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秦梦与看着秦梦如那张苍白的脸,水一般的眸直视着他,秦梦如慌忙所避,却不料迎面袭来一阵冰寒生疼,他被秦梦与紧紧捏住了下巴。
“柳忆同。”
轰地一声惊雷,窗外琼花纷扬得厉害,就如六月飞霜般,秦楼之外的一片冷里,暴雨夹带琼花飞散四处。秦梦与霍然站起了身子,揪过秦梦如的衣衫,拖到了地上,从窗子外批下的雨湿了一地,浸了秦梦如的衣衫,竟是煞人的冰寒。
秦梦与迎了过来,无论秦梦如如此激烈反抗。
他粗暴地撕碎了秦梦如的衣衫,将他推到窗下,把秦梦如的身子全然压进了雨水中。顶上是敞开的窗子,劈头就是倾盆的雨水,浇得秦梦如睁不开眼,张口欲呼,却积了一口的冰凉。
秦梦与将秦梦如的腿张开达最大角度,跪坐下地,双眼此时一片冰冷,他寒着脸,将衣摆一甩,便是急速地进入。秦梦如身子一震,手慌乱里抓着,大雨将他淋得不知所措,手不住挡着脸上的雨水,口中含糊嘶哑哀求:“梦与……求求你,放过我……我受不了……求你。”
“那你怎不放过我?两年来你可知道我受尽折磨,明明快要想起的东西却被你生生从中折去。”
“我这样……是……是为你好,为你好。”
“为我好?令我迷茫于过去,怀疑着现在,这样是为我好?”说罢,秦梦与眉间一褶,身下力气又狠然几分。
“啊啊……”和着水声,秦梦如叫着,一口水流了入喉,秦梦如抬起身子努力将水吐出。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你从不告诉我过去发生过什么。就如傀儡般操控着我。”
“你若……记起了过去,你会死……你会死的。”
“说谎!”
“啊……”秦梦如凄叫了声,地上的雨水慢慢晕染出一片绯红,秦梦如身子全身发白,他半睁着眼看着同样全身浸透的秦梦与,乌发此时垂在他脸上,贴着雪白的脸,眉目里一片怒染,就如一个贪婪的野兽一样。
“那你告诉我,我过去是谁,跟谁在一起,柳忆同,又是谁?”
“啊……求你放过我……啊啊……”
“你说我就放了你!”
“我不能说,说了,这两年来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你……好,既然你不肯开口,那么,我便弄得你肯开口为止!”
说罢,那阵剧痛突然退出,秦梦如身子一松。脚踝被抓住,带着一道腥红的血痕拖到了床边,秦梦与将□裸的秦梦如丢到了床上,秦梦如就如死般全身乏力,竭力地呼吸着。半响只听撕裂布条的声响,秦梦与将他的手抬起,吊到半空,系在床头上,又将他的腿抬起,系在了床尾。
“你,你又想干什么?”
