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魂画骨(完结)作者:司乔忆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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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魂画骨(完结)作者:司乔忆珩-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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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周兄同是男子,就算这般作为……也并无大碍啊。”

楼墨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走了过去,抬手将林逸泽搂入了怀中“既是如此,我这般动作,同周端待你无异,你也觉得并无大碍吗。”

林逸泽微微侧过头来,看到楼墨线条优美的下颚,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许多旖旎的想法,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推离了楼墨,低声道:“……我同周兄相交已久……”

“虽然我也认楼兄是个知己……但……你与周兄二人应是不同,不该拿来比较。”

“……”楼墨颦眉,看着林逸泽,半晌后,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与你相识时日尚浅,自然不能与他相比。”

话音堪堪落下,那抹玄色,竟是蓦地不见了踪影。

“楼兄!楼兄!”

林逸泽大声的叫了几句,回应他的,却只有满室的空寂。

他伸手,摸了摸方才被楼墨呼出的气息沾染上些许热意的面颊,有些呆呆的想着:“……周兄触碰于我,自然和楼兄不甚相似……”

“我从未厌恶于楼兄的搂抱……却时时不惯周兄的触碰……他二人,又怎能相提并论……”

林逸泽看向一直放在小几上的画,却发现,自己画的那扇半掩着的门,此时已是关得严严实实,而那山石旁的猫,竟然闭上了眼睛,好梦正酣……

半晌,他呆呆的转过头来,看着桌上的残棋,蓦地有些眼眶发热,又觉得心中凄苦,难以言表。

作者有话要说:
和呆逼谈恋爱,real累。
无辜被虐的呆逼啊,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第3章 叁 

连着几日,那画就像是收敛了所有的灵气,而楼墨也不见踪影,林逸泽心中牵挂,白日里,画不成画,入了夜,也无法沉眠,竟是日日夜夜不得安宁,不多时,连嘴上也变得干裂,生起了口疮。

这般连日焦虑,郁结于心,不过十日光景,人便瘦了一大圈,生起了病。

林逸泽并未怨恨楼墨,只觉自己口笨舌拙,惹恼了楼墨,才造成如今的情景,于是心中悔恨更甚,病,也愈发厉害起来。

林逸泽也曾想,自己不知是入了什么魔障,同楼墨才相识半年时光,他离开,自己却变得这般不像样子。

但是,却怎么也逃不开,逃不开这连日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难过心情。

***

“公子,周公子来看你。”正病得迷迷糊糊,林逸泽却听得习秋的声音这般说道。

他勉力睁开眼睛,眼前好一阵模糊后,才看清了习秋和跟在习秋身后的周端。

习秋双眼通红,眸子还湿润润的,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再大哭一场。

周端面色有些苍白,他急急走了几步,来到了林逸泽的床边,见林逸泽病成这般模样,也不由心下戚戚,他摇摇头,朝习秋问道:“可服了药?”

“方才才熬好,还没有服侍公子吃呢。”习秋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回道。

“端来吧,我喂给你家公子吃。”

习秋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周端见林逸泽没什么精神,头发也散在枕上,有些担心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林逸泽嗅到淡淡的檀香味,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微微的侧开头躲了一下周端的手,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瞧见那幅画正好好的躺在自己的身边,才又舒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周端。

“多谢周兄还来探望于我,不过愚弟担心……过了病气给你。”林逸泽说:“还望周兄,多保重身体,不用隔上几日便来此处。”

“无碍的。”周端答道,又伸手拿过习秋手中的药碗,想要喂林逸泽喝药。

林逸泽让习秋扶靠在床上,刚要张开口喝药,却又看到自己身旁的那幅画,脑中不由出现了楼墨的影子,他心中一疼,突然抬手接过了药碗,自己大口的将那药喝完,然后把药碗递给了习秋,笑着对周端说:“周兄不必挂怀,只是我先下困倦异常,若是就此睡去,不免有失态之嫌,周兄多般照拂于我,待我好转,定会登门拜谢。”

