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这第一渐渐露出獠牙,甚至开始“结党营私”,扶植其他参与江湖争斗的门派,江湖人,开始恐惧。
神宗,和昔年的灵鹫宫一般,不该,再无缘无故朝着江湖出手,这是,绝对被禁止的。
………。
当白色黄昏再一次爆发激烈的争吵,当无私的白色再一次大量挪用飞合庄流动资金,小剑,终于再无法忍受楚翔的妄为,孤身上了神宗。
楚翔看着眼前神色冷峻的小剑,看着身边依旧浅笑着的紫衫,同样轻笑起来。
指尖轻叩桌面,在这白欲石桌上击打出叮叮的脆响,就连身旁的山泉流动声,都隐隐被盖了过去。
这是一处幽美的山谷,远处飞流而下的瀑布,汇成一道清冽的山泉环绕。
三人俱都坐在一张桃树下的欲桌旁,桌上摆着的是山珍海味,佐之以美酒,绝对是最好的待客之道。
片刻后,就当指尖敲动的韵律渐渐和小剑心跳相合,就在小剑麻木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丝异状,那轻叩桌面的修长手指,停顿了下来。
“小剑,远来是客。我以最好的美酒,最美的佳肴来招待你,你却依旧带着一副汹汹气势,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白衣,这江湖,也不再是你和喜儿专美的江湖。我加入天盟,是天盟的荣幸,而非我当真就怕了天盟。你若下次在这副样子前来质问,我不介意,让神宗和天盟鱼死网破。”
随着楚翔语落,四周平地里,似乎卷起了一阵寒风。春日里,明媚的阳光中,就在这缤纷的桃树下,一阵旋风,拂起了一地干净的花瓣,恰似漫天花雨,洒落。
楚翔冷冷的和小剑对峙着,分毫不肯相让,那目光中的冷冽,比之寒风更冷。
便在这时,一旁原本安静坐着的紫衫,扑哧一笑,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楚翔侧身,面无表情的朝着紫衫问道:“紫衫,又有什么好笑的?”
紫衫俏皮的朝着楚翔吐了吐舌头,完全无视了场上尴尬的气氛,指着一旁浅溪道:“你看它,好可笑咧。”
顺着紫衫所指,却是一只王八四脚朝天,正待努力翻身,也不知在和什么叫着劲,偏偏总是徒劳。
对峙着的两人脸色,几乎同时唰的沉了下来,一青一赤两道剑气几乎同时袭在那王八身上,可怜这么一只小小的生灵,就在旁人气机泄露之下,丢了性命。
也不知究竟是找到了宣泄口,还是紫衫这不好笑的笑话,当真让两人有些明悟,小剑身上的煞气,率先降了下去。
“我无意与你相争,但你不该,帮助依韵。”
小剑的话,一如既往简洁,甚至简洁到,很多时候颇难让人接受。那种平板的语调,漠然的态度,总让人觉得,他天生就带着一种颐指气使、凌驾于旁人之上的味道。
紫衫依旧带着浅浅的、甜甜的笑容,好似天下万事,都不能打断她无时不在的快乐。而楚翔,如同预料中的,毫不掩饰讥笑起来。
“嘿嘿,小剑,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帮依韵,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别和我说什么意外,也别和我说什么不受掌控的因素。在我眼中,依韵是朋友,这就足够了。记住,你无权命令我做任何事,你或者喜儿,始终都只将旁人当做棋子,或许我也这般,但在我眼里,依韵却不是什么棋子,而是朋友。你不懂,所以,你甚至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小剑闻言,沉默,因为他的确没有朋友,也没有就此讨论的资格。语气之类,对小剑来说,在无关其他因素的前提下,是完全不重要的。
了解楚翔的紫衫,却是微微有些诧异,楚翔这番煽情的话,似乎,不是他的本心啊。
小剑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的观点,我无法认同。江湖最寂寞,就我个人而言,并不介意江湖上,多出一个依韵,甚至本是带着淡淡期盼的。但对整个江湖大势来讲,依韵却是一个毒瘤,不受掌控的存在。若他愿意站在我的同一边,我很欢迎,偏偏,他选择了和我对立…”
小剑的话,没有讲完,也许是他不想讲下去,也许是注定了讲不下去,总之,谁又能想到,小剑第一次最长的、甚至稍稍表露心迹的话语,才刚讲了一半,就没了下文。
作为一个理智的男人,注定了,他很少会因为个人好恶、感情色彩而对一件事情做出判断。事实上,也许天盟大多数人是自私的,但小剑,绝不自私。绝对的理智,哪怕再让人难以接受,都不是自私,但又有几个人懂呢?
