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忐忑了。
好在闻太师还需要收拢人心,稳定阵营,是以倒是不介意帮他们略微想个法子,也好把心,放进肚子里去。
“你们若是实在不放心,确也不是不可为,只消从冀州着手便可,这西岐二公子的事,可是与冀州脱不了干系的。”
众人以眼神交流着意见,末了,方是都微微点了头。
“谢太师提点,我等受教了。”
若是妲己倒了,对于目下的情势来看,便就算得上是釜底抽薪了。
但众人的野心,又何止如此,先前说话之人,本就是在场这些同党中官位最高的。
平素又算得上是闻太师的心腹,是以上前一步,首先开口。
“太师爷,如今我等这般形事,固然可以将那个女人置之于死地,但是仅仅如此,也不过是砍掉了太子爷的一只臂膀罢了。
太师为殷商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就该享受尊崇,如今有人不知感恩,还想要鸟尽弓藏,岂非太让人寒心?
太师正该趁此天赐良机,拨乱反正,将这盘乱棋,导回正途才是。”
这番话已然不是一般的大胆可以形容了,虽还有些隐晦,但这谋逆之心,早已是昭然若揭了。
余者都很有些为难,如今这话挑了起来,那就不可能不表态了。
可自己虽是闻党之人,却并无心做谋逆之事啊,太子爷怎么说都是殷商正统,这若是真个杠了起来,大义上说不过去不说,风险也是大的惊人啊。
且不拘胜败,自己一族,都要背负着乱臣贼子的罪名,史笔如刀,千百年之后,自己仍旧是一身污秽,满身的骂名。
但今日自己身处此地,闻太师不想谋反还则罢了,若是一意孤行,那么不从,还焉能有命在。
且真个活着出去,是从,还是不从?是向太子爷告发,还是不去告发。。
“太师,此事太过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正是正是,太子爷对太师还是恭敬有加的,一切罪责都是那个女人身上,只要我等……”
“……”
闻太师不过轻蔑一笑,暗自摆了摆手,强行压制住了心腹之人的怒火,和准备发作出来的训斥。
“诸位不必争论,老朽乃是商臣,自是要忠于大王的,这点不会因为皇恩如何,而有所改变。”
闻太师说这话之时,面上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色,唬得众人都很有些迷惑,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
“老朽能有今日,乃是随先王征战四方,在马背上得来的,本就不善于朝堂之事,蒙先王不弃,勉力支撑罢了,如今太子爷倚重比干,卸下了老朽身上的担子,却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话是真是假都不好断定,众人自然是不敢随意去接的。
但又不能装聋作哑,只得唯唯诺诺的说些太师严重了,这殷商王朝仍旧不可少了太师云云。
全不过是些四六不搭的虚言,算不得数的。
“诸位也多是老朽的旧部下,这在朝歌荣华富贵,闲散的旧了,可不知,尚能上得战场否?若是提刀再战,可会怯懦乎?”
此言一毕,闻太师的目光便依次扫过所有人,众人当真是惊吓过度,连掩饰都顾不得了,面上神色各异,一目了然。
好半晌,方有人忐忑的开口。
“太师此言何意?我等皆已老迈,梦圣上隆恩,这才回京享享清福,但若是国有为难,我等自然不会顾惜这身老骨头,只管拼了也就是了。”
“哈哈。。诸公高义,老朽也就不再欺瞒各位了,日前有消息称,西岐和冀州皆有异动,尔等本是武将,真该为过守边,尽忠,这朝廷里的事,便交由文官去操心好了。
老朽明日便会安排,将尔等重新安置回军营各处,想来便就是太子爷和比干丞相,也不会不卖老朽这个颜面的。
届时,还要仰仗各位万分惊醒才是,也好保江山不倒,宗庙不坠。”
番属要反?众人的眼睛都冒出了激动的光芒,如此一来,能够重掌兵权不说,摇身一变,可就成了扶大厦于将倾的忠臣义士了。
且逢国难之时,朝廷里的权谋伎俩便就全然无用了,一切都要在刀子上见真章的。
若早知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忧顾虑的,由着他们闹腾又有何妨。
可是,这西伯侯尚只身在朝歌,西岐……当真会有不臣之心吗?