秦梦与冷冷一笑,就如野兽般看了秦梦如一眼,手中拿起一块压书用的玉条,外层裹上一块毛巾,掰开了秦梦如的嘴将它塞了进去。
“一会你疼的时候紧紧咬这块石头。”
秦梦如双眼惊惶一瞪,秦梦如跨过他的身子坐到了他眼前,清澈的眼此时一片惊涛骇浪,他用肩膀扛住了秦梦如被束缚的双腿。
“我要看你忍耐度有多大,纵使你昏了过去,我也会让你疼得再度醒过来。”
秦梦如眼睛瞪得大大得,泪水流了出来,他拼命地摇头,口中说着不要不要,却一句声也发不出来。
秦梦与看着秦梦如,半响冷笑着将拇指伸进他的□,开始慢慢拉开。秦梦如身子微微颤抖着,他的四肢都在抖动,痛苦从他的口中梗塞地传来。慢慢地,秦梦与将另一只手亦伸了进去,往两个方向开始张开。
秦梦与看着他,泪水从他那张布满恐惧的脸覆盖着。低沉的呜咽传来,秦梦与心里却是越发厉害。豁然间,他两手用力一扯。
“唔——!!”秦梦如双眼猛然一瞪,整个身子直了直。
秦梦与将手拿出,指间一片血红,那雪白的床单染红一片血花。秦梦如紧紧咬着玉条,泪水已经克制不住。
“很疼是吧?你的忍耐度很强嘛。看来,我要来些更狠的。到时,我让你跪在地上哭着告诉我。”说罢,秦梦与下来床,走出一个柜子前,拉开,拿出了一个匣子。折回床上,匣子打开,秦梦与拿出几个瓶子。
“你应该知道这个,我向来喜欢收藏几些奇特的毒药。倘若我将它洒在你的伤口上。怕是那种痛楚……”
秦梦如竭力地抬着头,仇视着秦梦与,秦梦与依旧笑着他,拿出一瓶青花瓷瓶,拔开了血色的塞口。
“这是龙香涎,瞬即便烂肚穿肠。”说罢,他慢慢倾泻过瓶子,对着秦梦如的尚滴血的伤口,指间微微一抖,水倾泻而下,洒在了秦梦如的伤口上。
“呃啊啊啊……”秦梦如身子剧烈扭动着,青筋顿起。束缚他四肢的布条依旧开始发出撕裂声响。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骤过,门被一把利剑劈开。琼花一脸煞白站在门口,她厉眼看着秦梦与,当她看着床上的秦梦如时,眉头不住一蹙,极快走上前,斩断束缚着他的布条。摘下他口中的玉石。秦梦如疼得闭上了双眼,声音都颤抖了起。他蜷缩了身子,汗水覆了一身。
“疼,疼……”
琼花一咬唇,立马拉过被褥给秦梦如盖上。转脸看着秦梦与,声音凄寒带了点痛心:“你竟然这样待他,他可是你亲哥哥!”
“那就由他这般待我不可?”
“他是为了你好才……”
“够了!”秦梦与斥道,“我不想再听见这句话。”
“疼啊!啊……”秦梦如从被中伸出一只手,向外求助着,琼花一顿,抬起剑抵在秦梦与的颈上:“解药呢。”
“没有。”
“你!”
秦梦与冷瞥了琼花一眼,指间夹着剑锋,慢慢推开。他走下了床,看着床上那个一脸发紫的秦梦如,半响冷冷一笑。转过身子,那纤细的背影离开了房间。
迫近凌晨。
余梦中替秦梦如处理好伤口后,又开了几贴药下来。床上的秦梦如就如死过一般,虚弱的睡着。琼花守在一边,泪颜看着秦梦如,半响抬手擦了擦眼。
“余医师,大公子他还能救吗。”
“放心,楼主下的不是什么剧烈毒药,只是烈酒而已。方才他服了药,休息几天就可愈合。只是……心灵上的创伤,怕是一辈子的事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做出如此恐怖的事情。哥哥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余梦中看着琼花,半响哀然叹了一口气:“只怕这个就是楼主生命里的一个劫。万物苍生本该听从天命,天让他两年前死,你们却生生违背了天命,替他延续了灵魂。”
“什么意思?”
“龙凤两块半夕玦虽为天神器物,有封锁灵魂,延魂寿命的神效。只是……这玉珏亦是上古神器了吧,经历无数代主,自然沾染了不少戾气。将这两块玉佩融到楼主体内,也等于把戾气植入他体重。他之所以变得如此残暴,亦是戾气作祟。”
“啊,那那该怎么办?”
