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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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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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堡主从不把宾客请入内部禁区,所建的宾馆位于东区,设备完善,久住的贵宾乐不思蜀。

宾馆几乎可比拟一座市集,要什么有什么,小自一针一线,大至美女陪宿,应有尽有,供应无缺。

当然,一切都得由贵宾付款的,天下决无不要钱的午餐,要想得到什么都必须付出代价。

玉树秀士一群人,安顿在免费的贵宾室,一切招待皆由主人负责,无需付费。

亥牌时分,徐堡主带了十二名亲信,在宾馆的密室中会晤玉树秀士几位重要的贵宾。

贵宾有四个人:玉树秀士、太平箫、和一位在江湖中享有盛名的高手——勾魂手丘斌,另一位是凌云燕柳飞燕,江湖七女杰中的名女人。

双方早就有所接触了,事先已有所谅解,也有了初步协议;这次正式会晤并不需浪费唇舌,客套毕便谈上了正题。

“这两个女人,明晚才能交给你,因为白天不便办事。”徐堡主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神色:“但你必须秘密将人带走,走漏了丝毫风声,贵会要负责,我不想用长风堡的声誉做赌注。”

“本会的人办事,守密是第一要件,堡主但请放心,唯我是问。”玉树秀士拍胸脯保证:“今后,贵堡的人莅临江湖,敝会的弟兄不论明暗皆全力支持,我可以绝对保证。”

“老弟是贵会的副会主,我相信你的保证。”徐堡主转向凌云燕:“柳姑娘的事,冲着春秋会与高老弟的面子,本堡当尽力帮忙,命山西境内眼线密切注意那三个强盗的行踪,相信三五日内必有消息回报。”

“多谢堡主。”凌云燕感激万分。

“柳姑娘是高老弟的挚友,本堡自当略尽棉力。”徐堡主淡淡一笑,岔开话题:“今晚可能有警,外面有任何动静,请勿离开宾馆范围,以免引起误会。”

“堡主请放心,在下知道禁忌。”玉树秀士笑笑:“侵入宾馆的人,在下会替堡主分忧。”

“老弟,会不会是天南双剑与三凤凰那些人所为?”

“不可能,他们尚在召集友好,远落在下等人后面呢!而贵堡有人闹事,却是三四天以前发生的。”玉树秀士分析得合情合理:“林家沟发生事故在场的人,行踪一清二楚。天南双剑和三凤凰仍在后面招兵买马,三四天之内绝对到不了此地。煞神、银花女煞与那个叫符九等人,系向南逃逸。少堡主事后发现花非花身边的男女仆从有问题,可能就是银汉双星化装的,追蹑至中条山始失去她们的影踪。”

“会不会是贵会主另派的人?”徐堡主不像是信口发问,脸上有阴森的笑意:“贵会有明暗双重组织,贵会主另派出人手,也许不会让你知道,有可能吗?”

“绝对不会。”玉树秀士郑重表示:“敝会的人不论明暗,权责划分却非常讲求独立性。会主赋予在下全权负责,决不会另派人扯我后腿。堡主如果信得过在下,我的人可以交由堡主全权指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许会请诸位鼎力相助,本堡搜山的人手不足。”徐堡主眉心紧皱:“妖仙与魔僧自告奋勇随其他人员出外搜山,一早出去,迄今还没回来,很可能出了意外。诸位能鼎力相助,深感盛情。”

山深林密,范围广大,派一两百人搜山寻踪,谈何容易?长风堡自卫有余,大举搜山的确无此能力,多五十余名高手协助,何乐不为?

