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主子这是要玩死他们的节奏啊【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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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叶紧握着颤抖的指尖,刚才她的确有些失态,不,是很失态。
她只觉得刚才心底有一团怎么都熄不灭的火,那无名火烧得她想要毁天灭地,经过刚才一阵发泄,倒是好受了不少。
深深的吐纳了几口气,在碧水蓝泉一左一右紧张又忐忑的搀扶下,吐出最后一口浊气,诚恳道歉:“对不起。瑚”
叶小叶会道歉?!那个向来鼻孔朝天的叶府小小姐还会道歉?!她可是他们的契约者好不好?!
今天的意外真是太多,碧水蓝泉在一阵错愕之后,满脸动容:“我们的命本来就是主子的,主子不用客气,随便拿去花……铄”
叶小叶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我会悠着点花。”
碧水蓝泉:“……”
*
叶小叶说抓走星夜的是采|花贼,最开始碧水蓝泉只认为她是在胡扯,没想到,这个叫做柳杨城的地方,倒还真在第二天就传出了采|花贼风波。
什么老张屠户的姐姐,什么男人死了十多二十年的寡|妇,什么七八个孩子的娘……
话说,这次采|花贼的目标怎么那么怪异?这些角色,要是摆在平遥城,应该都是很安全的那种啊,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成为采|花贼所采的对象了呢?
对了,柳杨城!流传说柳杨城闹瘟疫,除去那些人老珠黄的,死了丈夫的,拖家带口的,其他的还不趁早跑了个没影儿?
叶小叶的猜想又再次得到了证实,在他们走进这个关门闭户的城镇之后,守城的大门就紧紧关闭了,守卫大哥还得意洋洋的放声大笑:“哇哈哈哈,进来了你们就别想再出去了!哈哈哈哈——”
……
原来这是一座只准进,不准出的城。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防止瘟疫被带出柳杨城!如果瘟疫这件事情确有其事,那么别说江西了,就是整个御兰国,不,整个世界就玩完了!
碧水蓝泉倒是一点不担心,安慰叶小叶道:“主子别担心,我们能带你出城。”
叶小叶怪异的看了两人一人一眼:“担心担心自己吧,这个地方的采|花贼连杜妈妈那种货色都抢,你们长得这么漂亮,嘿嘿……”
在叶小叶邪恶的笑声中,碧水蓝泉配合着浑身抖了抖,却又齐齐看向她:“那主子也要小心,我们好歹是男人,而主子您呢虽然扮作男人,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虽然您这种货色……”
“呸!说谁是货呢啊!”叶小叶当即一人一个熊猫眼揍了过去,碧水蓝泉顶着青黑的眼圈,捂着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叶小叶嚣张的吹了吹小拳头,背着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在人烟稀少,寸草不生的大街上,身后的碧水蓝泉满脸苦逼。
妈呀,他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主子也太黄太暴力了!
可是这样的腹诽他们只有在肚子里想想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他们懂,谁让他们一时被邬云楼的威逼利诱给蛊惑呢,花爷没有灭了他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清早的,这太阳就猛烈得像是烤人干似的,叶小叶一边嘴角流油的啃着一只鸡大腿,一边瞅着一个难得相逢的路人,就用一袋子水去交换想要知道的消息。
碧水蓝泉不但要暗暗施展法力为叶小叶降温,还要不时的贡献相思泉泉水,碧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可怜兮兮的恳求道:“主子,再这样下去,不消十天,我们的相思泉就该枯竭了,我和蓝泉……”
相思泉枯竭,身为相思泉魔灵的碧水和蓝泉自然也就没命了,这句话蓝泉虽然没有说,但脸色也有些发白。
叶小叶是个讲义气的,他们这样一说便懊恼的拍了拍头,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那这样吧,给我五天时间,五天,你们应该死不了吧?”
