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风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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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风清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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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见她轻噎薄怒,愈显妖媚,不由得心神惧醉,两人结婚已有月余,可每次凝神注视慕容雪。都会发现前所未见的美丽,暗自思付:“易曰:‘君子日新其德’难道她会‘日美其貌’?”思之悯然,脸上却是熏蒸然如饮浓酒的样子。
幕容雪心中也是一荡。知他为自己美色所倾倒,心中甜甜的颇为受用,佯装出的怒容早巳换作海棠春色,不知不觉间两双手已紧紧缠绕一起。
四手交握,两人陡然间感到对方的内力如江河湖海般在体内冲激盘旋,其势汹涌绝伦,隐隐然似可听到内力奔腾的声音,直如干军万马骤然启动,横冲直撞,不可行勒。
两人心下均是凛然,不意这一次本无心练功,反响却如是之巨,当下收慑心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再生遇思绩想,入非非之境了。
其实这种双修功法取名“情功”,其原理亦只是“情发乎中”而已。情动则心动,心动则气动,心意所向,气则赴之,双修双练,以期水火交融而自成一大干世界。原理虽简单,修练法门却繁复无门,而且修练过程中,鲜有脱过欲火焚身而死这一劫的。
双修功原本是道家双修派的功法。张宇初知之甚捻,于其中利弊祸福更是洞察无遗,他一生力斥这种功法,认为双修功秽恶淫毒,害人害己,贩祸无穷,是以自他掌教以来,攘斥贬逐无虚日,双修一脉几于绝迹。
然而段子羽当年却正是以双修功法练成独步武林、豆亩未有的盖世奇功,其实那也是误打误撞,从万死无一生之地劈开生死门闯将出来,其间之凶险万端,固不必言,更因为他天姿绝伦,所修习的九阴、九阳两部真经无一不是武学中顶峰之作,方始得以无慈,段子羽也深知自己实属侥幸,这等绝世机缘后人万难得遇,是以对外秘而不宣,连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也不露丝毫。他一生所擅绝世武功五六种之多,所传给风清扬的却只有九阴真经的内功卷和独孤九剑两秒。认为凭此两门武功,足可傲视当代,脾瞪群雄了,深恐风清扬博杂不纯,重蹈覆辙,用心可谓良苦。
张宇初屡次与段子羽商榷他那冲双修功的诀窍,段子羽均笑而不言,顾左右而言他,张宇初自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通,段子羽愈是不言,他愈是想一探其详,不意段子羽坚不吐实,张宇初一气之下,不再动问,心下却终究不服气,便欲以自己之武学见识,汇总双修派几十种功法,爬罗剔抉,创出一门令段子羽俯首称臣的双修奇功。
