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个奸人是何等目的,都说明他有意无意已经得知自己的一些秘密!
这个人,无论如何,从长久来看,怕是留不得了。留他在身旁,自己的秘密早晚会被戳穿,这样一来就被动了。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夏飞飞不动声色,先对萧如、红依二人告了罪,推说头晕,便先行离席而去。两人百般挽留,见她确实不适,又想搀扶陪同,夏飞飞心中有事的人,哪里敢让她们在一旁,自然找了个借口推脱了。
是夜。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山寨的街道上。
一个身形纤弱的少女在街道上慢慢走着,步履踉跄。
夏飞飞只觉得全身如火烧一般滚烫难受,眼睛盯着街边的路人看,起初是有心寻找那个下药者,到了后来已经是凭本能行事,颇有些不由自主的意思了。
夏飞飞心中尚有一丝清明,很清楚这样任人宰割的结局是怎样。
她手指颤抖着从袖中取出一把银质小刀,向自己的手划去。
她秀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决绝的光。她的左手上,不知被划了几道血痕,深深浅浅,鲜血淋漓。
十指连心,她的意识也因为这样的疼痛,清醒了不少。
只怕这样还不够,她又开始用银刀划自己的手臂,一时之间,左臂之上,不知道添了多少道血痕,鲜血,一滴,两滴,滴在青石道路上,隐隐有回声作响。
“哟,小娘们还挺硬气的啊!居然能撑到现在。”突然间,一个声音在夏飞飞背后闪出,如此说道。
夏飞飞能感到身后有一团黑影靠近,她警惕之心大作,无奈身体软得厉害,她已经无力站立,只好就地蹲下,抱臂瑟瑟发抖。
那人见她虚弱至此,心中更是放心,三步两步转到她面前。
他的脸正对着夏飞飞,夏飞飞勉强抬起头去,借着那人手中所提的灯笼,依稀看到了他的面容。
——这个人是陈然。
夏飞飞满头大汗,她歪倒在地,手臂上持续传来的剧烈疼痛和心中深深的危机感令她始终保持着清醒,没有立即晕倒过去。
陈然□着向她走来:“小美人,想不到吧,你竟然还有今天。看你这么难受的样子,做哥哥的心里也不好受啊。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夏飞飞身子烫得吓人,心中却一片冰凉。难道,这一次落难,始终无法避免吗?
——她虽然是修行玄牝大法的妖女,却不是那种是男人就能睡的荡。妇。淫。娃。双修采补之道,逆天而行,原本就是挑剔异常,对炉鼎的相貌资质和双方的感情基础都有要求。
且不说陈然元阳已失,就算还是童子之身,夏飞飞也不愿和他共赴云雨巫山。实在是这种菜色,难以下口,便是勉强从了,恐怕日后会有阴影,对道心修为,都是一个隐患。
“该死!”夏飞飞心中恨不得将陈然千刀万剐,只恨被药物所迷,竟使不出半点力来。
眼看着陈然狞笑着接近自己,夏飞飞已经开始在心中筹划事后如何将此人大卸八块,以完因果了。
正在这时,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一个人猛地冲了过来,将陈然狠狠撞开。
陈然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怒声说道:“周瑾,你此时发什么疯!是你给她下药的,现在又想反悔不成?只怕到了这时候,却也由不得你了!”
来人正是周瑾。
只见他元力流转,连连激发风痕蛊,几只风刃向陈然飞了过去。陈然大惊失色,左躲右荡,连退几步,才从周瑾的攻击圈里退了出来,大声骂道:“你疯了!山寨中私下动用蛊虫,你想被逐出山寨不成!”
周瑾站在夏飞飞身前,将她牢牢护定,咬牙说道:“这里不关你的事。你走开!”
