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是非!”
迷魂太岁把金盈盈推倒在壁角,厉叫着拔剑狂野地冲出,招发狠招流星赶月抢攻,剑一出风雷乍起,手下绝情志在必得。
一个京都贵公子,一剑应该够了。
“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迷魂太岁倒震出八尺外,几乎撞及壁角,脚下踩中走避不及的金盈盈右脚小蛮靴,几乎失足滑倒。
金盈盈也惊得缩腿尖叫!
符可为并不追击,怕伤及地下的两女。
“我这人很讲是非,你讲不讲与我无关。”符可为在原地横眉竖目,左手叉腰像个泼皮:“我和你一样,是众所周知的色中饿鬼。我来武昌府,看上了杜、宫两家两个大闺女,眼看要一箭双雕人财两得,却平空杀出金蛇洞两个更为娇艳的美人,一而再破坏我的好事,可恶透顶。
我已经忍无可忍,发誓要把她们弄到手,一箭四雕,左拥右抱,外加两个前压垫背的。哼!没料到又平空来了你们一群混帐狗东西,居然抢起我的女人来了;你这没长眼睛的杂种,居然敢抢先吃我的天鹅肉,我要宰了你这加三级的混蛋,说一不二。”
这番话听得天玄剑冷刚和中年同伴直皱眉头。
金盈盈又气又羞又急,金文文却似乎无动于衷,仅以清澈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符可为。
而迷魂太岁却激怒得气炸了肺,厉叫一声,再次疯狂地挥剑冲上。
“铮铮铮”三声剑鸣!
迷魂太岁再次被震回壁角,所攻出的每一剑皆劲道万钧,皆被符可为无情地硬接硬拼一一封回。
这次,迷魂太岁终于明白了。
这位京都贵公子,剑术和御剑的内功,决不是他这种老朽对付得了的,立即发出厉叫,召唤上面的看守和随从策应。
“不要枉费心机。”符可为看破迷魂太岁的心意,剑势已把迷魂太岁逼死在壁角:“楼下的人,全被本公子杀光了,一下一个屠了个精光大吉。楼上的人下来一个,也一定死一个。我外面的书僮堵住了甬道,他杀起人来,比本公子更可怕,你那一群土鸡瓦狗,实在禁不起一宰。现在,你最好定下心和我算清这笔风流债。”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迷魂太岁心虚了,装模作样伸手入怀乱掏,表示要掏致命的法宝:“杜、宫两家的大闺女,老夫还瞧不上眼………”
“我说的是地上的美女,你少打避重就轻的烂主意。”符可为摆出争风吃醋的泼皮像:“你想掏你的消遥散喷管?算了吧!那种毒药你珍逾拱璧,这次你已经使用将罄,目下你以为安如泰山,来抢我的美女有如探囊取物,根本用不着带来防范意外。
如果你真带来了,我岂肯让你有工夫乱掏?早就宰掉你了,我有十分把握,你的手一动就可杀死你。”
迷魂太岁心中叫苦,探入怀的手僵住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迷魂太岁绝望地厉叫。
“混蛋!你胆敢说我欺人太甚?”符可为欲叱:“你抢我的美女是假的?瞧,你还把她踩在脚底下呢!我非宰你不可。”
怒吼声中,挺剑第一次主攻,剑一出激光眩目,剑吟声有如从云天深处传下的隐隐殷雷。
迷魂太岁被逼死在壁角里,没有躲壁回旋的空间,只能全力封架,狂乱地防守窄小的中宫硬撑。
“铮!铮铮………”响起一连串可怕的铿锵金鸣,火星迸射,几乎每一剑都是致命一击,险象环生。
可怜的迷魂太岁,剑术本来就不怎么高明,那经得起一道道的激光强压?封住了七、八剑,胁下、两膀、胯骨,衣裂裤损,有些是缝有些是洞,片刻间便挨了并不致命的八、九剑,裂缝处血迹鲜明可见。
最后一声剑鸣传出,符可为退了三步,拉开出招的距离,顺便用脚将金盈盈拨出丈外,脱离壁角困境。
“我不急。”他轻拂着长剑狞笑:
“我要好好消遣你,把你刺成千疮百孔的血尸,再大卸八块示众,以为向我色中饿鬼抢女人者戒。”
迷魂太岁浑身冒冷汗,手脚发僵,呼吸一阵紧气喘如牛,举剑的手也在发抖,鹰目中凶光尽敛,像是拉了一天车,精力将崩溃的老牛。
“我……我将美女还……还给你……”迷魂太岁发狂似的尖叫:“我……我并不知她……她是你……你订订……订下的女人………”
“现在你知道了,哼!”