以他一代武学大宗师的武学见地,创出一门武功自是轻而易举,不过他锐意要使段子羽折服,是以潜研罩思,积数年之功方始有成,此次原欲与段子羽一争高下,忽然悟到,功法可谓博大精深,柔合古今双修功之精华,而导以自己最为得意的天雷心法,既免却覆溺之虞,又能修成世上一等一的上乘内功,不使段子羽专美于前,但转念间心神一凛,这正是天地造化的不二法门,自己侥幸得窥天机,倘有泄失,必于天奥,心念及此、方始悟到何以段子羽坚不肯言,并非吝惜守秘,争强竞胜之心顿息。
但若就此将之毁去,又觉暴珍天物,委实不甘,是以一直藏诸簇篙,秘不示人,直待慕容雪向他请教“凌波微步”这套武功,他才忽发奇想,将这份天机送与他们参研去了,至于天谴不天谴的,也无暇多虑了,想到日后这一对佳儿佳妇为武林大放异彩,便老怀大畅,当时并不点破,一任这二人猜疑,直至此时仗此奇功化险为夷,二人方始领悟到张宇初那一笑的深意,似乎早巳预见到有今日一劫,才布此先着。
良久,二人体内真气归元,均感身心舒泰,仿佛内力又进了一层,感激之情充塞胸臆,二人整理衣巾,向张宇初归去的方向遥相礼拜,颇为虐诚。
风清扬欲待向慕容雪说些什么,口齿方启忽又怔住,本能地感到她已然知道了,果然慕容雪笑道:“我明白了。”
两人仔细思付,均感匪夷所思,“身无彩翼双飞燕,心有灵犀一点通”竟不是诗句,而是练功境界了,两人同时开口道:“唑唑怪事。”相视片刻,击掌大笑。
忽然谷中传来一阵笑声,风清扬陡然惊觉,游目四顾,见不到一个人影,都已进入谷中去了,笑道:“咱们去瞧瞧,有甚乐子,笑得这么开心。”
慕容雪扁扁嘴道:“别怪我说,你这些师哥师侄们也真够义气,你遇险是没一人援手,饶是我出来他们还拦着,这样的同门不要也罢,你干脆退出华山派算了。”
风清扬斥道,“胡说,我自小便在派中长大,生是华山人,死是华山鬼,何况那老魔邪术成煞淫毒,我至今恩之犹有余悸,他们拦你也是为了你好,免得多搭上一条性命。”
慕容雪喷喷连声道,“真瞧不出你还三贞九烈的,若是生为女子,说不定能赚上一座贞节牌坊。”
风清扬又气又急。伸手给她个爆栗,气道:“还敢胡说。”却不由得也笑了,道,“你这脑子里哪来的鬼念头,什么三贞九烈,又贞节牌的,专会瞎三话四,没的让人笑话,这些话在我师哥面前千万说不得,惹恼了大师哥,他请出祖宗家法来,喀喇一声将我脑瓜子削了,你还真得费上三五十年工夫挣上个贞节牌。”
慕容雪粉面涨红,伸手打了他一掌,噎道:“还说我瞎三话四,你怎么又咒起我来了?”
风清扬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乃慕容家风也。”
慕容雪登时心肠一软,打出去的一掌摸在风清扬脖颈上,眼声道:“好乖,学得真快,姐姐喜欢你。”
风清扬只感脖颈上痒酥酥的,一直酥到脚底,头发一根一根地的直竖,不禁心族摇曳,忙握住她手,道:
“我们去吧。”.慕容雪一颗劳心也似融了,再无二话,二人携手向谷中行去。
行至谷口,却见十几人或站或坐,个个扶刀按剑,神态严肃,如临大敌,慕容雪轻声道:“贼过张弓。”风清扬见其中一人乃是八师哥封清肃,忙捻了慕容雪一下,慕容雪会意,不再言语,心中对这些人充满了鄙夷。
封清肃缓步走过来,笑道:“九弟,你一回来便被人拥住了,我还来向你道贺恭喜呢。”语声平平,甚是艰涩,似乎胸中大有郁郁不平之意,眼神中亦颇含寂寞。
风清扬笑道:“八哥,依我兄弟何须此俗套。”转头对慕容雪道:“雪儿,这是八哥,我们哥俩最相投缘的。”
慕容雪见这位八师兄二十七八岁年纪,胸阔腰圆,如虎似熊,显是孔武有力,先前亦曾听风清扬道及过,在师兄当中,惟有和这位八师兄还谈得来,往来甚密,只是他原是气宗一派,练了几年又研练起剑术来,以致气宗视他为叛徒,剑宗视他为异己,两面均没讨得好,境况颇为困窘。
当下二人依礼相见,风清扬举目谷内,但见黑压压一片人头,语声嘻杂,似在争论什么,便问道:“谷中在作甚,适地吵闹?”
