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果、如果……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说。」
鄂湖月愣了一下,随之掩嘴低笑,她可真是佩服娄靖云的想像力,想必以为她是在宫中受了什麽委屈,脑子一发热,什麽也不多加考虑。
「还以为你在边关历练多了,结果根本没那回儿事,你想到那去了。」
娄靖云嘴巴一张一阖,最後没说什麽,闷著一张脸,心里想,这倒儿好了,他真是白担心了,照这样子那有可能过不好,没事装什麽哀伤。
鄂湖月没再说什麽,只是那眼里的深藏令娄靖云一时失神,彷佛这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人。
轻叹口气,娄靖云至今仍不敢相信,当初以为鄂湖月是对皇上有情才主动向凤太后表明愿意入宫,可这一夜後,他却不确定是否真为如此。
「我能为他做一切,唯独爱却无法给他。」
乍听之下,娄靖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鄂湖月的神情认真坚定,不似说假,那这句话又是何意?
娄靖云想破头也想不出个合理解释,鄂湖月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场面顿时陷入僵持,直到四妃过来,娄靖云为避嫌,起身离开。
方听到脚步声,一股酒味也随後隐隐扑来,转头一看,正是喝得半醉的龙烨站在後面,娄靖云想也不想迎了上去,撑住龙烨微晃的身躯,就怕人一没站好跌倒该怎麽是好。
眯起眼,龙烨没有推拒,顺水推舟营造醉酒的景象,私心祈祷,时间就此停止,他已有很久没这样看著娄靖云,连先前想问的问题也抛之脑後,一股温热贴在脸上,龙烨才回过神来,一看,是娄靖云拿著捂热的毛斤替他擦脸,好解些酒气,他们不知何时已回到玄武殿。
龙烨口乾舌燥,酒气未解,腹下一把火倒有越烧越旺的倾向,手抓住娄靖云,微一施力,没有防备的娄靖云跌在龙烨身上,一旁的宫人无声无息退出,偌大的寝宫只剩两人。
龙烨俯首,恣意品嚐怀中人甘美甜腻,阔别许久的热吻,点起两人情欲,娄靖云十指略是紧抓住龙烨的衣衫,不再被动,主动的热情令龙烨又惊又喜,更是加深这个吻。
一入宫门深似海 39 微慎
两人急躁地互相褪去对方的衣物,龙烨一个一个细碎的吻落在娄靖云的胸膛上,张口将挺立的果实以舌卷入口中,娄靖云低吟一声,只觉一瞬间落入一个湿湿热热的地方,不时的舔吮轻啮,一次一次刺激他的理性,甚至於,抬高腰部,让龙烨不费吹灰之力进入私密之处,一指挤压,没有润滑之下,进展相当不顺利,娄靖云忍不住皱起眉头,没将痛喊出口,说服自己放松身体,渐渐容纳异物的入侵。
龙烨深怕这是一场梦,娄靖云的配合令他萌生此意,不敢出声打破这场美梦,若是梦就让他一时放纵,俯身堵住娄靖云的唇,将所有声音尽纳口中,唾沫交递,蓦地,娄靖云身下一感撕裂疼痛,那种感觉顿时令他呼吸困难,一搐一搐,嘶嘶低吟,龙烨同样不好受,太紧了,紧得他无法再往前一步,一手握住娄靖云方才软了下去的阳物,上下套弄,另一方面,配合著娄靖云的呼吸,一点一点又往内挤进去。
对娄靖云来说,根本是双重煎熬,这时才後悔自个儿怎这麽傻,白白又送上门,可箭在弦上,又见龙烨隐忍的表情,便是努力再努力放松,好让男人能进入得更顺畅。
前後刺激,渐渐,一旦适应了,快感如潮水涌来,又急又凶,龙烨将娄靖云的大腿搭在肩上,往前压,娄靖云的腰折弯到最大的限度,先是猛烈的抽插,弄的身下人受不了,唉唉哼哼,却又紧闭嘴唇,不愿将呻吟声泄出一分一毫,隐忍的表情,情欲的红潮,迷离的双眸,令龙烨又起了噬虐心,饶有兴味地玩起九浅一深的把戏,光是看著娄靖云一脸不甘,又拉不下脸来求欢,便觉心情大好,欲火一烧不可收拾,身处湿热窄穴的男物又涨大几分。
