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童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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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童倩女-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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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一次一反过去的常例,虽不少次遇著胯下明驼,横肉满颊,神态彪悍,身佩兵刃的胡人,但大多行色匆匆的忙著赶路,而未曾惹事生非,生事滋事,打劫行旅。

  戚戚翁老于江湖,见多识广,如今见这情形,便断言前途,必有重大的事故发生!

  罗天赐还不怎的,天真活泼的韩茜茜,却兴奋得寝食不安,连连催促看,快些赶到地头,好瞧热闹!

  如今,三人一行来到兰州,还未曾进城,便瞧田许多异处来!

  苗州本是个重镇,人多本不足奇,但如今道途之上,马来车往,倍于异常,尚且不去说他,最奇的,马匹多半是千百中选一的健马,车辆多半是华贵之极,各有不同标志的长程蓬车!

  而马、车上的人物,僧、道、俗与妇女均有,长像口音虽不相同,但身后各插著兵刃,则几乎竟全如此!

  这一来,便是无戚戚翁这位老江湖在旁指认,凭著罗、韩二人的直觉,也可以判断得出来,即或兰州城内,未发生什么大事,则必也在附近!

  罗天赐因见自己的坐骑有异,便提议先找个僻静之处,扎营安顿,起码得将一牛一鹿留下,方不致一入兰州,便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法子戚戚翁首先赞成,韩茜茜自然是更无意见,于是他们三人便不入城迳自纵骑,向臬兰山驰去!

  那时一到了臬兰山下,祗见那树木掩映间,已早有捷足之人,到处蒙古包,不下十余处之多。

  戚戚翁未知底细,不愿先惹起无谓的事端,便示知罗天赐,在一处僻静的山沟里,也下营安寨!

  帐幕弄好,时已黄昏,罗、韩二人,分别吩咐一牛一鹿和平相处,随地自寻食物,不可远离等等,即随著戚戚翁往而州城行去!

  三人入城,已然是万家灯火了!

  韩茜茜初入凡尘,瞥见那街市节毗鳞次,人潮如浪,熙来接往的繁盛情况,不由得又是奇怪,又是喜欢,随在罗天赐后头左顾右盼,将两只如注一泓春水的大眼,瞪得滚圆!

  戚戚翁在苗州城内,可算得上识途的老马,他在前领路穿冲过巷,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家灯火辉煌,高朋满座的大酒楼前!

  罗天赐虽则见过一点场面,但似兰州这样的大城,倘还是第一次莅临!

  此臻来到楼前,举头一看,祗见那酒楼层分上下,正中央丈余宽的大门之上,横匾上书“兰州第一家”,五个金壁辉煌,铁划银钓的草字!

  韩茜茜悄步走到他的身后,瞥见这座高楼,忍不住惊叹,悄声脆语:“大哥哥,这楼修建得真好,里面这么多人,都是吃饭的吗?”

  罗天赐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店门口招徕顾客的小二,却早已堆笑迎过来,哈腰施礼,往里让客:“大爷,姑娘,才来哇!快往里请!”

  戚戚翁此际早已迈了进去,罗天赐两人自然也不能上别家去!

  韩茜茜跟在罗天赐身后,边走边悄声问:“大哥哥,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啊!……”

  还没说完,门里边另一个伙计,已然敞开大喉咙,虎吼也似的叫道:“楼上看坐哇!三位!”

  韩茜茜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差一点没叫出来!

  罗天赐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好笑得不得了,只好拼命咬著下唇,往里头忍!

  往楼上得穿过楼下的厅堂,戚戚翁虽有名声,却因穿著与长像没什么特别,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罗天赐二人,一似天上金童,一似瑶台玉女,在这么双双对对的莅临酒楼,所经之处,一桌桌却不由停筷止杯,望个不停!

  韩茜茜那见过这么多人?她初时好奇,尚还左右盼顾的瞧个不住,才走了不出五步,目光到处,全是一对对亮亮的黑眼珠,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她一心慌不打紧,千不该,万不该,紧走两步,拉住了罗天赐的左手,这一来,罗天赐明知到众目所视,有所不雅,却是不便摔开!