几句话就套牢了玉树秀士。

再谈了些俗务事,徐堡主才带人走了。

他并没直接回中枢,却绕道来到东北区一间小型四合院,留下十二名随从在外,独自踏入院门。

已是三更正,小花厅内灯光仍明亮。

两位年约三十出头的艳媚妇人,正在品茗,并低声交谈。

徐堡主踏入花厅,两美妇视若未见,仍迳自品茗。

徐堡主不以为意,迳自拉开椅子坐下,笑吟吟地凝视着她们。

“两位对我所提的前议,迄今仍无回应,莫非怀疑徐某人的诚意不够?”徐堡主笑问。

“并非我姐妹怀疑堡主的诚意,而是堡主不信我们所说的事实。”嘴角长有一颗美人痣的美妇冷冷地道:“去年在江宁我姐妹与云裳女史所得共四十余万两,其中十万两分给替我接应搬连的十二星宿作为酬劳,其余银子均由云裳女史负责密藏,连我姐妹都不知藏银之处,你逼死我们也没有用。”

“你们真的不知云裳女史的行踪?”

“案发之后,轰动大江南北,不但官府派出大批人手追缉我们,甚至连许多江湖同道亦在寻找我们,企图分一杯羹。于是我姐妹西行前来贵堡托庇,而云裳女史则北上隐身,自此就失去联络。”

“你们三人情同姐妹,谅必无话不说,想想看在大江以北有那些地方可供她藏身?如经查证属实,老夫一定会遵约解你们身上的禁制,绝不食言。”

“我姐妹与她乃是以利害为基础的搭档,谈不上什么感情;虽然她曾表示北上,谁知道是否真的北上?何况天下大得很呢!她又精于易容,何处不可藏身?”

“哦!如此说来,老夫的希望是落空了。”徐堡主喃喃自语,突然又问:“你俩与春秋会有何瓜葛?”

“没任何瓜葛。”美人痣少妇断然否认:“虽然我们活动的范围大多在江南,但与该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利害冲突。堡主为何问起此事?”

“没什么,我只是信口问问。”徐堡主推椅而起:“明天有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让你们作最后的考虑,希望被此能皆大欢喜,夜已深了,明天见!”

两女满目疑色地看着徐堡主的背影消失于门外。

“姐,我从徐老狗的话中听出了某些凶兆,咱们得赶紧离开,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另一位鹅蛋脸的美妇道。

“好,凌晨就隐身在采购车队中溜出堡。”美人痣少妇下了决心:“老李那边该没问题吧?”

“连续给他上了十几次洋劲,别说叫他掩护咱们出堡溜出去游玩,就是要他去死,他也会心甘情愿。”

“芳妹,人心难测,我们还是辛苦些,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隐身在马车底盘较为妥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绝不能失败。”美人痣少妇道。

“好,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准备换装……”

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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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语说:事不过三。接二连三肯定会出纰漏的。

花非花四个人,就犯了事不过三的错误,先后三次进出长风堡,逼口供杀掉了十一名警卫,依然无法接近中枢。

她要作最后一次努力,如不成功就撤至回程,找徐堡主算账。

她没料到徐堡主回来得那么快,犯了严重的错误。

一更末,堡门突然打开,先后出来三批黑影,约有四十之数,转眼间就消失在树林中。

接着全堡的屋宇都亮起了灯光,并不时见到执手火把的搜索队,在堡内各角落搜索。

潜伏在四里外树林中的花非花等人,看得满脸疑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另有人入侵堡内?”织女星道。

“不像是有人入侵,倒像是堡内出了什么变故,否则怎会有这么多人入林搜索?”花非花摇头道。

“我看今晚咱们还是别进去,此刻堡内既发生某种事故,必定加强警戒,咱们入堡岂非是……”

“笨蛋,你懂什么?”花非花打断牛郎星的话:“混水才可以摸鱼呀!他们在乱,正是咱们进去的好机会,你少替我们泄气!”

