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台客男友 by 可乐狐狸- 第7部分

　　正在等待接通的短短数秒，凤杰的眼角余光扫到祥哥，他居然要把罗志龙给抱……不！应该是说“扛”起来，因为他想让罗志龙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要移动伤患！”凤杰这次更大声，简直是失去理智的吼叫着。此时电话刚好接通。

　　　　任祥哥这么大块头，也被他吓着了，双手一松，志龙“砰！”的一声，又被祥哥硬生生摔回地上，这下子，想不脑震荡也难了……

　　　　“你不是说要送他去医院？”祥哥无辜的解释着。

　　　　凤杰懒得解释，用手掌先摆出停止的姿势，让祥哥不要再有任何动作，接下来迅速报了位置，请救护车支援。

　　　　在等待的期间，凤杰要求祥哥离志龙至少一公尺远以上，就站着别动。他自己则是蹲在一边，仔细看着志龙的情况。

　　　　凤杰的表情随着他的疼痛等级，也有不同程度的纠结变化。

　　　　他知道，这样其实对志龙没有任何帮助，也不能减轻志龙任何的痛苦，但是，他还是想这样子做，是关心吗？还是罪恶感的驱使？

　　　　“……”奇迹似的，志龙开口了。

　　　　不过，凤杰听不见他要说的话，只看他的嘴巴在动。他凑近了一点问：“你说什么？”

　　　　志龙又再度开口，伴着痛苦的表情，刹那间，他还是只能看着志龙的嘴巴在动而已。

　　　　於是凤杰又更靠近他一点：“你再说一次。”他把耳朵整个贴到志龙的唇边。

　　　　“……没……死吧……”这是他从志龙口中听到的。

　　　　凤杰猜他是想说“我没死吧？”之类的。

　　　　“放心，你不会死的！我已经请救护车来了，撑住！”看着志龙快昏迷了，凤杰试着用坚定的语气鼓励他。

　　　　其实，凤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以前在某些书上或电影情节里，当主角遇见伤患时，好像都得来上一句这话才对。

　　　　但是电影里的救护车，不是过没几秒就会来吗？怎么现在都过了好几分钟了，还是没有到？

　　　　过了好一会儿，在凤杰引颈企盼的刹那间，终欲听见了远处有救护车的鸣笛声。

　　　　“感谢老天爷！您还没玩我玩得太绝……”凤杰心里深深感慨。

　　　　祥哥留下来接受交通警察盘问，而凤杰则是随着救护车一起到医院去。

　　　　“你跟伤者的关系是？”当志龙被推进急诊室之后，医生这样问着。

　　　　“我……跟他……恩　……”该怎么说勒？啊！有了！这样说就应该没错了：“我是肇事者的朋友！”凤杰答着。

　　　　医生用怪怪的表情看着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道：“那……也就是说，您没有办法帮他填基本的资料罗？因为我们没有找到他任何的身分证明文件。”

　　　　医生拿过一叠文件放在桌上，然后又对他道：“是这样子的，伤患目前大致情况稳定，虽然有多处骨折，但不严重，不过，他好像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迹象，所以……”

　　　　“他应该不会死吧？伤得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凤杰紧张的问着。后来才发觉，这一问，自己真的很像刚才的祥哥。

　　　　“我知道他的姓名跟住址。”凤杰赶紧据实以答。

　　　　“你怎么会知道？”凤杰的背后传来了一阵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祥哥。

　　　　天啦！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正被交通警察问话吗？难道他分身有术？而且，凤杰要怎样跟祥哥说，他是怎么认识罗志龙的呢？要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凤杰没有理会祥哥的问题，只是填上志龙的姓名、住址。医院便请交通警察通知他的家人。

　　　　偏偏赶来的，却是凤杰最不希望见到的人，罗琼焉。

　　　　“又是你？”琼焉恶狠狠地瞪上凤杰一眼，像是等会儿再慢慢跟他算账的样子，然后又对医生询问病况。

　　　　等琼焉大概知道一切的事情之后，便朝着凤杰走了过去。

　　　　“上次叫人打我哥，这次又撞他，你们真以为，我们姓罗的都是好欺负吗？”