  这一来,他牵著韩茜茜缓步而行,直似有针芒在背一般,脸红气粗,尴尬万分,才刚到楼梯子口,便已蹩出了一身冷汗!

  楼上是八成座,客人也斯文,不像楼下似的,吵吵嚷嚷,嗡声如雷!

  三人上楼,临窗就坐,戚戚翁点了酒菜,一瞥罗天赐汗水满头,不由得十分诧异,正待询问,便闻得有人招呼:“哈哈,戚兄也来了吗?难得,难得!”

  戚戚翁抬头一瞧,便见对面桌上,翩然走过来一位,红光满面的老人,正是自己的好友,兰州“金鹰”镖局的局主兼总镖头,金属铁翼魏骥培。

  忙不迭立起身来,拱手相迎,道:“一别经年,想不到我老头儿初入兰州,便遇故人,真是妙极!……”

  说著,边让那金鹰铁翼魏骥培落坐,边一指罗、韩二人,又道:“来,我给魏兄介绍介绍,这位是我老头儿的小兄弟,姓罗名天赐,这位是韩姑娘,芳名茜茜!”

  那魏骥培含笑聆听,但听见戚戚翁对罗天赐的称呼,不由怔了一怔,方才连道:“久仰!久仰!”

  戚戚翁一拍魏骥培,宽厚的肩膀,又复对罗天赐二人介绍:“这位魏兄,人称金鹰铁翼,名骥培,是此间独一无二的一家最大的金鹧镖局的主人,为人仗义轻财,是我老头儿多年的知心好友,兄弟你若有什么事,请这位魏大局主帮忙,决错不了,一定能替你圆满完成……”


  魏骥培“呵呵”两声,打断了戚戚翁的话,道:“戚兄别损我老魏啦!我老魏虽在此创下了一点小小的基业,却都靠一干好朋友的帮忙。我那两手三脚猫的庄稼把式,戚兄你知之最详,何必让老魏在两位道家面前丢丑……”


  他嘴里这么说著,心里可暗自称奇,怎么这戚戚翁,老来竟一反过去戚戚寡言鲜语的常性?

  罗天赐打量这位局主,只见他年逾五旬,身材矮胖,却不但发须黑,红光满颊,鬓边太阳穴,更是高高坟起,广额阔嘴,大耳狮鼻,双睛精光闪烁,一望而知,是位性子直爽豪迈,功夫别具一格的人物!

  因之,便拱手接口道:“魏局主休要过谦,戚老哥的性情,你我均知,若阁下非具真才实学,老哥怎会这般说法?”

  魏骥培闻听这目如朗星,俊如仙童的彬彬书生,这般说法,“哈哈”一阵大笑,正待回赞几句。

  却见那美如仙姬临尘的姑娘,樱唇初绽,莺声骤作,道:“你们都不用客气啦!魏局主你既是常驻兰州,可知近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请你带我们去瞧瞧热闹可好!”

  魏骥培愕然一怔,转眼见三人均是一般的茫然无知,顿时笑容一敛,长叹出声,低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那里是什么热闹,简直是要命的纷争啊!……”

  戚戚翁见他说得严重,缓缓低声插言,道:“我老头儿三人,由塞外进关,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江湖道上的朋友,到此一看,更是英豪毕集,已自瞧料几分,但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居然能把三山五岳的朋友,全引到此地来?”


  魏骥培又叹一声,力道:“原来戚兄是来自塞上,难怪不知这事了!……”

  说著扭头四顾,尽量压低声调,道:“戚兄当知黄教始祖宗喀巴,乃是本朝初年,全藏知名的人物,他一生除却精研佛学之外,更练就一身罕世的奇功,意图将黄教的势力,伸入中原,折服中原武林,称尊天下独霸天下武林!……”


  罗天赐、韩茜茜均不知二百年前,这段故事,都瞠目瞧著魏骥培,猜不透这事与如今兰州群雄毕集,有何关系。

  戚戚翁却是神色一变,接口道:“怎么?黄教又要兴风作浪了吗?”