娄靖云脸色都变了,还没出声,龙烨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再度投身情欲之中,整整一夜。
大年初一。
龙心大悦,从所未有的幸福感涨满胸膛,龙烨爱怜地亲了亲一旁的枕边人,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交颈而眠。
再醒来,日上三竿,虽说过年休朝五日,可龙烨会睡到这时也大出太后意料之外,得知消息,与皇后互视一眼,轻笑出声。
娄靖云不自在地动动身子,对面的视线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不过,他不讨厌。
一抹幸福的笑容轻轻漾开,瞧得龙烨眼都直了,真的不是梦,从醒来後,龙烨已在心里自问不下百次,既然娄靖云愿意让他拥抱,是否,在这段感情中不仅是他一人自作多情,娄靖云对他亦是有情。
龙烨觉得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他这一国之君落入爱情之中,也如凡夫俗子,深陷无法自拔,亏得他之前还戏笑大皇兄,报应随之而来,至今仍是不清楚娄靖云的心意,就连他是否还喜欢著鄂湖月的事也问不出口,不愿提起,不愿想起,若是能如现在一般,那他宁可永远不要知道事实。
龙烨大献殷勤展现体贴,是说,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确也与情人无异。
娄靖云则暗暗庆幸,他对那些风花雪月一窍不通,甜言蜜语更说不出口,端看龙烨的态度著实令他放下心,虽然不懂昨日的饭局是怎麽回事,沈浸在幸福之中的他没多想。
至於年前称病跑回家躲风头的应惟翔,在年後透过娄初云的口述得知龙烨与娄靖云两人如胶似漆,感情好的很,云云之类,明显听得出娄初云口中的羡慕,应惟翔提了一个过年的心终於放下来,看来是他多虑了,没多久,销假回太医院上值。
一入宫门深似海 40
寒风吹袭,冰封的大地,感觉不出一丝活物的气息,一个个帐包覆在风雪之下,从缝细中透出的微光带来些许温暖,男人们抄起辣子酒,酒气窜上,人顿时热了起来,外头的寒冷也不足为惧。
北疆一年内有近五个月是笼罩在寒风冰雪中,从十一月开始到三月,三月开春冰雪渐融,直到四月中旬,才可见嫩芽初生,冰河消融,象徵冬日的结束,现在是二月下旬,再过一个半月,风雪将不复见,这一年的冬日,算是又熬过去了。
一帐子的男人面色凝重,待负责传递讯息的人讲完最後一字,一室陷入沉默之中,男人们看著坐在主位的男子,等待他的定夺。
「虽然……铁勒族族长是站在我方这边,如果那达乌的结果出来不是本王子为王,恐怕我们也没法发动兵变。」库贺伦皱紧眉心,现在正值草原王权的交移之际,不成王便成寇,他可不认为另外两个兄弟会有容纳他的肚量。「况且,铁勒之中意见也分歧不定,难保他们不会反咬一口。」
「王子,不只鬼夷支持三王子,就连马达哈也是,若不想办法让铁勒成为我们的助力……」
「这本王子知道,班多察这老狐狸那儿也不靠,谁知道他在想什麽。」库贺伦一提起这事就气,他的母妃是班多察一族,怎麽算来他也是班多察的外甥,若他当上草原王也绝少不了班多察一份好处,然而,多次打探,不是避不回答就是转移话题。
乌鸾族由各部组成,除去王族,则以班多察和马达哈人数最多,兵也最为富强,剩下的部族多数则是发展民生,军、民之间的差距颇大,像班多察和马达哈军事和经济皆发展蓬勃的实属少数。
为此,库贺伦甚是苦恼。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讨论,说著说著倒是谈起从京城传到北疆来的消息。