　　　　凤杰哑口无言，现在即便是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吧！

　　　　“这件事情，我不会这样善了的，留下你的所有联络方式，有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找你负责。”她气愤地说着。

　　　　“找我好了，我才是那个开车的人。”祥哥挺身而出。

　　　　琼焉望了望祥哥，上下打量一下。

　　　　“好！就留你的。”她嘴边牵起一抹难以理解的笑容。

　　　　就这样，凤杰与祥哥便各自回去了。

　　　　归途中，祥哥问凤杰：“你跟他们家认识？”

　　　　“算吧……”他点点头望着窗外。

　　　　“那小妮子呛得很呢！”

　　　　“学法律的，当然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喔！高知识分子来着。”

　　　　“嗯。”凤杰轻轻点头。

　　　　“怎么认识的？”

　　　　凤杰想了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越隐瞒反而越是欲盖弥彰。

　　　　于是，他把从头到尾的因缘际会说了一遍，当然，喝醉酒之后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用“在他那睡了一觉”带过。至于志龙他所说的那段感性告白，当然是只字不提。

　　夜晚在房内，凤杰倒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那支小海豚的天线依然闪着。不过，它应该会安静一段很长的时间吧！也或许，它再也收不到任何短讯跟铃响，因为世界上唯一会拨打这号码的人，被他拒绝了，被他推在门外……

　　　　凤杰很少失眠，可是这一夜，却怎么都睡不好。

　　　　其实，当志龙被送进急诊室，还有转进病房的时候，凤杰都有想要去探望他的心意，好吧！他承认那是一种“冲动”。

　　　　可是，他又很担心如何面对志龙的家人，还有那咄咄逼人、趾高气昂的罗琼焉。

　　　　这一切，都只是罪恶感的躯使吗？要说欠，凤杰也没欠他什么，就是可能夺定他跟男人的初吻而已，不过凤杰周围的人〔Jiff、祥哥）却欠他很多。

　　　　总之，这一个晚上，凤杰都不断的整理自己的情绪。向来理智的他，这次完全没办法理出个头绪。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困惑、愧疚、想对他好又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心境？

　　　　望着小海豚手机，闪出了志龙对他说的那段话、那场景、那画面，凤杰想：“找一天买篮水果去看他吧！”

　

第四章
属于台客的—PULO级复健能力

　

　　　　病房里躺着的志龙渐渐清醒。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怎样进来的，一睁开眼睛，他原本天真的以为可以看见凤杰，但所看见的，却是在一旁翻着时装杂志的妹妹。

　　　　志龙本来想清一清嗓子叫人，刚开口；却又把那股气缩了回去。

　　　　志龙静静的躺着；望着天花板。等脑筋更清醒一点；他便想起凤杰在他倒地时那紧张的样子；还有替他叫救护车的行为；志龙儍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给琼焉听到了。

　　　　“醒啰？”琼焉没有很大的惊喜反应；只是转过头问上一句。

　　　　志龙点点头笑着；表示感谢。

　　　　琼焉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志龙摇摇头道：“想喝水。”

　　　　琼焉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志龙旁边；连瓶盖都没打开。

　　　　志龙苦笑道：“你嘛帮帮忙；降子（这样子）我是要怎样喝？”

　　　　“你骨折的是腿跟肋骨；又不是手。”

　　　　“阿手也有在痛呢！”

　　　　“那就渴死好了！”虽然说是这样说；琼焉还是不甘愿的放下杂志；帮志龙扭开瓶盖。

　　　　琼焉当然不是不关心最疼爱他的老哥；但是她很清楚知道；志龙的恢复能力是PULO级的。小时侯；志龙从三楼摔下来；也只不过躺一个礼拜的医院。。算命先生从小就说；志龙是儍人有儍福的那种憨人。

　　　　志龙咕嘟咕嘟地就往肚子里灌水。

　　　　“喝慢点啦！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要是喝太快；体内压力变化；会造成内出血喔！”

　　　　“安捏A系（这样会死）吗？”志龙赶紧停止；眼神惊恐的问着。

　　　　琼焉睨着眼；鄙视的表情道：“你倒是挺怕死的嘛！”