周端一愣,但又看到林逸泽憔悴不堪的模样,也只得轻叹一声,拍了拍林逸泽的肩,道:“那你好生调养,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好。”林逸泽点点头:“习秋,送周公子。”

习秋福了一福,便领着周端出了门。

***

睡睡醒醒好几番,已是到了二更时分。

林逸泽浑浑噩噩间,蓦地觉得有温凉如玉的手,正触摸着自己的额头。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屋里的烛火已是熄灭,只有窗外投进的几分月光驱走了些许黑暗。

而站在自己床边的这人,穿着玄色的长衣,容颜俊美,双眉紧蹙,不是楼墨又是谁!

林逸泽狠狠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竟是连气也快喘不上来了,他急急的撑起身体,伸出手去,想要拉住楼墨,却一时不稳,摔进了楼墨的怀里。

墨的浅香扑进鼻里,林逸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是我错了……楼兄,你切莫与我置气。”

“我……我心中只想与楼兄多亲近些,我知,我知那感觉……却……却是与待周兄不同的……”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林逸泽心中着急,却也顾不得那许多,只将脑海中的只言片语胡乱组合一下,便说出了口。

只听得楼墨愣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林逸泽搂进了怀里,顺势坐到了床榻上,一下一下的擦着林逸泽鬓边的冷汗。

“我不过是心中烦闷,出门游了一趟,怎知回来你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林逸泽闻言,心下松了一大口气,但因害怕楼墨不能知晓自己的心思,又再次离去,便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楼墨伸手掩住了口。

“快别吓我,稳住心神,好好睡上一觉,我明日再与你好生谈谈。”

林逸泽眉头紧皱:“你……你不会不告而别么……”,这样说着,他眼中竟露出了些悲苦的神色,惹得楼墨又将他抱紧了些。

“怎的说这些傻话,你这般模样,我怎么再走,快睡罢,明日起来,可定要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楼墨说完,伸手握住了林逸泽的手:“睡罢。”

林逸泽本是不愿入眠,但睁眼瞧楼墨,瞧着瞧着,却觉得自己的眼皮打起了架,不知不觉间,便沉入了黑甜梦乡。

这,竟是近些时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夜。

***

“……楼兄?”天蒙蒙亮,林逸泽便苏醒过来,甫一睁眼,便开口唤楼墨。

楼墨听得他声音,也醒了过来,又抬头看了看屋外微亮的天光,便低下头来,笑着对林逸泽说:“你瞧,天色还早,我去画中歇上一歇,你白日间好好照顾自己,我晚上在从画里出来。”

林逸泽闻言,脸上煞白,结结巴巴的问:“……不会……哄骗于我吧……”

楼墨伸手理了理林逸泽的发,道:“放心,戌时我便从画中出来见你。”

林逸泽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楼墨,才垂下眼来,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楼墨笑笑,将林逸泽扶躺在了床上,伸手拿起画卷,微光一闪,人,便不见了踪影。

林逸泽急忙展开画卷,发现那关上的门,此刻又变成了虚掩着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便细细将那画卷好,放在一边,然后看着床帐发呆。

***

“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

戌时一刻,林逸泽将服侍他的丫鬟都打法到了外间,不一会儿,便看见楼墨拿着一个细长的盒子,站在桌旁冲他笑。

林逸泽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支做工极为精美的狼毫。

他心下欢喜,却又升起了些许恼怒,这样想着,他关上了盒子,颦眉看向楼墨,想要说些什么狠话,却终是低下声来,涩然道:“下次出行……切勿忘了同我说上一声……”

楼墨一愣,眼见林逸泽如此模样,虽知自己不告而别,是对这呆子心中有气,但也不由得软下了心肠。

他摇摇头,坐到了榻上,轻声道:“我生于你的画中,因你裁魂画骨,呕心沥血才成如今的模样。”

“你知道……这是何意吗?”

