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修皆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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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修皆炉鼎-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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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情人之间自有感应,何况沈墨又是直觉敏锐之人。他早在开始的时候便隐隐认出了她。只是,她身边带着她的侍君;她既然矢口否认,激愤之下;他自然顺水推舟。

夏飞飞冷笑道:“男人;总是好面子。”又道:“既然再无可能;你到青花界来寻她,难道是奉师门之命?”

那一瞬间沈墨甚至有些想说是。他想告诉她;她另眼相看的苏越将她的通缉画像发遍了附近的十三个界,他还想告诉她,苏越厚颜无耻、出尔反尔,杀死了无名剑宗的很多人,已经私下里被许多弟子所不齿。

但这种想法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随即他说道:“不是。只是想看来来她,知道她安好,便放心了。”

叶晨再次走进帐来,端着托盘为夏飞飞送上汤盅,他感到帐篷中的气氛很是凝重。

只见夏飞飞说道:“她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已经全部转交,你也该回去歇着了。明日你便离开吧,不必来辞行了。这柄剑,据说是她煞费苦心炼制,你既然不要,我便转送他人了。”

沈墨道:“那也随你。”

夏飞飞很是烦躁地将宝剑收起来,沈墨起身告辞。

夏飞飞轻笑了一声,沈墨回头去看,却看到她眼睛定定盯住叶晨,半点也没有注意自己。她压低了声音对叶晨说:“你前前后后进出这么许多次,心中的想法,难道我还不明白吗?”

叶晨惊呼了一声,沈墨掀起帐篷门帘,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月光定定地照在帐篷前的空地上,沈墨心乱如麻,看到空地上一个武修正在篝火旁练枪,信步走了过去。

那个武修已经是凝脉期的修为了,只见他将一条枪耍得如蛟龙探海,猛虎归山,甚是好看。

“这么晚了,你还在修炼?”沈墨冷不丁地突然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突然想开口说些话,心中的压抑如无边无际的潮水般涌了过来,彷佛不开口说话,他就会窒息一般。

然而那个武修的举止却更奇怪。他瞬间顿住了枪势,讶然望了沈墨一眼:“是你?”就彷佛他此时此刻不该在这里一般。

篝火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凝脉期武修的脸,沈墨这才看出此人皮肤微黑,身形矫健挺拔,眉眼生的颇有异域风情,然而一双眸子却极为清澈,看起来年纪不甚大。

“你……是她的侍君?”沈墨很突兀地问道,“今年多大了?”

“不,我是侍卫。我叫楚阳。”楚阳答道,“我觉得,主人待你是不同的。你……为何不去陪她?”

此时此刻,叶晨却被夏飞飞一把拽到跟前,夏飞飞压低了声音在叶晨耳边说:“我不是要你侍寝,只是,今晚你必须留在这里。他……他已经认出来我了……”

“他……也许是拿着通缉令来通缉我的……就算不是,你妻主大人也不能被人看出,夫侍成群,竟连个侍寝的都没有!”夏飞飞说道,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可以无所畏惧,撕破脸皮。但是,她现在好歹是逍遥窟之主,威严、面子是必须考虑的东西。

叶晨闻言就是一抖,深感此是多事之秋。江寒和张烈尚在众妙门门人手中,染香和主人的赌局还未结束,无名剑宗的人又要来翻旧账。

“我原本以为,他对我总有几分情意在。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夏飞飞一脸委屈。

叶晨见惯了妻主大人决断杀伐、胜券在握的样子,哪里见过她这副神情?更兼她修习玄牝大法之后,十数年来相貌仍宛如少女。叶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保护她的冲动,挺胸说道:“飞飞,你莫怕,我会保护你的。”一边说,一边想去抱夏飞飞。

