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宇的弟子忙将师傅扶回。喂他服下华山派特制的九转护心丸。成清铭大喜,竟忘了二人间的嫌隙,为他搭脉诊伤,伤势虽重,却无性命之忧,服下丹药,将养半日即可。
赵鹤懊丧欲死,不意戒惕半日,仍是一念疏虞,致败于竖子手下,直是奇耻大辱。连伤带痛,一口鲜血喷出,竟尔无力站起。'奇书手机电子书网 Http://。。'
沈四绝与他交好骂厚,忙为他疗伤,劝慰道:“三哥,这等伪君子无不是仁义面孔,蛇蝎心肠,着一回道算个甚,下次找回来便是”
大力神范松舞动开山巨斧越众而出,喝道:“哪位下场指教?”
篙山掌门左篙阳见华山派已然赢了两场,不欲令华山专美于前,应声而出道:“高山左篙阳领教。”
二人更不多话,范松抡斧便劈。
左篙阳所持乃是柄铁剑,面宽刃厚,剑法亦是大开大阂,气象森严,颇有王者霸气,这一使开来,但见弥空剑影,威势骇人。
范松巨斧横空、招数上却极尽小巧变化之能,便如一关东大汉持柄铁链绣花一胶,令入耳目一新,叹为观止。
二人上手便是四十余招快攻,斗得旗鼓相当,不分高下,武功到了二人这般境界,兵器轻重已殊不足数,端凭招术精妙与运用之巧了,范松貌相粗鲁,为人却极精细。颇不似金猿、银猿之表里如一,一柄巨斧上下翻转。真如使根绣花针般,变招之快,应变之捷沮出众人意外,观者皆为昨舌。
左篙阳乃篙山派百余年来最为杰出的人材,篙山派武功在江湖上声名甚低,全凭他推陈出新、以天赋奇才创出几套精绝武功、篙山派方得与华山比肩,脐身江湖中几大剑派之列,伊然已凌驾于泰山、恒山、衡山之上。
池面对劲敌,不敢冒进,将自己最得意的一套“篙阳一百零八式”剑法使得法度谨严,攻守兼备,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匠。
二人翻翻滚滚,激斗了二百余招,死自不分胜负。成清铭心下骇异。不想左篙阳武功精妙至斯,似乎犹在自己之上,为何拱手将剑派盟主之位让与自己?转头看到风清扬,方始省悟,全凭九师弟剑法高超,华山方得主盟,不由得微感惭愧。
风清扬凝神观战,见二人斗得凶险无敌,左篙阳虽不落下风,却也无丝毫优势,范松神力无穷,自是利于久战,左篙阳若在三百招内拾夺不下范松,内力必有不继之虞,心下好生担忧。
堪堪打至三百招,依然是平手局面,范松斧势稍缓,内力催运,招法一变而为大开大阂,全然是砍、砸、崩、劈的招式,逼迫左篙阳与他斗力。
左篙阳自是晓得利害,剑法随之一变,均是闪展腾挪的小巧功夫,左手使出大篙阳掌法,欺身而人。
范松巨斧在外,左手点、戳、拍、拿,一只手上妙招纷呈,与左篙阳的掌法斗将起来,竞尔不落下风。
二人忽尔远攻,忽尔近战肉搏,均是险至极点,旁观众人每至惊险关头,皆不敢观看,无论哪人稍有疏虞,必遭杀身之祸,人人手心均捏了把冷汗。
堪堪打至五百招,范松心里沉不住气了,虽感到左篙阳内力一分分减弱,然则让他支撑到五百招,却是想象不到的。自己一方已然输了两场,这一场倘若再输,十大神魔怕真要除名了。
言念及此,斧上加力,招数更见精妙,左篙阳虽处下风,却无败象,十招中犹能还攻两三招,令范松防守不迭,不敢放手抢攻。
二人斗得紧锣密鼓,凶险百出,周遭众人屏息静气,心跳似乎也停止了。二人招招精绝,更使众人喝采不及。
风清扬持剑在手,意欲一候二人斗至两败俱伤时,便出手将二人分开,五岳剑派甫成,倘开张之日便折损一派掌门,纵能胜了十大神魔亦是得不偿失。
范松疾砍三斧,蓦然巨斧脱手飞掷,如长虹贯日劈向左篙阳胸膛,左篙阳不虞有此,吓得亡魂皆冒,巨斧一掷之势足有万钩之重,饶是他剑招沉猛,亦不敢挡格,身形已被范松前三斧逼得竭尽全力闪避,再要蹿高伏低已然不及。
风清扬纵身而上,剑尖在巨斧上一点一拨,巨斧摹然转向,向一旁飞去,堪堪擦着左篙阳胸襟而过,左篙阳被巨斧罢风震得翘起几步,方始站稳。
范松怒道:“风公子何故违约出手?”