　　　　志龙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唉……被人家『棒洒』（抛弃）；死一死也好！”

　　　　琼焉憋着嘴道：“就那个什么阿杰的喔？”

　　　　“　你那A哉（你怎么知道）？”志龙惊讶地认为妹妹冰雪聪明；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认为了。

　　　　琼焉的确聪明；但就这件事来说；事实却是……志龙太笨！那么明显的警局留情；家门相见；车祸奇遇；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他喜欢对方。

　　　　“我觉得不要比较好。”琼焉提起凤杰；就没个好气。

　　　　“因为他是『査甫A』　（男生）吗？”志龙疑感的问着。

　　　　“不是啦！我身边一堆同性恋；并不觉得那有什么特别；只是……你是同性恋喔……”琼焉诡异地一笑。

　　　　“阿我降不是吗？”志龙很紧张。

　　　　“不知道。；哈哈哈……就是觉得很爆笑！”

　　　　“阿为什么我是就很爆笑？”志龙满不高兴的说着。

　　　　“同志里面怎么会有你这种土包子？大家都很有品味；走时尚优质路线；不是会看乡土剧；穿夹脚拖鞋；喝维士比；黑西装里面穿白色汗衫的人能够明了的；你跟他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啊！”琼焉一面说；一面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志龙闷了好一阵子；原来当同志还要这么多条件喔？

　　他是第一次喜欢同性；应该说；他是第一次追求喜欢的同性。他对于同志文化并不了解；也不知道青菜萝卜各有所好的道理；事实上有人是偏爱他这一型的；但偏偏那人不是他的阿杰。

　　　　“好！为了阿杰；我要来去改变形象！”最后志龙浓眉一揪；眼睛闪烁光芒；坚定地吐出这一句话来。他的手还握紧了拳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换来的却是—

　　　　“啊哈哈哈哈……”琼焉的一阵嘲笑；不！是捧腹狂笑……

　　　　“哼！你都不帮『沟沟』（哥哥）；亏我还那么『秀』（疼）你；现在沟沟被人棒洒；你就笑好了！”志龙居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说完；就把自己用被窝紧紧包住。

　　志龙从小到大；每次生气都会如此；不过他忘了不能如往常一样；把被子卷身上；因为他的腿跟肋骨受伤了；因而痛得他大叫。

　　　　“不要做危险的动作！”琼焉赶紧阻止。

　　　　“反正我就是台；没有你跟『低低』（弟弟）们聪明；没上大学；只会送货跟弄工厂的事情；奖牌；奖状也只有跑步的；跳高跳远的；可是我也不想降啊……我也很想跟你们一样；阿可是我从小就没人教我咩！”志龙又点埋怨的说着。

　　琼焉听了；心里头也不免被针扎了一下般的刺痛。

　　她当然不是不喜欢这个哥哥；只是；有时侯的确忽略了哥哥其实是犠牲品；没有志龙帮助家里；他们哪有办法专心念书？现在家境好了；志龙就算要读书也晚了；而她却没想过；志龙或许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的当个台客。

　　　　“哥！不要这样讲啦！”琼焉轻轻的抱上志龙；用撒娇的语气道：”其实你在同志圏也很吃香啊！他们爱男人；你又壮；又黑；又帅；不就是『正港耶査甫郎』（真正的男人）吗？一定可以很受欢迎啦！我是跟你开玩笑的……”琼焉连那种壮阳广告的台词都给用上了；真是为了拾回哥哥的自信；真是煞费苦心啊！

　　　　“真的吗？”志龙很好骗；一下就打起精神了。

　　　　琼焉后悔自己扯这种谎；只好赶紧找台阶下：“是呀！只是那个什么阿杰的不懂得欣赏你；我介绍其它可爱男生给你好了！”

　　　　志龙摇摇头：“不要！”

　　　　琼焉心里头倒是先松一口气；心想：“呼！好险你没答应；不然我上哪找可爱男生来配台客？”然后开口打哈哈道：”对呀！其实想开一点的话……”

　　　　“我只要你教我追阿杰！”琼焉话没说完；便被志龙的这句话给打断了。

　　　　“啊？”琼焉遇到了生平她认为最大的难事；但无奈先前自己的谎言要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好吧……我帮你……”

