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宠如山?呵呵!果真是恩宠如山么?本宫倒是希望他的心里没有本宫,如此一来,本宫倒是可以离了这片死地,逍遥自在了。”
“还请娘娘谨言慎行。”
穆太妃的身子微微一僵,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里的守卫森严,更是暗卫无数!自己随意的一个小举动,都是会被禀报到了太上皇那里,自己这十几年,与那笼中雀,有何分别?
“谨姑姑,你说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为了我掉上几滴泪?”
谨姑姑的身子微微一僵,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位主子,怎么竟然是有些不太正常了?与往日的她,可是实在不相像。
“呵呵,连你也以为他不会为我掉上一滴眼泪的,是吗?可是在想着要如何来安慰我么?”
谨姑姑一愣,“娘娘,外头天气凉,您还是进去屋里歇着吧。免得再受了冻,等主子回来再责怪。”
“责怪?我倒是恨不得他能直接将我杀了才好!呵呵,谨姑姑,梁城,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过凄凉,谨姑姑的眼角甚至就是一酸,身为杀手的她,多年受训,如今看着这位穆太妃如此地愁苦,竟然是也微动了动她的女人心。
“谨姑姑,这一次,无论如何多谢你帮了我。如果不是你出面,这两个人,怕是保不住的。”
“娘娘,您为何一定要保下这两个人呢?再说了,如今人在重华宫,您觉得,主子会找不到他们?等主子回来,怕是他们迟早都会死的!”
“是么?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是他们还活着,我就一定能见到洛倾城!”
穆太妃的身子终于是缓缓地转了过来,谨姑姑看着她很是美艳的侧脸,微微垂了眼睑,没有注意到,穆太妃的眼角,闪过了一抹极为诡异的目光。
梁城,皇宫。
肖东逸听完了暗卫的禀报,直接一挥手,偌大的宫殿内,便已是只余他一人。
“洛倾城,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肖东逸的目光有些阴沉,唇角的笑也是有些古怪狠戾!
“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过得这样幸福?南宫夜,洛倾城,你们二人伤我至此,竟然是还可以过得如此幸福?怎么可以?孩子?呵呵!洛倾城,你竟然是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
肖东逸冷笑几声,“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萧良,必须死。”肖东逸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眼角瞄了一眼那被搁置在了一旁的一个旧荷包,“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萧良,然后,再将这个消息送给南宫夜和洛倾城。朕倒是想看看,他的亲人,因他而死,他的心里,会不会多少有些不舒服?”
“是,皇上。”
一直是守在了殿内的内侍,略有些畏惧,明明是冬日,虽然是燃了地龙,这大殿内也不至于说是让人出汗,可是那内侍的额头上,此时,已是细细密密地布了一层!
“找到当初对良妃下手的杀手了吗?”
殿内只那内侍一人,此刻不用问,也知道主子这是在问他,手略微抖了一下,“回皇上,找到了。如今已是押在了慎刑司。”
“将人带来,朕要细问。”
“是,皇上。”
内侍急匆匆地出了大殿,这才出来,迎面的冷风一吹,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清醒了不少!
这位新皇的手段凌厉,性子却是偏于阴鸷,这些日子,被他整治的宫内外的官员侍者,那可是着实不少了!可偏是现在定王基本上就是不问世事,而肖东烨又是完全地站在了皇上的立场上去说话做事,重新重用的裴家,亦是只听皇上一人的!
如今,皇上在细查当初良妃被暗杀一事,还不知道是要有多少人跟着倒霉了!
那内侍早先就是跟着太上皇的,如今新皇登基,他仍然是在御书房伺候,当初良妃是怎么死的,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太上皇不过就是想着让那洛倾城和南宫夜来背了这个黑锅罢了!
可是奈何这位新皇太过聪明,竟然是早早地便猜到了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到底是谁?新皇虽不是那良妃新生,可是到底也有着十几年的母子情分!
况且那良妃在世时,也是没少护着他,这会儿,他本就是受了洛倾城的打击,再想起了自己孤单落寞,会想去为良妃报仇,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本,那内侍打的好主意,无非就是让那边儿准备几个不怎么成事儿的暗卫出来,让皇上直接定了罪,然后再用个李代桃僵的法子,将人给换出来就是了。
毕竟,皇上再英明,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将这些人给记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无论是对新皇,还是对太上皇,那也是都有了交待了!
可是现在瞧着,这皇上竟然是还要亲自审问?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出了岔子?
万一糊弄不过去,那皇上这儿如何交待?若是皇上恼了,不知道又要摘了谁的脑袋了?
可若是真的去追究,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哪里有胆子敢去捉太上皇的人?