封清肃谈谈道:‘五派商量联盟的事,大概在推选盟主。”语声仍是艰涩无比,似乎在谈论几千里以外的事。
风清扬猛然醒悟,大师哥竟然这等轻视八师哥,将之降与二三辈弟子,干起放哨守关的勾当来,心中一痛,愤然道:“这也未免太过份了,我找大师哥评理去。”
封清肃一把拉住他,喝道:“九弟莫鲁莽,这是我自己讨来的差使,与大师哥无关。”
风清扬长叹一声,跌足道:“都是我害了你,你往日与我往来太勤,这些人不免有几分瞧不上眼,还谈甚联盟抗魔,自家兄弟还一个个乌眼鸡似的,党同伐异不遗余力,气量就也编厌了。”
二人俏声说着,封清肃不免湍揣不安,惟恐被外派之人听见,惹出乱子来。这些二三代弟子身虽在外,心早巳移向谷内了,五岳联盟在江湖上也是头等大事,这些人均以不能置身其间与闻其事而引为终生遗憾。
谷内又飘来一阵笑声,封清肃淡淡道,“好久未见列大师哥这等开心了,想必盟主之任已是伸手可摸了。”
风清扬笑道:“以大师哥的武功、声望,这盟主一席自是非他莫属。”
封清肃冷冷道:“未必,若论武功、声望.我看没一个比得上你,单凭你今日逐退魔教老魔头,便足可胜任有余。”
慕容雪登时喜笑颜开,拍手道:“这话再对没有了,喂。咱们进谷去抢个盟主做做,你师傅是武林总盟主,你就先做个五岳盟主也蛮不错的。”
风清扬吓出一身冷汗,声音都变了,连连摆手道:
“瞪声,此事不是说着玩的。”
慕容雪佛然道:“瞧你吓的。说说罢了、谁希罕做这一文不值的劳什子盟主,没的丢人。”
风清扬听她愈说愈不象话,又知她索性娇贵,任性使气惯了,接下去不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忙不迭扯了她的手便走,急道,“好姐组,你别乱上添乱了,我求求你,到了谷中千万莫要乱讲话。”
慕容雪笑道,“好吧,瞧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装聋作哑也没什么,看把你急的,满头大汗,可别受了风。”
掏出一条汗巾替他拭汗。
风清扬明知此举有碍观瞻,但此时真怕了她了,不敢拂其美意,呆立若木偶,神情极倔犟她之极,心中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思,良哉斯言。”
慕容雪倒是落落大方,视周围十几名五岳各派弟子如也,这些人为她姿容气势所慑,无人敢笑,心中艳羡至极,殊不知风清扬遭的这份罪。
慕容雪收好汗巾,媚然一笑道:“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从没见你怕过什么,现今怎地惩胆小起来,。得罪人比死还可怕吗?”
风清扬默然半晌,摆头苦笑道:“你这性子多亏在江湖上混的不多,莫说一言半语,有时一个脸色,甚至举手段足稍有不当,均会招来杀身之祸。”
慕容雪哼道:“你骗鬼呢,想让我少说些话,直说便可,何必绕着弯子危言耸听,说这等大话吓人。”
风清扬似是想起了什么,悠然物外,良久方叹道:
“事非经过不知难,你哪里知道这些.想我初出道时,也是一般的无禁无忌,随意乱说乱动,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总算师傅的名头太响,无人敢加一指于我身上,否则十个头也被人砍了。”
慕容雪见他神色庄重,毫无矫饰作伪之态,不由得心中信了几分,摊手道。“好吧,我信你便是,今后我把嘴巴封起来,把胳膊腿儿绑起来一”说着扑哧笑了。
风清扬笑道,“谁让你惩地来着,我岂是胆小怕事之人。”又附在她耳边道:“只我这几位师兄,你千万看我薄面多恭维些,免得我难做人、其余满世界的人,你爱得罪哪个便得罪哪个,就是骂了少林方丈、武当掌教也没甚要紧,其余人何足道哉。”
慕容雪心中一振,问道:“真的?”
风清扬道:“谁哄你做甚又其实我并非怕这几位师哥,不过除了师父外,他们便是我最亲的人了。我实在不愿没来由的开罪他们,弄得大家都不快活。”
幕容雪见他向来处事明快果决,从未这般婆婆妈妈,不禁为他苦心所感动,心下一软,道:“好吧,我就当他们都是我重生父母,再世爹娘……”说着掩口笑了起来。
风清扬哭笑不得,心下却是一宽。自觉如此作法不免太委屈慕容雪了,心机一动,笑道,“雪儿,我告诉你件趣事,有一次我到篙山去玩,听说少林寺有不许女人入寺的规矩,我便带了个女孩子从后山翻越过去,直抵大雄宝殿,把那些和尚们气了个立睁,又不敢奈我何,我便对圆智方丈说;‘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又云: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少林乃天下弹宗祖庭,诸位大师皆是有道大德,缘何坚执男女二相,岂不大违佛旨?’问得几位高僧哑口无言,我便和那女孩子扬长而去,气得寺里的和尚个个哭丧着脸,雅赛死了爹娘般,你说好笑不好笑。”
慕容雪笑得腰都弯了,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事情可笑还在其次、敢到少林寺如此胡闹的世上也仅此一人,复念至那些和尚的嘴脸.亦发笑得不亦乐乎。忽然心中一动,问道,“那女孩子是谁?”