但是夏飞飞却轻巧地一躲。

“睡吧。”妻主大人如是说道。

叶晨低下了头。

月光下,斜斜照出两个长长的人影。一个武修和一个剑修正在篝火旁切磋技艺。

“我不懂得什么枪法。但是若说修者中和武修最有共通之处的,便是剑修了。”沈墨道,“你的枪法极烈,我的剑道亦是勇往直前之势。可是我在筑基期的时候,已经领悟了剑意。凝脉期时候,已经能召唤出剑灵。”

楚阳双手紧握长枪,听得很是认真。逍遥窟中,最初指点他的是夏飞飞,继而是张烈。然而夏飞飞事务繁忙,张烈自身资质有限,后期楚阳一直是靠自己摸索和感悟,更加上他兼修武修、魔修两种功法,精力有限,枪法中便有许多凝涩之处,遗留至今。

“你莫误会,我没有以大欺小的意思。她一向眼光独到,选择你为她近侍,自有深意。”沈墨道,“其实到了凝脉、金丹的境界,招式什么的,早已烂熟于心,反而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你应该用心去感悟其中更深的东西。”

……

那天夜里沈墨明明已经心神疲惫至极,却心乱难以入眠,他索性便在篝火之前,指点一个叫楚阳的小侍卫武道之精髓。楚阳也一脸认真地听着,令他颇感欣慰。

突然间,夏飞飞主帐左边的小帐篷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年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

沈墨微微一愣,楚阳却早已起身,口中惊道:“华光!”便冲了过去。

华光满脸焦急,想冲进夏飞飞所在的主帐,守在门口的两名大汉慌忙拦住他,楚阳忙冲过去问时,才见他满脸惊惧之色,彷佛遇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那般说道:“叶晨他……他侍寝了,他怎么可以在我前面……”

楚阳耐心等他把话说完,才知道原委。

原来,华光和叶晨自逃亡以来,宿在一个帐篷中,彼此暗自提防。今夜华光见叶晨按例送过汤水之后,久久不见回转,又四顾打探,方知道叶晨留宿在夏飞飞帐中。

他素来心高气傲,自谓最得宠爱,哪里受得了这个?故而才有这般动静。

沈墨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心中更觉荒唐难受。

正在这时,夏飞飞披衣起身,众人见她长发散乱,一身寝衣、满脸愠怒的模样,便将事情猜出个大概,华光更是朝着夏飞飞大喊大叫,连连骂她负心。

夏飞飞身为逍遥窟主人,新欢旧爱皆在面前,被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面子上哪里挂得住?当下大发雷霆,要以家规惩治华光,将他逐出门墙。叶晨等苦劝不住,便由她去了。

华光红着眼拿了遣散费,被一堆人逐出门外。他一面双脚乱踢腾一面说:“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渐渐这声音却也听不见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夏飞飞回到主帐的时候,见叶晨穿着雪白的寝衣,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柔声安抚他道:“怎么,害怕了?”

叶晨摇摇头:“不是怕,而是突然有些伤感。”

夏飞飞道:“你莫怕。华光他向来孤傲,对我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原本只觉得他发脾气的样子也颇为喜人,想不到却将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叶晨心想,华光对主人一心一意,只是为了邀宠,才故意那般行事。如今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反遭驱逐,实在可悲。叶晨尽管向来不喜欢华光恃宠而骄、飞扬跋扈的样子,但是看他落到这个结局,心中陡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夏飞飞又道:“你们从小被我养在逍遥窟,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养你们,却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愿意不愿意做我的侍君。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护住你们,但是林卓雅一来,只怕是护不住了。所以我这次赶华光走,虽有气恼他做错事的缘故,却也有想保全他一条性命的意思。你一向乖巧,我都看在眼里,若是有意离开,我也会为你想办法安排。”

叶晨大惊,拉住夏飞飞的手:“飞飞,我对你的情意,你还不明白吗?”

夏飞飞柔声说道:“我明白。可是,那是因为你们知事以来,再没见过别的好女子,未必懂得情爱真意。眼下正是危急关头,我有心险中求富贵,却未必能保得你们平安。一将功成万骨枯,纵有部下因此丧命,我也没什么好惭愧的。可我这番意思,出自肺腑,绝无虚假。”

叶晨将夏飞飞的手往自己身上放:“飞飞,你要了我吧!”