叶小叶这么“体贴”,碧水蓝泉哪里还敢有异议,只有无力的点着头,好吧,他们在这大火炉里已经呆了整整两天了,主子这是要玩死他们的节奏啊……
叶小叶很满意碧水蓝泉的无声妥协,又逮着一个用面巾捂着口鼻的邋遢老婆子,爽快的地上一袋水:“婆婆,你知道有关采|花贼的消息么?”
那老婆婆本感恩戴德的接过水,露在面巾外面长满脓包的眼里滚动着感动的泪,可一听闻叶小叶的问话,当即把水袋推回给叶小叶,两只手使劲的摆着,慌里慌张的就想跑。
叶小叶急忙上前拦住去路,再次将水袋递给老婆婆,缓声道:“没关系婆婆,你把水拿回去吧,这水不单可以解渴,还能治你的病。”
老婆婆立即如同沙漠里的旅者一般,几乎是用抢的,一把就夺了过去,此刻的老婆婆双眼里总算是泪如雨下了,嘴里似乎还发出了无法抑制的哽咽。
这样区区一袋水就能解了瘟疫?这样最基本的问题,老婆婆却不敢去想,不管是不是,这总是死马当活马医,活下去的希望。
老婆婆像是怕叶小叶将水抢回去,抱着拿袋子水就仓惶着跑了,看着老婆婆瘦小风霜的身影蹒跚摇晃,叶小叶的神情也跟着飘飘忽忽。
“主子,您的好心都被那些人当作驴肝肺了!看吧,又是一个白吃白喝的!”碧水很是小气的嘀咕着,岔岔不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蓝泉也有些肉疼,因为在此时此刻此地此情景下,用他们的相思泉做善事,的确等同于是在喝他们的血。
“对啊,主子您平日里对我们多苛刻,怎么对这些不相干的人,倒变成烂好人了。”得到蓝泉的支持,碧水越说越得劲。
烂好人么?
叶小叶愣了愣,或许吧,谁让她从三岁开始便嫉恶如仇,之后的十多年又不断的行侠仗义,也不知道是养成了习惯,还是天生的性格使然。
回头看了看那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碧水蓝泉,叶小叶一手抓着一人海藻般的头发揉着,哈哈大笑道:“看你们两个小气吧啦的样子,算了,好人呢,本公子也做腻了,所以本公子决定做一回恶人,走吧,我们离开这个臭烘烘的鬼地方。”
碧水蓝泉四只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蓝泉还有些忧虑,踌躇着问道:“主子不找星夜了么?”
叶小叶咧着红唇没心没肺的笑着:“星夜是星夜,她是一条人命,你和碧水却是两条,没义务为了星夜死在这里。”
“主子,我们不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碧水小声狡辩。
叶小叶眯着眼摸了摸二人的脸,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兄弟花儿,本公子怎么舍得让你们送死呢?”
“主子真讨厌!就知道戏弄我们。”碧水嗔了叶小叶一眼,两兄弟本因为相思泉水的流失有些苍白的脸,也在叶小叶直白的调|戏下泛出粉嫩的红霞。
叶小叶嘻嘻哈哈的笑,携手二人就要离去,却不想四面八方好几十个百姓举着作案工具跑上来,也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藏着掖着,一听三人要走,哗啦啦的就围了过来。
当然,这些年迈体弱的百姓并不是想打群架,而是把三人离去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三人,像是在围观动物园里的大老虎,想靠近又畏惧。
碧水蓝泉立刻做出防御的样子,随时准备出击,叶小叶却吊儿郎当的用手肘撑着碧水的肩,摩擦着坑洼不平的下巴,挑眉道:“各位大叔大妈,爷爷婆婆,我们带来的水差不多每家一袋的分完了,你们的……那什么瘟疫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本来只是路过,这样拦着,就是想抢劫,我们也没东西给你们抢啊。”
百姓们面面相视,最后一个个的扯开那蒙着口鼻的面巾,露出疤痕犹在,却不再流黏液的脓疮,参差不齐的朝着叶小叶跪下:“恩人,您是我们柳杨城的大恩人哪!”