「真想不到,那位娄将军竟然愿为男妃。」
「虽然是我们出的主意,这误打误撞倒成就一段好事。」
「是啊、是啊,那皇帝还疼得很。」
任何事实经过多人渲染也会变得有些偏离,反正本意不变,其他就靠想像,关於天朝皇帝和娄靖云的相遇过程就有五种以上的版本,千里追妻的故事也有四种版本,其中当然以最狗血的剧情受大众青睐,传到这里来,北疆各族谁人不知娄靖云娄将军,那个脾气很冲的娄将军竟然也有陷入爱情的一天,各族不敢置信之馀,肚里可笑翻天,皇帝和将军,怎麽想也知道谁在上方谁在下方。
库贺伦听得哈哈大笑,当初只是想造点小谣,岂料火烧的旺,浇都浇不熄,「下次见到他,本王子定要讨份大大的媒人礼。」顺便好好糗一糗,光是想到那场景,库贺伦的心情大好。
话一出,原本沉滞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转回正题,两个时辰後,初步有了大略方案,由库贺伦亲自拜访铁勒族,务必将铁勒族为他所用,至於班多察则让两名同是班多察一族的亲信去处理,再不行,可就要考虑请慕娃大妃出面去跟表兄讨公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 41
「这算什麽……」娄初云眼看著不远处鹣鲽情深的夫夫,心中不禁生起羡慕之情,别说他了,连其他侍卫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突然好想抱著妻子说情话……」
「我想找个情人……」
「太过份了,欺负单身的啊!」
不远处耳力不错的两人自动忽略旁人的碎语,沈浸在两人的世界中,虽说两人世界其实也不过是例行的练剑,在有心人眼里,硬是曲解成眉来眼去,这让娄靖云不禁心叹,人的想像力无穷无尽,宫中实在太过沉闷,连这种事也能传。
龙烨则是打著主意,看是要怎麽加重这些人的工作,最好累得半死,免得没事传八卦。
娄靖云现已没有身兼御前侍卫,起因在於凤太后,人家太后懿口一句,指定要娄靖云陪陪她老人家,做儿子的就算去抗议也得不到好处,再者,娄靖云也不想忤了太后的意,当真乖乖地天天往慈凤宫报到。
另一个原因,则是某些大臣又打著祖宗法制,就著云君既入後宫何来任职宫闱,眼见事情只差後宫乱政的指控没出来,凤太后为一劳永逸,乾脆藉自己的名义去向皇帝要人。
两人收剑停止,简单整理一下仪容,一个便往御书房,另一个则前往慈凤宫。
龙烨沉著脸看完明氏送来的密报,让刘公公通知几个人过来,不到半个时辰,龙熙和娄大将军已来到御书房。
将密报让两人看过,龙烨道:「出乎朕的意料之外,班多察竟然发动政变。」
「虽然与我们所想的不同,但这不失一个好消息。」龙熙看完密报,北疆内乱对他们有莫大好处。
「皇上,臣与王爷有相同的想法,只是……」
「大将军是怕北疆不再自甘为臣属,是吗?」龙熙不可否认确有这层隐忧,「班多察是当初力劝大可汗谈和的人,本王想,应该是不会出现这情况。」
「人心思变,又何以知班多察现在没有侵南之心?」娄子洛不以为然,八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人事物,又何以不可能之说。「铁勒、鬼夷和乌鸾为北疆三大族,铁勒、鬼夷都站在班多察一方支持他担任大可汗,不得不谨慎为之。」
「这……大将军说的也是,不过,还有三位王子,王族一脉不会作视不管。」
「确实,照目前看来,情势对我天朝有利,班多察的军队不比直属王族军强大,所以才必须藉助铁勒与鬼夷,之前大可汗对这两族打压甚巨,早已有不满,他们支持班多察是能理解。」
「这已不止是内乱问题,更是天朝的外患。」龙烨淡淡解说,拉回争论的主轴,「除去这三族,北方还有其他势力较小的部族,他们也是天朝臣属,若他们向我们提出政治保护,朕可没理由拒绝。」