“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与我无关。”
“那个大一点的女人……她是个寡妇,我……我可以……留下吗?”
“你这混帐还不死心啊?寡妇才是女人中的女人,我最喜欢。你竟然夺人所好?”符可为大叫,猛地疾刺而上,剑化为激光迸射而出。
“铮”一声暴响,迷剑太岁的剑脱手,撞在石壁上,虎口裂开鲜血泉涌。
符可为丢剑,冲上拳掌交加,一连十余记重击,拳拳着肉,掌掌落实,把迷魂太岁打得仆而又起,揪起打倒再拖住痛打。
“哎……哎唷………”
迷魂太岁凄厉地狂叫,在整座地窖轰鸣,震耳欲聋。
“服贴了吧?”符可为不再将人拖起狠揍,一脚将迷魂太岁踢得滚至壁角哀号:“我要把你每一条肌肉撕开,每一根骨头打碎……”
“放……放我一……一马……”
迷魂太岁崩溃了,伏地哀求挣扎难起。
“这就是和我色魔争女人的下场。”
“我……我是无……无意的………”
“你想要我放你一马?”
“请……请高抬贵手……不知……不知者不……不罪……”
“混蛋!你敢说不罪?”
“我……我罪有应得……人是你的……的了………”
金蛇洞的人,每人的表情都不同,金盈盈情急于色,天玄剑及中年人目有疑色,唯有金文文却嘴角泛起笑意。
“好,解药拿来。”
“这……”
“你希望先打碎那几根骨头?”符可为一脚踏住迷魂太岁的右小腿,凶狠地问。
只消稍一用力,小腿骨定会碎裂。
“我……我给你……”
迷魂太岁吃力地、痛苦地挺身坐起,从荷包中取出先前的小玉瓷瓶抛过。
符可为接住小瓶,突然俯身将人抓起。
一阵拳打脚踢,迷魂太岁爬不起来了。气息奄奄,口鼻耳鲜血直流,脸上挨了四记耳光,脸都歪了,快要面目全非啦!
“老猪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迷魂太岁的底细?”符可为破口大骂:“你这混蛋全凭消遥散为祸江湖,武功仅可聊算一流货色,你曾经藉解药勒索了不少巨额金银,毒人勒索无所不用其极。你的解药是暗红色的小方块,不是小丸。”
“我的解药配……配方已……已改………”
“就是这?”符可为举起小瓷瓶冷笑。
“是……是的……”
“好,我把这一瓶解药,全灌入你的肚子里,看看会有何种结果。”
一把揪住人拖起抵在墙上,小玉瓶先在迷魂太岁的血红大嘴上撞了一记。
“不……不要………”迷魂太岁狂叫。
“这是你糟蹋女人的春露丸。”符可为一耳光将迷魂太岁打倒:“你要吃几颗?女人吃的药,在男人肚子里发作,一定很有趣,要不要先把你的手脚制死,兔得药性发作时丢人现眼?”