林逸泽心下一颤,想要启口说些什么,却终是闭上了嘴。

楼墨笑笑:“我已是为你染上了‘一身病’,才从那画中走出来,你却……”

“我自是不甘心。”

“但你也不能病成这般模样来吓我,你可知,我心中……哎……”

林逸泽见楼墨垂下头来,墨色的发丝落在了自己的脖颈处,让他有些痒痒,但他的心,却好像被泡进了蜜糖罐子里一般,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满涨的快乐。

“是我错了。”林逸泽乖乖说道,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亮的惊人。

“我……我其实也为你染上了‘一身病’,怕是你的病好了……我的……却也没有好的一天啊。”

楼墨一怔,随即暖暖的笑了起来,低头,冲着林逸泽吻了下去,一边伸手将那幔帐拉了下来,掩住了一室春♂情。


***

天渐渐明了,林逸泽似是听到了窗外的鸟鸣声,悠悠转醒,初时,他还有些迷茫,却在感觉到自己那羞于启齿的地方传来的痛感时,才觉得颊上浮起热意。

不过,那纠缠自己许久的病,似乎也好上了大半,身体到是松活了许多。

他侧头,见楼墨好眠依旧,露出了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然后做贼似的亲了亲楼墨的脸颊,接着蹑手蹑脚的起来,为自己梳洗。

待梳洗妥当,他又走到屋里另一侧放着的小榻上坐着,将窗户打开,看起了院子。

不多时,楼墨也从睡梦中醒来,他起了身,却见林逸泽坐在榻上倚着墙,懒懒的伏在窗框上,便起了些玩心,悄没声的走过去伸手揉乱了林逸泽束好的发,一边笑道:“逸哥儿,发真软。”

林逸泽闻言,微微将头侧了过来,勾起唇冲楼墨笑,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眼里有些润润的光泽,像一只乖巧的猫。

“不小心揉乱你的发了。”楼墨眨眨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林逸泽:“我帮你重新束发?”

林逸泽摇了摇头,抬手将楼墨的手放在了颊边:“没关系……”

林逸泽蹭了蹭楼墨的手,像是极为舒服,便干脆拉楼墨坐到了榻上,将他的手抱住,倚着他看院子里的景色。

秋日里,自然是落英缤纷,清晨的阳光暖暖的,却又不晒得人头疼,橘黄色的光洒满了整个院子,让初醒的人又染上了些许睡意。

楼墨身上清淡的墨香萦绕在林逸泽的周围,林逸泽半闭着眼睛,启口轻轻叹了一声,又往楼墨身边靠了靠。

作者有话要说:
六回果然没完结,我也是醉了,话唠到我这程度也是蛮拼的。
不过也快了,严打,肉就拉灯了,我也觉得古文写肉总是有些亵渎。
至于那‘一身病’害怕姑娘们不太明白……那病,自然是【相思病】=w=
嘻嘻哒。

 



第4章 肆

又过了些日子,林逸泽便收到了周端成亲的帖子。

周端比他年长三岁,如今终是要成亲了,凭他二人的关系,自己自然是要道贺的。

楼墨见他拿着帖子进屋,看起来极为高兴,不由上去搂住他,问:“缘何这般欣喜?”

林逸泽只觉楼墨与他相贴的地方像是火烙一般,惹人心中狂跳,他闭闭眼,稍微抚平心绪,才一边放下帖子,一边回道:“我与周兄相识甚久,这些年来他也多般照拂于我,如今他要成婚,我自是为他高兴。”

“……这样啊……那若我成婚,你也会为我高兴么?”楼墨慢条斯理的摸着林逸泽的腰带,一边问道。

林逸泽闻言,脑中却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他与楼墨身穿大红喜服,跪拜天地,然后送入洞房,“这样那样”的模样,一时间,竟然入了神,如玉的面颊上也浮起了丝丝缕缕的红晕。