楚翔懂,但他绝不会如此说,甚至,会刻意误导…
“哒、哒…”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自外间传来,紫衫微微有些愕然,小剑那说到一半的话,同样停了下来。
“呵呵呵,好热闹啊。”
随着一声悦耳的男音,楚翔的嘴角,勾起。
一袭紫影,瞬移般,一格一格,十步一顿,闪现到了几人面前,自主坐下。
小剑看着来人,扫了眼不远处依旧残留在阳光中的道道紫影,彻底沉默了。
依韵死死的盯着小剑,他的目光中,并没有丝毫杀意,甚至微微柔和,就像是在看一位兄弟,一位朋友。
但不拘是小剑、是楚翔,还是紫衫,在这一刻俱都知道,小剑方才那一番话,已经彻底绝了依韵投靠的可能。
依韵从来不怕死亡,不怕失败,他只怕,被人轻视。一颗棋子,无疑,对于依韵来讲,是极大的侮辱。而小剑那番完全把依韵否定的话语,甚至将他放到了整个江湖的对立面,这对依韵来讲,完全是在曾经最大的伤口上撒盐。
依韵从来都是,倔强的,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传说,最先踏入江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在练功洞被人无故残杀、轻视呢?
普通的理由,造就了不普通的传奇,可惜这些,知道的,寥寥无几。
“小剑,我依韵虽不如你们,个个都是翻云覆雨的人物,但至少,懂得自量。千万不要太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了旁人。”
依韵径自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些清酒,饮了一口。
而楚翔,则同样拿起一只欲杯,满上,主动朝着依韵互碰。
紫衫见状,如是。唯有小剑,始终沉默着。
小剑知道自己没有轻视依韵的意思,否则也不可能来神宗找楚翔质问。紫衫、亦或者楚翔俱都知道小剑没有这样的意思,但对小剑并非深入了解的依韵,甚至刚刚到来,只听到寥寥几句话语的他,注定了会这般认为。
楚翔很开心。
没有了喜儿,依韵就没有了和小剑必然冲突的原因。仅仅一颗种子,究竟能否让利益至上的依韵,在钥匙面前依旧能毅然站在自己身边。这也许注定了是肯定的答案,但楚翔,依旧希望能找到另一个让两人必然对立的原因。
依韵的傲骨,绝对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站的越高,摔得越重。如今的依韵,早不是当年的江湖菜鸟,而是传说。一个被人侮辱、轻视的传说。
小剑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楚翔几人畅饮高歌,他知道自己那番“肺腑之言”,终于让依韵心中最后一点隔阂,消失了。
是朋友,就足够了,不是吗?些许疑惑,几分怀疑,又何妨。
紫衫同样笑着,但那笑容中,却又似乎藏着一丝丝,担忧。
楚翔玩的,有些过火了。他究竟想要,什么。仅仅是钥匙?紫衫最担忧的,不是楚翔的隐瞒,恰恰是他,总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一些不隐瞒,那些,让她都为之,怵目。
紫衫不是傻瓜,她是混沌纪元最完美的女子,她的智慧,不会比小剑弱了分毫。
很多东西,无需言语,她能,看得到。
那袭飘然若仙的白衣身后,是无穷无尽的修罗地狱,又究竟有多少敌人,会在那地狱中挣扎?那些敌人中,又有多少,本可以不必成为敌人?
