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口口声声说世子殿下辱及羽皇贵妃,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切记不得有半句虚言。”
“是,世子殿下说羽皇贵妃娘娘是被藩属进献而来的,本不过是邀宠惑君,以此保藩属地位稳固的,还言道,娘娘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岂能与媚妃娘娘身份贵重相,以色侍君,必不能得几日好去。”
向儿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帝辛脸色猛地一沉,竟刚才还要黑几分。
不是帝辛要偏听偏信,而是这话,可不是一个婢女的见地能够说得出来的。
是以帝辛的心情已经不是不好可以形容的了,现下事情已经很是明了。
不是冀州候世子和妲己有异心,也存了这藩属献美诱惑自己之心,便是羽皇贵妃设下毒计,只为铲除其他受宠的嫔妃。
“向儿说的这些,你们可曾听到?”
帝辛寒着脸色问向那两个当值的侍卫。
“回大王的话,臣委实没有听到。”
“你呢?可曾听到?哪怕一字半句,不得隐瞒于孤。”
帝辛又望向一直未开言的年幼些的侍卫。
“回大王的话,臣也未曾听到。”
“混账东西,离得那般近,世子与这婢女起了争执,你们岂会不听,不劝,不前去?”
“回大王的话,臣等初时不知出了何事,并未敢前去,后来过去,却是未曾听过这等言语。”
“你们呢?当时便站在向儿身后,总不会不曾听到吧?”
帝辛旋即望向跪伏于地的几名婢女。
“回大王的话,奴婢,奴婢在向儿姐姐身后不足一步之地,自然是听到了。”
“很好,你既是听到了,便告诉孤,当时事情果然如向儿所说一般无二吗?”
“回大王的话,向儿姐姐所言属实。”
答话的婢女偷偷望了羽皇贵妃一眼,见羽皇贵妃痴痴的望着前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遂低下头,下了很大的决心答了。
“你们呢?也如此说吗?”
“回大王的话,奴婢离的有些远,听得不很真切,似乎,似乎是这么回事。”
又一个婢女磕磕巴巴的答了。
帝辛也不多问,便把眼神望向了下一个婢女,眼的寒光凌厉的像最锋利的刀子,刺得人遍体生寒。
“回大王的话,这,这这……”
小宫女身子都有些轻微的摇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仿似怕到了极点。
“说,不得隐瞒。”
见小宫女如此,帝辛更是加重了语气,已然问的有些不耐烦了。
“回,回……”
小宫女本来很是胆怯了,硬撑着才没有当真喘不过气去,被帝辛这一吼,彻底吓跑了心魂,眼睛一翻,竟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帝辛嫌恶的扫了晕倒在地的宫女一眼,便大吼着对最后一名宫女逼问了。
“回大王的话,奴婢原是个粗使的,被向儿姐姐叫了去,也是为了端汤药并给娘娘过嘴的蜜饯的,是以离的很是远了些,听不真切,不过大体总是有数的,并非如向儿姐姐所说一般。”
这婢女的话,端的石破天惊,但是这婢女的沉稳大气,更是让帝辛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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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会错意了()
“哦?你是说,她在说谎?那事实究竟如何,你仔细道来。 :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帝辛强制按捺下心的震惊,尽量平静的问道。