即便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这会儿皇上才刚刚登基,皇上可以与太上皇对着干,人家那是父子,他们哪里来的胆子?
肖东逸登基也有些时日了,可是至今未曾下诏封后册妃,如今朝堂上对于这一点,可是有着极大的意见!
可是奈何皇上以才刚刚登基,不想因男女之事,而荒废政事。这话猛地一听在理儿,可是仔细一琢磨,这谁说成了家的皇上就不是一个好皇上了?或是如此,那紫夜的千秋基业,还要如何传承?
可是这位皇上处事果决,任凭朝上的那些个老臣们如何规劝,就是不肯立后纳妃,如今,朝堂上,已是闹腾地极厉害了,听说有的老臣,甚至是一度去拜见了定王和太上皇,可是却始终无果。
肖东逸其实不必去慎刑司细问,也知道他们抓到的人,铁定就不会是当初被父皇派出去的暗卫!他这么做,不过就是想要让这宫里的人都知道,现在,他才是宫中真正的主子!
太上皇再厉害,再有威严,他也已经老了,且再也不是紫夜的皇上了!紫夜现在所有的权利,已经是移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才是紫夜最高的统治者!
一句话,他想让谁生,谁就不许死!他想让谁活,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相比于肖东逸日渐的阴鸷狠戾,而千雪那边早先颇负盛名的战神寒王,此时,却是正在逐步地往仁慈、大度的太子的方向蜕变。
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这位太子爷的传言,再不是不近女色,狠戾暴虐!而是悄然换成了,英明睿智,冷静果敢,公私分明。
这里头,若说是没有洛倾城的推动,怕夜墨是不肯信的。
“丫头,黑无常和阿邪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倾城摇头,“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便是落入了肖天纵,或者是肖天逸的手里,他们二人,定然也是性命无忧的,况且,肖东烨的人,不是已经给你回信了?”
“你倒是聪明!”夜墨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丫头,你说现在他们二人到底如何了?”
倾城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不过,左右不会出人命就是了。”
“这么肯定?”夜墨挑眉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已是摆明了在告诉她说,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快快从实招来!
倾城扯开了唇角,心情颇为愉悦道,“能让你也猜不透的事,这世上还真不多。”
说着,再凑到了他的耳根前,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再度地眉开眼笑了。
“丫头,你倒是好胆子!”
“那当然了!我的胆子向来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倾城说着,脸上还有几分的得意。
“你给肖天纵的那个小瓶子里头,果然就是那玉蟾蜍身上的粘液?”
“当然!我可是一个诚实的人,怎么可能会欺骗人家呢?人家付出的代价,可是不低呢。”
“你所谓的信物?”夜墨兴致高昂地问道。
倾城摇摇头,“你说,萧良,他到底会不会放?”
“会!”
夜墨说着,眸光渐渐地冰寒了几分,“只不过,他放出来的人,到了我们的手上时,怕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倾城呆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太赞同道,“肖天纵不像是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那天,他似乎是真的要将萧良放了,交还给我们。当然,他并不知道,萧良根本就不是南宫逸。”
“丫头,肖天纵或许是没想着杀了南宫逸,可是你别忘了,梁城还有一个肖东逸呢!”
倾城这回的身子整个儿就僵了僵,而手,竟然是不由自主地就抚上了自己的腹部,然后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再转头与夜墨略有些担心的视线相对。
“阿墨,我听说,肖东逸最近的行事作风,很是雷厉,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们的刺激?现在,他应该是知道我有了身孕吧?”
“别担心,一切有我。”
倾城轻点了点头,之前,她担心武影儿,担心洛府,其实她心里头明白,最最危险的一个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肖东逸因爱成恨,特别是在自己解开了同心蛊的时候,那母蛊的反噬,险些就是要了他的命,经此一事,或许,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天下的女子根本就是祸水吧?或许,他现在恨不能直接就将自己给大缷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丫头,你给肖天纵的东西,果然是没有做手脚?”
倾城嘿嘿一笑,明显就是干了坏事得逞的样子,“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在那里头加了几滴水而已。”
“加水?”
“嗯,再加上了那个小瓶子的密封问题,本身就有些不妥当,我又加了些水进去,估计等他到了梁城的时候,那瓶子里的东西也就失了药效了。”
“你这个鬼丫头。虽然是解了气,不过,肖天纵怕是会气得跳脚!你就不怕他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
“怕!”倾城一挑眉,伸手搂着夜墨的脖子,“不过,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真正的本事,他们都还没有见识过呢!真以为我现在有了身孕,就是好对付的了?”
夜墨摇摇头,“行了,最好的法子,就是你安心在这里养胎,尽量地不要出静园。除了这里,你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放心。”
“知道了,哆嗦!”
