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魄?嗯,这个方法似乎不错。”
“你简直是疯子!”蓝泉手中画笔跌落,明显被吓得不轻,挫败的嘲笑道:“外人都说花公子和叶小叶如何恩爱缠绵,看来传言果然只是传言,花公子并不在乎叶小叶的生死,不然也不会……”
花繁天却不耐烦,只听碧水艰难撩|拨的琴音猛地一颤,脆弱的脖子也跟着“咔嚓”了一声,小小的美人脸痛苦的歪了过去,碧绿眸子里盛满了泪水。
蓝泉惊得面色发白,大概是因为双生子的关系,和碧水一模一样的美人脸也青紫涨红,一手捂住脖子,手中的画笔也利箭般的飞了出去,深蓝的光晕拖着长长的尾巴,就如同他笔下的画。
花繁天今日着了一件葡萄紫银灰色暗花的袍子,反手握住迎着面门飞来的画笔,本低调的银灰暗花被乍然而来的蓝光映照,那张绝代芳华的面容竟是煞白一片,五官也在急剧的模糊。
蓝泉暗喜,以为是对方受不住他的灵力,朝被松开的碧水递去一个眼色,两兄弟心有灵犀,一人抚琴一人挥笔,一绿一蓝两道诡异的灵力杀气腾腾的袭向花繁天。
花繁天突的挑起长眉,唇角半弯,明明之前也一直在笑着,可是此刻的笑,却如万花齐放般美好,光辉魅惑,前一刻模糊的容颜越来越清晰,耀眼得让人眼眸刺痛。
当然,让碧水和蓝泉震惊的不止是花繁天万物失色的芳华一笑,而是他随性的挥了挥乍然变色的艳红广袖,那能成功秒杀上百只小妖魔的法力,竟被他随意挥起的结界给轻松挡住。
淡淡红光结界之后的花繁天面色依旧苍白,唇角还残余着一丝妖娆的血迹,含笑的潋滟凤眸却无限冰冷,周身似镀着一层圣洁的莹白仙光,释放着强大的压迫气息。
碧水蓝泉满脸冷汗,腿脚虚软得不受控制的往下跪去,齐呼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饶了你们?若是本君晚回来一步,你们可想过饶了叶小叶?”花繁天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随手抹上眉心,一粒娇艳的花形隐隐欲现,金红色的结印烙在指尖,繁琐的封印符文累积成庞大的暗红,强悍的穿透结界,泰山压顶般的罩向二人。
“不——”碧水蓝泉惊恐的瞪大双眸,瞪大双眼张大嘴,还未来得及闭上,布满金红色符文的身子化作一绿一蓝两颗琉璃珠子,飞向花繁天摊开的掌心。
捏紧珠子的同时,花繁天突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结界无声的碎开,他的视野里出现桌边满脸通红的叶小叶,她紧紧的皱着眉,一滴滴汗珠在合拢的眼睫上耀眼得刺目,极不安稳。
抬起一根手指缓慢的揩去唇角的血迹,花繁天皱了皱眉,又无力的笑了:“笨妞,我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你就给我找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冤家!”