……
看着百姓拿出的“作案工具”,其实却是一些各家里仅余的最宝贵的东西,什么干得嚼都嚼不动的老腊肉,什么晒得跟鞋底似的大咸鱼,甚至还有被烈日靠得干凅自己也舍不得喝的茶水,如此等等。
叶小叶呆愣的眨了眨眼,碧水蓝泉满脸自豪:“主子,原来是来给咱们送谢礼的!”
碧水蓝泉身为魔道中人,这恐怕还是第一次做善事,也是第一次接受到这些朴实又热情的回报,一时也不计较那流逝生命般的相思泉,得意的笑挂在脸上,笑得嘴都合不拢。
叶小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从小到大她做的好事也不少,但成天喊打喊杀的,那些人对她畏惧的便多过感激。
在江南百姓心中,她就是一个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刁蛮娇小姐,这里,她却是行善不图回报的路人,风潇潇。
风少侠再度在柳杨城里成名,被乡民们请到唯一还算看的过眼的张屠户家做客,相思泉煮老腊肉,相思泉烹大咸鱼,村民省吃俭用的凉茶水……
这些许久不曾出现的热闹景象,让柳杨城一众百姓老泪纵横,一时间跟哭丧似的,悲悲哀哀好不凄凉。
碧水蓝泉满脸动容,崇拜的看着笑呵呵喝着茶的叶小叶,烈日眩晕的照耀下,她那张油光浮动的大饼脸比阳光还要耀眼,那种璀璨的光芒像是从骨子里散发而出,使得仰望之人有种由衷的臣服感。
当然,碧水蓝泉这样想是很正常的,在他们滴血认主那一刻起,他们就开始从骨子里敬畏叶小叶,这,便是契约之后正常的主仆感应。
“风少侠,您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也不敢欺瞒你,那伙采|花贼的确是住在柳杨镇,我们柳杨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那伙采|花贼……”
张屠户作为家主,在其他人的推荐下,代表着一众百姓的心声,来到叶小叶面前进行发言。
张屠户四五十岁的人了,一张带着脓疮疤痕的脸上在提到采|花贼时,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一番话说得也是颤颤抖抖,模糊不清。
“我们柳杨城在江西虽然不算有多富有,但乡民们平时都很和睦,勤耕劳种,我们过得都很满足,可是就在前几年,朱阿婆家里来了几个远房亲戚,那是几个面生,还带着刀的江湖侠士,因为朱阿婆的孙子就是江湖上的人,所以我们当时也并没有发现不对……”
“明明是采|花贼,你还说是江湖侠士?”碧水讽刺的一哼,指着叶小叶:“我们主子才是江湖侠士,那些采|花贼有主子这样的侠肝义胆么?”
叶小叶很受用的递了碧水一杯凉茶,像养宠物似的拍了拍他的蹲下来的头:“乖了,我们先听张大叔说完。”
这样的语气……咳咳,怎么跟某人哄她的时候那么像呢?
叶小叶突然有些烦躁,一把夺了才递到碧水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碧水才开始露出的甜美微笑一下子就没了,苦着脸委屈的戳着她的手臂:“主子,那是您赏给我的……”
叶小叶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我们三个谁跟谁啊?你们两个的就是我的,我的也还是我的!”
