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她进了屋子,看向秦蓁道,“江氏万不能成为正室,你若你想用秦家来换……”
“母亲,她毕竟对儿子是真心的。”秦城抬眸看向老夫人道。
“真心?”老夫人冷笑,“若是真心,怎会用那种下作之物,害了你?害了秦家?”
怪不得秦城至今都未生个哥儿,原来是江氏所为。
“她那也是不得已。”秦城敛眸,随即便将当年之事与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听过之后,脸色异常难看。
“你好糊涂啊。”
秦城拱手道,“此事本就是儿子的错,倘若当年不是她,儿子怕是也……”
“罢了。”老夫人扶额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她成为正室,否则,秦家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
秦城明白,老夫人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此事儿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儿子明白。”秦城继续道,“儿子也答应了蓁丫头,待她孝期过了,及笄之后,再议此事。”
“你这番说辞,也不过是拖延。”老夫人看着他,“蓁丫头及笄了,也该出嫁了,到时候府上之事与她无关,你当然自个做主了。”
秦城垂眸,听着老夫人的训斥,他明白,老夫人对江氏的厌恶,已然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就此戳破他的用心。
“你出去吧。”老夫人摆手道。
秦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碰老夫人的霉头,故而恭敬地退下了。
等出了屋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越发地阴沉,便大步了离开了。
老夫人暗自摇头,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很,那江氏还真是个丧门星。
如此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一旁的苏妈妈,“你认为蓁丫头如何?”
“老夫人是觉得大小姐经高人指点,如今倒是有几分心思了?”苏妈妈也看得出,如今的大小姐,并不是从前那般任人揉捏的了。
“倘若让她将江氏除去呢?”老夫人慢悠悠道。
苏妈妈敛眸,沉默了好一会,“老夫人,老奴担心,您今儿个态度如此坚决,惹来江氏的不满,那江氏本就是个颇有心思的,若是因此记恨了您?”
老夫人冷哼道,“她若是真有这心思,我自然乐见其成。”
“难道老夫人是想?”苏妈妈恍然道,“可是大小姐那处?”
“这叫以毒攻毒。”老夫人低声道。
苏妈妈低头,不敢多说什么。
秦蓁还在居氏的院子里头,老夫人当着外头管事的面儿宣布了,日后府上的庶务由秦蓁打理,故而如今,居氏也只能先与秦蓁对接了。
秦蓁坐在一旁,听着几位管事禀报,而后便从居氏那处将对牌拿了过来,逐一让管事们领了对牌,各自去忙了。
居氏看着她,笑得极为勉强,却也说不出半个不是。
“二婶,術哥儿那处有消息了。”秦蓁看向居氏道。
在居氏看来,比起庶务,秦術更重要。
“他如何了?”居氏连忙问道。
“您可知晓,術哥儿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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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到底是老夫人厉害,还是江氏厉害呢?嘿嘿……
061 这毒妇()
秦蓁继续道,“所中之毒,与江姨娘那日的一样。”
“什么?”居氏错愕地看着她。
“正是。”秦蓁继续道,“二婶,如今我与你说,不过是想让你早做打算,毕竟術哥儿性命堪忧,若是你不相信,应当让二叔亲自去瞧瞧。”
“他?”居氏自嘲道,“他一直在任上,擅离职守,那可是重罪,我如何能让他前去?”
秦蓁继续道,“不若二婶亲自去一趟?”
“麓山书院是何等地方,岂容我这妇人随意进出的?”居氏敛眸,心酸不已。
如今她还能如何?
秦蓁沉吟了片刻,“之前,不是江姨娘有法子吗?”
“她?”居氏抬眸看向秦蓁,愣了好半晌,才开口,“你是如何知道的?”
“倘若不是,二婶何必这般恭维一个姨娘呢?”她直言道,“二婶,你可是秦家二夫人,她如今的身份,在你面前也该尊称一声二夫人的,你何必对她卑躬屈膝呢?更何况,術哥儿日后的前程,二叔做不得主,可是祖母与父亲是能帮衬的,毕竟,如今居家,可就一个哥儿。”
秦蓁所言,让居氏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初,她也是护子心切,才会偏听了江氏的蛊惑,可是不曾想到,秦蓁竟然能看出来。
她抬眸仔细地打量着秦蓁,“难道如今我还有旁的路?”
