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都是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杀死自己无数袍泽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心中如何能不恨呢,便就是小人这个不曾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拼杀之人,心中都是有些不平的,内里酸楚,还望将军多多体谅才是。”
副将比谁人都在意这个,奈何飞廉将军自有主张,自己也是规劝不得,且战神之名,岂会是白来的,自然是有着鬼神莫测的手段的,总现下看不分明罢了。
“休得胡言,将军府的威名也是你可以乱说吧,你可知仅你方才的话便就足以乱棍打死,罢了,你不是军旅之人,不知道也是正常,况方才也是本将军让你说的,此次也就算了,但日后切记莫要胡乱攀扯。”
副将虽怜这谋士之才,却也并非信任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平素里也知道,这些个谋士最喜危言耸听,本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也偏要说成是眼见着就要活不成了,只能仰仗了他来救命一般。
飞廉将军如此厚待那逆贼,自己心中也不舒服,但若说是有什么旁的不臣的心思,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将军府是什么身份,什么威望?会去顺从一个逆贼?这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就都不会相信,若然不是这谋士是自己一力提拔的,并非什么旁人抬举,亦或者是机缘巧合的,那还真保不齐要疑心他是个间隙,妄想离间军心了。
至于他方才所言的将军们的心思,并着不要怪罪之言,却还是有着几分道理的,自己乃是领军之人,岂会不明白这袍泽之义,又哪里会去怪罪。
此事不过是因着将士们不懂飞廉将军心中的打算,这才会如此罢了,只巴望了他们能够暂时隐忍,想来用不了多久,也就会看到结果了。
至于这劳而无功,副将心中也是有些矛盾的,得罪了陛下,任凭你功劳大过了天去,实则也是枉然,可自己是将军,本就该为了守土安民而浴血奋战,这些个虚名根本不该去在意的。
只是苦了这一众的兄弟啊,副将心中也是很有些难过的,只默默的想着,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若然朝廷真的怪罪,不曾如何的赏赐,那自己与将军府,也很是该拿出些钱财来分赏给将士们,切切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谋士心下一惊,自己原还存着离间的心思的,奈何侯爷密信中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依计行事,切莫坏了大事,自己心中还很是不服气,如今只凭副将这一句话,便可知自己之前的法子很是不妥。
枉自己自付聪明,如今看来却是实打实的不如侯爷甚矣,不过如今却也是好的,至少自己不曾自作聪明,也幸好侯爷高瞻远瞩,不然这还真要坏在自己的手中了。
一旦王后娘娘出事,大公主自然是会受了牵连的,哪怕是王女的身份可以免除一些挤兑,却也难免尊贵不在,届时侯爷这个驸马爷岂不尴尬。
一念及此,谋士心中叹气,想着总要认真的料理了此事才好。
“将军严重了,小人是个什么身份,哪里敢对主帅有所不敬,便就是有这等天大的胆子,难道竟是连良心都给掩埋了去吗?将军府世代忠勇,飞廉将军更是叱咤纵横,为世人所敬仰,小人断然不会疑心将军府有不臣之心的。”
副将说到底还是很欣赏此人之才的,不然也不会着意抬举,还将人给带到了这里来,是以方才虽厉生责备,但却不肯直接说出这不臣之心之类诛心的话,不是旁的,却只是为了保全之意。
毕竟自己乃是将军府的人,此番更是飞廉将军的副将,若是自己知悉旁人诋毁主帅,不杀实在是让人疑心有旁的心思,一军之中,最忌讳的便就是主帅与副将不合了,届时定然会人心惶惶,挑唆者众的。
想来以谋士这般聪慧的心思,定能明白自己的顾虑,不该说的,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也会早些扼杀了去,可却万不曾想到,他竟是如此大义凛然的说了出来,难不成他方才的话真个不是此意?而是自己误解了去?