余梦中摇摇头:“戾气皆是人心中欲望所生,何况是几十人的欲望,这样凝聚起来的戾气可是莫不可测,所以……没有办法。”
琼花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梦如,他的脸惨白得难看,琼花脑中回想到秦梦如被秦梦与折磨时候的样子,想想亦全身发颤。
“这样,总不能让大公子被哥哥折磨着吧。这次我们能救得回他,可下一次……或许还有下下一次,大公子总有一天会被哥哥折磨死的。”
余梦中亦看着秦梦与,说道:“戾气是随着人之情愫而生,只要不大喜大悲,大激大怒就不会引发。我想,楼主之所以会这样,是怕心里积压多年来无法得到满足的事情。”
“无法满足的事情……”琼花喃喃道,半响双眼一颤,“会不会是……哥哥一直追问我他失忆之前的事情。”
“那就是了。毕竟,楼主亦是活了二十三年的人,如今就这么生生洗清他的记忆,让他如同新生一般,一切当做重新开始。换作谁也承受不了。”
“可,当初我们救哥哥时,连同他记忆一同封印,就是让他不要再继续那种不伦之恋。可现在……难道,要他记起这一切吗?这般来,我们做的一切岂不是徒劳。”
“万事勉强不得,就算你不说,楼主亦会自己去查个明白。是祸,终究挡不过啊。”
琼花垂下了眼,看着地上,半响紧紧咬唇:“不可以,好不容易让哥哥脱离出断袖分桃这不堪记忆,我决不能让哥哥再度堕落!”
一夜暴雨,换来清晨的一片澄清。呼吸里,满肺腑是沁人心脾的清甜。柳忆同穿着单薄的白衣,散着黑发站在庭院中,看着那棵琼花树,经昨晚一夜暴雨的筛选,殆尽不少残花败萼,留下的,尽是雪白得令人不住赞许。
“果然不经一番寒彻骨,怎能梅花扑鼻香。琼花如此,人如此。”
小梦提着木桶来,到井边打水。一夜来,井水满了不少,浑浊都沉了下去,一片清澄可见井底沙砾。
“师父,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柳忆同回过身子,看着小梦,不住笑了笑:“不打紧。”
“别大意了就是,要不养了几年的身子可都白费了。快,去拿衣衫披起。”
柳忆同笑着看着小梦,他白衣一身,长发如停云歇水,乌黑的眸带满年轻的朝气。他是一个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的人。柳忆同点点头,慢慢走回房中。
庭院外好似听见了叩门声响,只听小梦放下水桶,清喊了一声:“来啦来啦。”
吱啦一声,门打开了,小梦看见门外的人,不住一顿。
青色的衣衫,雪白的狐裘,披泄的长发。手里打着一把青花纸伞,绝美的容颜带着温和的笑颜,美丽的眼看着小梦,唇齿间流连一笑:“小梦,你师父可在家?”
那一笑,让小梦一看竟痴,半响才霍然惊醒,连连道:“在,在的。秦公子快进来。”
小梦把开了门,跑着奔进庭院,手一把提过水桶,对着屋内叫唤:“师父,有人来看你啦。小梦这就去沏茶。”
柳忆同披上了衣衫,神情里不住恍了恍。
“两年了,都与小梦相依为命。还有谁知道我在这里?”柳忆同推门出了房,当他看着站在琼花底下那仰头笑看满树琼花的男子,纤细的背影,垂到腰间的云发。十指苍瘦,负在身后。
秦梦与带着笑颜站在琼花树下,一一看着那满枝琼花。半响眉目一亮,相中一朵琼花,不住伸手踮脚欲要去摘。
树太高,还是花枝太高,秦梦与竟然够不着。他白皙的脸上微微一红,足下跳了几下,却依旧无法够着。
“你明明会武功,这种事对于你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吗。”那清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梦与身子一顿,回过脸来,柳忆同那张温和的脸就在他眼前。
“你果然知道我,对不对。”
柳忆同看了他一眼,却冷冷横过,站到了树下:“秦楼之主,这天下岂会有不知道的。”
“我……”
“琼花本该傲然枝头才能欣赏它的一番芳香,你生生要将它这下,纵使满足了那抹芳香需求,可有没有想过,你会煞了它的性命。”
秦梦与雪容之上惊了惊,却见柳忆同回过身子,笑着说道:“惜花之人,必要有爱花之处。我相信秦楼主是个明白之人,有些东西,根本做不得太多强求。”
“不就是一朵琼花嘛,值得引出这么多大篇大论嘛。”这时候,小梦端着茶走了过来,他将茶放在了石桌上,又扫了扫积在底下的琼花瓣。邀秦梦与坐下。
柳忆同拿起杯子,细细抿了一口,叹道:“好茶。”
秦梦与却不作举动,而是怔怔看着柳忆同。他的眉宇只见掺杂了太多太多的熟悉感,仿佛这个人就在昨天才与他惜别,今日再见,不是他不认自己,而是自己,生生将他从记忆里抹去了。半响,秦梦与伸出苍瘦的手,握住了柳忆同。
一片冰凉,柳忆同心中一顿。
“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过。”
水一般的瞳在流转,清风就像手一般扶开他的发际,挑出了他那张绝色的容颜。无论过了多少个前生,都无法忘记的一种神色。是缱绻,是依恋,是……
流连。
柳忆同却抽开手,淡淡一笑:“秦楼主承蒙宠爱了。我仅仅一介书生,在扬州街头说书混口饭吃,哪有幸得到楼主的认识。一切,皆不过是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你是那万人之上,我却是万人里的那一粟。平平众生,相逢相见,不相识。”
“可我怎么感觉与你一见如故?”