“不……不要……”
“要吃几颗?”符可为踏前一步厉声问。
“给……给解药,你……你要保……保证放……放我一……一马……”
“我从不给任何人保证什么。”
“不给保……证,两……两个美女一……一定死………我宁可同……同归于……于尽……”
“我会把你每一块肉揭开来搜。”符可为不信邪,开始撕破对方的衣裤:“就算你藏在肚子里,我也会剖开你的肚子搜出来。”
“就算你搜出来了,也……也不知道用……用法和用……用量………”
“唔!你这混蛋有道理。”符可为停止撕衣:“或许你真的改了配方。”
“你最好不……不要冒丧……丧失两美女的……的风险……”
“我更不想冒放掉你,与春秋会大群混蛋玩命的风险。”符可为拾起剑,锋尖徐徐伸向迷魂太岁的咽喉:“美女诚可爱,但生命价更高,我这人非常自私惜命,杀了你,一劳永逸斩草除根,是最安全的保命金科玉律。
天下何处无芳草,牺牲两个美女算不了什么,凭我的武功人才,还怕找不到比她们更美的女人?”
“何必呢!我……我只是春秋会聘……聘请的人,他们不……不会为了我的个……个人恩怨,而向……向你大动干戈。”迷魂太岁在剑尖前魂飞胆破:“我……我发誓今后不……不找你,我……我也不……不知道你……你是老几,你决不是什……什么京都贵……贵公子……”
“这位老弟,万勿信他的花言巧语,杀了他!”天玄剑冷刚急急接口,语音却微弱得令人同情:“金蛇洞的人,决不与黑道份子妥协,每个人都有殉道之心……”
“我已说过,除了两位美女之外,其他人的死活我不管。”符可为扭头冷冷地说:“纵使要杀他,也不是为了你们金蛇洞的人,你以为我是仗剑行侠之辈呀?”
“柯公子,贱妾不算是金蛇洞的人。”金文文已看出符可为似有某些顾忌,故意娇声说:“我是寡妇,你不是最喜欢寡妇吗?我愿跟你。”
金蛇洞的人,均以惊诧的目光凝视金文文。
尤其是金盈盈的目光,充满了陌生感。
他们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向冷静、沉着、坚强的金文文,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符可为怔了一下,但瞬即转首凝视着她。
“你可是当真?”他正色地问。
“字字出自肺腑。”
“为何?”
“我正当花样年华,尚未享受人生,我不想死!”金文文亦正色道。
“她呢?”符可为指指金盈盈,邪笑道:“她亦甘愿跟我?”
“你去死吧……”金盈盈气急急怒骂。
“她是金蛇洞的人,贱妾不能替她作主,但贱妾会劝她,时间可能会令人改变心意的。”
“姐,你……”金盈盈气急地说不出话来。
“阁下,你看!你的目的已达到一半了。”迷魂太岁一看形势有了转机,急忙道:“那位大美人说得对,时间会使人改变心意的,纵使不,在下愿送你一种药物,保证令她对你服服贴贴。俗云: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今天你留一份情义,日后我必定有所回报。”
“好吧!姑且信任你一次,虽则你这杂种不值得信任,你迷魂太岁本来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得透顶的贼王八狗杂种。”
“你……你放我……”
“我放你一马,交换解药。”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迷魂太岁精神来了,怨毒地狠瞪了他一眼。
“哼!你也该知道,我也是坏得不能再坏的……”
“我宁可相信你是守信诺的好汉。”
“解药拿来。”符可为手一伸:“解药如果不对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决不是守信诺的好汉,保证你的狗命丢定了。”
“在我的靴………靴统里………”迷魂太岁吃力地解右靴的系带。
“你这混蛋藏得真隐秘。”
靴统是夹层的,藏一只薄皮小夹袋真不易被发现。
小帮袋刚拉出,便被符可为一把夺过。
“你这混蛋的解药,根本不曾改变配方。”符可为取出一片暗红色的药饼,压了几道纹路,形成三排十五小片,嗅了嗅:
“还真被你唬住了。”
“用法是……”
“我知道。”符可为凶狠地解下对方两只靴,撕烂检查,又找出另一夹袋药未:“这是你迷魂太岁另一种相当灵光的法宝,百日消魂散,勒索的另一种定时毁人毒药,解药呢?放在那里?”
“一种解药两………两用。”迷魂太岁沮丧地说:
“其实……其实是同……同一种解药,只是份量不同,嗅入与吞服不一样而已。我可以走……走了吗?”
“你想死?”
