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的娘呢?”江欣怡红着眼睛问。
“没了,小槐刚生下来一个月,就被奸人给害了。文瑀鑫看着江欣怡的眼睛说。
江欣怡顿时感觉浑身发冷,好像打开冰箱门的那一瞬间,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那你得多派些人来保护他呀,也不能让人知道他是你儿子。”江欣怡担心的说。
“嗯,有劳王妃挂心了,我和刘钧要离开一下,也许傍晚回来,也许明早回来,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走。”文瑀鑫说。
江欣怡点点头,这里可比王府里好玩多了,何况穆芸和福伯对她的眼神和态度都友好了许多。可是当她看见骑上马背准备出发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自己的那一刻,心里竟然咯噔一下,无名的恐惧像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脑袋里一掠而过。
这是怎么了?担心他会出事吗?不会呀,自己不是经常暗地里诅咒他早点归天吗?每次他从后院离开,她都在心里说,祝你一路平安,四脚朝天吗?可是这恐惧从何而来?
第三十八章 再起风波
早餐过后,小槐就缠着江欣怡跟他玩耍,福伯和穆芸似乎在刻意的躲避她,江欣怡也不在意,领着小槐坐在院子里教他唱儿歌。
一直到晌午的时候,福伯喊他俩吃午饭,这才算消停一会儿,午餐很简单,都是些青菜萝卜什么的,唯一有点荤的菜,就是用油渣炒的木耳了。
“王妃,不好意思,乡下没什么好菜。”穆芸不冷不热的说。
“阿娘,别这么说,我不挑食的,有什么吃什么。”江欣怡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青菜就往嘴里扒拉,一看穆芸和福伯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可那是实话呀。
这顿饭可是江欣怡吃的最憋屈的一顿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她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穆芸与福伯不时的盯着她看,真是的,她又不是坏人,怎么他俩这么提防她?小槐吃饭的时候很乖,一句话都没说,一口接一口的由穆芸喂。
江欣怡很快就把自己碗里的饭解决掉了,穆芸也让小槐去练字了,江欣怡想跟过去看看,可是却没有跟上去,想帮穆芸收拾碗筷,一对上她的眼睛就退怯了。
天啊,要崩溃了,那个文瑀鑫虽然很变态,可是江欣怡觉得自己并不怕他,可是面对穆芸与福伯,却为何会这样?江欣怡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只是希望文瑀鑫赶紧回来,然后把她领回那个王府的后院,宁愿独自一人对着那两只鸡,也不愿在这里面对穆芸与福伯,他们让她感觉自己缺氧了,虽然她知道这俩人不是坏人。
江欣怡逃似的走到院子里,咦,这赶车的老贺什么时候走的?昨晚就没见到,难不成把他们送到这里就回去了?她现在才想起来少个人!唉,应该拜托老贺去后院帮她喂喂那两只鸡,自己这一天一夜没回去,也不知它们怎么样,应该没有黄鼠狼的吧?唉,两只可怜的鸡呀,她这个担心啊。
江欣怡想到外面走走,反正那个变态王爷也不在,主意打定,她回头往院子里望了一眼,没有人,呵呵,抓紧时间溜达溜达去,她这才注意到,小槐的家是村子最边上的一家,离他家最近的民房最齐码也有两里路,难怪这么清静。
江欣怡走出了一段路,停下脚步,在考虑该往那个方向走,是往后面走,到那个山坡上去转转?还是往村子里走,去领略一下古代村落的风土人情?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路边的大树后走出来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头,一脸的连腮胡子,额头上还有一条很大的疤痕,他的出现把江欣怡给吓了一跳,赶紧闪到一旁,给他让路。还好,那个汉子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自顾自的往村里走去。
江欣怡暗笑自己胆小,忽然想起什么,忙对前面喊道;“这位大哥请留步。”
络腮胡子闻言立马停下脚步,回转身来问;“小娘子唤我何事?”