陈然冷笑一声,道:“怎地不关我的事?若不是我给你这包药,你怎能给她下离人泪,确认她已经失身了?眼下她这个样子,难道你能替她灭火吗?你可还没到二转哦,除非你把前程修为都不要了!现在又是弱水村来做客的要紧时候,难道你要将整件事情嚷将出来,让大家难做吗?到那个时候,你我固然有错,但下场最惨的,可是你的亲亲表妹啊!你可要想明白了!”
周瑾面沉如水:“我想的很明白了,你走开!”
陈然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几声:“既然你不识好人心,我放手便是。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一时忍不住,真个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她做了,你就自动退出玄武组算了。省的过几天和弱水村人比武的时候,在台上丢人现眼,连我也颜面无光!”
陈然悻悻地离去了。
周瑾弯腰,将夏飞飞抱在怀中,立刻觉得她的身子烫的吓人,又看她娇柔无力地倚着自己肩膀,温热的呼吸拂在脸颊上,一时有些心猿意马,隐隐盼着这条路再也走不到头才好。
夏飞飞虽然被药所迷,但是仍然清醒。她刚才听得明白,原来自己现下这般遭遇竟是周瑾和陈然两人联手促成的。虽然周瑾悬崖勒马,有悔改之意,但他胆敢暗算自己已成事实。
妖女秉承无事也要生非、有仇百倍奉还的理念,正在心中苦苦思索如何惩戒周瑾。正在这时,周瑾却停住了脚步。
“你的住所到了。”周瑾在夏飞飞耳边轻声说道。
不知怎的,妖女竟从中听出几分依依不舍之意,心中已是拿定了主意。
周瑾将夏飞飞抱进房间中,用毛巾蘸了冷水,盖在她脸上,又将被单弄湿了,裹在她身上。
手臂上的伤口沾到水的时候,夏飞飞忍不住疼得哆嗦了一下子。
周瑾讶然,颤声说道:“你手臂上怎么会这么多伤?是陈然伤的吗?我找他算账去!”
夏飞飞十分倦怠地摇摇头,轻轻说道:“这不还是拜表哥所赐?若不是表哥那包药,我又怎会为了意识清醒,自伤自身?”
周瑾闻言一愣,紧接着,一股浓浓的酸涩之意从他心头涌起,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质问道:“你竟为那个王八蛋守贞?你竟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你这个被情爱迷昏了头的蠢女人!”
周瑾越想越怒,见夏飞飞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色平静,再也按捺不住,他伸出手来,向着夏飞飞白嫩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再痴迷不悟,我便打醒你!”
妖女被打的耳鸣眼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她有多久没有挨过打了呢?
何况,自接受永欢殿传承的那日起,她便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若有人胆敢欺负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什么背景下,有什么苦衷,她必然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夏飞飞微微眯了眼睛,慵懒的眼神下面却隐隐藏着几分肃杀之意:敢打我,周瑾,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逆袭
夏飞飞伸手捂住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痛,不觉开口说道:“表哥,你竟然打我?”
周瑾被她那泫然欲泣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然而在他心中,一向是把夏飞飞当做未来妻子来对待的。他自幼熟读圣贤书,知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做男人的,打自家妻子几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正所谓振夫纲,表妹婚前都能做出这般丑事,若是一味溺爱纵容,弱了声气,此后还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
何况,周瑾的母亲申氏一直在他耳朵边提点:不要对女孩儿太好,否则她们只会上头上脸。虽然申氏说这话时候一心想的是寨主孙女商蕊儿,但周瑾想的一直是夏飞飞。
他也时常后悔:胡兴论相貌、比资质、比修为,又有哪里胜得过自己?偏偏一副孤傲冷清的态度,引得表妹恻隐之心大发,由怜生爱,继而一发不可收拾,若是——
若是自己平日里对表妹稍稍疏远些,不那么刻意亲近,是否表妹更能觉察自己的优秀?
想到这里,周瑾沉声说道:“打便打了。父亲平日里也经常打母亲的,可他们仍旧是令人称羡的夫妻。如今分明你做下错事,我为何打不得?”