风清扬笑道:“这一场便算我们输。”
范松捧捧退回,对风清扬这式“斗转星移”倾服备至,总算为本教扳回一局,虽未杀了左篙阳,也可心满意足了。
左篙阳面色惨白,回思适才情景,死自危惧不已,向风清扬道声谢回转本源中去。
金猿、狠猿跑出老远将巨斧拾了回来,心下纳罕不已,不解风清扬一柄寻常长剑如何能将这巨斧弹飞,越想越是发毛。先前不过因伯段子羽寻自己的晦气,才对风清扬毕恭毕敬,现今对风清扬本人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暗自侥幸没有得罪过他。
泰山掌门五佛子见左篙阳失利,心内忿然,他虽有一“佛”宇,却是性如烈火,佛家的经义法言是一句不通,更不知修心养性为何物,登即走到圈内,长剑斜指道:“泰山玉佛子在此,哪位魔头下场?”
金猿、银猿见不是华山派中人,暗自付思:“华山、泰山隔着老远,打了他也不算得罪华山派,风公子亦不会降责。”伯被抢去这美差,急急抢出道:“我们哥俩接你一场。”
看到风清扬站立一旁,躬身道:“风公子,您老人家身上有伤,还是回去歇着吧,我们保管不杀这牛鼻子便是。”
风清扬大是尴尬,不意这两人呆头呆脑,脑子也有灵光之时,竟将自己用意一口道破,虽不放心玉佛子,也只有折回,知道这二人既如此说,多半会手下留情。
众人相视苦笑,看到金猿、银猿对风清扬的恭谨之态,实在太过诡异,全然不可思议。
…………………
第二十二章 大风起兮名清杨
金猿、银猿举棍架住,喝道:“说打就打吗?”
玉佛子油剑续刺,上手便是泰山派“上八盘”剑法,便在平地,步法却似上山一般,颇有峻峭之意,手上剑招更是一剑快似一剑,眨眼间已攻出五十余招。
众人轰雷价喝采,这套剑法并不陌生,但如玉佛子这般形神兼备,法度谨严,急风骤雨般的攻势中几自不失稳健,倒是头一遭见到,俱看得心醉神迷,桥舌不下。
金猿、银猿亦耸然动容,“睫”道:“牛鼻子有点道行。”转头道:“风公子,这中鼻子有些扎手,不杀他伤他行否?”
风清扬气得直欲提剑杀了这两个怪物,甚么话也说不出来,成清铭等人笑得直打跌,不知这两猿是真傻还是卖疯。
玉佛子肺几欲气炸,然则一套得意剑法使完,均被二猿魔双棍挡回,棍上反击之力震得右臂酸麻作痛。他终是武学名家,知道心浮气躁乃对敌应变之大忌,强慑心神,按擦怒气,一柄剑泼命般攻上,剑上隐隐有红光透射。
金猿、银猿嘻笑自若,随手舞棍,浑若漫不经心,便将玉佛子一式式攻势化解无遗。
这场比斗颇不如范松对左篙阳那场惊心动魄,甫过百招,大家便知玉佛子必败无疑。单从气势上看,已然高下判然。只是不解二猿魔为何只守不攻。
其实金猿、银猿何尝不想早些取胜,只是玉佛子攻势成煞峻急,从容化解已然不易,反击取胜一时也做不列。只因二人双棍合壁天衣无缝,是以众人看不到有甚凶险状,遂以为二猿魔高出玉佛子太多,随时有取胜之道。
玉佛子连换数套剑法,均是无功。心下焦燥,放手枪攻,心气一浮,剑法中登时现出老大破绽,金猿、银猿舰得准,二人候然分开,闪过一剑,双棍候合,已然夹住玉佛子腰腹,奋力一举,喝道:“回你姥姥家吧。”将玉佛子掷了回来。
玉音子、玉播子接任掌门师兄,但见他满面黄豆大的汗珠,原来腰肾与小肮丹田俱受重创,疼痛难忍。强自忍住不叫一声。
这一变太过突几,众人眼见玉佛子剑势暴盛,以为他纵然不济,亦可再支持百招,不意二猿魔突下杀手,竟将一派掌门打得一败涂地,惨不堪言。
玉佛子一败,泰山派中再无人敢应战,成清铭欲待出战,却被许清阳扯住,连使眼色,成清铭登即省悟,自己身为盟主,万万败不得的,不由得大是踌躇,这等有败无胜的比斗总不能推到旁人头上,向衡山、恒山两个未曾出战过的派中望去,人人面面相舰,殊无出战之意。