“是,大王,当时奴婢们本是跟着向儿姐姐一道回孔雀台的,却不想遇到了冀州候世子殿下,距殿下不过两步的距离,向儿姐姐不但不避让,还说些娘娘甚是得宠,旁人不及的话,世子殿下停步不前,却并未说甚,是以向儿姐姐也停了步子,更是絮絮的说了更多。”
“她还说了什么?别跟孤说很多,当时不可能有时间说的许多废话,能够激怒冀州候世子的必不过那一两句主要的。”
“回大王的话,向儿姐姐只是说,说……”
这婢女回答的一向干脆利落,说的这里也是难免有一些犹疑,却不过须臾之间,便下了决心,干脆的说了出来。
“当时世子殿下虽是在听,却也抬脚准备离开了,是向儿姐姐说,这册封礼只为我家娘娘一人举办,旁人便是借了王后娘娘的光,硬压着大王升了位份,也是没有资格参加册封礼的,这名不正则言不顺。”
这婢女话音一落,整个殿内的空气都变得极为诡异,每个人的心头都提了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很是不安。
只有处于漩涡的几个人,表情都很平静,似乎外面惊涛骇浪,内里却是波澜不惊。
“你胡说,你个贱蹄子,娘娘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坏娘娘大事,你个卖主求荣的下贱货,我跟你拼了。”
不待帝辛发话,向儿便嚎叫着向开口的宫女扑去,因着双手被反绑着,行动自是不便,未曾扑到那宫女面前,便被侍卫锁了去。
两名侍卫锁拿住向儿,并不敢擅动,便看着帝辛,等待吩咐。
“混账东西,君前失仪,只凭这一条,孤便该把你千刀万剐,只是现在,孤不处置你,你是孔雀台的人,还是留给你主子自己处置的好。”
帝辛狠狠的瞪了向儿一眼,便转而望向羽皇贵妃。
见羽皇贵妃仍是有些落寞的呆坐着,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回神,又念及羽皇贵妃还病着,便是有错,也不过是因为太过爱自己,帝辛的火气便淡了许多。
这世本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只要是人在判断,那么便有了情感的偏斜,想到了羽皇贵妃对自己的情意,帝辛再次出口的话便缓了许多。
“羽皇贵妃也勿需自责,便是有错,也不过是奴婢不晓事,孤知道,这与你很不相干,你初入宫,遣了这样不肖的奴才给你,也是王后一直病弱,无暇顾及得到,回头孤亲自择几个好的给你,这个混账的,便打杀了吧。”
本来帝辛还以为向儿定是要否认的,便是那宫女口口声声指责了,也不过是一家之言,便是向儿否认,也是情理之的事。
不想竟这般不禁吓,直接便承认了,不过这样也好,这般没有城府的,定不至是羽皇贵妃或是媚妃的计策,这便是最好的了。
“大王不需如此说,本宫本便说了,若是向儿有罪,本宫亲自处置了她,若是向儿无罪,谁人也别想冤枉了她去,今日之事,向儿有错却无罪,错在以奴婢之身,冲撞主子,罪,却是没有的,大王能说,向儿所言不是实情吗?”
羽皇贵妃语气淡淡,似乎已失了争斗之心,只想安安静静的歇下。
“爱妃这是在指责孤?指责孤不该答应了爱妃所请,罔顾祖制吗?”
帝辛真是搞不懂羽皇贵妃在想什么,明明是个奴婢的错,偏生要牵扯了自己进去。
“大王这是后悔了吗?便是想要收回对臣妾的承诺也是可以的。”
羽皇贵妃凄婉一笑,被脸重重的脂粉气掩盖的很是怪异。
“臣妾只是不懂,大王贵为天子,坐拥天下,便连对心爱的女人说一句承诺,都要受到指责吗?还要去评断对与错吗?这是为人臣子可为,当为之事吗?”
“爱妃,冀州候世子并非指责于孤,你来自民间,自是不懂的,这祖制不可违,若违背了,大臣皆有权进言。”
帝辛是个霸道的君主,其实也很是不耐烦总被祖制约束,被臣子唠叨,是以羽皇贵妃这句话,真真是说到帝辛的心坎去了。
只是帝辛虽乾纲独断,却也不是暴君,真心不可能不许大臣进言,更何况是自己于理不合之处。
“竟是如此吗?祖制不可违吗?那臣妾到是想问问,这祖制是何为所定?大王现在定的,后世子孙便都要遵守吗?若然日后情形已然变化,那大王是希望子孙如何?是抱残守缺,还是开陈出新?大王是一代明君,难道适逢其时,都不知该当如何,还要靠着条条框框才能行事不成?”