“好好,姑奶奶,我不说了,咱们这就动身吗?”牛郎星苦笑道。

“不,再等一个更次,等他们搜得精疲力尽身心交瘁之时,他们的警觉必会松懈,那时咱们再进堡。”花非花低声道:“现在咱们利用这段时间调息一下,以保持最佳的体能状况。”

四人就地在树林中坐息。

二更末,堡内灯火全部熄灭,除了警哨舛,没有人在活动了,全堡一片死寂。

堡建在山坡上,掘壕引水,水不可能向上流,因此堡后有一段无水地带,两端筑闸以汇积雨水。

今春雨少,这段壕沟滴水全无,遍长杂草,失去屏障功能。

但因此一来,堡墙高出将近两丈,要爬四丈半的高墙,可不是容易的事。

但她们非爬不可,这是唯一的进堡途径。

四人都穿了青灰色的夜行衣,与堡墙同一颜色。双手有特制的双爪爬墙钩,以护臂作支撑,不但可用手爬墙,更可以作为致命的兵刃。

墙顶的规格一如城墙,内外都有防跌女墙,不时有警哨伸出头来向外望,也经常有两人为一组的巡,在上面往来监督警哨是否打瞌睡,警卫极为森严。

花非花的武功在四人中最高最出色。

她领先缓慢地逐砖往上爬,恰好在两处警哨的中间攀援,不接近至近距离察看,根本无法看出有人攀援的形态。

登上墙头,确知附近无人,这才放下百铁索,把下面的人拉上来。

不久,四人的身形消失在房舍丛中。

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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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可为等人,乃是上午辰牌时分到达堡西侧的一座树中。在入山之前,他已会晤了普超尘派遣潜伏调查的专家高手,对长风堡中的状况有了初步了解,再经过一整天的仔细侦查,他决定今晚采取行动。

他本想出其不意地于二更初潜入,但发现堡内突然灯火通明,并派人出堡搜索山林,知道堡内可能出了某种意外状况,于是只好等待。

二更末,堡中恢复平静,他开始行动。

他们不走后堡,大胆从前堡攀越。

四个人均换了绸布防水水靠,小心地从堡桥下方潜泳。无所畏惧地攀爬堡门楼的柱角,像四条灵活的壁虎。

他们的水靠,也与堡墙同色。

门楼上有两个警哨,注意力全放在护堡河对面的桥头,桥中段的桥板已撤,入侵的人难逃眼下,却忽略了有人从桥下游水而渡。人接近堡门,警哨除非伸头下望,决难发现下面有人。

目的尚未达到,制警哨是犯忌的事。

这两名警哨相当幸运,没发现有人飞渡天险,也保住了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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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馆的密室中,灯光明亮。

徐堡主仍然带着十二名心腹随从,神色难看地踏入密室。

十二名随从留在室外担任警戒。

玉树秀士与太平箫两人已在相候。

这次会晤拘魂手和凌云燕未在场。

“高老弟,贵会这么做未免太不上道了。”徐堡主一踏入密室,就气冲冲地道。

“堡主在说些什么?在下听不懂。”玉树秀士满面疑色地道:“堡主不是答应今晚交人的吗?人呢?”

“我正要问你呢!”徐堡主的态度极不友善。

“在下怎知人在那里?堡主这是什么意思?”

玉树秀士本是心高气傲之人,他受不了徐堡主的态度,愤然推椅而起。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中有数。你不是想省下一笔礼金,而将人握走偷偷运出堡外?老弟,你这么做是犯忌的,知不知道?”

“慢来慢来。”玉树秀士总算听清楚了:“堡主是说那两个女人被我们掳走,偷偷运走了?”

“不是吗?”

“我坚决否认堡主的莫须有指控。正如你刚才所说,本会再怎么不上道,也决不会做出如此犯忌的事。”玉树秀士断然否认。

“真的不是你们干的?”

“在下以个人的人格及敝会的声誉保证,绝不是敞会的人所为。”玉树秀士正色地道:“这两个女人的武功修为已达一流高手水准,轻功尤佳,堡主难道没有考虑到她们自己潜行出堡的?”

“我已制了她们的经脉,她们发挥不出二成功力,不可能自行潜逃。”

“哦!堡主为何制了她们的经脉?”玉树秀士心中一动,立即追问。

“那是怕事情会突然发生变化,因此,昨晚离此后,即前往她俩居处,制住她们的经脉,免生意外,想不到仍然出了问题。”徐堡主懊恼地道。

“哦!是吗?”玉树秀士满含深意地哦了一声:“初更时分全堡骚动,在下还道是堡中在搜寻入侵之人,原来竟是搜索她们。这下可好,在下来此的任务未达成,回去不知如何向敝会主覆命呢?”