“你……”
“上面我那位书僮,不宰了你才怪。”
“这……”
“你给我好好躺着。”
符可为一掌把迷魂太岁劈昏。
他到了惶然靠在墙边的金盈盈身旁,递出四小片解药。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了些什么事。”他气冲冲地说:
“我的书僮认为你们不是坏人,所以要我替你们尽一份心力。当然我知道金蛇洞出来的人,是颇受尊敬的名门子女,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实在没有顺便援手的必要,但我仍然做了。”
“请接受我们衷诚的感谢。”天玄剑冷刚由衷地道谢,他已明白符可为刚才的言语举动全是在演戏,主要的目的是在逼出解药:“舍甥女盈盈,上次在荷风阁对柯公子无礼之举,冷某特此致歉。”
“无此必要。”他的硬邦邦余气未消:
“服下解药,心中以正常速度默念一百数,你们便可奇毒自消了,我会替你们争取时间。”
他摘了迷魂太岁的剑鞘盛剑,将连鞘剑插在腰带上,走向室门。
“这个人,你们不能杀害他,至少这次不能杀。”他在门口止步,转身指指昏厥的迷魂太岁:
“我为人也坏,但守信诺。还有,请不要过问我在武昌府的行事。”
“等一等……”金文文急叫。
他已经飞步踏上石阶,充耳不闻。
上面,银花女煞沙永玲正等得心焦。
“爷,怎么拖了这许久?”银花女煞埋怨道:“我听到有脚步声,有人从楼上下来了。”
“不用些心机诡计,能把老色鬼的解药逼出来吗?你以为容易逼一个明知必死的老江湖就范上当?”他拉了银花女煞的手,很自然向厅门走:
“来一个杀一个,再上去抓玉树秀士那混蛋,他一定知道徐堡主父子的藏匿处所。我敢打赌,他也是来武昌找徐堡主的。”
“不可能,爷。”银花女煞大摇其头:“宫家的人已经确定置身事外,如果徐堡主确是藏在宫家,应该早就搭上线了呀!”
“不久就可找出真相了。人来了,准备。”
打开厅门,两人分别闪在门侧侯敌。
他俩以为下来的人必定是春秋会的高手,岂知却料错了,来的是杜兰英和两个打手。
一个打手老远便急步抢出,奔向厅外的小室。
“不好了!”外面突然传来打手狂叫声:“我们的两个人与他们的五个人都被杀死了,快传警……”
银花女煞急冲而出,速度骇人。
身剑合一有如飞虹横天,比狂奔的打手快了五倍,一剑贯入打手的背心,身形一顿,剑即离体。
杜兰英的武功,比两个打手保镖差远了,一看到流光飞虹般的剑影,已吓了个彻体生寒。打手中剑,更是魂飞天外,扭头撤脚狂奔,一面高声示警。
另一名打手逃不掉,银花女煞已经到了,仓促间拔剑自保。
“铮”一声,接住银花女煞攻来的一剑,惊叫一声,被震得向左飞撞,砰一声撞在墙上反弹倒地。
银花女煞再次身形一顿,失去追杀杜兰英的机会了。
“不可远追。”符可为出厅低叫:
“一百数时辰未到,不能离开。”
摆平了两个打手,望月楼已剩下不足廿人了。
主要的主事人迷魂太岁不出面,楼上的玉树秀士便成了当然的主事人。
这家伙精明机诈,明时势知兴衰,也是一个惊弓之鸟。楼下密室的人被杀,迷魂太岁又音讯杳然,可知必定已遭不幸,显然是金蛇洞的四男女并没真的完全被制,因而出了意外。
想起金蛇洞的人不曾受制,这位副会主只感到寒流起自尾闾,直冲天灵盖,顷刻间撒体生寒。
符可为与银花女煞守住甬道枯等,等人涌来大开杀戒。但却毫无动静,全楼死寂。
不久,二人登上二楼,这才发现鬼影俱无,剩下的廿余个春秋会与杜家的人,早已人去楼空。
口口
口口
口口
黄昏降临,江汉老店人声如市。
旅客们纷纷落店,门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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