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子轩，出什么事了？”薛子轩是知道他昨天被药迷晕的事，照理来说，没有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薛子轩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兴奋：“头儿，今天一大早，桑芸的母亲到了我们这里来，说是在家里整理她女儿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一本相册和一张SD卡，这下，叶振跑不掉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日记上有些什么？”
“嘿嘿，桑芸的日记里一直记录着他和叶振每一次的谈判情况，原来桑芸一直用叶振在‘SIX’上班这件事要挟他，问他要了很多钱，日记一直记录到桑芸死之前一天，上面清楚写着她第二天打算约叶振再谈判的事情，这次她似乎打算要一大笔钱，估计叶振是受不了了才会一时冲动杀了她。相册里的照片都是叶振出入店里和其他女人搂搂抱抱的，我还看到了好几个社会名流，这小子还挺厉害的，赚得一定不少。”
“哦，看来你还挺羡慕他的，要不要也去‘SIX’兼职啊？”程瀚扬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早上的运动被打断而不满。
“别，头儿，我错了。对了，还有那张SD卡，里面更精彩呀，也不知道桑芸到底跟踪了叶振多久，居然还拍到了他跟一个女人在酒吧后巷亲热的镜头，啧啧，简直堪比se情片了。”
程瀚扬道：“让蒋彦带他回来问话吧。”
“恩，我怕叶振会反抗，所以让峰哥去帮忙了，他们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程瀚扬对薛子轩的处理方式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他的计划可以逐步实现了。
“叶振回来以后，你和峰哥去审他，我等一会儿就回警局。”
“知道了。”
挂断电话，程瀚扬才发现路尧已经换好衣服去洗漱了，该吃的豆腐没有吃到总是让人郁闷的。
等程瀚扬和路尧到警局时，对于叶振的审讯已经接近了尾声。本来他还很冷静的看着薛子轩他们一句话都不说，直到薛子轩将桑芸拍摄到的短片拿了出来，叶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过他这样的情绪不过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轻声笑了起来。
叶振对所有的事情都供认不讳，包括他怎么回到学校，怎么杀死桑芸，怎么把她扔进了水里之后再逃出学校，他配合得连薛子轩也觉得意外，如果叶振什么都不说的话，他们未必有足够的证据将他送上法庭，似乎看到薛子轩略带惊讶的脸，叶振冷笑一声，说：“事到如今对我来说，承认还是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我在鸭店上班的事情被学校知道，我就会被开除，带着这样的档案，我可能永远都只能在那里工作了，谁还会聘请我这样的人。反正将来的生活都已经毁了，还不如让政府养我算了。”
对于失手杀人这件事，叶振只不过用了不到一夜的时间就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薛子轩打从心里认为，这个人如果现在没有被抓起来，将来说不定真的会变成一个变态杀手。
坐在监控室里的程瀚扬和路尧听到叶振说的这些话，都不屑的露出一个冷笑。
人要怎么活，是自己选的。
像叶振这样为了更好的物质生活就愿意出卖身体的人，程瀚扬一点都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监狱里的生活可不会像他想的那么好。
而这些，都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审讯完了叶振，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休息的时候，突然，从大楼的另一端传来一声闷响，路尧立即站起了身，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程瀚扬。
这个声音，他曾经很熟悉。
这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蒋彦和峰哥留下，其他人跟我去看看什么情况。”程瀚扬当机立断说了一句，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办公室。
警局的大楼并不是只有他们在的这一栋，在距离这栋楼不远处，还有一栋小楼，几个人刚出门口，就已经确认了发生爆炸的地方正是旁边的那一栋。程瀚扬和路尧对视一眼，心里暗道不好，迅速跑过去一看，发生爆炸的楼层，正是证物组所在的地方。
“是兰德尔，还是约翰？”
路尧皱眉摇摇头，他无法回答程瀚扬的这个问题，虽然从他心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也是这两个名字。
事实上，程瀚扬并没有打算听到路尧的回答，他只是下意识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是一旁的薛子轩听到了，有些疑惑的说：“什么兰德尔约翰的？”
“以后再跟你们细说。”
这么剧烈的爆炸声，不可能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王局长迅速的赶到了，眉头紧皱：“叫了拆弹组吗？”
程瀚扬点点头：“他们马上就到。”
王局长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是X市警局被炸弹袭击之类的新闻了。”
程瀚扬看了看，警局附近并不是没有住户的，现在，那些阳台上、窗户边都沾满了围观的人，这架势，就算他们想封锁消息，估计也很难了。