“我想问问你,可知道这村子里有没有集市?”江欣怡问。
“集市倒是有的,但是今日没有,要逢那三六久之日,才有的,但不知小娘子想要买些什么?”络腮胡子说完看见江欣怡面带失望,问道。
“我想买只鸡,晚上烧来当菜吃。”江欣怡不好意思的说。
“这倒不难,我家正有几只,原本想等到下个集日卖些小钱,既然你想要,不妨先卖你一只。”络腮胡子笑着说。
“那感情好了,谢谢大哥了。”江欣怡高兴的说。
“谢什么,原本也是要卖的,早几日卖掉倒还能省下些玉米不是,小娘子请随我来吧。”络腮胡子说完就往前走去。
江欣怡心里琢磨,这大白天的,他也不敢对自己怎样的,所以她也就跟上前去。走进村内,只见到几个穿破衣衫的孩子在玩耍,再就是些年纪很大的老人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晒太阳。
“村里怎么只看见老弱儿童?”江欣怡不解的问。
“京城西面的麒麟山,在建寺院和庵堂,工期紧,工钱也诱人,所以村里但凡有些气力的人,不论男女都去那里做工了。”络腮胡子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没有去呀?”江欣怡随口问道。
络腮胡子一听她问这么一句,顿时脸上一僵,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恢复了,可是江欣怡还是扑捉到了,心里暗骂自己,没有脑子,怎么这么三八?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大哥你家还有多远啊?”江欣怡赶紧把话叉开问道。
“不远了,就在村头。”络腮胡子连忙说。
这时打对面又走来几个男人,身上虽然穿的是破旧的衣衫,脸上的皮肤却都不是很粗糙,他们走的都很仓促,错身而过时,江欣怡看见他们与络腮胡子点头,却没有开口打招呼。
咦?他们的神态表情,怎么都看不出来是务农的人,江欣怡虽然有所怀疑,却没有多想,兴许人家古代的农民比较有气质吧?她也不想多事了,所以忍着没有开口问。
终于在外围的一个小院子外停了下来,院墙是土坯砌的,也没有大门,走近院子,里面三间低矮的房子,是那么的破旧,窗棂上的纸张没有一张是完整的,“大哥,你家的鸡在哪里?怎么没看见?”江欣怡看着这院子里的状况实在是凄凉,就像电影里看的鬼屋一样,让她心里发毛,所以她赶紧问。
“大概都在那林子里觅食呢,小娘子在此处稍等,我去赶它们回来,让你挑一只去。”络腮胡子说着就往外走。
“你可要快些,不用都赶回来,帮我挑只大的抓来就成了。江欣怡在后面喊。
也不知道那络腮胡子听没听见,江欣怡见他出了门,也随后跟了出去,她到不是想去帮忙,只是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害怕。可是她走出院门口,一看,竟然没有了他的踪影,林子离这里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他有这么快吗?江欣怡又往四处看了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江欣怡只有在原地等了,不然等下他把鸡抓来,再找不到她,还不得骂她是骗子啊。其实这鸡不是她嘴馋了想吃,是想给小槐补补,那么小的孩子,吃的那么差,亏他还是王爷的儿子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开始骂文瑀鑫,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对待孩子呀,你说你成天在京城里大鱼大肉的吃,却让个没妈的孩子吃萝卜青菜,你这爹当的也太不合格了!