“太师所言,我等自然不敢生疑,只是……这消息来源,确是可靠?冀州和西岐,如今该是最不可能有所异动之处啊。”
总有人能够冷静些许,此言一出,那些个狂热起来的人,也都很有些冷却了下来,细细想来,果是如此。
心下便有些担忧,可莫要是闻太师心怀不轨,却又顾忌自己等人不够亲信,不能明言托付,这才如此虚言欺骗。
待一切不可挽回之时,那便就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
一想到自己等人,险些被人放在火上去烤,大家的脸色都很有些难看了,便就是瞧着闻太师,也于恭敬畏惧之中,多了一丝怨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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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神秘的纸条()
闻太师称病不出多年,也知儿子能力有限,如今对于百官的掌控,早就大不如前,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是糜烂到了这等地步。 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99;111;109;
若一直都是这般心口不一,那勉强聚合在一起,怕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多生事端。
一念及此,闻太师再不吝啬,仿若终于勘破了玄机一般,痛下狠手。
“诸位若是为了疑惑而来,那大可就此离去,闻家感念各位多年来的追随,但是如此多事之秋,也必是不会以此相挟。
但若是想求得闻家,事事皆先行解释,那恕老朽做不到。”
闻太师此举,就是要所有人都明白,要方向,想知道怎么做,可以,但是胆敢质疑自己,这是绝对不可以姑息的。
众人也都是长久浸淫官场的,在闻大人的面前,还能有所顶撞,但是面对闻太师,却是一星半点的反抗之心,都不敢兴起的。
故此尽皆规矩了起来,唯唯诺诺的一再解释,自己等人不过是担忧太师有所闪失,绝无半点不恭敬之心的。
听闻这等说辞,虽心知并非实话,却也算得上可以一笔带过了。
闻太师很有些怒其不争的瞪视了儿子一眼,瞧他催头丧气的低了头,却又有些于心不忍,长叹一声,也就放了过去。
“既然诸位这般说,闻家也就领了这份情,老朽如今也再多言一句,这消息绝对可靠,来源之处虽不能透漏,但是闻家行事,诸位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这已然是给大家台阶下了,谁要再死撑着不肯顺着下来,那就是跟自己找不自在了,
至于到底信不信闻太师,已然无关紧要了。如今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孤注一掷罢了。
真的去做什么忠臣,抛弃族人老小,这种事,根本没有一个人会想动一下念头的,若然真是那等正直之士,如今便断然不会在此了。
天色已然很晚了,怕是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到了早朝之时了,闻太师年事已高,必是要再休息一会儿才成的。
见此时大事已定,便也就不再过于寒暄,吩咐了儿子,让各位大人从三个小门,依次分散着离开,切莫让人看见。
交待好了一切,闻太师便由儿子搀扶着送到密室之外,而后才由贴心老仆接手,一路伺候着回去歇息。
有老父的威压撑腰,闻大人的底气也是足了很多,便就是腰杆子,也挺得直了起来,也不如以往一般,会去在意老臣们的脸色,顾及着他们的意见。
如今真是自己想怎样安排,便就怎样安排,连一句话,也不会去询问了,这等为所欲为的快感,让闻大人贪恋,痴迷,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
今夜注定处处无眠,不拘是失意的太师府,还是得意的太子府和丞相府,更甚者是忧心忡忡的皇宫……
“太子殿下,陛下乃是天子,有百神庇护,必然不会有事的,想来过不几日,也就可以康健如初了。”
都已然这个时辰了,太子莫说休息了,便就是喝口水,都是不曾的,旁人皆不敢劝,故此请来了太子妃。
屋内竟是伸手不见五指,连一支蜡烛也不曾点上,太子妃将捧着的烛台放置太子身畔,而后步履轻盈的依次点燃了烛火,这才算是有了生气。
殷弘本是温润之人,不过是太过烦心,才有了些许脾气,但不拘怎样,面对太子妃之时,都会生生的压制下来,多了一丝耐心。
“清水不必担忧,本宫也知父王必然福泽深厚,否极泰来,只是恐自己力有不逮,让父王失望罢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坐在太子身侧,将殷弘的手抓紧,放在自己的腿上。
“太子何故与我也不肯敞开心扉了?你我是要做一世的夫妻的,本该同甘共苦。
莫说眼下我还能帮衬着些,便就是当真让殿下觉着无用,那也更该让我心中有数,也好知道趋吉避凶,免得着了别人的道,给殿下惹出烦忧啊。”
从小到大,母后便管着自己,也护着自己,但是却只拼命得给自己争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从不曾问过自己想要什么。
父王更是自己可念而不可求的,每一次流露出的失望眼神,都让自己深深的刺痛。
也就只有妲己,大家那双纯真的,只将自己视作亲人的目光,让自己沉迷,沦陷,宁愿倾尽一切去守护。
但若说这心里,却始终都是空的,从不曾有人真正进去过。
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自己的妻子,更是给予自己温暖之人,让自己不再孤单。
若是可以,自己真希望永生永世都不失去,可是,如今的殷商王朝,已是这般风雨飘摇,做自己的妻子,她真的能够得以保全吗。
也许,自己的善意,真个到了最后,对她而言,却是成了伤害。
殷弘第一次如此的不确定,自己的将来究竟会如何,胜算有几分,更是不敢去想的。
想来清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一切,只有让她知晓,才能坚强的成长起来,若然自己不在了,亦或是无力去扭转乾坤之时,她也可以自保。
且不被他人所蒙蔽,作出不理智,甚或是被人利用的事情来。
一念及此,殷弘便就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交与了太子妃。
清水很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展开看了。
“拉拢西伯侯,贬黜冀州侯,并番。”
“嘶……”
削番是帝辛心心念念之事,这一点,清水心中也是清楚的,但却轻易碰触不得。
如今这纸条上的意思,是让太子拉着一半的诸侯,去打压另外一半了?