拆弹组很快到了现场，在程瀚扬的强烈要求下，重案组的人都跟着进了楼里。发生爆炸的是三楼的一个房间，平时是用来堆放一些不太重要东西的，所以这次的爆炸并没有伤到人，只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而已，毕竟是警局里的人，他们只混乱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自己组织疏散，没有人知道楼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炸弹，如果下一次再爆炸说不定会伤到人，他们不敢赌，只能请专家过来看看。
结果，探测到楼里一共被埋了三枚炸弹，三层的是最先爆炸的一枚，另外两枚分别在一楼和五楼找到，都是定时炸弹，按照炸弹上的时间标示看，五楼的那个会先爆炸，所以拆弹组的头儿先上了五楼，而程瀚扬和路尧并没有跟着上去，他们在三楼开始转悠了起来。
“怎么样？”程瀚扬一边在爆炸的房间里找线索，一边问路尧。
“□，火药精确的计算过破坏范围，看上去不是来要命的。”路尧对炸弹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拆不了，但是大致能看出些东西。
程瀚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摸出电话飞快的拨了出去。
“小张，我是程瀚扬，东西还在你那里吗？……具体位置告诉我……好，就这样，等会儿再说。”
挂断电话，程瀚扬拉着路尧疾步朝另一边走去。
“是不是……那玩意儿小张没有带走。”
程瀚扬道：“他说锁在了柜子里，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柜子的密码。”
“可是你不放心对不对。”路尧叹了口气。
“你呢？”
路尧没有说话，等找到了小张的办公室，看到他那里已经被打开的柜子里空空如也时，路尧才说：“果然是这样。”
程瀚扬道：“从听到爆炸声开始，你就猜到了吧？”
路尧笑着看向程瀚扬：“你不也是一样。”
“还好，我们早有准备。”
“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
时间退回到昨天夜里，两人和父母谈完之后，怎么想都觉得被兰德尔和约翰牵着鼻子走很憋屈，路尧提出要耍耍他们，程瀚扬立即就同意了。
当即路尧就给保管次声发声器的小张打了个电话，跟小张这样那样的说了一番。小张听完以后哈哈大笑说：“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这才安心的睡下。
所以，现在丢掉的次声发声器，确实是那个原版，可是，也不完全是那个原版了。
想到这里，程瀚扬心情很好，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这次的爆炸很明显是调虎离山，如果我们现在还根本不知道有兰德尔和约翰这两个人，这次肯定已经被得手了，显然，是有人等不及要拿到这个东西了。”
路尧点点头说：“昨天，我跟兰德尔打过交道，他说他不着急拿到东西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所以今天动手的人极有可能是约翰，”程瀚扬看了看四周，干净整洁，并没有慌乱中翻找东西的痕迹，“他通过某些手段，一定早就知道了小张放东西的地方。用定时炸弹制造了爆炸之后，趁着混乱溜进小张的办公室拿走东西。可那玩意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拿在手上跑出去，肯定会引人注意的。”
“他必须找到一个装东西的容器，可能是一个箱子之类的。有人问起就说里面的东西比较重要怕出事，也能搪塞过去。”
程瀚扬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所有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都在下面的空地上，确实也有好多手里提着东西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奇怪。
程瀚扬笑着说：“提着东西下了楼，可是又怎么办呢？在警局里引爆炸弹，一定会有很多警察赶到，这里会被控制起来，被严密保护，想提着东西溜出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路尧仿佛明白了程瀚扬的意思，接着说：“所以，他还需要其他掩护他的东西，比如……第二次爆炸。”
程瀚扬皱了皱眉：“路尧，像约翰这样的人，有可能会想不到我们叫来了拆弹组吗？”
路尧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程瀚扬立即摸出电话，一边打给薛子轩交代了些什么，一边拖着路尧跑出了大楼。
两人跑到王局长跟前，一把抢过局长手里的对讲机，对立面的人说：“雷展，叫你手下的人立即撤出来，别拆了，那炸弹拆不掉。”
雷展轻笑一声，说：“程组长，你在说什么，五楼的炸弹已经拆掉了。”
正在程瀚扬以为自己判断失误的时候，只听雷阵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然后，程瀚扬清楚的听到那边的雷展对其他人下达了撤离现场的指示，而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程瀚扬皱眉，自从上次路尧被绑走的事情之后，他们和雷展也算是认识了，不能不说，这是条硬汉子，程瀚扬和路尧都挺欣赏他的，见他不出来，路尧也有些急了：“雷展，你在干什么？”
雷展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说道：“这龟孙子把炸弹绑在了一堆化学药剂上，不拆掉的话，我们整个警局都会被炸上天的，而且，还会释放有毒的气体，到时候这周围就完了。”
程瀚扬问道：“能拆掉吗？”
“妈的，”雷展忍不住骂了一声，“老子拆了十几年的炸弹，还真没见过这种，到底是什么货色弄出来的，我真想见见他本人。”
“能拆掉吗？”路尧忍不住也问了一句。
“我尽量吧。”
“还剩多长时间？”
“30分钟。”
“能不能转移到其他地方引爆？”
“不行，一动就会炸，这玩意儿有水银平装置。”
程瀚扬和路尧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有30分钟，如果雷展在30分钟内找不到拆掉它的办法，后果会很严重。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抓到放炸弹的那个人。