她就这样原地打转的等呀,可是等的双腿发麻了,都没见他的人影,这是上哪里抓鸡去了?不会被鸡把他给抓走了吧?江欣怡不敢再等下去了,她担心文瑀鑫会突然回来,别的不担心,可是人家这不才给了她行动自由吗?可以在府里走动,还可以上街,就是昨天在酒楼逮住她,不也没太为难她么,再说了,要是惹他生气发火了,再次限制她的自由,想出去还的爬墙,那爬墙怎么也没有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进去好呀,跟个做贼似得,回头那五十两的月钱再被他给扣了,才冤枉呢,这位私企老板就是不靠谱啊。
反正那人也知道她是谁家的客人,等下会拎着鸡去寻到小槐家去的,江欣怡打定主意,赶紧往回走,好在那路很好记,挑宽的这条一直走就不会错的。
刚刚走到村中央,就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偎在一位老奶奶的怀里哭。唉,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江欣怡暗笑那孩子没有出息,即将走过他们身边时,那孩子说的一句话,像个炮仗扔进她耳边一样,震得她差点晕倒。
“奶奶,村尾小槐家来了很多的人,在打架,都用的刀剑,还死了人呢。”那孩子呜咽着说。
“就知道他家不是一般的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都不跟大家交往,独来独往的,一定是在躲避仇家,小狗蛋,你爹娘都叮嘱你多少回了,让你少往那边走,赶紧的进屋躲着去,记住,以后谁问都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懂了没?村里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谁能顾得上他们,唉,这世道啊!”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拄拐站了起来,一抬头看见一脸惊恐的江欣怡,赶紧拉着那个小狗蛋进了屋,门嗙的一声就关了起来。
小槐,你不要有事啊,江欣怡祈祷着,撒开脚丫就往回跑,哪里还管形象问题,此时的她心里没有因为有杀手而害怕,只是想见到小槐那孩子,这个时候躲起来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子的话,小槐真的遇害了,她知道自己会做一辈子的噩梦的,会内疚一辈子,尽管那孩子不是因为她才遇害,为何会如此担心他?才认识一天而已,仅仅因为他也是没娘的孩子吗?还是因为他喊了自己一声娘呢?
江欣怡不知道答案,也没有心思去找答案,她以田径比赛短跑的速度使劲的跑,希望小槐没事……
第三十久章 不白之冤
江欣怡跑到小槐家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加上担心害怕的,一颗心狂跳不止,院子里一片狼藉,两块晒萝卜干的竹匾已经是四分五裂的,满地的萝卜干,被践踏的乱七八糟,墙角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伤在哪里,江欣怡鼓起勇气走上前看过以后,松了一口气,不是穆芸,也不是福伯,更不是小槐,这人那根本就不认识,也无暇去猜测他究竟是什么人,貌似已经没有呼吸了,哇,那不就是死人?面对受伤的她还没事,可是死人她是很害怕的,吓得她赶紧后退。
耳边听见后院有声音,没等她抬脚往后院走,就看见打里面走出一个人,亦是浑身的血迹,手上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大刀,一脸的杀气,两人一照面,都是一怔,那人就是跟文瑀鑫一起出门的刘钧,而刘钧看见她以后,没有一丝的惊喜,只有愤怒,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刘钧,这是怎么了?小槐呢?他没事吧?”江欣怡顾不上他的愤怒,焦急的问。
见对方没有反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那孩子遇害了?她顿时觉得双脚发软,强打起精神,往后院走去,后院的场面更加恐怖,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躺着几个人,从他们身体僵硬的样子来看,应该确切的称他们为死尸,有个脸朝上的,双目突出像金鱼的眼睛,如果不是那浓浓的血腥之气,江欣怡几乎会认为自己是在看武侠片,可是这不是,这就是真的。
人就躺在她面前,站在一旁的一个男人正在擦拭手上的剑,眼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刘钧也拎着刀站在她身后,不说话。
江欣怡把地上的人都看了一圈,同样没有见到小槐,福伯和穆芸,抬头看见穆芸屋子的门开着,她慢慢的走了进去,一旁擦剑的男人想拦,刘钧摇头阻止了。
进了屋子,江欣怡首先看见浑身是伤的福伯,嘴角流下来的血染红了一绺花白的胡子,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看着满脸泪水,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的穆芸怀里的小槐,小槐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睛,嘴角也有血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
“阿娘,我已经差人骑快马去找铁心了,小槐他不会有事的。”文瑀鑫说道,他身上同样是般般血迹,肩膀上有一处伤口,还在流着血。
“小槐,你怎么了?”江欣怡扑了过去,蹲在穆芸面前焦急的喊,手还没有碰到小槐,就被穆芸给挡住了,她眼里的仇恨好像泄洪的水,瞬间发泄出来怒喊着,“你这狠毒的女人,怎么还会回来?”