楼墨见他半晌不吱声,还以为自己惹他伤心了,低头一看,却不料见了林逸泽这般呆样。

“想什么呢……”楼墨紧了紧抱着林逸泽的手。

林逸泽这才回过神来,傻笑两声:“没,没什么。”

楼墨简直拿这个呆子毫无办法,只探头靠在了林逸泽的肩上,双手一边若有似无的摸着林逸泽的腰。

哪知林逸泽突然挣开了他的怀抱,满脸通红,有些尴尬道:“啊……”

他摸着被楼墨一阵一阵呼吸打着的颈侧,一边说:“其实……我……我脑中尽是那些羞人之事,实在不堪,还……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楼兄……我失礼了。”

楼墨一愣,蓦地笑开,又将林逸泽抱回了怀里,笑:“这些……自是无碍,因为……我是故意的嘛。”

林逸泽看了看楼墨的脸,突然伸手抱住,吻了上去,然后又快速的走开,到桌边拿起一颗水灵灵的杨梅往嘴里送去,一边含糊的问楼墨道:“你不吃东西么?”

楼墨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到了书桌前,仔细的看着林逸泽新画成的一副山水画:“从未见你画过山水,这一幅到是极好。”

“你若是喜欢,便送给你。”林逸泽听楼墨夸奖,眼睛都乐得眯了起来,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口:“对了,楼兄,你上次说出门远游,是去往哪里。”

“我是画中人,自然,是去那画中游。”楼墨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狼毫笔:“这笔,便是从清明上河图中带出来的。”

“清明……上河图啊……”林逸泽点点头,满眼都是向往之色:“也不知,我可不可以做一回那画中人啊……”

“你肉身尚在,自是不能入画,若魂魄离体到时可行,只是那样徒折寿命,反倒不好。”楼墨倒了一杯茶,细细向林逸泽解释道。

“楼兄所言甚是。”林逸泽垂下眼,有些丧气的点了点头。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

骆儿的声音传来,林逸泽连忙走到外间,问:“怎么了?”

“老夫人和夫人……”骆儿满脸泪痕,直用袖子抹自己的眼睛,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他们怎么了?不是去檀山寺烧香么?”林逸泽心中大呼不妙,连忙问道。

“夫人和老夫人回程路上遇上了山贼……已是……”骆儿跪地,哭道:“已是……遭难了……”

林逸泽一口血冲到了喉间,哇的一声吐到了青石地板上,那血迹红得刺目,让人心下微颤。

“公子……”习秋跑了过来,扶住林逸泽摇摇欲坠的身体,也是泪如珠落,不曾断绝。

楼墨站在里间,听得外面一声一声的哭喊,沉默良久,最终,也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目光沉沉似水,幽深得看不到底。

***

丧事办完,林逸泽也瘦了一大圈,周端携着新婚妻子来看望于他,也只叹他是哀毁骨立,嘱咐他定要注意身体,切莫悲伤过度,伤了身体。

林逸泽低头道谢,此后,却终日呆在府中作画,推了好些邀约。

但随着岁月逝去,又有着楼墨的陪伴,心中的伤痛,也渐渐的消散愈合。

如此这般,便又过了半载,不日前,林逸泽却听得周端家被抄了,还未知晓明确的消息,自家门前,就已是站满了官兵。

浑浑噩噩的同父亲、习秋、骆儿,以及家中的一干奴仆被抓到了大牢,见了周端,才知晓是因为他与周端的老师,翰林编修顾西庭卷入了一宗文字狱中,干系甚大,就连他与周端这样的学生,也逃脱不了被满门抄斩的下场。

林逸泽摸着被抓前好不容易藏在怀里的狼毫笔,喃喃的说:“死……我倒是不怕的……”他坐到牢中潮湿的草甸上,看着周端黯然的脸,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别的地方去。

“……只是,我的画……”还有楼墨……

“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官府抄家,值钱的自然全部收走,奴仆发卖,我们……杀头,你的画……应是被收走了罢……”周端低声说道,他知晓林逸泽惜画如命,若是画没了,定是比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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