碧水蓝泉:“……”
碧水和叶小叶这样一闹,张屠户面上的尴尬也消散了去,这一主二仆的融洽关系让他也觉得很舒服,抹了一把赖斑头上的汗水,继续开始了他的诉说。
原来,朱阿婆家的那一伙江湖人士,还真是她孙子带来的,一直居住在朱阿婆那不大的四合院,深居简出,渐渐的,柳杨城的百姓都淡忘了这些看起来很凶的江湖人。
可其后不久,柳杨城里便有年轻女子陆续失踪,闹得柳杨城的少女皆是人心惶惶,就算是成了亲的也不曾放过。
这样的行为说是采|花贼所为,但这些采|花贼却很不寻常,属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种,那些女子从来都是一去就不再复返。
于是,柳杨城的年轻女子为求自保,便争先恐后的逃出柳杨城避难,柳杨城里没了年轻女子,柳杨城之外又兴起了采|花贼事件,越到后来,有采|花贼出现的城镇越来越多,失踪的女子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事情,官府里也管过,最先接受采|花贼案件的便是柳杨城的官府,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柳杨城的大人在一夜之间一家老小全都消失了,后来接管的两位大人也是这样,再后来,这离奇的采|花贼事件便没有人再敢去管了。
张屠户说,柳杨城的百姓关系都很好,朱阿婆住的地方比较偏,家里还有一子一媳,一个小孙女。
自采|花贼世间出现之后,别说朱阿婆家的亲戚,就是那朱家一家人也从未在外露面,时常就只有朱阿婆一人偶尔外出,偏偏朱阿婆又是个哑巴,见到他们更是躲躲藏藏。
他们担心朱阿婆家出事,便集体赶往朱阿婆家去探望,却不想,那一日,他们看到了一辈子最不该看到的东西,那让他们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追悔莫及。
那一日,朱阿婆刚好出了门,他们敲门之后没得到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他们向来很随意,也是出于担心朱阿婆一家人。
朱阿婆家不算富裕,但因为儿子在一户财主手下做事,所以也不算太差,四合院在柳杨城来说算是比较上等的。
可是,他们实在没想到,走进二门,推开门就是一大群乌鸦迎面飞出来,扑鼻而来的是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还混杂着一种肉类烧焦,日积月累之后腐蚀的味道。
寻着气味浓烈的地方看去,一堆半黑半白的物体高高耸起,黑糊糊的,白森森的,杂七杂八混合在一起很是诡谲,一个压着一个,累积在墙角,覆着日晒雨淋后的层层青苔,像是一座天然的假山。
只是,得忽略那假山脚底渗出的汨汨殷红,一条一条的,在坑洼处形成一滩不小的血泊。
“那,那是……”众人惊骇得全身发抖,胆子小些的甚至是吓尿了。
可当他们反应过来,想要打退堂鼓离开之时,那屋子深处徐徐交谈的声音突然中断,几个黑衣男子提着剑就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屠户一行人很害怕,联系眼前看到的,和最近一年里发生的,他们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伙人就是采|花贼,而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女子,则变成了那一堆假山似的黑肉白骨。
他们想要逃跑,当先一个拼命的还没跑出门口,就被一剑从身后劈成两半,这下,张屠户他们是再也不敢逃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遇上这样一伙凶残的采|花贼,张屠户他们以为他们是死定了,可是没想到,他们最后被赶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在满是恶臭和血腥的空间里囚禁了整整三天。
在里面,他们度过了一辈子当中最恐怖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处于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没有吃的喝的,还会在深夜听到一种扔什么东西的“啪啦”声音,一下一下的,十分渗人。
外面还有采|花贼在相互调笑,说:“看这个女人,被烧得跟块黑炭似的,一定灭了妖王不少的火,呵呵。”
“为妖王服务,是她们的荣幸,等妖王神功练就,别说是人间了,就是在天上,我们兄弟也照样横着走!”
……
听着外面的低声交谈,屋子里关着的众人终于确定了那一堆黑黑白白的东西,当真是被抓采|花贼去的那些女子。
想到那些娇滴滴的少女残忍的死法,张屠户当即胃里一阵翻腾,还好身体比较好,忍住没有吐出来,而其他的有的已经吐得昏天暗地,更有的,在精神极度刺激之下,直接吓死了过去。
三日过后,一直没有管过他们的采|花贼终于记起了他们,那是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子,提着剑站在门口,双眼阴沉沉的,满身杀气。
张屠夫一行人惧怕非常,这次连跪下磕头的力量都没了,眼睁睁的看着那蒙面黑衣男子缓缓举剑,可就在这生死关头,却听到外面一声嘶哑急促的叫喊:“康儿。”
蒙面男子放下剑,阴沉着双眼看向那端着吃食过来的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大半边脸都蒙着面巾,张屠户他们却知道那是朱阿婆家的媳妇,朱阿婆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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