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香无奈,“若是被徐大夫再瞧见,怕是会直接将您揪出去。”
秦蓁斜睨着她,“你到底是谁的丫头?”
“自然是大小姐的。”寄香连忙道。
秦蓁冷哼了一声,“那为何处处都听师父的?”
“徐大夫是大小姐的师父,便是长辈,奴婢自然要听的。”寄香理所当然道。
秦蓁伸手便朝着寄香的腰间挠了过去,“好啊,如今敢顶嘴了。”
“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寄香连连后退,告饶。
秦蓁不依不饶,二人便这样打闹了一会子,方才作罢。
次日。
大未亮,秦蓁便起身了。
她今儿个一副书童的装扮,不过瞧着倒是白白净净的,让人好生怜爱。
“大小姐如此打扮,不像是个书童,反倒想个俊俏的公子。”寄香打趣道。
“小娘子,来,给爷笑一个。”秦蓁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道。
寄香双颊绯红,却捂着肚子咯咯地笑着。
秦蓁挑眉,“还是易容一下的好。”
“徐大夫教您了?”寄香好奇地问道。
“嗯。”秦蓁点头,“不过只是一些修容的,高深一些的,我还不会。”
“那也不错了。”寄香接着道,“大小姐若是这样出去,难免会招惹一些是非之人,反倒不如遮掩一下。”
“我能招惹什么人?”秦蓁挑眉,“就担心有人来找茬。”
“还不都一样。”寄香无奈道。
秦蓁嘴角一撇,便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在自个的脸上涂涂抹抹起来。
没一会,便瞧见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少年,当真有了几分书童的模样。
秦蓁满意地起身,背着药箱便出去了。
徐大夫站在院子里头,瞧着打屋子里头出来的秦蓁,愣了愣,而后捋着胡须,点头道,“到底是孺子可教也。”
“还是师父教导有方。”秦蓁连忙奉承道。
“油嘴滑舌。”徐大夫颇为受用道。
秦蓁连忙弯腰,跟在身侧,“师父请。”
徐大夫便仰头走在前头,秦蓁则是跟在身后。
寄香瞧着,不知为何,难免还是有些担心的。
徐大夫每日都会出城,前去郊区,亦或者是一些偏僻的村子行医,有些时候,还会远游各地,如此,俗称走方郎中。
秦蓁倒是喜欢徐大夫这种洒脱自在的日子,故而乐得随着他一同前往,如此,她也能好好地见识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
前世,她一直被拘在后宅之中,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祭祖时,出去一趟,而后便再也不曾出过京城了,就连那些个热闹的街道也是不曾去过的。
如今,她当然不想错过,故而,一脸兴奋地跟着徐大夫。
徐大夫瞧着她这幅模样,也直摇头。
秦蓁倒也不在乎,一路上走走停停,左顾右盼的,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等出了城门,徐大夫带着她往西边走了。
“师父,今儿个可是能回去?”秦蓁瞧着眼前一整条路,半天看不见人,就算有,也不过是一些骑马的官兵罢了。
“无妨,在外头待一宿。”徐大夫早已习惯了,无所谓道。
秦蓁倒是头一回,满心欢喜与期待啊。
徐大夫慢悠悠地走着,倒是不着急回去,也不急着赶路。
秦蓁一路瞧着,想来这处是一条管道,宽阔的道路,两旁乃是高大的树,一路上畅通无阻,不见多少人,倒也透着几分地惬意。
秦蓁不常走路,这一年来,也都是独自前去后山采摘草药,故而,如今倒也不觉得累了。
这路可比爬山平坦多了。
远处,突然听到一妇人的哭喊声。
徐大夫闻声,走了过去。
秦蓁看着徐大夫,“师父,这管道上,来往的也都是各地的官商,这无端端的怎会有妇人的哭声呢?”
“你可喜欢凑热闹?”徐大夫淡淡道。
“那要看什么热闹了。”秦蓁到底不是那等好奇心很重的人,毕竟,有些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瞧的。
“那便随便瞧瞧。”徐大夫加快了脚步。
秦蓁无奈,便也只能跟着了。
难不成人上了年纪,都爱管闲事?
秦蓁也只能腹诽,可不敢说出口。
徐大夫走上前去,便瞧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还有一滩血迹,一旁跪着一妇人,一脸无助地哭喊着。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甚是刺鼻,秦蓁难免皱了皱眉头。
她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动不动,身上似是被砍了几刀,不知是死是活。
那妇人瞧着有人过来,而秦蓁背着药箱,当下便朝着徐大夫跪着,“求求大夫,救救他。”
徐大夫走了过去,并未靠近,只是低头瞧了一眼,而后看向那妇人,“这距离京城不远,瞧着你夫君也不像是被打劫,难道是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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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小蓁蓁救还是不救?
作者君:你猜?
小a:哎,小蓁蓁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
作者君:但是她不喜欢强出头。
小a:徐大夫呢?
作者君:深藏功与名。
小a:哼哼……听说你下周一上架了,是不是到时候会万更?