当下唱叹一声,方欲认此场作负,封清肃一跃而出,亮剑道:“我来会会两位神魔。”
风清扬急道:“八哥回来,认输也罢。”
封清肃朗声道:“九弟,别为我担心。”挺剑疾刺。
金猿、银猿舞棍格挡,封清肃绕圈游走,掌中剑招不绝递出,天矫如龙。
金猿、银猿大是惶急,从风清扬的语声中可知,这二人关系非同小可,设若失手伤了他,可是吃罪不起。
先有一惧字在心,出招时不免畏首畏尾,一些颇具威力的招式更不敢使出,棍法登见迟滞。
封清肃武功并不弱,只因说了句“剑气并重”弄得两面不讨好。剑宗切磋技艺时固然将之排斥在外,气宗较量内力进境时亦拒之千里,两宗间或斗斗法,他便是门神的角色,是以封清肃武功如何,除风清扬外,竞尔无人知道。
封清肃久欲在人前一显身手,尽抒冤气,匣耐这等露脸的事等闲轮不到他头上。此际见人人怯战,积郁已久的不平之气登时爆发出来,顾不得对手贰强,欲让人们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
华山剑法素以招术繁富,变化小巧享誉武林,封清肃剑势展开,剑花耀眼,剑上所附内力亦大是不弱,兼且金猿、银猿神魂不定,下上手居然大占上风。
成清铭等大是骇异,竟不知派中还有过一号人物,平日竟是太小舰他了,听着四派人众的喝采声,赞许声,人人面有喜色,与有荣焉,倘若封清肃赢二猿魔个一招半式,华山派可是露足了脸,主盟地位更如盘石之固。
风清扬心下甚忧,他虽未与二猿魔交过手,却见过他们几次施展武功,知道这套棍法的是高妙无加。二猿魔的修为更是到家,诚为数百年来合壁武功的最为卓绝者。封清肃的剑法、内力俱未登堂入宝,即便苦练一生,亦未必能达到二猿魔的境界,只盼二猿魔三招两式将他拾夺下,败在二猿魔手下,并无损颜面。
孰料二猿魔会错了意,生怕将封清肃打败,会惹得风清扬老大不高兴,但若故意输掉,却又百般不愿,是
以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封清肃可是全无顾虑,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柄剑使得如条活龙般上下飞舞,极是壮观,不时招来一片喝采声。
二猿魔虽败不乱,双棍合成一片棍网,将周身护佐,时不时向风清扬瞥上一眼,心下忐忑不安,是以虽然左支右细,险象环生,只因守的不够严谨,以致被封清肃乘隙攻入,但每至性命关头,本能地使出奇招,将封清肃长剑反弹回去,夷然无险。
风清扬见此情景,心下一宽,知道二猿魔不会伤害封清肃,却根极了这两个自称晚辈的老后生,情知或许便是日后的祸胎,但人家笑脸相向,欲怒亦无从怒起,只得徒唤奈何了。
封清肃久攻不下,竞忘了对手是何等高人,只觉自己初次亮相便闹个灰头土脸,日后在派中如何过活,直是生不如死。言念及此,五内如焚,一剑刺出,及是华山派的绝技“有风来仪”。
二猿魔已数次见他施出这式绝招,对其后续变化早巳了然于心,登即双棍一合,不单将此招破掉,后续招数亦尽皆封死,意欲迫他认输。
风清扬见这一式破得高明至极,脑中电光一闪,疾喝道:“八哥,弃剑后跃。”
封清肃不虞二猿魔早已拟好破解招式,但此式已然使老,欲待变招已无余地,目中满是骇惧之色,想不到自己竟要一败涂地,耳听风清扬叫声,知道除了弃剑后跃别无他途。
华山派虽无武当派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严训,但作为一名剑客,弃剑不督于输掉性命,与之屈膝求饶殊无二致,倘若能败中求胜,行险一搏尚有可说,被人逼得弃剑可是丢人至极。‘