“难道二婶还没有想明白?”秦蓁无奈地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居氏蹙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秦蓁重重地叹了口气,转眸看向一旁居氏跟前的陈妈妈,“想来陈妈妈比二婶看得真切。”
她说罢之后,缓缓地起身,“我还有事儿,二婶也该好好地为術哥儿打算了,这府上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女儿家,总归还是要二婶打理的。”
居氏目送着秦蓁离去,有些怔然地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叹了口气,“夫人,大小姐言之有理,那江姨娘中了毒,却没有解药,她借此给大公子下了毒,不过是想要逼着您去求老夫人的。”
“原来如此。”居氏这下子算是全明白过来了。
“这毒妇。”她忍不住地低吼道。
“夫人,大小姐看得比您明白,她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陈妈妈幽幽道。
居氏仰头看向陈妈妈,“难不成,我以后都要仰人鼻息地过日子吗?”
“大小姐也说了,她不过是个女儿家,这府上的庶务还是要您代为打理的,想来,倘若您莫要做对她不利的事儿,她是不会真的将庶务收回去的。”陈妈妈小心地打量着她,“夫人,您如今就听老夫人的吧,老奴瞧着,那江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今儿个老夫人公然说断然不会让她续弦,怕是她会怀恨在心,暗中对付老夫人。”
“为何你们都知道?”居氏不解道。
陈妈妈暗自摇头,“夫人,原先的大夫人是个心思通透的,不喜做这些小动作,故而,待您也从未有过苛责,也不曾有过害人之心。”
自从程氏去了之后,这府上的风向,便变得越发地不同了。
陈妈妈一直跟在居氏的身旁,当然也明白,这其中少不得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她原以为,从旁协助居氏,这府上便不会出大事儿,可是如今仔细地想来,怕是一早,府上变变天了,只是,明面上却并无异常。
只是,陈妈妈却没有明白,为何一个怯懦的大小姐,会能看透这其中的端倪呢?
而她,也是今日经过大小姐提点,才反应过来的。
她看着居氏愁眉不展,似是没有想明白。
陈妈妈也不再多言,免得多说了,反倒惹来她的不悦。
秦蓁径自出府了,去了医馆。
马车上,寄香看着她,“大小姐,院子里头只交给荔香与沉香,奴婢不放心。”
“钟妈妈已经暗中派人盯着江氏安插的人了,放心就是。”秦蓁继续道,“茗香也在呢,府上的庶务依旧还让二婶看着,想来适才我那番话,她即便想不通,陈妈妈也是会与她说明白的。”
“奴婢就是怕,二夫人又做出什么事儿来。”寄香直言道。
“姑姑那处也不大安稳,咱们府上,到底还有多少江氏安插的人,怕是还没有都找出来,如今经过如此大的变动,那些人想来也会沉寂一段时日。”秦蓁慢悠悠道。
“如今江氏怕是一心想要对付老夫人吧。”寄香看着她道,“可是,老爷难道一点都不会怀疑江姨娘吗?”
“怀疑?”秦蓁勾唇一笑,“若是他怀疑了,何必今儿个做出这番举动?”
“老爷对江姨娘当真那般信任?”寄香反倒不觉得。
秦蓁摇头,“父亲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只不过,江姨娘捏着他的软肋,故而才会如此。”
“那日后,江姨娘难保不会扶正。”寄香看着她,“毕竟,大小姐也快要到及笄的年纪了,接下来……钟妈妈所言,也不无道理。”
秦蓁再次地想起了那门亲事,又想起了秦玥来,继续道,“沐家,如今比起秦家来,算是彻底地没落了,至于那门亲事,想来也不会真的摊到我的头上。”
“大小姐,您到底都算到哪一步了?”寄香一愣,只觉得大小姐似乎什么都算到了。
从江氏进门那一日,时至今日,看似她一直处于弱势,可是,却是隔岸观火,每一步走的都很惊险,到最后却都能化险为夷。
秦蓁继续道,“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
“大小姐,待会到了医馆,奴婢便在外头候着。”寄香想起上次她去了后山,便担心起来。
“不妨事儿。”秦蓁凑近寄香的耳畔,“你去办一件事儿。”
“是。”寄香听罢之后,正色道。
秦蓁下了马车,直接进了医馆。
如今医馆内的人对她也甚是熟悉,相见时,还会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秦蓁进了后院,并未瞧见木生,连师父也不在。
她愣了愣,便往屋子里头去了。
等进去之后,她双眸溢满了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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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亲耐哒们,猜猜小蓁蓁进去看到了什么,嘿嘿……
062 你伤了他?()
“师父?”秦蓁错愕不已。
只瞧见徐大夫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溃烂,一阵阵地恶臭扑鼻而来,他紧闭着双眼,面带痛苦之色,一动不动。
“木头呢?”秦蓁并未瞧见木生,却也不敢冲过去。
只能怔愣在原地,在想着,该怎么解决?
她要转身冲出去叫人吗?
可是适才她进来的时候,后院内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靠近,想来,是师父刻意将人遣散的。
那么,木生去哪了?