  魏骥培微微摇头,道:“这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想当年,小弟听长一辈的人说起,那宗喀巴奇功练成之后,单枪匹马,莅临边区,折服了甘、宁、川、陕四省的武林朋友,连堂堂峨嵋一派,高手如云,也挡不了人家一人。因之中原大广,人心惶惶,都提心吊胆的不敢出门。”


  戚戚翁默然点头,承认确有此事,此际小二送上酒菜,戚戚翁毕杯邀饮,魏骥培浮一大口,继道:“正在那时,归隐已久的蓝衫神龙李玉琪,却突然重显侠踪,邀斗这黄教之祖宗喀巴于甘青交界的西倾山巅。”

  罗、韩二人不会吃酒,一边吃饭一边静听,只见戚戚翁饮尽一杯,方才接口说道:“不过那一战,谁胜谁败可没人看见过,只是从那以后,他二位一个足迹不出青藏,另一个却从此再不曾出现在江湖之上了!”

  魏骥培不赞成,道:“虽然李大侠再未由现江湖,但从宗喀巴不下中原一事推论,必是他吃了败仗,才会如此,否则,他岂能中止野心,垫伏终世?”

  戚、罗、韩三人,都点头承认这点推论,确有道理。

  魏骥培又接著道:“如今不知是那位朋友,突然在中原放出空气,说在当年李宗两位比斗的西倾山中,李大侠留下了一套足以破解黄教喀巴禅功的内家奇书,及三枚足以助长功力,攻穿奇经八脉的天府奇果,若有谁得著了这两件遗宝,立即可跃登天下盟主的宝座!”


  他看看三人,瞥见连戚戚翁在内,都是一付将信将疑的神气,微微一叹,继道:“当然,这消息不见得十分正确,但天下贪得之士,嗜武之人,却不由雀跃三尺,信以为实,纷纷向西倾山赶去。这还不打紧,那知这消息传入黄教的耳中,青、藏两地的黄教教众,竟亦欲得之而甘!”


  罗天赐叹息一声,道:“果真如此,天下将无宁日了!……”

  魏骥琣道:“兄弟你说得不错,那黄教班禅活佛,虽是宗喀巴再传弟子,自然已学得喀巴禅功,他虽未入中原,想来目下中原武林,无人能敌设若这谣传的消息是真,李大侠所留之宝,真个流入中原武林,如是被方正之士所得,还则罢了,若落人野心勃勃之人的手里,岂不连藏区黄教都得臣服?故此黄教的班禅活佛,一得消息,立即联合藏边红、白两教,及密宗门下,出动数十位高手,抢出登临西倾山,搜查藏宝,而中原武林道上的朋友,随后赶去,一个个均折在喇嘛手里,非死即成重伤!”


  韩茜茜忍不住“啊”了一声,轻问:“他们得著了吗?”

  魏骥培摇头道:“若是已然得著,也没事了。可惜黄教喇嘛,费时数月,至今仍无所获……”

  韩茜茜道:“那么,这消息一定有假,……”

  魏骥培道:“据一位负伤逃回的朋友说,如今黄教徒众,已差不多搜遍了整个的西倾山,虽无所得,却发现有一处绝谷,大为可疑。据那位朋友说,这绝谷下临深渊,深不见底,谷中奇寒无比,任何生物,均难生存其中……”


  韩茜茜又插口道:“那不是没有人能下去吗?”

  魏骥培摇头道:“若是不能下去,也没事了!据说,那谷顶有一方石碑,不知何人所立,上书“阴风谷”三个大字,下附小字,说明此谷下有阴风寒窖,常年吹刮,阴寒无匹。但逢每年纯阳之日,阴风受逼,归窍不出,若逢纯阴,阴极而结,阴风碍于谷内,亦不伤人,故此等于是说,一年之中,只有五月己已日,与十月己亥日二天,能够下谷。”


  戚戚翁及韩、罗等三人,齐声而“哦”,表示心领神会。

  魏骥培顿了一下,又接著道:“今已八月将半,距离那纯阴之日,为期非遥,中原武林道上人物,日下已齐向兰州聚集,尤其是江湖正宗大派,少林、武当、峨嵋、五台等派,联合一致,准备著到时候与黄教喇嘛,以争长短……”


  韩茜茜闻言大喜,悄声对罗天赐道:“大哥哥,这可有热阔看啦!不过……不过……”

  她突然想起一事,秀眉骤皱,问罗天赐道:“不过,咱们要帮那一边啊!”