夏飞飞挑眉望着他。

叶晨抬头道:“你一直说,你的功法可以分辨出人究竟有几分真心。不如你便试试,我对你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间,帐篷帘外有声音传来,正是楚阳的声音:“主人,他走了。”

夏飞飞一愣,随即便明白,楚阳所说的“他”,是指沈墨。

夏飞飞走出帐篷的时候,沈墨早已离开,走时连辞行也没有,显是已对自己心灰意冷。沈墨分明认出了她,却没有当面点破,已是十分难得。

夏飞飞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折腾了半宿,天就快要亮了。”又忙着对楚阳吩咐:“他于剑道之上确有天赋,肯指点你,是大大的机缘。”

叶晨见夏飞飞一瞬之间便恢复了家主才有的气度和威严,知道良宵已落空,想了想说道:“昨夜你未曾好眠,我去为你熬一碗提神汤吧。”

夏飞飞笑着制止了他,举步走出门去,突然回头对众人笑道:“等我回来。”

她回眸一笑的时候,如同摇曳在春光里的花朵那般,众人都看呆了。但楚阳心中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彷佛她这一去,要许久不能得见一般。

“主人!”楚阳忍不住追出门外,“让我同你一起去吧!”

夏飞飞摇了摇头:“你好生在这里守着。”

月亮缓缓地落下去了,整个大地都被一片黑暗笼罩。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然而修者原本就是逆天而行,本无惧任何黑暗。夏飞飞纵身跳到她的飞行法器之上,向着她和染香约好的地方飞了过去。

和她的武器不同,夏飞飞的飞行法器却是极其别致的一片绿色叶子,叶子呈狭长状,飞行速度极快。

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仍然在天色未亮的时候便到了界河长亭处,隐隐望见渡口处灯火通明,一艘夜航的船舶刚刚靠岸,三三两两的修士跳下船来。

不时有行人从夏飞飞身边经过,偶尔打量她几眼,还有些修士看到她腕间的金铃,便凑上前来,被她随口敷衍几句打发。她在长亭之中等待,然而,一直等到天色放亮,过了约定的时刻,染香却仍然没有来。

第113章 前功尽弃


以染香的性子,绝不会无故失约。况且;这场比斗决定着夏飞飞两个侍君的性命;兹体重大,若不是万不得已;染香怎肯落人口实?

夏飞飞心头正惊疑不定间,一个紫衣小姑娘朝着长亭这边奔了过来,远远望过去便是染香的师妹曲紫雯的模样;于是忙迎了上去。

曲紫雯脸上的表情却奇怪的很,彷佛偷偷摸摸做什么事情;怕被人发现一般。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是在等染香姐姐吗?不必等了;赶快逃命去吧!”

她如此说,夏飞飞怎肯不明不白离开;待要细问曲紫雯几句,无奈曲紫雯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个分明,被逼问急了,方跺脚说道:“有本事不怕死你就自己过来看吧!”

若被曲紫雯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便吓回去,夏飞飞也就不配当江寒的妻主了。何况曲紫雯其人,调皮捣乱是她的拿手好戏,若是对她言语全盘接受坚信不疑,定然会落入她的圈套。

夏飞飞自诩已是金丹初期,且有着在金丹后期修者面前安然遁逃的手段。细论起来,这份实力足以让她在二重天进退从容了。于是并不非常惧怕曲紫雯所说的危险,真的跟在她后面,向众妙门在二重天的行宫飞去。

这座行宫沿袭了众妙门一如既往的张扬、华丽的风格,染香降临二重天后,便以此处作为自己日常的居所。夏飞飞曾经来过几次,对这行宫的路径、格局一点也不陌生。

然而,这次她跟随曲紫雯前来,越往前走,却越觉得惊讶。只见原本香气扑鼻的鲜花大道上,所有的姹紫嫣红都已经被连根拔起,金碧辉煌的大殿前,所有的金色砖瓦、柱梁都用厚厚的青草掩盖、遮裹。

猛然之间,夏飞飞便想起一个人的传说。她立即转头,压低声音问曲紫雯:“你大师兄来了?”