“楼主多心了。兴许,是我几些年前说过秦楼的一些事情,引起你一点关注。但,那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秦梦与垂下了眼,看着满地被风卷起的琼花,一些落到了他的脚下,一些,落到了不知的角落里。却总有一个同样的结局,要么,被人踏为碎片,要么,被腐化为尘泥。
终究一死,何须留恋?
柳忆同看着遥远的天边,半响叹息道:“我本杭州来,本想着赚够了钱就回去。却因一些事情,一拖就是六年。”
“那你为何不回去。”
“谈何容易。”
“你有放不下的人?”
“是。”
秦梦与心中一顿,落了个空荡,他沉下了声问道:“她,她是你所爱之人吗。”
“是,这辈子我除了他,别无所爱。”
“她,爱你吗。”
“以前爱,可现在……”柳忆同转面看着秦梦与,明朗的脸上凝结了一丝忧伤,明明是在笑,眉头却是如哭一般颦着,他哀然说道,“现在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他已经找到了真正所爱了吧。”
“那,为什么你不去找她?”
“我不可以,因为,我会害了他。”
“她没有来找过你?”
柳忆同摇摇头。半响他皱起眉,掩着嘴咳了起来,身子剧烈颤抖,再放开,便是一袖腥红。柳忆同眼颤了颤。
“你,你吐血了!”秦梦与慌张地抓过他的手。
“不要紧,老毛病了,喝了药就没事了。”
“你这是什么病?我,我楼里有个很了得的医师,我请他来替你看看。”
“不必了,我一介平民,岂敢动用神医余梦中。小题大做,多此一举。”
“你,你怎如此轻生呢。”秦梦与凄婉了言语,柳眉紧紧蹙着,“要知道,这样你会死,你会死啊。”
“楼主有心了。”
“你……你想我为你做些什么?尽管说,我绝对满足你。”
柳忆同转过脸看着他,半响说道:“当真?”
“一定。”
柳忆同轻轻一笑:“那赶紧娶个姑娘为妻,诞下子嗣,得以秦楼延续香火。”
秦梦与脸上一白,失声道:“你胡说什么。”
“这不是胡说,你年纪不小了,早该如此。”
秦梦与撇下脸,说道:“我不要你操心,我是说,你自己有什么要满足的事情。”
“没有。”
“要我帮你抢回心爱的人吗?”
“不,你做不到的。”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是他抹去的一段记忆。”
“不可能,既然相爱过,又怎会忘记。”
柳忆同看着秦梦与,雪容之上一面迫色,他突然好讥讽,他说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却不能领悟。半响,柳忆同失声一笑,伸手抚了抚亲梦与的头,“听我的话,早早成家立业吧。这样,就不会辜负所有爱你的人。”
秦梦与放开了手,站起了身来,有几分不稳地走向门外。半响,消失在这庭院之中,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