作者君:何止万更……比万更还多,咳咳……
小a:嗯,我等着。
作者君:走过路过的客官们,看过之后,表忘记留个爪印,嘤嘤嘤……
076 见死不救()
“我夫君为人和善,与旁人并无仇怨,何来仇杀一说?”那妇人满脸泪痕,瞧着徐大夫的装扮,便央求道,“大夫,求您救救他。”
徐大夫却捋着胡须,摇头道,“他,我救不了。”
说罢之后,便径自往前走了。
秦蓁一怔,跟着徐大夫往前。
那妇人想要再央求,奈何,徐大夫走的决然,显然是见死不救。
走了一会,直等到瞧不见人影,她才道,“师父,为何不救?”
“既然死在了官道上,多数是官家人,你可瞧见,他所中伤口看似凌乱,却都是极快极准的。”徐大夫嘴角一勾,“我说仇杀,也不过是避险罢了。”
“师父还有害怕的?”秦蓁嘴角一撇。
“傻丫头。”徐大夫轻咳了一声,“不远处,藏着好几个高手,你如今学武尚浅,辨别不出,可是我却能感觉到那些人轻微的气息,若是我真的出手了,到时候,你我必定横死当场。”
秦蓁睁大双眼,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暗中埋伏。
“杀他之人,便是为了让他救无可救,你可认真地打量那妇人?”徐大夫如今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偏僻之地。
秦蓁仔细地回想,而后点头,“嗯,那妇人的装扮普通,不过手腕上的那对玉镯却极其珍贵,像是出自宫中。”
“这官道上,出入的也大多都是官府中人,亦或者是皇商,那妇人刻意将自己装扮成皇商妇人的模样,不过,却少了一份市侩之气,可见,她并非那死人的内人。”徐大夫继续道,“这世上,有许多人,是我们无法相救的,我们只救能救之人。”
“徒儿明白了。”秦蓁这才恍然道,前世的自己,也许便如同适才那死了的人,不过是无法相救的人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沐峰,早已振兴了落寞的国公府,而有了心爱之人,而她,不过是个拦路石罢了。
可是仔细地想来,秦蓁又觉得自己似乎还是需要有一个必须死的理由,可是,如今她也没有想明白。
到底是什么呢?
秦玥身为秦家的女儿,难道不该护着秦家吗?
为何到最后,反而与沐峰联手,将秦家置于死地呢?
秦蓁不解,这心中的疑惑一直萦绕心头,故而,即便江氏再闹腾,她也只是去适时地压制,而不是直接将她一棍子打死。
她想要知道,江氏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怕是不仅仅只是秦家夫人这个位子吧。
徐大夫见她有些怔然,叹口气道,“你可是觉得为师并非行医之道?”
秦蓁摇头,接着道,“师父教诲,徒儿谨记,日后断然不会冲动行事。”
“走吧。”徐大夫满意地点头,便带着秦蓁继续往前走了。
秦蓁并不去理会那死人与那妇人之间的关系,却在担忧着另一件事情。
“师父,若是那妇人出自宫中,难保日后不会伺机报仇。”
“她能活着才怪。”徐大夫冷哼道。
“若是有同伙呢?”秦蓁继续问道。
“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徐大夫继续道,“我不过是个走方郎中。”
秦蓁瞧着徐大夫又开始耍无赖,也只是笑而不语。
师徒二人便继续往前赶路了。
秦蓁突然觉得,自己原先是多么的短视,整日困在后宅之中,大多看到的也都是后宅女子因博得夫君的恩宠,各种腌臜算计,可见,这世上,许多迂腐之人,便是坐井观天罢了。
她暗自摇头,这一世,她断然不会再做那围墙里头的金丝雀,她要做肆意翱翔的飞鸟。
不过,如今她这双翅膀,着实太软,经不起折腾啊。
秦蓁一面思忖着,一面背着药箱,跟着徐大夫慢悠悠地走着。
约莫晌午的时候,正值天气炎热,秦蓁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却也不敢伸出衣袖擦脸上的汗珠,毕竟她是修容过的,若是这么一擦,岂不是露馅了?
她只能强忍着,从腰间拿起水囊,猛灌了几口,可怜巴巴地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也该歇歇脚了,正巧前头有一家茶棚,二人正好可以用些午饭。
不过这茶棚并不大,里头也不过是一老一小祖孙二人看顾着。
那孙子瞧着八岁左右,还是个孩童,却有模有样地迎着他们进去。
“徐大夫。”那孩童瞧着徐大夫,脸上洋溢着笑容。
秦蓁知晓,二人显然是相熟的。
那老者也过来了,“徐大夫,今儿个怎的带了个女娃娃?”