轻轻一招手,掉在地上的七弦琴落在他臂中,垂下眼睑,修长的玉指随意一拨,发出一串悦耳空灵的音调。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依旧是碧水弹奏的那首曲子,除去两人歌声各有千秋之外,碧水的便不如花繁天的琴声纯净,也奏不出如此磅礴的气势,明明是低柔幽怨的曲子,却能演绎出金戈铁马的壮观。
可是,正如蓝泉所说,碧水的琴声毕竟是断了一截,虽然他极力的在进行补救,却也只能保住叶小叶和御兰白两人魂魄暂时的安全,而且只要七个时辰一到,必定会灰飞魄散。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七个时辰之内,找到叶小叶那不知道迷失到鬼界里哪个旮旯里去的魂魄,鬼界说大不大,但要找一丝无意识的魂魄却有些难度。
修复魂魄?那样的海口他敢夸,实行起来,却不是说话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灰飞烟灭,连点渣都不剩的魂魄。
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房间,再在最先的结界上加上一层,一个闪身就坐到叶小叶的身边,软弱无力的趴在她的肩上,蛊惑似的柔声道:“笨妞,我是你的宝贝相公,为夫想要见你。”
奇异的是,那本陷入梦靥中神智不清的叶小叶溢出一丝带着颤音的闷哼,红得极为不正常的香肠嘴喃喃蠕动:“相公……”
花繁天双眼倏然璀璨一亮,轻轻拂去她鬓发边蒸腾的汗水,动作温柔,大概是因为受伤严重,声音也染了一分低哑:“有我在,别怕……”
说话间,他已经趁着叶小叶刚才的瞬间恍惚,趁虚而入的潜入了她的识海,面对着烈焰汹涌沸腾,火石如雨泼落的茫茫火海,花繁天面色越发冰冷了。
没想到,叶小叶的识海里竟然是这样一处地方,这里是鬼界的十八层地狱,只有恶鬼接受惩罚才会到的十八层地狱,这里是第十六层,火山地狱。
在他愤怒的同时,却也小小的松了口气,还好是火山地狱,要是再多个一两层……
狭长的眼尾一窄,眸中盛放着冰寒的簇簇火苗,双手十指合在胸前,挽出一个法咒,撤手弹出数十道繁花衍成的幻象,每一道都凝聚得和他一模一样,放出莹白的护体仙光,风驰电掣般闪入火海之中,和同一时间冲入火焰里的花繁天混淆不清。
*
那不知道游荡倒哪个旮旯里的叶小叶,此时此刻却正在趴在第十四层枉死地狱的边缘。
十八层地狱乃是从上到下,叶小叶隔着中间一层挥着大刀一下下凌迟鬼魂,惨叫连连起伏的磔刑地狱,望着下下一层的“飞火流星”,赞道:“好一处壮观的流星雨!”
“哇——”下方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叫:“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呜呜……”
“唉,又来了。”叶小叶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看向下一层磔刑地狱里被铁链锁着四肢,据说是排队接受凌迟之刑的御兰白。
那丫头漂亮的小脸妆容尽毁,花兮兮的惨不忍睹,双眼泪水堪比小溪流水,只是那一双流之不竭的瞳孔里十分空洞,像是一具没有任何记忆的呆滞模样。
叶小叶仰天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前面还排着二三十几只鬼呢,用得着少一只哭一回吗?胆小鬼!”
“叶小叶,我想,魂醉七殇的利害关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建议……”
“别乱吠了,本小姐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玩意儿!”叶小叶烦躁的跳了起来,瞪着那罩着宽大褐色袍子,风帽掩住面目的瘦高男子,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伟大的乌云大国师!”
那位“伟大的乌云大国师”抚着短杖的手指一抖,风帽下的青筋跳了跳:“你该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师父的关系,我没必要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你的灵魂灰飞烟灭干我何事?”
叶小叶“哈哈”大笑了一声,讽刺道:“那本小姐还要多谢你这坨臭狗屎烂乌云了?本小姐也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师父的关系,我本小姐早就踢飞你这个青潭山的大坏蛋!”
“叶小叶,既然知道我邬云楼是大坏蛋,就不要仗着你师父的关系,一再的挑衅我的耐性,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天残玉交出来吧,别逼我翻脸不认人。”
邬云楼显露出凶相来,他的耐心都给叶小叶磨得连点渣滓都不剩了,七个时辰不能只在废话里耗下去。
叶小叶的缩了缩脖子,想想又不对,仰起脖子理直气壮的吼道:“都说了我没有什么天残玉地残玉的!再说本小姐就算有,也不会给你这坨臭狗屎烂乌云!想动手本小姐奉陪!”
反正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叶小叶很干脆,一把抽出腰后的炽炼鞭,她很庆幸,虽然她很讨厌三皇子御兰凌,但他的这条叫什么变|态的鞭子,她却是很喜爱,还会跟着她的灵魂到处晃悠,一般的鞭子怎么可能有这个功效?
邬云楼缓缓的捏起短杖:“我再说一次,服用了魂醉七殇之后的人都会像七公主一般神智不清,而你还能正常给我说话,那是因为你身上有天残玉的关系,所以你骗不了我,别逼我动手。”
叶小叶不屑冷笑:“来啊,让本小姐瞧一瞧,绝单把你教成了怎样一个废物!”