一念及此,也就有些释然了,自己此番前来,本就是心中迷茫,想着与谋士好好聊上一聊的,如今看来确是可行的,这倒是个不错的答案,自己只需好生询问,想来总能得着一些建议的。
“既是本将军误会了,那倒也是无碍的,你常在军中,与那些个将士们都是打闹在一处的,他们看似与你也都相处的不错,若然有机会,你便就多劝说上一些,莫要让他们生出什么怨愤的心思来,令着,你方才所言,既不是那个意思,那却又是什么心思呢,且说来与本将军听听,也好仔细斟酌一番,目下的情形,实在不容乐观,需得尽快解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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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4。第1024章 绝不叛逆()
副将心中可是真的急了,总想着能够将眼前的困境解决了去才好,这上下不能同心,便就是兵多将广,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也是枉然的,说不定还会被人以少胜多给反超了去。
况谋士的心智并非俗人,自己也是深信不疑的,方才的话更是言之凿凿,决计不像是搪塞猜测之语,是以副将心中不由的有些激动起来,也许……也许这谋士真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毕竟他无官无职的,自己乃是他最好的晋身之阶,若然想出法子让自己心中的困惑解除了,自己断然不会没有一点表示的,哪怕是一时半刻之内不能给他什么富贵前程,总也是能更为礼遇厚待的。
对于谋士而言,这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前程了,为着自己能有个好着落,想必他这几日要费尽了心思去多思多想的,保不齐比自己还要烦躁了很多。
副将心知,自己乃是将军,那些个将士们便就是心中有个什么想法,也是断然不会与自己说来的,可是这谋士却不是如此,只要有心,套出些许话来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故此也就将方才那般严厉的面孔给收敛了起来,转而认真的询问了起来,因着心中焦急,不由的就有些放低了姿态,问到了后来,竟分明让人觉着有些央求的意味了。
“将军何须如此,小人蒙将军知遇之恩,从不敢有片刻忘怀,只恨自己无用,不能为将军分忧解劳,心中实在是惶恐不安。”
谋士可不敢因着副将的态度诚恳,便就端起了架子来,人常言伴君如伴虎,这副将在那些皇亲国戚眼中看来,自是算不得什么,可自己却不过一个谋士,没有半点倚仗,能够巴结讨好和倾心辅佐的,也就只是主公一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君王呢。
是以他可以礼贤下士,自己却断然不能张狂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摆清楚自己的位置,然后尽快的帮着主公解决问题才是。
虽然在谋士的心里,真正认可的主公乃是承恩侯,但是自己本就是受了人家的恩惠的,不拿出点投名状来便就去投靠,怎么看都像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拼死的去占便宜一般。
谋士自负有才,断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故此很是一板一眼的做好眼下的事,并非为着对自己诸多依赖的糊涂副将,而是为了报恩加展示才华。
按着承恩侯密信中所教,自己又着意浸润了一番,方是将这打算透露的意思给潜移默化的递了过去。
“将军,这可是前朝之事,所去不远,您想来也是知晓的,那位可也是位高权重,心计不浅之人,可自家破人亡之后,一时迷了心智,竟是性情大变,以至于杀人如麻,再无半点怜悯之心,压都压不住的。”
谋士并不曾明确的指了飞廉将军,可如此清楚的言辞,本就是让人觉着自己说着无心,却又不得不听者有意的。
眼下的情形可不就是如此吗,飞廉将军痛失心爱之心,竟是心灰意冷的前去驻守黄花山,而后好不容易才能维持了心神,却又被猛然一击,失去了大公主这个救命的精神支柱,如今可不是与往日的性子大不相同了吗。
副将如此相信飞廉将军,可全都是因着将军府的威望和战神的威名,绝非眼下这个喜怒无常,行事都很是有些阴狠的主帅,本以为这两者乃是一人,如今不过是又不能明言的道理,可如今听得谋士所言,这心里当真是有些不安了起来。
莫不是……莫不是真的受了太大的打击,并非是什么心思不静,更不是有什么好的筹谋打算,而只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想着要毁灭吗?
啊不,副将心中纷乱的很,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决断才好,若然真如自己所想,那可不仅仅是无功而返的事,可是要获罪于朝廷,不仅辱没了将军府的威名,还将连累此行大军所有的人。
这可该如何是好,副将心中慌乱,本就拿不出个主意来,见谋士一脸的淡定从容,便就果断求教,想着谋士吗,便就是应该在这等没有主意的时候给自己想个可行的法子来的,不然自己还需要他来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看着侃侃而谈好看吗。
见副将动问,谋士心知有戏,却也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就给出答案来的,只巴巴的说了,自己觉着此事还需得多加筹谋,但是这将士们的不满和怨恨却是应该尽快解决的。
不然一旦敌军来袭,将士们都存了旁的心思,不肯用命抵挡,可不是生生将大好的局面给破坏了去吗,副将一听,确是这么个话的,不说旁的,单就只是一个将士离心,就足够将战局给扭转了去的。
到得那时,飞廉将军到底是如何想的,可就一点也不重要了,莫要说是想保留下将军府的荣耀了,就算是想留下一条性命,怕都是不那么容易的。
一念及此,这心就不自在了许多,也顾不得之前还在斟酌的飞廉将军心思如何的事,而是整个思绪都被谋士的话引到了如今这事情如何解决,将士们的不满情绪如何削减之上来了。
谋士本意就是如此,自然不会白白错过这等机会,是以副将刚一提及,便就坐视思考一二,然后便试探着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番。
“小人想着,将士们的不满可都不是冲着主帅和将军您来的,不过是因着那逆贼姬发实在杀人太多,如今已然是殷商不死不休的敌人了,现下好不容易落到了自己的手里,却是打不得骂不得,不让杀也就算了,怎得还要好酒好肉的供着,难不成是还要放了回去吗?若然不是,那不拘是何等的心思,都实在没有必要如此的保证他全须全尾的吧。”
副将一听,可是急了,自己别的不知,可这放了姬发回去的事,却是断然不能的,那算什么呢?难不成是叛逆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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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第1025章 名声要紧()
谋士点头应下,言道这自然是的,可自己心中清楚,将军心中也清楚,甚而是少许一些了解飞廉将军为人的聪明人心中都清楚,那又能当的什么事呢。
如今这军中有多少的将士,难不成谁人能去挨个的解释了一番不成?若说是召集到一处来说,先不说不曾有人当面提及此事,如此行事实在有些欲盖弥彰,便就只说这些人难不成真的会相信吗?