“阿娘,我?”江欣怡刚开口,就被文瑀鑫一脚给踹到在地上,她感觉肩胛骨奇痛无比,强忍流泪,挣扎着站起身。
“你神经病啊,这关我什么事?”江欣怡委屈的质问他。
文瑀鑫没言语,扯着她疼痛的那只手臂,把她拽出屋外,啪的,又给她脸上一巴掌,江欣怡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总算没有摔倒,文瑀鑫这一巴掌打的她头嗡嗡的响,脸上火辣辣的疼,感觉嘴里有腥味,鼻子里也有东西流下来,用那只不痛的手一抹,才知道是流血了。
刘钧没有阻止的意思,旁边那个擦剑的人,依旧在擦那把很亮的剑身,江欣怡觉得他是想把那把插进她的身体。
没等她转过身,文瑀鑫对着她又是一脚,这回把江欣怡给踹到了,还倒在了那个死人的身上,她的脸就差一点点就跟那张瞪着金鱼眼睛的的脸贴在了一起,恐惧让她忘记了疼痛,连滚带爬的离开那个身体。
“把她带到马棚去。”文瑀鑫的声音像来自雪山的风,让江欣怡冷到脚心。
刘钧面无表情的拎起她走进角落里的马棚,丢在地上,江欣怡疼得差点昏过去,连开口问的机会都没有,文瑀鑫就拎了马鞭走了进来;“说,外面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你爹?还是别人?”他冷冷的问。
“你说什么呀,我哪里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江欣怡愤怒的问。
“你还给我装傻是吧?好,今天我让你装个够。”文瑀鑫话音刚落,手上的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对着江欣怡就招呼了过来,一鞭接着一鞭,丝毫没有停顿,每一鞭离开,江欣怡的身上便会出现一条伤口。
江欣怡一边惨叫,一边骂着,“你丫的死变态,事情没弄清楚,就打我,你不得好死你,吃饭会被噎死,走路上车撞死,啊,疼啊,呜呜,你干脆一刀把我给杀了,来个痛快的,呜呜,疼啊。”她疼哭了,知道自己想要逃的话也是徒劳,喊救命也是白费力气,这村子里都是些老弱病残的,谁能来救她?就算有个衙门里当差的来了,也不敢管啊,这位是王爷呀!
江欣怡盼着自己赶紧疼晕过去,那样也会减少些疼痛,可是这该晕的时候自己为嘛就没晕呢?她没疼死也快郁闷死了。
妈的,随便你打吧,打死姑奶奶正好变鬼见天的折磨你去,江欣怡此时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上次魂魄离开这个身体以后,离开!后悔自己干嘛不早点逃离王府,还担心这,担心那的,想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离开?现在好了,什么事都还没有弄明白呢,就稀里糊涂的被一顿狂扁,该,活该,她不骂打他的人了。开始骂自己,前怕狼后怕虎的没果断离开王府。
最后,她感觉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疼了,大概麻木了吧?她匍匐在地上猜想。
身后的人也垂下了鞭子,他也打累了吧?江欣怡嘴里嚼着一根麦秆,抽泣着,懒得抬头去确认。这时侯哭又不丢人,我又不是解放前的女战士,今天这件事要真的是我做的,早他妈的承认了,何必受这活罪?她在心里跟自己唠叨着。
“爷,铁心到了。”刘钧走到文瑀鑫身边说。
“这里先交给你了,别让她的同党给救走了。”文瑀鑫说完,就走开了。
“王爷问你的,还是招了吧,也省的受这皮肉之苦,他的脾气我可是最清楚了,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的,何况这次出事的是小槐。”刘钧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皱皱眉毛说道。
“没做过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我承认?”江欣怡止住抽泣声音嘶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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