倾城的眸光闪了闪,然后轻声道,“无崖说你前几日很是焦虑,似乎是一直在担心我这一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是有点儿。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丫头,我知道他们两人的本事,可就是忍不住会担心。”
“我知道你是在害怕什么。阿墨,我很好,真的,不骗你。我的精神状况,面色如何,你不是也都瞧在眼里了?不过,为了让你安心,我还是让无崖给老头儿去了信,希望他们两个老顽童也能来。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彻底地放心了?”
“他们答应来了?”
“不知道,看看吧。还不是为了让你安心?”倾城将脸倚在了他的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明显就是几分心虚的模样。
“那我让人先去安排一下,不过,先说了,他们白天可以到静园来陪你,可是却不能住在静园。说好了的,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尽量不要让外人掺杂进来。”
“好。”
当晚,夜墨在倾城睡着后,再去了书房时,夜白进来了。
“主子,果然是如你所料,苗疆密使已经是被苗疆王秘密以伶人的身分,请进了苗疆的王宫。”
“哼!还真是贼心不死呢。额尔敦人头落地的例子,还不能让他醒悟么?”
“回主子,听说苗疆现在势力繁杂,苗疆王这个位置,额尔文坐的也并非是那么稳妥。现在,他怕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王位,才有心与肖东逸合作。”
“肖东逸就是一只狼!与他合作,无异于自寻死路!”夜墨冷冷道。
夜白一看到了自家主子那冷若寒山的俊颜,心里头忍不住腹诽道,这么有气势,这么霸气的主子,怎么在主母面前就熊了呢?怎么就一点儿男子气概也没有了呢?
“白无常,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将苗疆王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记下来,抄写清楚,甚至于是他在什么时辰,用了几碗粥,哪天晚上又是宠幸了谁,一晚上折腾了几次等等,事无具细,全部记录成册!”
夜白一听,眼睛瞪得就跟铜铃似的,连人家一晚上雄起几次都要记么?这是不是太猥琐了一些?当然,猥琐这个如此不雅的词儿,他是不敢说出来的,更不敢暗指自家主子了。
“这个,主子,是不是太那什么了一些?”
夜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将那册子,一式两份儿,让人在无人时,送到苗疆王手上一份儿!”
夜白一听,明白了!
这人就是如此!你将自己说的多厉害,即便是一点儿夸大也没有,可是人家未必肯信!可若是能送上一份儿大礼,证明了自己的势力的确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之时,估计他才会真的怂了!
夜白越想,越觉得主子这法子高明,咧嘴一笑,“主子,这法子好!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苗疆王知道,您的厉害!这样一来,他先前起的那些个心思,估计就得全都灭了!”
“不仅如此,看看他是否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密使处死,或者是送走。若是他的反应还算是较快,那么,孤倒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的苗疆,稍微地安定一些。若是他稍有迟疑,那么,待那密使离开后,就直接杀了。”
“是,主子。”
夜白想了想,“若是他不肯将密使送走呢?”
得到的回应,就是夜墨一记冰冷的不能再多一分的寒凛视线,然后打了个激灵,连忙就告退了。
两人日后,苗疆王额尔文正与一名宠妾相拥而眠,突然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沉睡中的苗疆王皱了皱眉,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地吸了吸鼻子,更为浓烈一些的血腥味儿钻入鼻端,曾经历过兵变的额尔文,一刹那,整个人就清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额尔文再轻轻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一次,他是十分地确定,这是人血的味道!
与此同时,他还清楚地听到了似乎是有水滴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的,声音倒是很均匀,似乎是还有着一点儿节奏感。
待他坐起来四处一看,整个人险些就要晕厥了过去!
早上才被他让人秘密送走的紫夜密使的人头,此刻,正被摆在了不远处的圆桌上,还有血迹,正滴嗒滴嗒地往下落着,清脆的声音里,弥漫出了彻骨的诡异气息!
感谢各位美人的支持了!谢谢亲们。今天应该是要开始抢楼了吧?不知道哪位妹子会那么好运气能抢到了潇湘币…在这里,先祝福大家一下了。但愿你们有好运气。另外,有好运气的同时,是不是也不能忘了将票票给奉献出来?
第八十九章 萧良之死?()
苗疆王经此一吓,竟然是数夜未眠,整个人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一看到了桌上摆着荤菜,眼睛看到的竟然就是那密使的人头!
到了晚上,一躺下,似乎是就能闻到了血腥味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滴嗒,跟那天晚上的滴嗒声,一般无二!
苗疆王的反常,在整个苗疆王室引起了极大的震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