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已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了,父亲该是已做了决定。
自己巴巴的要毁灭姬发的阴谋,父亲却在助他,到真是讽刺的紧,好在母亲深明大义,将这半枚调兵符给了自己,父亲无法调兵便不能高调反了朝歌,自己也便还有机会多加斡旋,也好让父亲改了主意。
只是,真的仅此如此吗?妲己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母亲若是无力阻止父亲,也该将这调兵符交给哥哥才是,既能约束父亲,又能保冀州无虞。
难不成哥哥也已被猪油蒙了心,可这是为什么啊?
番属已是位极人臣,若是自行谋反倒还说的过去,巴巴的帮着别人行这抄家灭族之事,到头来不依然还是臣子吗。
妲己揉了揉额角,竟是隐隐作痛也想不分明。
改天还是召了哥哥进宫一趟吧,有些个话也需敲打敲打。
另也要嘱咐哥哥好生照顾母亲,切勿让母亲为他人所害了。
一念及此,妲己竟是打了个寒颤,自己这是在怀疑什么?便是父亲发现了母亲将调兵符交与自己,也不过发些脾气也便是了。
父亲对母亲数十年的情意是掺不得假的,还会为这些许事情害了母亲性命不成。
妲己啊妲己,你何时学的这般多疑,竟是连至亲之人都要提防了去。
至亲之人?母亲可是特特的嘱咐了自己,至亲之人莫信莫言,不会说的便是父亲与兄长吧?
依着妲己的心性,便是经历再大的困苦和骤变,也是不会动容的,唯有这亲情的背叛和欺瞒,是真真承受不住的。
罢了,事情究竟如何,总要问过哥哥才知究竟,左右不过这两日的事,现下便先搁置一边吧,太过焦急反倒无用。
“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便在妲己心乱如麻的时候,春荷发着颤音的声音传了进来。
春荷素来稳重,如此这般定然是有事,莫不是端敬王妃有何不妥?
妲己明明吩咐了春荷去安置端敬王妃一行人的,现下却巴巴的跑了来,怎能不让人悬心。
“进来。”
妲己忙把调兵符仔细的收了,这才叫了春荷进来。
“娘娘,奴婢给娘娘请安。”
春荷虽说很不平静,连着说话都是不停扣牙,音不成调,却也还是顾及着规矩,未曾失礼。
“便莫拘礼了,可是出了大事?是端敬王妃有何不妥吗?”
妲己急急的询问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妲己也是有些承受不住,不拘心里还是身体,都疲乏得紧。
“回娘娘的话,端敬王妃无事,一切都安好妥当,娘娘切莫担心。”
伺候了妲己这么久,只凭神情,春荷便可看出妲己已是神思不宁,自是顾不得说项,便先给了定心丸,先让妲己安心些许。
“那便好,端敬王妃是重之重,又于本宫有恩,切不可怠慢了去,这事你着些心,也需得管束了下面的人,不可失了分寸规矩。让人笑话娃宫没个体统。”
妲己可是知道这些下人的,惯会跟红顶白,仗势欺人,若是当端敬王妃远了可欺,那便大大的不妙了。
便是有人为了端敬王妃的身份,想要讨好大王子,巴巴去搅扰,也是不成的,平白丢了自己的脸面。
“是,娘娘勿需挂心,这些个事,奴婢定然会盯着的,断不会除了差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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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是安王吗()
春荷知道妲己是太过劳心了,自然克制不住胡思乱想,可若是这般巨细靡遗的,连琐事都要面面俱到,怕是太过耗损心血,于身子无益。 w w w 。 。 c o m
是以不得不宽慰了两句,便是不能真的起到作用,好歹也是能宽解一二的。
“也罢,本宫便不操这份心了,左右有你,你是个妥帖的,本宫也不过白说这么一句罢了。”
妲己叹了口气,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这么下去,怕是还没有真的报了仇,自己已然先撑不住了。
“娘娘说的极是,这有些事啊,是须得娘娘拿了大主意的,但是有些个琐事,让奴婢们去做也是了,娘娘若是事事皆要伤身,岂不是没个闲暇了。”
见妲己也是太过紧张,这一根弦绷得久了,必是有些不妥的,春荷便笑着打趣了,巴望着能缓和些许。
“也罢了,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不说这些个琐碎的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怎得把你唬成方才那副模样?”
见春荷神情缓和了许多,面色也不如方才紧张的潮红,妲己这才开口询问道。
这却不是妲己不焦急,而是这焦急之事,必是条理不很分明的,先不说这事情能不能叙述妥帖了,便是所用的时间,都是难以估量的,是以妲己才等须臾才巴巴的问了。
“回娘娘的话,方才奴婢伺候端敬王妃一行人去歇息,香汤也是备置妥当了的,可是王妃的贴身侍女,唤作敏固的那个,却说是夷族有风俗的,便是女子沐浴便是要用香草浸入水,才能洁净灵魂,这东西在娃宫是没有的,奴婢便想到要去太医院里讨来。”
“你做的很对,不拘什么,只要是那端敬王妃需要的,只管与她拿去也便是了,些许小事,你自做主也便是了,不需禀了本宫。”
“是,奴婢记得了,奴婢去太医院讨了香草来,回来的时候为了俭省些时间,便抄了近路,不曾想到得毓秀宫附近的时候,竟是看到紧闭的宫门外站着三个人。”
说到这,春荷便又有些许紧张,眼神也愈见迷离,放佛有什么事正困惑着自己一般。
“三个人?大王已然下了明旨,黄贵妃禁足毓秀宫,非诏不得出宫,什么人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巴巴的前去探望?”