羽皇贵妃说的激动,气便有些不畅,好一阵咳嗽,才将将顺了过来。
“爱妃莫要胡言,这等大不敬之言,日后切莫再提,眼下还是处置这奴婢之事要紧。”
其实帝辛是赞成羽皇贵妃这番言论的,自己本不喜处处受制于人,只是身为后世子孙,实实不能非议先祖,不得不忍着些。
“这又何难,臣妾已然说过,这蹄子虽无罪,却有错,不拘是谁,背议主子,无视主子,便是死有余辜,大王勿需烦恼,将她拉出去杖毙便是了。”
羽皇贵妃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看都没有看向儿一眼。
“娘娘,娘娘您怎么能这样对向儿,向儿对娘娘忠心耿耿,便是为娘娘死了,原也是没有什么,可是娘娘却要向儿死后都背着骂名吗?便一丝都不怜惜奴婢吗?”
听闻羽皇贵妃要杖毙自己,向儿便巴巴的望着羽皇贵妃,声音凄楚无限,眼满满的都是受伤和不可置信。
“你便是想为本宫争口气,言行也是不当的,你只知忠于本宫,却不知媚妃也是主子,便是本宫骂了打了,也是本宫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作践,况册封礼的事,本宫不过是为了做大王独一无二的嫔妃,并非针对任何人,你却是会错本宫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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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谁生谁死()
羽皇贵妃对向儿的情分很是单薄,本算不心腹,不过是没有什么何用的人手,向儿又算勤快,便提拔了来,不想竟是个不成器的,妄自揣度自己的意思。 w w wnbsp;。 。 c o m
这般争强斗狠,不惜一切想要出头的性子,害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足为,不值当怜惜。
“娘娘现在便这般说吗?奴婢的性命在娘娘心当真便如灰尘一般,随手便拂去了吗?”
“你自作孽,原便不当活,难道你伺候本宫一场,本宫便当罔顾天理人和,偏生救你不成?”
“娘娘便当真不怕奴婢说出实情吗?便是大王宠爱娘娘,不会将娘娘如何,娘娘便不惧这天下人,悠悠之口吗?”
向儿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一味哭求,而是变得决绝,多过了伤心。
“实情?本宫有何所惧?你若是有冤有屈不放说出来,也许大王还能饶你一命,若然说的晚了,黄泉路未必能见得到判官。”
向儿的话,信息量很大,众人皆有猜测,但不拘如何猜,这焦点都离不开羽皇贵妃。
不想羽皇贵妃却是连面色都不曾变了一分,不但不阻止,竟还让向儿但说无妨,真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自认为拿捏住了向儿。
“娘娘竟如此不惧,好,那奴婢也没必要替娘娘藏着掖着了,奴婢自知必死,所言必是没有一丝虚假,这里这么多人,奴婢也不信娘娘有本事全都杀了灭口,只要真相能够大白于天下,奴婢虽死无憾。”
“看来你这真相竟然是关于本宫的,无妨,你直言便是,本宫尚不知有何伤天害理之事埋于地下。”
“今日不是娘娘命了奴婢前去对冀州候世子殿下挑衅吗,说是务必让媚妃娘娘知晓不能享受册封礼之事,还要让冀州候世子知道,更让媚妃娘娘深感耻辱,说这样才能出了娘娘心一口恶气吗?”
“本宫心的恶气?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媚妃没有了册封礼,受尽屈辱,这明明是本宫占尽风,何来本宫出气之说,这话可不是太禁不得推敲了吗?何人教你如此?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娘娘勿需如此,砌词狡辩又能瞒得过谁呢,孔雀台下谁人不知,娘娘****在观景台巴巴的望着前殿,昨日大王终于出来了,娘娘满心欢喜,还吩咐了诸多接驾事宜,不想大王竟去了娃宫,又出来还是去了凤仪宫,都不曾来探望娘娘,娘娘心无怨吗?无怨岂会病倒?”