还不是只敷衍的应下,至于心中怎生想来,仍旧是我行我素罢了,哪里会有什么旁的心思。是以这些法子都不过是下下之策,除了能让将士们觉着将军还是有那么些许在意自己的想法的,再就没有旁的意思了。
副将听得哑口无言,想想还真就是如此,自己想来想去也是没有一句可以反驳的地方,方才还信心满满的样子,顿时就泄气了下来。
言道既是没有法子,那又何苦巴巴的与自己说来,难不成是看着自己好玩,故意戏耍了吗。
谋士知道副将这是真的发怒了,显见着是到了时候,铺垫的话起了作用,那接下来自然是要上重要的建议了。
“将军莫要气恼,且听小人把话说完,若是真的没有好的办法,小人又哪里敢将此事提出来,平白的惹将军焦急不是。”
谋士这般说来,副将心里方是痛快了几分,想想却也是如此,想来是自己太过于心急了,倒是显得太过沉不住气了。
是以忙不迭的收敛了情绪,只看着谋士要拿出什么样的好主意来给自己。
谋士好歹也是辅佐了副将这么许多天的,加之这副将本就是个心机不深的,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如何能揣测不出副将的心思来,是以绝不会因着他闭口不言,便就真的以为他心中不再焦急。
谋士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顾左右而言他,估计用不上多久,副将就要开始震怒了,到时候自己再拿出天大的好法子来,也只能算是被逼无奈的,甚而是要面对了副将的百般刁难和苛责的。
虽说自己并没打算在副将的手底下讨生活,可自己也并没有找死的念头,况且自己还要将承恩侯交代的事情办好,那密信中称呼自己为先生,这可是极为信赖和倚重的意思了,便就是为了这份信任,自己也是宁死不敢坏事的。
“将军,其实若想解决此事也是不难的,这军中将士众多,此事又是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的,看似无法可解,实则却也是容易的,归根结底还不是因着痛恨那逆贼姬发吗,与主帅,与将军您,又哪里来的半分关系呢。
这陛下不曾下了明旨,主帅也不曾发话,其实便就是让他们随便了去,谁人又敢真个杀人不成,不过是骂上几句,推搡几下也就了不得了。
虽说对于那姬发而言是有些侮辱的,但这又能算得上什么,他本就是谋逆之人,活的今日,活不过明朝的,暂时可以不死,就算是祖坟冒了青烟了,哪里还敢希求更多。
是以小人觉着,若想解决现下的困局,还需的将军出面才成的,想法子求得主帅的首肯,将那把守略微放宽松一些,让将士们可以间或进入去骂上几句,毕竟这都是血海深仇,强压下来难保不会牵连着恨上了朝廷。
过得几日真的到了决战之时,难不成还能指望了将士们能压下这股子怨恨之气,奋勇杀敌不成。”
谋士所言句句在理,莫要说旁人了,便就是副将都很想要冲了进去,好生责骂那姬发一顿的,主帅纵然有什么思虑,也不过是要让那姬发活着,好生发挥作用罢了,定非是想要放生了他,那又何必好生护着他,伤了兄弟们的心呢。
可是……
副将眉头深锁,一时之间仍旧想不很分明这其中的关卡,总觉着仍旧是不好掂对的,难不成让主帅下令,逆贼姬发只可辱不可杀吗?这是断然不可能的啊。
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个什么脸面的事,奈何身份特殊,也是不慎适合啊,那可要如何是好呢。
一直以来,那姬发的所在都把守甚严,难不成这一时之间就能好了起来吗?不拘怎生想,这都是断然不可能的啊。
就算是自己有意放松,也给那守门之人留了话去,可也得将士们敢于前去才成啊,不然可不是白白的做了这许多事吗。
万事开头难,之前一番重罚,如今想来是没有人会争着去做那出头的椽子了的,要不也不会似如今这般,议论纷纷的,却偏生都避开了自己,也是不会再联名请命什么的了。
副将只是憨厚,却非愚蠢,岂会不知这并非什么好兆头,不但不是想通了,反而是将仇恨真个入了心,埋藏的深了,因着轻易触碰不到,是以也就无从开解了去的。
如此情形又能如何,难不成自己亲自去将那姬发打上一顿,可如此又置飞廉将军的颜面于何地呢,旁人怕不是要以为自己也对主帅的决定有所不满,进而纷纷依附于自己。
诚然,这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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