　　　　罗琼焉从此刻起；便被任命为“猎凤行动”的军师了…。。尽管她本身的意愿；只有百分之零点一。

　　　　好啦！答应之后呢？怎么办？要怎样帮自己的台客哥哥。；追上衣着品味十足；生活品味高尚的苏凤杰咧？不管；暂且先来招苦肉计好了！

　　　　她问志龙想不想看到他的阿杰；志龙当然是猛点头啊！她便叫志龙装作严重点；志龙唯命是从；马上”唉”个两声。

　　　　“你唉得很假……”琼焉扶着额头；没好气地摇头说着。

　　　　“喔…………咿…………喔…………”志龙又试着叫了几声；然后很认真的望着琼焉。

　　　　志龙的表情像是学生等老师的评分；那样子极为认真恭敬；他现在把琼焉当女菩萨供着都来不及；因为琼焉是他“趴”（追）上阿杰的唯一希望。

　　　　琼焉没有说话；两步并一步地冲到门口去关门；还好这是单人病房；不然其它床的病人；还以为这里在上演活春宫呢！

　　　　“你是A片看太多了；学AV女优喔！”琼焉大骂。

　　　　“阿我就不会叫啊！”志龙满腹委屈的说着；然后又道：“而且AV女优都嘛是喊『YA　MA　DE』；不一定只会叫……”

　　　　琼焉七窍生烟；只好在志龙腿上压了一下。

　　　　“啊！喔！呜……『揪疼』（很疼）耶！”志龙马上痛叫。

　　　　“就是这样叫！知道吗？”

　　　　“不行啦！降『A西郎』（会死人）捏！”

　　　　“你要不要你的阿杰来看你？”

　　　　“要！”志龙答得迅速。

　　　　“要就继续叫！”琼焉又轻压了一下志龙的肋骨。

　　　　“啊！喔喔…………　”

　　　　就这样。；那间病房里面；一下午都是志龙的惨叫声：“啊；喔！哦……”

　　　　还有琼焉的督促声：“不够真实；再来一次！”

　　　　等到训练告一段落之后；琼焉便拿起电话；拨了祥哥的号码；可是一面拨出；她嘴角又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阿杰；麻烦你把那个拿给我。”

　　　　“好的。”

　　　　今天店内很忙；祥哥一刻都不得闲；连凤杰这收银柜台；都得偶而去外场帮忙。

　　　　“麻烦你；四桌！”祥哥只好请凤杰帮忙。

　　　　凤杰笑了一下；便走过去了。

　　　　“你是周传祥吗？”电话里传来了琼焉的声音。

　　　　“正是我本人。”

　　　　“我姓罗；就是哥哥被你们撞伤的那位。”

　　　　“喔！读法律的罗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想；该是时侯找你谈谈理赔的问题了。”

　　　　“没问题；我今晚会过去。”

　　　　“很好。我希望你的那位朋友苏凤杰也能过来一趟。”

　　　　“为什么要他去？”

　　　　“基本上。我认为他道义上。应该来探视一下我哥哥。”

　　　　“我会跟他提一下。但我不能保证他会去。”

　　　　“那希望你多帮忙；大家都是成年人；眼睛也都没瞎；你应该知道苏凤杰的重要性。或许他一来。什么理赔也都免了。”琼焉不愧是律师的料。简直是天生的谈判高手。

　　　　“我尽力而为。”

　　　　“那等你的好消息了；有任何问题；你可以打显示的这支号码给我。”

　　　　“晚上见。”

　　　　祥哥挂上电话后；边走边自语道：”好个学法律的小妮子；早晚被你祥大爷我吃下肚子！”

　　　　“哪个小妮子啊？”凤杰在一旁问着。

　　　　“还不就是姓罗的那个。”

　　　　“罗琼焉？”

　　　　“是啊！打来讨债的。”

　　　　“讨什么债？你的风流债不成？”凤杰故意笑着调侃。

　　　　“就快啦！多见她几次；这笔债可有得算了。”祥哥也戏谑的说着。

　　　　“双性恋的市场就是比较广阔喔！生冷不忌。”凤杰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