蓦然间浑身血脉愤张,发皆上竖,朗声长啸,手中剑全力刺去,当的一声,刺在熟铜棍上,刨尖反折,刺入封清肃胸中。
二猿魔不意他如此拚命,知闯了大祸,便如小孩子般膛目结舌,不知所措。
封清肃奋身扑上,半截剑作乾坤一探之击,二猿魔一疏神间,剑已破过棍网而入。正刺在银猿的左肩上。
金猿凶性大发,随手一棍,将封清肃打得脑浆迸出,登即毙命。
风清扬早巳抢出,毫发之差未能接过金猿这一棍,眼见与自己交谊最厚的八师兄死于非命。厉声长啸,有若兔鸣,一剑刺出,正中金猿持剑右臂。
金猿熟铜棍落地,几自不解何故,待见到风清扬疯虎般的神态,吓得魂飞天外。
风清扬喝道:“我先毙了你。”一剑刺向金猿咽喉,金猿呆立不知闪避,银猿一把将他拖过,用自己身子遮住大哥,剑尖刺入他左背,银猿目中满是委屈,说道:“我大哥不是有意的。”
风清扬心下一软,瞥见封清肃脑壳碎裂的惨状,悲锄欲绝,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当杀了二猿魔。
斜刺里一剑攻上,喝道:“风公子,比斗失手伤人亦属常情,你何故违约?”
风清扬听声便知是沈四绝。登时将怒气迁移到他身上,怒道:“我偏违约你待怎地。”
回手一剑刺向沈四绝手腕。
沈四绝缩手不迭,不意他出剑如是之快,险些被刺中脉门。范松抡斧驰援,道:“风公子,咱们退下去公平裁决谁输谁赢。”
风清扬自慕容雪绝据而去,已萌死意,待见亲如同胞的封清肃死去,益感生趣全无,冷冷道,“人都死了,论甚输赢,待我斗斗你们十大神魔。”
反手一剑点向范松,范松变招不选,惟恐他又将自己兵刃点飞。
风清扬剑势一圈,将方欲退下的沈四绝罩住,喝道:“并肩子上吧,本公子掂掂你们日月神教的斤两。”
沈四绝欲退不得,只得出剑还攻。
风清扬脚下一滑,踏出凌波微步,候然闪出圈子、攻向飞爪神魔,赐道,“怎地不上?
伯我斗不过你们吗
飞爪神魔见他鬼神般欺至自己身边,出手一剑更是精绝,吓得心惊胆战,跃身闪避,方欲还招,风清扬已一冲而过,向另三位神魔各攻一剑。
五岳剑派中人无不骇然欲死,不想他居然与六大神魔一齐宣战,脚下步法更是诡异奇绝,人人如遇鬼怪,后背微感凉意。
成清铭疾声喝道,“九弟回来。”
风清扬置若图闻,脚下凌波微步展开。东飘西荡。手上剑招不绝向各人身上招呼、一时间不知是他圆斗六大神魔,抑或是六大神魔围攻风清扬。
许清阳奇道:“九弟疯了怎的?”
宁清宇冷冷道:“都是镇日价练剑练邪了,走火入。魔。”
成清铭怒道:“你……”
宁清宇凛然不惧,对视须爽转过头去,甚是得意,嘴角边犹接着几丝嘲讽的冷笑。
六大神魔被风清扬攻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沈四绝道:“风公子且住,咱们一对一决战。”
风清扬朗声道:“你还不配。”一剑攻向范松,范松战战兢兢举斧还招,出招力道甚是微弱,风清扬点按拔转,毫不费力将巨斧转向沈四绝,喝道:“接这一招。”
沈四绝举剑架住,与范松相视骇然,皆生惧意,风清扬已然转身攻向飞爪神魔。
飞爪神魔见他手中所持并非倚天宝剑,忌惮稍减,仗恃十指精钢爪指不畏刀剑,向剑上抓去。
风清扬剑势圈转,飞爪神摹靶十指松动,精钢爪指竞尔脱指反击,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碧血神魔舞动一柄钢叉,当的一声,击飞抓向飞爪神魔咽喉的爪指,另一副爪指却牢牢扣入飞爪神魔的胸上,方位、力道便与飞爪神魔扣向长剑的招数一般无二。
沈四绝喝道:“大家小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