秦蓁开始慌乱起来,不过瞧着师父似是昏了过去,她也不敢耽搁,直接冲了过去。
“师父。”她连忙要扶着徐大夫起来。
徐大夫却猛地睁开双眼,那眸子透着猩红之色,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愣了愣,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瞧见那溃烂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捏,她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盯着他,却瞧见他张开嘴,冲着她的手臂咬了过来。
“师父?”秦蓁试图唤醒他,却于事无补。
千钧一发之际,秦蓁突然将怀中藏着的匕首拔了出来,冲着徐大夫的手臂划了一刀。
这匕首甚是锋利,刀起刀落,便瞧见一条血线飞溅而出。
秦蓁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线洒落在地上,还有一些滴落在墙壁与桌椅上,转瞬间,冒着黑烟,这血有毒。
秦蓁暗叫不妙,倘若如此,那么,师父是中毒了?
而且,中毒太深。
她如此想着,也只能尽快地避开,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她现在刚学医,医术尚浅,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
秦蓁连忙起身,转身冲了出去。
可是腿却被拽住了,徐大夫的双眼变得越发地嗜血,整个人像是发疯了似的,失去了理智。
秦蓁用力地要挣脱,奈何力气过于弱小,无法挣开。
她咬牙,紧接着又紧握着匕首,打算再划过去。
只瞧见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瞧见那人,喜出望外,“木头,你怎么才来。”
木生面无表情,而是伸手,朝着徐大夫劈了过去,徐大夫闷哼一声,便彻底晕了过去。
秦蓁瞧着晕倒在地的师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仰头看着他,“师父中毒了?”
“不是。”木生摇头。
“那这是?”秦蓁不解地看着。
“他以身试毒,早已变成了毒人。”木生冷冷道,“美国一段时日,便会复发,失去常性。”
“这?”秦蓁惊愕不已,而后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适才伤他了?”木生低头看到徐大夫手臂上的伤口。
秦蓁敛眸,“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日后,若他突然复发,你便如此。”木生冷冷道。
“哦。”秦蓁敛眸,“师父会不会怪我?”
“当年,他毒发时,徐夫人便是不忍心,故而被他活活咬死了。”木生沉声道。
秦蓁睁大双眸,看着徐大夫,想着他看着自己时的慈眉善目,不曾想,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若是你当时不忍心,那么,等他醒来之后,必定自责不已。”木生一面说着,已经将徐大夫捆绑起来,而后放到了床上。
秦蓁站在床边,看着他,“你去哪了?”
“去配制解药。”木生直言道。
他说罢,便将手中的粉末放在碗内,而后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滴落在碗内,又混合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亲自喂给徐大夫服下。
秦蓁也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直等到确定师父无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木头上下打量着她,低头看着她的手里还始终握着匕首,接着道,“这东西,你若是不会用,便莫要轻易出手,否则,伤到了自己。”
“哦。”秦蓁点头,低头一瞧,自己的手掌心也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适才因太过于紧张,故而并未察觉,如今痛意袭来,她忍不住地皱眉。
“自己去包扎。”木生沉声道。
秦蓁将匕首收起,这才转身去一旁包扎去了。
等弄好之后,便瞧见木生已经将屋内恢复了原状,此刻,正坐在从前时常坐的地方,在分类药材。
她走了过去,轻咳了几声,歪着头盯着他。
木生冷漠地抬眼,“怎么?没人盯着,你便懈怠了?”
“不是。”秦蓁摇头,“今儿个,你是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木生并不理会她,而是低头继续忙活。
秦蓁嘴角一撇,转身便也出去了,院子里头摆放着不少草药,现在需要她逐一地分类,该晒的要晒,该清理的要清理。
不知不觉,便忙到了晌午。
秦蓁深深地呼了口气,便瞧见木生出来了。
“要出去?”秦蓁看着他。
“你待在着就是了。”木生冷冷道。
秦蓁点头,目送着木生离去。
她转身进了屋子,师父还在昏迷,而她转身去了木生时常坐着的地方,低头看去,这些凌乱的药材,已经被他归置好,做了标注。
她拿过师父给她的医书,坐在一旁认真地看了起来。
直等到落日之前,师父还未醒,木生也未归来。
她左顾右盼,最后等的不耐烦了,便出了屋子。
只是,等她快要出去的时候,便瞧见木生浑身是血的回来了。
她愣了愣,连忙走了过去,“你这是?”
“快扶我进去。”木生低声道。
“哦。”秦蓁连忙扶着他进了屋子。
木生从暗格内快速地拿出一把长剑,然后将秦蓁直接拽进了一旁的密室内,“你在这处待着,待会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你这是?”秦蓁瞧着木生不顾自己的伤势,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待会外头没了动静,你再出来。”木生说罢,按下了按钮,背对着她。
秦蓁觉得不对劲,耳朵贴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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