夫!”李纲赶紧上前托住了徐毅的手臂,客气到,并吩咐他的那个下人,让人不要进来打扰他和徐毅说话。
坐定之后,李纲看了看李忠退出书房,然后笑道:“如果老夫眼神没问题的话,徐公子应该便是伏波军的徐大统领吧!”
徐毅微微一惊,李纲眼光果真老到,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居然通过先前告诉李府下人那辽东二字上便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句话还真不是盖的!于是拱手对李纲说道:“李相果真厉害,徐某佩服!其实徐某对李相早已是仰慕已久了,今日能见到李相,实乃徐某三生有幸呀!”
李纲看徐毅没有辩解,便知道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于是捻着胡须笑道:“岂敢!要说仰慕,也只能说老夫一直在仰慕徐将军才是!放眼天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如此不把金军放在眼里呀!何况老夫还知道,我之所以能有今日,恐怕还与当初徐公子在当今圣上面前力荐有分不开的关系吧!这个疑问老夫心存已久,老夫从不认识徐将军你,徐将军却怎么会那么早便向当今圣上举荐老夫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看来赵栩肯定是在李纲面前提起过自己和他的关系了,徐毅总不能告诉李纲,自己是后世穿越之人,当然知道李纲的忠奸了,于是推说道:“李相虽然不认识在下,但是在下却早已听闻过李相的为人,当初和圣上交往,无意中才提到李相您的,以李相的所作所为,老百姓自有公论,徐某知道李相,自然也不是什么怪事!”
李纲听完徐毅的话之后,颇为高兴,两个人相互又是一阵寒暄,才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面。
“徐将军在辽东的所作所为,李某也都听说了,大宋能有徐将军这样的大才,实乃我大宋的福气呀!看看徐将军在辽东的战果,再看看我们大宋的战果,老夫想起来就觉得有愧呀!现在恐怕辽东形势正处于紧张之中,但不知徐将军为何却到了汴梁了呢?”李纲一边叹息,一边对徐毅问道。
徐毅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对李纲抱拳说道:“身为宋人,徐某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罢了,想必徐某不用解释,李相也应该想到徐某为何而来,现在的局势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李相恐怕应该是看得出来,圣上此时和金人议和,实为不智之举呀!徐某不为别的,此次前来,正是想见一下圣上,一是尽量劝圣上收回成命,趁着金军北还之际,尽快出兵收复失地,另一个恐怕李相也听说了,在下还想迎回在下的夫人,今日前来叨扰李相,便是想请李相给在下帮帮忙!”
李纲听完之后,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看着徐毅的表情,缓缓说道:“此事我看难呀!要知道李某也已经数次向圣上进言,但是却毫无结果,至于对将军你,朝中却颇有一些非议,说将军你拥兵自立,有不臣之心,我想知道,将军为何不肯接受朝廷的封赏呢?”
徐毅闻听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气,立即答道:“徐某所为日月可鉴!如果徐某有拥兵自重,心存不轨的话,徐某何必要冒险带着手下起兵去打金国呢?如果我有不臣之心,那我即便不用起兵造反,单是在金兵攻宋之际,作壁上观即可,又何必要倾尽所有,千里迢迢挥军北上,攻入金人的腹地,要知道,金军现在并不好对付,在下不知道多少兄弟都已经血洒辽东,如果只因为徐某未接受朝廷封赏,便指责徐某有不臣之心的话,那岂不是大大凉了我伏波军上下将士的心了吗?”徐毅愤然说道,但是却还是没有解释他为何不肯接受朝廷的赐官的原因。
听了徐毅一番话之后,李纲也面带愧意,虽然徐毅一直都没有说朝廷如此所为,等同于出卖伏波军一般,但是李纲却能看出,这次徐毅来汴梁,是带了一肚子的怒气的。
“哪呀!现在宋金已经罢战,要想让圣上现在答应立即挥军北上,恐怕不容易呀!何况圣上也有圣上的难处,现在大宋府库空虚,不少军队已经很久没有发放粮饷了,兵将多有怨言,命他们出兵,将士士气堪忧不说,所需大批粮秣补给也难以为继,加上后方乱民连连作乱,更是令大宋雪上加霜,圣上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就是想让大宋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先平息了各地的乱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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