最可怕的杀,莫过于,没有杀意的杀。楚翔本不想杀,但他,不得不杀。但这,并非源自本心,亦不违背本心…
………。
三零年六月,如外继承明教教主之位。同月,张无忌出现明教,逐除叛逆者,黄昏门三隐士。
重出江湖的张无忌,似乎比之先前更强了,但这种强,却总透露着阵阵本质上的虚弱…
三零年八月,峨眉掌门情衣,获得倚天剑,获得掌门指环,个人门派威望、门派江湖威望俱都大幅提升。
三零年九月,苏州闹事,丐帮弟子和神宗弟子冲突,神宗神秘高手现身,尽杀。
三零年十月,神宗增设护法之位,首次被确立为护法者,却是一名不经传的女子——丹心。
三零年十一月,神宗左护法丹心,带领大批神宗高手,于丐帮总舵大肆杀戮,乔峰现身,十掌击退丹心。丹心之名,遍传江湖。
其时乔峰,已经是江湖公认的,NPC中的至强高手之一,意境级大成期高手!
三零年十二月,神宗开放门派特殊属性功法——冰炎、火焰、赤霄炎。
三一年一月,神宗宗主楚翔,孤身上灵鹫,灵鹫宫宫主喜儿宣布,凡灵鹫门下弟子,不得和神宗冲突。
三一年二月,神宗宗主楚翔,孤身上武当,三清殿内,与张三丰论道五日五夜。事后翩然离开,张三丰当即宣布闭关,勒令武当门下弟子不得与神宗为敌,天下哗然。
三一年三月,神宗宗主楚翔,孤身上少林,藏经阁内,与扫地僧密谈一夜。事后翩然离去,扫地僧当即宣布闭关,勒令门下弟子不得与神宗为敌,天下再哗。
这一年,冬去春至,这一年,是奇迹之年。
江湖中,无数身着华丽白服,要配冷锋利器的侠客侠女们,高呼白衣之名。
以神之名!
卷五 惩罚晋级战!孤旅独行! 第四十五章 亲与疏
以神之名,疯传江湖。神宗宗主,在江湖上,甚至隐隐凌驾于传说之上,这本是,不应该的。
但即便是传说,焉能让血色喜儿退让?焉能让武当三丰退让?焉能让少林那几乎要修成罗汉果位的扫地僧退让?
杀人容易,败人,亦不难。但要折服他人,难、难、难。
灵鹫宫中,喜儿眼神迷离,唇上冰凉犹在,数月前,为何她却,无法按下那蓄满内力的一掌。
究竟是背叛,还是忠诚。究竟是理解,还是迷茫。
为何最终,出手的竟然是,那个负心的男人。
喜儿胸口隐隐作痛,那一掌,那自己未能印下去的一掌,却给了外人机会。
他究竟,想告诉她什么?
“喜儿,我恨你。因为你背叛了我的信任。”
“那时,我甚至并不介意,你心中还存留着别人。因为那些人,并非注定会与我对立。”
“可你却选择了,放弃本该给予我的信任。”
“既然你选择了独自承担,我懂也好,不懂也好,那么,面对现实吧。”
“当死亡没有重生,你究竟希望,乐儿她们几个去死,还是灵鹫宫其它弟子去死。”
“我知道你伟大,你无私,你将所有灵鹫宫弟子都看成姐妹。但那又怎样,偏偏,我就要让你选择。”
“你是倔强的,你始终不肯认输,可这注定了,你从最开始就输了。”
“正义?善良?这些在我眼中都是这般脆弱、可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恨我吧,怨我吧。”
“告诉我,你究竟是想乐儿她们去死,还是灵鹫宫其它弟子去死。”
“倔强,不屈?那又怎样。”
“你将手放在我的心口,你又是这般,宁愿为了外人来伤害我,不过,那又怎样?”
“你打啊!你可以试试,你这一掌若按下,三天内,我会让乐儿、容儿她们全部消失。”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疯了吗?那又怎样,你在外人眼中,又能比我好多少。”
“喜儿,选择吧。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逼迫的滋味!”