“噗!”秦蓁刚喝了一口茶,便这样喷出来了。
她连忙打量着自己,怎么瞧着,都像个少年啊。
老者和蔼地笑着,“老朽在这官道上数十载,来往的人,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我一眼便能瞧出来。”
秦蓁不由地肃然起敬,而后起身给老者行了一礼。
“徐大夫带着的这个女娃娃,日后大有可为。”老者倒是对秦蓁印象不错。
秦蓁装作羞赧模样,便坐下了,乖巧地吃茶。
徐大夫得意地挑眉,夸赞秦蓁,便是夸他有眼光。
这茶棚内也没有旁的什么,不过是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馒头、包子之类的。
秦蓁吃了两个馒头,并一些咸菜,吃了两碗茶,便跟着徐大夫一同继续往前走了。
老者站在茶棚外目送着,只等着二人没了身影,这才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秦蓁看向徐大夫,“师父,那老者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你当真以为他不过是个卖茶的老者?”徐大夫勾唇一笑。
“瞧着倒是有些不同。”秦蓁也看得出来,毕竟,他身上透着一股大家之气,不过被隐藏地极好。
“日后你便知晓了。”徐大夫笑了笑,“往日,你若是独自前来这官道,若是遇到险阻,便来请教他。”
“是。”秦蓁垂眸应道,不过转念道,“师父可带着大师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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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嘤嘤嘤……亲耐哒们,因推荐调整,上架时间会推迟到21号,所以亲耐哒们耐心等待哦!
小a:期待你的雄起。
作者君:我会雄起的,吼吼……
077 都被掳走了()
“不曾。”徐大夫摇头,“他是我今生的败笔,你日后见到他,也莫要客气。”
“师父之前说,大师兄过几日便会回来?”秦蓁问道。
“到时候,你给我好好招呼他。”徐大夫哼哼道。
秦蓁挑眉,言下之意,便是怎么折腾都成。
她笑眯眯地应下了,“徒儿遵命。”
秦蓁跟着徐大夫一直往前走,瞧着天色,秦蓁轻声道,“师父,今儿个不回去了?”
“嗯。”徐大夫点头。
“那晚上去哪歇脚?”秦蓁轻声问道。
“若是寻不到客栈,碰到一家农户,借宿一晚即可。”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是。”秦蓁点头,倒也觉得新奇。
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便瞧见有一处村子,炊烟袅袅,偶尔还能听到孩童的嬉笑声。
秦蓁仰头看着,“师父,这地方你可是时常来?”
“倒也不常来,只是偶尔会过来。”徐大夫继续道,“这村子隐藏与深山之中,只有这一条路通往村子,村子后山能寻到不少宝贝。”
“之前,木头来过吗?”秦蓁突然问道。
“那臭小子自个来过。”徐大夫摇头,“素日,都是独来独往的,若非是你,怕是也一直会如此。”
“他还会回来吗?”秦蓁轻声问道。
“许是不会回来了。”徐大夫仰头看着远处,摆手道,“你若是想要寻他,待你学成之后,我与你说说。”
“不了。”秦蓁摆手。
徐大夫勾唇一笑,便带着秦蓁进了村子。
刚进村,便瞧见有一老者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冲着徐大夫拱手,“徐大夫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今儿个叨扰了。”徐大夫客气道。
“徐大夫能来,乃是周村的福气。”这位老者便是周村的村长,而这一整个村子都是周姓。
“这位是?”村长瞧着秦蓁面生。
“蓁儿,还不见过村长?”徐大夫扭头看向秦蓁。
秦蓁连忙拱手,“小生见过村长。”
“倒是个俊俏的少年。”村长并未认出她是女儿身。
秦蓁暗自窃喜,也只是乖顺地跟在徐大夫的身旁。
“徐大夫,请。”村长侧身道。
秦蓁看得出,师父颇受村长尊敬。
二人直接去了村长的住处,倒也算得上颇有门第,尤其是那匾额上的题字,不难看出,这村长家从前也是出过举人的。
“徐大夫,这天黑了,便莫要上山了。”村长引着徐大夫进了正堂,好心地说道。
“这是为何?”徐大夫挑眉问道。
“最近后山常出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为此,吓坏了不少村子里头的孩童。”村长皱眉道,“故而,如今村子里头天黑之后,便不出门了。”
“原来如此。”徐大夫微微点头,算是理解。
“徐大夫尽管在舍下住下,这位小公子的住处我即刻派人去收拾。”村长道。
徐大夫也只是微微点头,倒是想着那后山之事。
他时常去那后山,不过是数日不来,怎会发生怪事呢?
秦蓁打量着村长,瞧着他面色略显憔悴,眼底乌青严重,思虑过重。
徐大夫随即开了个方子,递给了村长。
村长连忙双手接过,命人去熬药了。
“徐大夫,待会用过晚饭,便早些歇下吧。”村长接着道,“我还有事儿,失陪了。”
“村长可是为了后山之事?”徐大夫随口一问。
“正是。”村长忧心忡忡道。
徐大夫也只是笑着应了。
等村长离去,下人端来了饭菜,徐大夫与秦蓁用过之后,便先回屋子歇息了。
秦蓁住在徐大夫的隔壁,屋子陈设简单,倒也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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