邬云楼似乎被激怒,却在叶小叶挥着鞭子卷过来的时候闪身避开,一指下方,疾声道:“你别忘了七公主还在磔刑地狱,你是想要她现在就灰飞烟灭么?”
“又拿这一招来威胁我!”叶小叶冷哼了一声,可是在邬云楼一个示意之下,御兰白竟然被推到了二三十人之前,青面獠牙的鬼差一个将她压趴下去,一个提起鲜血淋漓的大斧子……
“住手!”叶小叶在御兰白的哭叫声中大喊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捏着炽炼鞭:“御兰白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们谁就别想得到天残玉!”
“终于承认了吧!叶小叶,交出天残玉,我会让你和七公主都平安无恙。”邬云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叶小叶翻了翻白眼,无赖似的抖着腿:“臭狗屎烂乌云是大坏蛋,本小姐不相信你!”
邬云楼也不意外,摸出袖中早就准备好的小瓶子:“这是魂醉七殇的解药,只要在七个时辰之内服下,便会安然醒来,只当大梦一场。”
大梦一场的意义很广泛,服了魂醉七殇的解药,看来就会忘记自己的灵魂还在十八层地狱里溜达了一圈,便不会记得是邬云楼指使,免去杀人灭口的模式,邬云楼考虑得倒是周全。
叶小叶眼眸转了转,一把甩出鞭子就去卷那药瓶,但邬云楼早有防备,一个闪身站到另一边,冷哼道:“天残玉!”
“你先给我解药!”叶小叶不干。
“你先给我天残玉!”邬云楼也不干。
“你***!先给我一颗试试真假!”叶小叶气得磨牙,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那七个时辰恐怕已剩不多,着实不能再继续耗下去,那是在玩命。
邬云楼思量了一下,示意磔刑地狱里几个黑衣黑帽的弟子将御兰白弄上来,将解药塞入还在张嘴大哭的御兰白口中。
只见御兰白呛咳了一阵,面色红红白白的转着,花脸猫似的容颜上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神色。
可是在她还没有搞清现状的时候,邬云楼挥着金光缠绕的短杖,念了一句咒语,就地开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传送阵,一脚就将御兰白给踹了进去。
“啊——”御兰白只来得及一声短促的尖叫,泛着金光的传送阵眨眼消失,连同着御兰白也没了影子。
大概是花费了过多法力,邬云楼捏着袖子低着头抹了一把汗,有些疲惫的道:“好了,到你了,好歹是同一门派,只要把天残玉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叶小叶瞧着那些青潭山的黑衣弟子,那是绝单门下弟子的标志,和她琼华师姐的白衣形成两派,那黑与白的极致,就像青潭山里面的分裂情况,那么鲜明。
她咧了咧厚厚红红的嘴,挑着粗短眉嘲笑道:“师父要是知道你们和小鬼小妖勾结,还自相残杀着你们的同门,定会杀光你们这些叛徒!灭了绝单!信不信?”
“信。”邬云楼也嘲笑着:“可是,你师父怕是没机会为你报仇了。”
“你什么意思?”叶小叶一惊:“绝单那狼子野心的,他想要对师父做什么?”
“叶小叶,天残玉!”邬云楼逼近叶小叶,沙哑的声音里含着激动:“交出天残玉!”
虽然邬云楼罩着风帽掩住面容,叶小叶却能感受到他那灼灼的目光,像是入了魔症。
她学艺不精,自不是邬云楼的对手,只得捏着鞭子退后两步,险险的踩在边缘之上摇摇欲坠,口中喝道:“别过来!我可以给你天残玉!你先把解药给我!”
“叶小叶狡猾多端,你不相信我,我又怎么相信你呢?除非你先把天残玉拿出来。”邬云楼忍着腾腾杀气,阴恻恻的道。
叶小叶不情不愿的扯下脖颈上的一块东西,捏在掌心里朝邬云楼挥了挥:“天残玉在这里,解药呢?先给我!”