风清扬怔道,“我也不知道,一出寺门,我们便分手了。”
幕容雪摹地里笑容尽敛,粉面含霜,道:“骗人“,”语音硬咽。竟尔说不下去。
风清扬登时手忙脚乱,心内自骂道:“多言贾祸,光告戒别人,怎地自己信口胡柴了,真真该死!”作揖不选道,“好姐姐,我真的没骗你,那女孩子我着实不认得,她说想到大雄宝殿上瞻拜礼佛,可惜守门的职事僧偏生不让她进去,我一时动了义愤,便带她走了一遭。”
慕容雪转过身去,不理不睬,肩头微微颤动,显是强忍喂泣。风清扬心中酸痛,懊丧万分,绕着弯作揖圈哄,殊不知他若硬到底倒也罢了,如此陪着小性,慕容雪愈加认定他是做贼心虚,愈想愈真,不由得哇的一声哭将出来。
风清扬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有人喊道:“九弟,九弟。
风清扬转头一看,原来是七师哥吕清舟,心下更是困窘,跌足道:“小姑奶奶,省省心吧,莫让师哥看见。”
慕容雪忽然仰起脸来,说道:“怎么华山派门规有不许哭这一条吗?”面上已微有笑意,风清扬见她说不哭便不哭,倒似习练有素,不胜诧异,苦笑而已。
吕清舟三两步跨至近前,笑道,“好九弟,你钻到哪里去了,大师哥急的不得了,三番两次催人找你。一瞥间看到慕容雪面上泪痕,诧异道:“噎,弟妹,是不是九弟欺负你了?
回头我叫大师哥赏他一顿板子吃,替你出气。”
慕容雪笑道,“多谢七哥关心,小妹眼里进了沙子迷的,不关他事。”斜眼了风清扬一眼,气犹不泄。
吕清舟微微一笑道:“虽不关他事,也要罚他个照顾不同,且寄下一顿板子,日后如有再犯,二罪并罚。”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谷中,慕容雪浑若无事,仿佛适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风清扬倒是忐忑不安,心里揣了个兔子似的,抨抨乱跳,自己也不明白怎地忽然间胆小如鼠了。
但见五岳众人各门派分作五团,席地而坐,或攘挟高呼,或窃窃私语,均在议论五派联盟之事。
风清扬微感诧异,轻声道:“七哥,联盟之事不是早已议定了吗?怎地这些人还七嘴八舌争议不休?”
吕清舟摇头苦笑道:“此事关涉五派的前途命运,焉能草率定夺,众口难调,众心难测,数百张口着实难捏作一处。”
慕容雪插口道,“依我说,多此一举,好好的五派,联他作甚?”风清扬唬得浑身一抖,急忙伸手掩住她口,可惜还是迟了,这三人一进谷口,数百道目光已齐地射向风清扬和慕容雪二人,但见男的风流俊雅,女的清丽出尘,一个是武林第一高手的入室高弟,一个是威震武林数百年之久的慕容世家的传人,又且联手逐退人见人畏、闻名远遁的魔教魔尊,这二人在众人心中的分量自是可想而知。
是以慕容雪话一出口,如巨石投水,登时有许多人随声附和道:“是啊,慕容小姐说的对。”“好好的五派,联的甚盟,还是各为其主,各行其事吧。”
恒山派乃清一色的出家女尼,向来洁身自爱,不喜与别派人士打交道,此次远征凉州,不过思及当年段子羽任天下武林盟主时,对恒山派颇加照拂,听说他弟子有难,自然起了还报之念,原拟事毕即打道回山,不意被华山、篙山掌门人苫苦留住,但恒山一派对联盟一事极不赞同,联盟之事迟迟未决,阻力泰半来自恒山。
然则四派掌门均表愿意联盟,恒山派颇感孤掌难鸣,此时一听慕容雪之言,如得强援,纷纷喧嚷起来,一时间谷中多是清脆悦耳的雌音,仿佛阿弥陀佛国土上的训陵鸟一齐鸣叫一般。
成清铭听在耳中。可是大大的不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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