“你,你这个下贱坯子,本宫必不与你善罢甘休,本宫便是看了,便是气了,又与你何干,用的着你巴巴的去替本宫出头?你莫忘了,你不过是本宫的一个二等宫女,远非亲信。”
“娘娘的事,奴婢自然是管不着的,便是有些个贴心的话,也是轮不到奴婢的,自有笑儿姐姐顶在前头,奴婢也不耐烦去做这些恶事,还不是娘娘逼了奴婢前去,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只知忠于娘娘,竟忘了这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现下奴婢是活不成了,只盼着娘娘早些明白,尽速收手吧。”
“呵,呵呵,端的可笑,本宫便是要如此,岂会让你前去,怎得不让笑儿前去,难道,你笑儿更得本宫的信任吗?”
“这个本来奴婢也是不懂的,只是既是娘娘吩咐,奴婢不多问也是了,不过现下,奴婢却是懂了,因为娘娘本便存了除去奴婢的心思,奴婢按着娘娘的意思办了,娘娘的目的自然是达到了,再杀了奴婢,便可在大王面前存下好名声,娘娘这一箭双雕之计,何其歹毒,这般被牺牲之人,娘娘自然是舍不得笑儿姐姐的,底下的粗使丫头,娘娘又信不过,所以奴婢便是这最该死之人了。”
“你……可恶。”
羽皇贵妃被气的一口气不来,险些晕倒,踉跄了几步才将将站住,却是眼前发黑,一时说不得话。
“爱妃息怒,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很不值当,爱妃看,这蹄子这便拖出去杖毙如何?”
帝辛问罢,好一会儿,羽皇贵妃才勉强顺过了气来。
“她如此污蔑本宫,攀咬本宫,大王便不为本宫做主吗?这幕后指使之人,大王还要庇护吗?”
“孔宣,你偏要如此逼迫孤吗?她说的句句有理有据,孤若要审,第一个该审之人便是爱妃,她口所说之事,只需审问孔雀台众婢,便可知道,孤不问,只斩杀她一人,便是在保全爱妃的颜面,爱妃竟不自知吗?”
“大王这话,是真的信了她了,疑心臣妾了?也罢,既然大王不信臣妾,也以为臣妾是那居心叵测之人,便处置了臣妾好了。”
“孤何曾疑心于你,若然疑心,便不会这般处置。”
“那臣妾敢问大王,可是真的全然相信臣妾,对她刚才所言,一丝一毫都未曾相信?从始至终,对臣妾未存一丝猜忌?”
“这……”
帝辛眼神有些闪躲,便是这一瞬间的变化,也便够了,羽皇贵妃不由的冷笑出声。
“大王还是不懂,若然相信,便不需审不需问,审了,问了,便只是想要弄个明白了,这场闹剧里面,臣妾败了,大王还不明白谁赢了吗?大王见过苦心筹谋,到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吗?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大王不信臣妾,臣妾夫复何言,虽大王如何处置都好,臣妾身子不适,便回孔雀台静待大王的处置了。”
羽皇贵妃说完,便挥了袍袖,不带一分期待的决然离去,甚至都未曾再看帝辛一眼,对旁人,自然更是无视的了。
羽皇贵妃一身彩衣,浓烈的妆容之下,冷冽的绝美容颜竟是一种张扬到极致的美感。
这种盛放的美,不仅灼烧了帝辛的眼,也生生压疼了妲己的心。
这份魄力,这份骄傲,这份洒脱,不拘前世今生,自己都不曾有过,也不会再有。
羽皇贵妃,你我若非敌手,定是可以成为心心相惜的朋友,可惜,今生剑已亮,谁生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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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骄傲孔雀()
羽皇贵妃可以张扬离去以示不满,妲己和苏全忠却是不能的,便只能恭谨的垂首等待帝辛发话。 ///
帝辛望着羽皇贵妃离去的背影,也是有些痴了,这个女人,时而明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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