“你的遭遇,注定了即便你满手血腥,依旧代表了善。但善恶与我而言,却没有任何意义……”
——
那残酷疯狂的话语,依稀在耳,喜儿脸上,却挂上了两行清泪……
神宗,后山密林。
青翠繁茂的树林中,有一间草庐,庐畔是清泉,泉里养着几尾鲤鱼。
简陋的石桌,平平正正的摆放在草庐前,这是唯一的待客设施。
此时,楚翔正和一名白衣白发、白须白眉的老者相对而坐,互相在这张粗劣石桌上对弈。
楚翔的棋道修为,并不高,至少算不得精深。偏偏,却能和对面那老者杀的势均力敌,因为那老者的棋力,同样不高。
片刻后,白色云袖轻舒,某男将棋盘完全搅乱,而后朝着老者笑道:“这些文人的道道,果然没意思。”
老者看着散乱一地的黑白棋子,不由苦笑连连摇头。谁又能想到,堂堂一方霸主、江湖传说的棋品,竟是如此不佳。
老者没有搭理楚翔刻意岔开话题的言语,依旧那么淡淡的问道:“你这般做,当真与心境无碍。”
楚翔笑着,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者看着对方满脸自然的微笑,却是严肃的摇了摇头。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我看的出,你心中依旧有情。我辈修炼,终生献于剑道。然情之一物,却是最难捉摸。切莫自误,自伤。”
楚翔同样收起了那虚伪的笑容,淡然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肃穆。
“多谢叶师提点。但我所挂心之女子,亦非常人。若她能懂,便是拼却一身性命,我自会留她一线生机。若她不懂,终究和我无缘,日后出手之际,亦不会有丝毫犹豫。情之于我,恰似毒药。本不该中,却偏偏中了这毒。”
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观你,似乎有些自暴自弃。一身修为杂乱不堪,虽战力强大,终究难成正果。不如去芜存菁,专修其一,未必不能,走回正途。”
楚翔摇头,挥手间,一道剑丝穿透了远处一片自树上零落的树叶。
剑丝穿透了树叶,斩断了那片叶儿最根本的一点生机。九红一白十道微不可查的幻影,骤然沿着绿叶脉络游走,所过之处,所有生气湮灭,绿叶彻底枯萎。最终,离枝方才数寸的枯叶上,忽而燃起一阵红白相间的火炎,将整片枯叶烧成灰烬,
“强大,足够了。日后的道路,我自有伏笔。”
老者看着那自信满满的白衣男子,喟然而叹。
“唉…你明明已经走上了歧路,若不回头,哪来的其他机会?难道是想走上万法归宗之道,万法全通老夫倒是听说过,万法归宗则纯粹是一场笑话。”
楚翔坦然看着老者,摇了摇头。
老者看着对方纯净、却又明显陷入回忆的迷离眼神,一时动容。
顷刻后,忽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小子。江湖传闻的忘我意境,不过是让自己忘记,你却连自己,都给忘了。好!果然是好小子!可惜,可惜。”
老者笑罢,却是叹息起来,可惜终一生,也未能收到这般杰出的传人。可惜,老者终究不觉得,这天赋奇佳的白衣男子,还能苦海回头。
楚翔收起对于记忆的查阅,他知道,那被自己主动遗弃掉的部分,是怎么都不可能想起来的。
很多时候,忘记,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最好手段,甚至是对付敌人,最有利的武器。恰似忘我意境,在战斗中最浅显的表现就是忘记伤痛,无疑,这会让战力大幅增加。而楚翔所为,却又比这种浅显,深奥的多。
他已经走上了,依韵在很多年后才能明白的道路。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完全将自己身上原本装满的水倒空,重新开始。若修忘我,此刻的楚翔,只怕早已是极尊,可惜,他却永远都不可能修成忘我。
楚翔看着老者,忽然想起此来最大的目的,便随口问道:“不知叶师,可曾领悟到最后一步,剑破虚空。”
老者摇了摇头。
“极尊,已是极限,我始终觉得,有一道墙,挡在面前。若无机缘,若非天资逆天,终究,看不穿,打不破。”
楚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