「况且,朕不认为班多察会甘於为臣属。」
龙熙和娄子洛惊讶相视一眼,同声问:「皇上之言,班多察想侵略我天朝?」
「不无可能。」冷笑一声,「否则难以解释班多察为何政变,慕娃大妃乃二王子生母,班多察理应支持二王子为王,怎会那达乌召开之前策定兵反,可能的解释,大可汗有意传位二王子,身为二王子舅父的班多察若不在尘埃落定前政变,就再无机会。」
「王族军队!」龙熙大喊,「也就是说……」
「大可汗已死,王储未定,王族军队也无多大效用,各拥其主,这也是班多察想要的结果。」
龙烨话说到一半,刘公公慌慌张张跑进来,顾不上行礼,扬著手上的东西,喊:「皇、皇上……急报……」
三人定睛一看,红泥加印的最速军报,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安,龙烨急忙阅之,气得破口大骂:「混帐!」军报也被甩至地上。
龙熙上前捡起来,这一看,脸色变得铁青,娄子洛面色凝重,许久才开口:「我们被摆了一道。」
蛮夷入侵,玉潼关失守。
「玉潼关、玉潼关,他们在做什麽!那里可是粮仓,这一失守,不就白白送给蛮夷食物。」龙熙气得大声咆啸,这可好了,战事开始,我军就面临粮草问题。
龙烨已平复心情,斥喝一声:「五弟。」
龙熙怔了一下,调适心情,虽不再气愤不已,但脸上仍可看出不满之色。
「大将军怎麽看?」龙烨转向娄子洛询问意见。
娄子洛皱著眉,担忧道:「臣虽不愿如此想,但,恐怕……有内奸。」
「朕也是如此想,若无内应,玉潼关不可能失守。」
「皇上,臣弟猜测,该不会是关内的夷族……」
「这是一种可能。」龙烨看了龙熙欲言又止,大概猜出他为何而恼,先是开口:「五弟,朕不会现在将天朝内的夷族赶出关外。」
「臣弟知皇上的政令是为让汉夷一家,所以开放两边通婚,可是,现在的情势,难保他们不会泄露军情。」
「将他们逐出才是大问题,已经有不少人在此生根落地,有妻有子,有夫有儿,若将夷族驱逐,那些混血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难道也放逐?」
「不可,万是不可。」娄子洛大力反对,这样反而会造成更大的风波,一弄不好,连天朝人也倒向夷族就糟了。
三人在御书房密谈近三个时辰,龙烨发了封密旨给镇国大将军,命游击将军娄馥云押送粮草至北疆。
一入宫门深似海 42
娄靖云向龙烨投去好几个狐疑的眼神,虽然两人相处与平日无异,可他总觉得近来似有些不同,每每提到北疆龙烨便会不著痕迹转移话题,起初,娄靖云还听不出,接著好几次皆是如此,也让他起了疑心。
龙烨不急不徐夹了一块糖醋胪鱼肉,大方让娄靖云审视,态度落落大方反让娄靖云摸不著头绪。
边关一事,京城内尚未有消息传来,只有几位心腹大臣之晓,其他全锁在边境不得泄露,一方面是玉潼关虽破,但幸赖任伯隽用军行速,快狠快打,只让夷族抢了粮草走,也无太大的人员伤亡,当然,不排除夷族一开始打的就是粮草的主意。
开春之时,虽是冰雪消融,但一个冬季粮产少,想打仗粮草不能缺,缺了士兵们吃什麽,以往与北疆情势紧张之时,开春之际的粮仓重地必是防得滴水不漏,只是这次内有应和,而八年的太平将危机感磨去不少,才中了道。
另一件令他头疼的事,库贺伦来信,要求天朝依君主国之位出兵相助,还带来了明氏没有探到的消息,由於两边开战,汉人在夷族之间行走不便,消息的传递也变得缓慢,库贺伦托人带来的消息对他们而言确是重要,然而,库贺伦非是大可汗指定王储,光是这点,出兵一事就得再议。
一顿午膳都吃完了,娄靖云也看不出什麽,满腹疑惑,在龙烨离开後,自个儿提著剑到最近新发现的好地方去发泄情绪。
朱雀营,位在京城西北,朱雀营中的士兵多是非为长子或族长的贵族子弟,羽林军、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