程瀚扬将手里的对讲机塞回到王一龙手里，对着其他人大喊：“都安静一下！”
旁边有不少人听到了刚才雷展的话，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或许这就是放炸弹的人想要的结果。
王一龙找旁边的警察拿过来一个扩音器递给程瀚扬，程瀚扬又喊了好几声，这场面才安静下来。
“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请大家好好想一想从发生爆炸开始到现在，你在疏散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一个提着东西的人，这个人可能是个陌生人，也可能是你们认识的，不过现在，你再看你周围，他却不见了。”
人群里开始骚动起来，过了一分钟左右，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说道：“啊，李凡不见了，刚才他还在这里，我看到他提这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呢。”
程瀚扬和路尧对视一眼，把扩音器扔给王一龙，然后只说了一句“找到那个叫李凡的”，便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停车场。
程瀚扬坐进车里拿起了为了行动方便安装的对讲机：“子轩，你们已经到位了吗？”
“是的，头儿，我和艾华在A门，林杰和峰哥在B门这边。”
“注意看有没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来，如果有的话，跟上去。”
林杰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头儿，B门这边，刚刚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上了门口一辆黑色的宝马，车牌A687，我和峰哥正跟着他。”
“位置。”
“他往临海路的方向去了。”
“子轩……”
“明白，立即查车牌。”
路尧皱眉说：“临海路……大白天的难道他打算明目张胆的偷渡？”
程瀚扬：“可能是被逼急了吧。你还记得吗，我们开始猜测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时，觉得可能是有买家订购的。很可能是买家规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会买这种东西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约翰现在同时面对来自买家、警方和兰德尔这三方的压力，才会出此下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样子他们打算在公海交易，而且收到钱以后，约翰绝不会再回X市。”
路尧点点头：“所以能不能抓到他，就看现在。”
对讲机里传来的沙沙电流声打断了程瀚扬和路尧的对话，薛子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头儿，车牌查到了，是属于X大赵校长的。”
路尧看了看程瀚扬，笑着说：“看来，被逼急的，并不只有约翰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几辆车在马路上飞奔，虽然三辆车配合着想要把黑色宝马拦下，却始终不能得偿所愿，看来对方的司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终于，在一座立交桥上，程瀚扬跟丢了宝马车，赶紧用对讲机询问，才知道薛子轩和林杰他们的车也一样被甩了。
“怎么办？”路尧皱眉道。
“这边有好几个小码头可以登船，看来只能分头找了。”程瀚扬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几个人之后，才往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码头开去。
不过这一次，老天爷似乎没有眷顾他们，一直找到第三个码头，都没有看见那辆宝马的影子，反而在码头看见了一个他们完全不想见的人。
兰德尔坐在码头旁的木楼梯上，冲程瀚扬和路尧挥了挥手，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微笑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天使。
可是在程瀚扬和路尧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恶魔。
看到兰德尔出现在这里，程瀚扬和路尧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恐怕是要无功而返。
“你们来了，等你们很久了。”兰德尔站起来够到他们面前。
程瀚扬可没兴趣跟他客套，直接了当的问：“人呢？”
“什么人？”
“少装蒜，在警局放炸弹的，是你还是约翰？”
“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要问我。”兰德尔还是无所谓的笑着。
路尧拉住了程瀚扬想打人的冲动，对兰德尔说：“我们必须见约翰一面。”
兰德尔耸耸肩：“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冲进海里去了，说不定你们现在打捞一下，还能把他捞出来。”
这种鬼话，程瀚扬和路尧怎么可能相信。没想到，这次还真的让兰德尔成了那个黄雀在后的人。
路尧皱着眉：“兰德尔，我父母跟我说，你们认识十年了，算得上是朋友。”
兰德尔没有说话，似乎猜到了路尧要说什么，悠闲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这次，我只是来拿你们欠我的人情哟，所以我不欠你们什么。”
“既然你已经抓到了约翰，那么你们之间的争斗应该你们自己解决，你在这里等我们，无非也是想告诉我们这个意思，让我们不要再插手，对吗？”路尧问道。
兰德尔不置可否的笑笑。
路尧说：“约翰为了拿回那个东西设置了一个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