夏飞飞一脸委屈的样子:“可是舅舅和舅母是恩爱夫妻,你只是我的表哥。这于理不合。”一边说,一边暗地里松了口气,幸亏她修习玄牝大法,对于离人泪的抵抗能力原本就比其他人要强些,再加上曾刻意为保持清醒自伤其身,此时药效已经渐渐过去了。
周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训夏飞飞:“于理不合?你为了胡兴,什么事情都做出来的时候,你是否想过于理不合?现在那小子拍拍屁股卷铺盖走人了,吃苦的却还是你啊,飞飞!”
夏飞飞听他句句话不离胡兴,句句话说自己做错了事,心中早就厌烦透了,眼珠一转,问道:“表哥是否觉得我是被胡兴所抛弃?如果我说是我主动提出分手,表哥是否相信?”
周瑾默然半晌,方道:“飞飞,在表哥面前,你不必如此。你放心,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我明天便去找陈然,请他不要说出来,我们就当完全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可是,你刚才分明甩了老娘一个巴掌,也可以当过没发生过吗?
夏飞飞如此想着,开口说道:“那日我为了让胡兴赢,故意在要紧关节收回血棘蛊,连累表哥受伤,之后心中一直不安。直到真正和胡兴在一起后,我方明白,原来我最爱的人并不是胡兴。我……我……”
夏飞飞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周瑾又沉默良久,方递给她一块丝帕:“你莫再花言巧语,哄骗我了。从在断云台受伤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我亦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终成梦幻泡影,再无可能。”
夏飞飞讶然,抬头望着周瑾。
——这孩子竟然突然就这么觉悟了?看起来事情有些棘手了啊!
周瑾叹了口气,又说道:“断云台上,我眼看凭借你送的血棘蛊占尽上风,眼看胡兴就要输。你知道不知道,我以一转修为驾驭二阶蛊虫有多艰难?你知道不知道,我头天晚上彻夜未眠,才勉强熟悉了那蛊虫的用法?蛊虫,我本来有很多,我为什么要用那只,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讨你欢心啊!”
周瑾说到这里时候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若说你最爱的人是我,那时你在做什么?你在和胡兴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共赴巫山云雨!你将我的心都伤透了,蹂躏够了,还反复踩上几脚,现在,胡兴他弃你而去了,你转过头来说最爱我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了,想找个便宜父亲?”
周瑾说这话时候神情凄楚,然而夏飞飞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她也正被周瑾的言辞气的火冒三丈:不过是想跟你睡一次而已,多大仇啊,需要这么诅咒人吗?孩子?那是什么东西?老娘还年轻得很,还想多风流快活几年呢!
夏飞飞正想出口骂周瑾几句,又见他摇头说道:“当时商蕊儿为了救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我渡入四叶灵芝草。于情于理,我都非得娶她不可。表妹啊,你这个时候才说这种话,我纵然开心,却也是太迟了啊!”
太迟了吗?夏飞飞颇能把握周瑾这种少年的心思,心中暗笑他惺惺作态,故意大声说:“若是表哥打算娶商蕊儿,我自然只有祝福的份儿。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表哥不日将为他人夫,又为何使出这种卑鄙手段,用离人泪来折磨我?你可想过,该如何善后?若是要陈然那个垃圾来碰我,我不如死了才好!”
周瑾看到她左手臂上鲜血淋漓的模样就心痛不已,他沉默不敢回答,去寻了床头的医药箱来,为夏飞飞包扎了伤口,与她肌肤相触之时,心神荡~漾,连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周瑾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猛然间长身而起,对夏飞飞说道。他起身的动作大了些,不小心碰到了夏飞飞的伤口,痛得她打了个哆嗦。
然而夏飞飞却顾不得责怪什么。
她也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大声说道:“表哥,你这算什么意思?吹皱一池春水,便要拂袖走人吗?你——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此刻她身上衣衫皆被冷水浸湿,灯光之下她通身的玲珑曲线一览无余。
周瑾何时见过这等美艳景象,更何况面前的正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可人儿。
他心跳如鼓,呼吸粗重,眼见对面的可人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微微蹙了眉,对自己说:“表哥,我好难受。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周瑾心中警铃大作,他明知此事万万不妥,然而竟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他扶住夏飞飞的身子,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比夏飞飞还要燥热,他哑着声音开口道:“我要如何帮你?”