这宫落井下石的多,雪送炭的却是不曾有的,便是偶尔得见,也多是有所图谋的。
是以听说有人竟然不顾风险前去探望黄贵妃,妲己也是困惑的紧。
“回娘娘的话,若只是去探望黄贵妃娘娘,奴婢也不至这么惊慌,可是,那三人却明显不似想要拜见黄贵妃娘娘,而是连宫门都不曾叩一叩的。”
“那他们却是在作甚?”
春荷的话让妲己很是费解,早便知这黄贵妃不简单,只是竟然还不只是手眼通天吗?还有这其他的惊天秘密吗?
“回娘娘的话,那当一人,明显是主子身份的人,只是望着毓秀宫的宫门,不发一言,实在看不出什么,另外两个人,却像是内侍打扮的,行为却很是诡异,竟然在巴巴的临摹黄贵妃宫门外的画作。”
听得春荷这话,妲己也是猛然一惊,自己次见了黄贵妃宫门外的石头画作,便很是诧异,总觉有些熟悉却又违和之感。
后来再欲细瞧,却不想竟被刮了去,难不成黄贵妃竟又做了新的画作悬挂其?
黄贵妃并未诗画大家,不拘法还是画画都称不佳,这些人却巴巴的要去临摹,所为的定然不是这画本身了。
那么这画定然是隐藏了什么秘密的,可若是秘密,自己怎会觉得熟悉呢?难不成是前生曾经看到过吗?
可恨重生日久,前生的记忆竟是一点一点退去,记得越来越不真切了。
“你可有惊动了他们?”
妲己突然醒起,对方既是再行隐蔽之事,必是不欲为外人所知的,若然被发现了春荷她们已是看了个清楚明白,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娘娘的话,奴婢并不曾发出声音,只是对方警醒的很,好似也有所察觉,很快便收拾了画卷,匆匆而去了。”
春荷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肯定没有露了行藏。
“无妨,你在娃宫之,想来那些人也是不敢轻易下毒手的,只你须得处处留心一些,这些日子,不拘有什么事情,都吩咐了别人去做也是了,你便莫要出宫去了。”
妲己不欲吓到春荷,却是不能不严加提防了,若对方今日所行之事很是机密,便难道不会兵行险招,杀人灭口。
“奴婢谢过娘娘关心,奴婢定然会加倍小心的,娘娘放心便是,那个……”
春荷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什么,只为难的抿了抿唇瓣,纠结着不知该不该说。
“春荷,本宫记得早便与你说过,不拘什么,都勿需瞒着本宫,直言便是,你可还记得?”
妲己岂会看不出春荷的为难,只是妲己深知春荷的性子,是以也并不逼迫,只是施施然的问了,说与不说,便全在春荷自己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想说,那主子,那在毓秀宫外临摹壁画的主子,是安王。”
春荷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竟无一丝的怀疑之意,仿似亲眼看到一般。
“春荷,你不是说那主子一直巴巴的望着毓秀宫的宫门吗?也不曾转过头来,你怎得便能确定那是安王?”
妲己微微蹙了眉,竟是无法理解春荷这话的意思。
“回娘娘的话,奴婢并无半句虚言,那主子确是未曾回头,奴婢从始至终也只看得他的背影,便是连侧脸都不曾见到一丝。”
春荷表情淡淡,神思很有些飘渺,话语确是铿锵有力的,不杂一丝的犹疑。
“春荷,据本宫所知,你与那安王并不相熟,莫说是只凭一个背影,便是让你仔细的看了侧脸,怕也是可能认错了去的,你便这般肯定吗?”
妲己素知春荷是个妥帖的,这话若是旁人说来,妲己必是只做笑谈,但是在春荷说来,确实不由的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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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是何关系()
“娘娘,奴婢不知该从何说起,但是请娘娘务必相信奴婢,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奴婢定然是不敢如此禀与娘娘的。{首发}”
见妲己心存疑惑,不敢全然的相信自己,春荷不得不加重的语气一再的保证道。
“春荷,本宫想知道,你与那安王,是否有何瓜葛?”
妲己不是个容易糊弄的,本便是个聪慧的人,自然是一点便通透的。
春荷只凭一个背影便可以认准了这个人,这等了解,岂能是陌生人之间可以做到的。
“娘娘,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却也有不能明言的苦衷,奴婢只求娘娘相信奴婢,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对娘娘不忠之意。”
听得妲己此问,春荷直直的便跪在了地,深情间一片凄苦,竟是不知如何说才好。
春荷自然知道,自己如此说来太过无礼,便是自己,也是不能接受这种回答的,可是却又实在无法,心下为难,便落下泪来。
“春荷,本宫信你,你既有不能明言的苦衷,本宫不问便是,只是,你今日要本宫信你,本宫也要你信本宫,不拘什么事,本宫都会替你做主,护你周全。若是你心存疑惑,以致有所闪失,便真真是辜负了本宫的信任,你可明白?”