“本堡已派出搜索队搜索附近山林,她俩身受禁制,应该走不远的,除非她们不是自行潜逃……”

“堡主好像仍然不相信在下……”

“我谁都不相信,包括我自己。”徐堡主狞笑,出室带了随从而去。

“这家伙好阴险,他为何要制住她们的经脉?八成是为了逼问赃银而下的手。我敢打赌,他绝不是昨晚下的手,而是老早就在她们身上下了禁制。”送走了徐堡主,玉树秀士向太平箫低声道,眼中冷电湛湛:“你的看法如何?”

“副会主的判断相当正确,属下怀疑他已经问出了藏赃之处,暗中已将她们杀害,故意扬言她俩潜逃,是在演戏给咱们看的。”太平箫冷笑道。

“也有可能。咱们等明天瞧瞧事情发展的情形,再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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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与侍女走在前面,绕过几座房舍,在小巷中左盘右旋,迷失在黑沉沉的栉比房屋中,不知身在何处。

她们不能从屋顶掠走,有些高楼上有居高临下的警哨,所以必须像窃贼一般潜进地下宝库取宝,不可能像强盗一样杀进去抢劫。

长风堡高手如云,爪牙似蚁,凭她们四人之力,抢劫不啻白送命,所以绝不可被人发现。

摸了老半天,连第一幢房舍也无法通过。

“花姑娘,有点不对劲。”牛郎星赶上,伏在墙角低声道:“走了老半天,竟然不曾看到一个警哨,与上几次完全不同,人都去了那里?”

“也许他们估计不会再有人前来骚扰,用不着多派警哨吧!”花非花虽觉有异,但不以为意。

“不对!”

“你的意思……;”

“人都躲在屋内向外监视,我们的举动很可能全在他们的监视下。”

“唔!是有点可疑。”

花非花蓦然心动,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真感到有人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让她们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陷阱。

“要不要进屋证实一下?”牛郎星提议:“破门窗只要小心谨慎,必可顺利潜入。”

“如果警哨早已潜伏在内,敌暗我明,岂不进去一个死一个?真的不妙,退!”花非花不安地道。

“撤退?”

“不错,赶快撤走,也许还来得及……”

对面不远处的檐角上空,升起一个黑影。

“只准往前走,后面巷口已由暗器阵封锁,后退是死路一条。”黑影已发现她们向后移动,因此从卧伏的檐角长身而起发出警告:“前面不远,有人在等你们,让你这些一再侵入骚扰的人,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往前走!”

四人大吃一惊,心中一凉。

织女星的轻功十分高明,用手式向上一指,意思是说从屋上脱身。

左右是坚固的风火墙,瓦顶最低处也有丈五六,跃上并不困难,下面有足够的空间起势

四人不需起势,也可以用一鹤冲霄身法跃升。

侍女心中焦急,不假思索蓦地飞跃而起。

前面有人,后面被堵,屋上岂能空虚。

“不要……”花非花惊呼。

可是,已晚了一步,侍女距离屋顶仍有八尺,突然嗯了一声,升势一顿,似乎突然失去动力,全身劲道骤散,手舞足蹈向下掉。

“上面已布下天罗大阵。”屋上传来一声沉喝。

花非花接住落下来的侍女,心中一冷,肩颈上一支尺二长的混铁镖枪深入肩井上方,击断了右锁骨,贯入胸腔八寸左右,已回天乏术。

“来生再见。”花非花颤抖着将尸体放下:“你先走。”

玩命的人,对生命的意义从不求甚解。能活,就快快乐乐地活;要死,就痛痛快快地死。

看不破生死的人,不配奢谈玩命。

牛郎星一挺胸膛,拔剑在手,昂然举步向前走。

织女星随即跟上,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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