曲紫雯奇道:“你怎么也知道我大师兄?”因为夏飞飞用了易容的原因,曲紫雯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那个曾经救过她、又用法器捆绑她的夏姐姐,只是莫名觉得,这个女人颇为亲切,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夏飞飞却不理会曲紫雯的问题。她几乎在那一瞬间,毫不迟疑地改变了方向,驾驭着飞行法器开始后退。开玩笑!风霁夜那种自恋恶毒的性格,是好相与的吗?她可没自信能在一位元婴修者面前全身而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大殿的门突然间毫无预兆地洞开,一个充满了蛊惑的男子嗓音遥遥传来:“进来吧!”

夏飞飞便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打着卷儿被送入大殿,她的飞行法器一声哀鸣,重重砸在她身旁。霎那间,火星四溅。

一股元婴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若是殿中这人早些时候释放这威压的话,夏飞飞早就能够察觉,根本就不会过来。

在元婴期的威压中,夏飞飞艰难抬起头来,这才把殿中的景象看清楚。

只见大殿之中所有的众妙门外门弟子都屏神静气,头也不敢抬。大殿玉阶之上,一向喜欢张扬红衣的染香换上了淡紫色衣裳,面目苍白,正在十分担忧地望着夏飞飞,眼中却饱含着不甘、自责、抱歉、担忧等种种情绪。而在她身后一丈外的主座之上,一个面目颇为英俊、甚至有些妖娆的男子面目含笑,品茶不语。

夏飞飞知道,那个男子必然是风霁夜,一向和染香不和、位居众妙门首席大弟子的风霁夜。

只见风霁夜喝了几口茶,眼睛朝行宫总管淡淡瞟了一眼,那总管便躬身快步走出,将那茶杯收了,高举过头顶,退下去转交给一名侍从。

“原本听说本门在青花界移玉宫种植了不少奇花异草,本座便存了赏花的心思,想不到却是这般凄风苦雨的景象。”风霁夜说道,显然是对外面的奇花异草被人连根拔去有些不满,然而这份不满,究竟是本意,还是刻意说谎,外人实在很难猜度。

那行宫总管小心翼翼向前回道:“禀报大师兄!这些花花草草再美,又岂能和大师兄的神仙姿容相提并论?是以自惭形秽,纷纷都零落成泥。大师兄若是散步之时偶尔能在它们身上踏过,才是它们天大的福分。”

风霁夜听了,半响没言语。又转头望着大殿之内被青草缠得严严实实的梁柱,皱眉说道:“本门殿堂,喜用金色。这柱子如此,也太寒碜了些。”

行宫总管便又答道:“回大师兄,原本这行宫中的砖瓦、梁柱都是金色的,闪亮夺目。可是米粒之珠焉敢与皓月争辉?大师兄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大师兄一来,这些金光夺目的东西便不敢在大师兄面前卖弄,是以纷纷用青草掩住身形,方显自知之明。”

风霁夜听了,这才微微一笑,一挥手,命行宫总管退到一旁。又将目光望向夏飞飞,上下打量一番,大皱其眉道:“染香,这就是你浪费了这么多天,一定要假公济私、与之约斗的那个女子?一个金丹初期的女子,一顿乱打赶出去便是,值得你花这么多时间吗?还是说,这个女子其实是男人改扮的,你许久不碰男人,饥渴难耐之下,竟存了勾引的心思?”

染香冷笑道:“放屁!老娘什么时候缺过男人?倒是风霁夜你,都活了几百年了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要么是天生冷淡!要么就是心理变态!”

风霁夜和染香本来是斗惯了的人,同门之间,虽然不好随意生死相搏,但是并不妨碍他给染香一点教训看看。他很随意地抬手弹指,一朵惨绿色的火花便向染香身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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