  魏骥培不知道罗、韩二人的来历,此际瞥见韩蓓蓓这般天真,不由十分好笑!

  罗天赐神目如电,早瞥见厅内酒客,均是江湖中人,时时在注意自己这面!

  此际闻听韩茜茜这般说法,声音虽然不高,却也瞒不过高人耳目。

  故此,正待告诉她不可如此之时。

  果然已听得厅中,数声冷“哼”,传入耳鼓,接著又一阵哈哈大笑,骤然大作,道:“小姐儿出口不凡,你就来帮帮在下如何?”

  这一阵笑声语声,如雷骤作,厅中诸人,均向那发声音之处望去。

  那知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竟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第十章  英雄久怀除害心

  发话那人声似洪钟大日,震人耳鼓生痛,显示著此人功力超凡拔俗。因之在众人想像之中,必是个年届古稀的成名人物!

  那知一看之下,那人不仅是年未卅,更绝的还是个妙龄女子!

  这女子一身玄黑动装背插单剑,体态苗条,面目虽不算美,可也眉清目秀,算不得难看。

  故此,初见之下,几疑那“哈哈”大笑,与粗壮如牛的声音,并非是她所发!

  韩茜茜自幼随著她师父梅花仙姑,卜居于深山之中,甚少与人接触,心灵纯真之极。此际见那女子,音带宽宏得类似壮男,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她这一笑,直似是银铃骤震,又如同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之上,轻脆悦耳,与那女子的笑声,大异其趣!

  酒楼之上的酒客,本被那女子的笑声吸引,此际韩茜茜出声一笑,家酒客的视线稍一转移,顿时又被她那种天香国色的容姿,引得一怔。

  罗天赐闻听魏骥培说起,各方豪雄均聚于而州,准备著西倾山上,与川藏喇嘛,争掠前人所遗的神功,便知目前这酒楼之上,卧虎藏龙!

  此际,一见韩茜茜放声脆笑,便知要糟,他正待示意韩茜茜,不要如此放肆,却见声似壮男的女子,微一恍身,已扑至四人桌前,暴声而叱道:“丫头你胆敢讥笑我雄风王梅,可见来头不小,今夜三更,我在臬兰山头恭候,试试你到底有多大道行,敢这般藐视天下英雄!”


  罗天赐与戚戚翁,均大为不满这自称“雄风王梅”的,对韩茜茜乱加罪名。

  皆因韩茜茜天真无邪,心灵纯真,明眼人一看便知,她适才虽则问了句“要帮那一边”,显示出她也是个武林人物,但同时也正表示了她的胸无城府。

  如今这雄风王梅,竟将个“藐视天下英雄”的罪名,加在她的头上,岂非是故意欺人?

  韩茜茜却没有想到这些,她双眉微颦,道:“怎么,你要邀我打架吗?……”

  此言一出,全厅倾听入耳,都不由哄然大笑。

  韩茜茜闪眸流盼,瞥见那雄风王梅,点头承认,“啊”了一声,转对罗天赐问道:“大哥哥,她约我们打架,咱们打不打啊?”

  罗天赐瞥见雄凤王梅,一瞬不瞬的瞪著韩蓓蓓,双目中流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淫欲渴求之意。虽则她也是个女子,但不知怎的,罗天赐心中,却大大的不是滋味!

  但此际,一闻韩茜茜如此天真问询之言,亦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怜爱,而将那一腔欲发的怒气,冲淡过半。

  他点头示可,故意要看看韩茜茜如何应付!

  韩茜茜一见“大哥哥”点头应可,顿时喜上眉梢,喜悠悠的对雄风王梅,莺声历历的道:“好吧,我大哥哥答应啦!咱们今夜三更,准时在臬兰山顶,大打一场就是……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失信不去啊!”

  看她的态度,真像个孩子,获准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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