夏飞飞抬起明艳如花的脸庞,一脸天真地看着他,这种夹杂着童稚与妩媚的气质实在令人难以抗拒。
周瑾听见夏飞飞明明白白地开口说:“我只求表哥今晚留下,我只求一夕之欢。从此之后,形同陌路,再无怨言。”
他是被鬼迷的。一定是被鬼迷的。
周瑾心中拼命想把自己拖走,实在不行将自己打晕了也行,但是他明明白白地看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极其热切地迎了上去,周瑾疯狂地亲吻着夏飞飞,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说:“我能给你的,我全部都给你。我不要娶商蕊儿,我只要你……”
夏飞飞伤了左臂,但这点小事怎么能难为经验丰富的妖女呢?两人之间的互动节奏,不知不觉中完全由她掌控,不过几个牵引,一扯一拉,轻拢慢捻抹复挑,周瑾已躺在她身下俯首称臣。
妖女眼色迷离,自有十分的醉人之意,她轻声说道:“若我要下地狱,若我要下地狱,表哥,做表妹的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留在人间受苦呢?”
周瑾迷乱之中粗声说道:“我会陪你的,哪怕那是地狱!”
妖女满意地笑了笑,突然间动作加快,周瑾只觉得心动神摇,再也难以自持,不由得啊了一声,体内的热情毫无保留喷薄而出,一泄如注。
“表妹,你——”周瑾喘息良久,正打算说些什么,谁晓得夏飞飞突然变脸,一个手刀,毫不留情砍在他的脖颈之处,他从来不知,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有这般气力,这般决断,一时措不及防,晕死过去。
夏飞飞心满意足地起身,望着周瑾的遍身狼狈,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然后她俯在周瑾耳边,悄声说道:“表哥,你错了。我是不会下地狱的。我是祸害,自要贻害人间千年呢。下地狱的,恐怕是你一个人罢。”
紧接着,夏飞飞周身萤火闪动,血棘蛊激发,在周瑾身体四周生出极其细小、却是密密麻麻的藤蔓,几乎将周瑾裹成了一个茧。
妖女望着那茧,心安理得地说:“原本只是打算取你元阳而已,谁叫你自己不争气,拿包离人泪来对付我呢?不就是欺负我还没有二转的修为吗?”
——离人泪的催情药效,只适用于未满二转的女子,若是二转以上的蛊修,便是夜夜笙歌,也是无济于事的了。
血色的藤蔓小心地生出尖刺,刺破周瑾的肌肤。同时,夏飞飞身上又有萤火亮起,日月蛊疯狂转动着,大片大片的萤火自血色藤蔓上飞起,飞蛾扑火一般向夏飞飞的空窍处钻了过去。
——这就是夏飞飞前些日子研究出的蛊虫使用方法了,同时使用血棘蛊、日月蛊两大蛊虫,吸取敌人的元力为己所用。
“周瑾,你不就是打量我还没有二转,任人宰割吗?那我只好吸一些你的元力了。不多,也就是让你从天阶跌回玄阶而已。只是,这种吸人元力的法子,损耗太大,预计经过今夜,我最多也就是到一转地阶顶峰而已了。”
夏飞飞如此想着,一边利用日月蛊吸取元力,一边却催动玄牝大法炼化元阳。她的额头微微冒着汗,若不是玄牝大法修炼神识颇有成效,她断然不敢如此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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