妲己并非一味的轻信,而是清楚的明白,春荷若是有心隐瞒,完全不必将那主子是安王之事说出,如此便免却了许多麻烦。
春荷既是说了出来,便是担忧自己懵然不知,以致有所闪失,既能如此为自己着想,又岂会有个二心。
“奴婢谢过娘娘的信任,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这一生都是无法报答的,若是有来生,奴婢……”
妲己的话让春荷很有些动容,一时之间便有些失控,可是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妲己阻拦了去。
“春荷,人这一生,端得短暂,不拘什么情感,恩也好,怨也罢,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本宫不需你来世再为本宫做些什么,本宫只要你今生与本宫共享富贵平和,你可能做到?”
妲己说的是共享,却非伺候,这已是着实的交心之言了,古来心腹,莫过于此。
春荷又哪里会不懂,想自己先投王后,后从黄贵妃,何曾有人如此待过自己,不过都是利用罢了。
自己的一条命,在主子眼里,不过蝼蚁,信手拈来,牺牲了也丝毫不觉可惜,偏生媚妃对自己如亲人如心腹一般,自己还有什么所求的。
“娘娘大恩,奴婢实是无言以待,只求好生伺候主子,主子福寿安康。”
春荷说着,便结结实实的叩了三个头。
“好了,你也莫要难过了,快些起来吧,地凉,仔细过了凉气。”
“谢娘娘。”
春荷应了,取了帕子,仔细的拭了泪痕,才起了来,望着妲己,竟是有些羞惭,连着双颊都有些羞红了起来。
“那木美人可是有递了信进来?”
妲己仿似没有注意到春荷的难堪,轻轻的抚了抚裙摆,才状似不经意的闲聊了来。
“回娘娘的话,正是,那木美人想是急了,已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便是信封的字迹,都出卖了她的心思呢。”
说到木美人,春荷当真有些哑言失笑,也是个不甘心的,却是心机不够的。
若是没有撞到羽皇贵妃手里,想来还有个前程可求,却不想这命运真真是喜欢跟人开玩笑,连一丝的反抗余地都不留了给人。
若非妲己出手搭救,这世便断然没有木美人,而只有一个囚居永巷的奴婢戈雅。
“呵,也是难为她了,这朝歌内外,各州府郡县,雨患皆以解除,大王却迟迟不提迎她回宫,这其的意味谁人不懂,若是本宫也不待见她了,她便要老死在宫外了,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提起戈雅,妲己忍不住便轻笑出声,其实,能安静的居于宫外,又有何不好,便偏要巴巴的挤了进来,葬于这红墙绿瓦间吗?
究竟是自己的心境依然老的千疮百孔,不堪争斗了,还是重活一世的记忆让自己觉得这一切繁花似锦端的无趣,便如镜花,水月,不过梦幻泡影,转瞬即逝罢了。
“娘娘,您可是当真要帮那木美人?奴婢瞧着,她也是个不安分的,怕是回得宫来便会忘了娘娘得大恩,自己巴巴得争宠争位份,也是有的。”
春荷总觉得那戈雅不是个知恩图报的,反倒双眼时刻透着忍隐和恨意,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娘娘身边,若是何时一个不查,被咬一口,那该怎生是好。
“春荷,这宫本便没有永远的朋友,便是结盟,也不过利益相交而已,本宫帮那木美人,还不是为着她有可用之处,那又要求她回报什么忠心呢,只要本宫拿捏的住她,她便不敢翻了天去,若然本宫拿捏不住她了,也便是失了争斗的本钱,有她无她,也便没有什么分别了。”
妲己一向自认磊落,明明是利用别人,偏还要说的情深意重,让自己都相信了,然后巴巴的去觉得旁人都对自己不住,又有什么意思。
“娘娘英明,奴婢是万万不及的,既然娘娘心已有定计,那娘娘打算如何做呢?大王想来是没有迎那木美人回宫的心思的,满朝武连着逼宫的招数都差点用了出来,大王都不为所动,娘娘莫不是要苦谏?”
春荷很有些忐忑的望着妲己,生怕自家娘娘犯了糊涂。
这大王虽说对娘娘不坏,但是也及不对羽皇贵妃娘娘的盛宠,若是娘娘再特特的忤逆了大王,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的紧。
“春荷,本宫在你心便是这般蠢笨之人不成?迎木美人回宫,这话,满朝武说不得,本宫更说不得,这话只有一个人说,方能奏效。”
“娘娘说的是何人?难道是羽皇贵妃娘娘吗?”
这本便是羽皇贵妃针对着木美人,才会使得大王亲口下了永不封妃的旨意。
难不成现下还是要羽皇贵妃去求了大王收回成命,才能迎了木美人回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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