邬云楼疑惑的看了一阵,似乎在拿捏着主意,叶小叶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朝他“呸”了一口:“这么一群人,还怕本小姐一个的?臭狗屎烂乌云!孬种啊!绝单要是知道你如此丢他的脸,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哈哈——”
叶小叶骂人的本事倒是顺口,一般人早就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了,她看不到邬云楼有没有吐血,邬云楼也比较会隐藏情绪,可是那几个黑衣弟子却不尽然了,一个个忍无可忍的“唰唰”亮起了兵器,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解药给你。”邬云楼抬手制止黑衣弟子的冲动,将解药递了出去,经过深思熟虑,还是选择了妥协。
叶小叶毫不意外,一把抓过解药来,大摇大摆的在他面前晃悠着。
她猜得果然没错,她有玉貔貅护体,不光是妖魔鬼怪,就连邬云楼也会忌惮,不然早就将她砍成碎片了,哪里需要她亲自交出什么天残玉的。
“天残玉呢?”看着叶小叶细嚼慢咽的吞了药,邬云楼这才再度开口,似乎耐性一下子变得极好。
叶小叶撅着屁股朝他扮了个鬼脸,哈哈大笑道:“本小姐不陪你们玩了,臭狗屎烂乌云!山高水长!咱们走着瞧!”
她说着就径直朝着下一层的磔刑地狱跳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金色符纸,飞快的咬破右手食指,在符纸上鬼画符了几个笔画,口中念着一句咒语,地上霍然打开一道和邬云楼一般无二的传送阵,这几样倒是做得有模有样,行云流水。
呃,虽然相比之下是小了那么一些,但并不影响她挤下去,只是要困难那么一些。
只是为什么她头晕得厉害,身体跟着了火似的,水深火热,烫得跳脚。
赶到十四层枉死地狱边缘的邬云楼冷声一笑:“刚才你服下的并不是魂醉七殇的解药,而是另一种焚化灵魂的毒药,叶小叶,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我玩阴的,别忘了我邬云楼比你多活了好几十年!我出师的时候,你还是才入门的尿床小娃娃呢!”
“你才尿床!”叶小叶难受得浑身大汗,却也不忘反驳自己曾经的光辉历史,虽然那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她全身滚烫,一张丑陋的脸更是红得想要炸开似的,不由难受的叫了一声:“啊——我给你天残玉!解药!给我解药!”
“哼!先给天残玉!反正难受的不是我,要灰飞烟灭的也不是我。”邬云楼再也不伪装了,佞声威胁。
“给你!”叶小叶这次倒是爽快,一把就将那手中的玉抛了上去,翠绿的色彩在血腥蔓延的黑红空间划出美丽的弧线。
邬云楼急忙跃身出去捞住,回到地上的时候,一双干枯的手指都在激烈的颤抖,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来,激动万分的一看……
“叶小叶!拿块普通玉石就想蒙我!你真是找死!”邬云楼气急败坏的捏碎掌中宝玉,凌空就朝叶小叶头顶挥去一掌,却在即将触上之时,像是被什么大力给阻挡住,一下就往后跌倒下去,内力反噬得大吐了一口鲜血。
叶小叶通红的脸难受得扭曲,却还是张狂的大笑:“邬云楼!给本小姐斗!你不知道本小姐惯来软硬不吃!宁可玉石俱焚吗?”
“你——”邬云楼气得浑身颤抖,两颗药丸飞向叶小叶:“解药!”
叶小叶倒是不再担心会再中上另外两种毒,十分爽快的就要往口中丢去,很是豪迈。
一道魅惑红影裹着飘渺幽香鬼魅般闪来,捏住她的手腕,将另一颗甜香得比糖豆还好吃的药丸放到她嘴里,轻声哄道:“乖,先吃这个。”
叶小叶惊愕的张大嘴盯着他,忘了吞咀,她的肌肤灼热非常,却仍然可以感受到他贴上来的肌肤万分滚烫。
他裹着红袍的全身像是在水里泡过一般,泼墨青丝湿漉漉的还在不断滴着水,沿着他苍白的面容,清晰着他绝美的轮廓,多了几分完美雕琢的形状。
“笨妞,岳父大人是不是没有教过你不能嘴馋,除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