莫要说这驱狼吞虎之策本就凶险万分,便就是成了,也不过是暂解燃眉之急,后患无穷。
“太子,这纸条是从何而来?”
按说太子不该想不到这里面的道道,可是却如此纠结犹豫,难不成关键之处,是着落在这送纸条之人的身上?
殷弘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太子妃不解的眼神中,缓缓的开口。
“本宫为难的,就是这纸条,根本不知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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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两宫交恶()
太子妃自然不会怀疑太子,有意欺骗自己,但是这话本就太过矛盾,纸条都好端端的握在手里了,又怎么可能会不知何人所为呢?
太子妃想尽法子去理解太子的为难,试探着询问了。复制址访问 :閱讀最新章節首发。co109;
“太子的意思,可是不知这纸条的幕后,到底是何人出的主意?这个,顺着送纸条之人,细细查探,总能有些蛛丝马迹的。”
“清水,不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而是本宫根本就不知道这张纸条是从何而来,他竟然就出现在本宫的衣袍之内。”
殷弘说着,便就微微闭上了眼睛,这等鬼神莫测的本事,按说只有父王的暗卫才能做到,旁的一些死士,都是不成的。
可父王的暗卫,都是只忠于大王一人的,自己目下虽是太子,却仍旧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到底还有何人,能够指示他们呢?
若是父王,那么父王无事,隐于暗处,让自己来对付番邦,对自己而言,虽是危机重重,可是于殷商王朝而言,却是有天大的好处的。
自己本就无心权势,所求的,不过一展抱负,且能对得起祖宗,如今能有这等机会,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只是。。父王昏厥不醒,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自己愚钝不堪,闻太师和比干王叔,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哪里是轻易能糊弄的过去的。
怕就怕,这纸条,并非是父王的意思,而是。。有什么人,竟能把持了父王的暗卫,借机利用自己。
自己以前孑然一身,死了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如今,莫说自己有了清水,不忍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残忍。
便就说一旦失败,宗庙社稷毁于一旦,自己可就是殷商的罪人了。
这等滔天罪过,哪里是自己能够背负的起的,就算是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因着这许多的顾虑,殷弘的面色阴晴不定,真真是为难到了极点。
听闻这个,太子妃也是惊讶非常的了,自己虽说不曾自小接触这些个阿谀我诈,但是至少也知晓,这里面决计没有那么简单。
“太子爷,那……不若我明日入宫求见王后娘娘,想法子探听下大王的情形也好,保不齐这一切都是大王早有安排,便就是这昏厥,也都在安排之内呢。”
妲己……殷弘早也想过是否该向她打听些消息的,但也不知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两人竟很有些渐行渐远的意思。
清水本就单纯,那点子灵醒劲,到了妲己的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保不齐还要被利用了,来影响自己的判断。
“清水,出宫之时,本宫也起意询问王后娘娘的意思,可是前去求见,却不得见,王后娘娘只让人带了句话给本宫,说是……后宫不可干政。”
“王后娘娘此言何意?这是打算中立,再不过问太子爷的意思吗?可是……”
太子妃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是妲己不再站在太子爷这边,都是可以想到的,但是,怎么会说出后宫不再干政这种话来?
“罢了,她本就是一个女子,背负着江山之重,这一生都会走的很艰难,本宫乃是储君,又怎可依附于人。”
太子爷的话,太子妃倒也是认同的,不说旁的,若然这大王就此……到时候总不能还恭请王太后垂帘听政吧。
这么一想,心反倒安宁了下来,不拘如何,总要有这么一个切肤之痛的。
不若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太子爷成长起来吧,真个赢了,便就是收买了人心,震慑了下面的人。
这般想来,心气也就渐渐的平了。
“太子殿下,您是国之储君,大王信任您,方才会以江山交付,您可不能反不信任自己啊。”
太子妃很是温柔,却更为坚定的望着太子殿下。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给他以支撑。
“太子殿下不能永远依靠大王的,您是这殷商的未来,不拘成败,您都只管放手去做,生死,我都陪着您便是。”
被自己心爱的女子这般鼓励,殷弘的心中,顿时豪情万丈,甚而觉着,自己便就是那天地英雄,很可以纵横于天地间,为她撑起一片晴空来。
如此这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