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城外的农庄会合,终于,不负众望,无崖拿出了风伯和他一起炼出的解药!
“总共三颗,只有第一颗是需要以肖东逸的心口血来做药引的。至于其它两颗,则是每日一颗,温水服下即可。三日后,蛊毒可解。”
听完了无崖的话,众人也算是松心不少,至少,取肖东逸心口血的这种事,不必再冒第二次险了。
“我们已经想好了法子来取肖东逸的心口血。”倾城说完,便转头道,“青衣呢?准备得如何了?”
“回小姐,青衣知道无崖公子来了,这会儿已经是去扮上了,好请无崖公子和您看看,可还有什么破绽?”
这一晚,他们这一行人中,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一个是真正好眠的!而夜墨,更是一夜未曾合眼!
次日,由青衣所扮的王丽华,一直是坐在了马车里,等着肖东逸散朝回府。
终于,看到了肖东逸的马车在门前停下,青衣连忙下了马车,将肖东逸唤住。
肖东逸略有些狐疑地看了‘王丽华’一眼,“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了,你只要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定王府就好?”
“不是!表?九殿下,民女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何事?”肖东逸与王丽华并不算是熟络,若非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也不会将王丽华救回梁城。
“九殿下,民女是有一些消息要告诉你。”青衣说着,便将一封信送到了肖东逸的手上,并且是压低了声音,“她昨天晚上找到了我,说她想见你,可是你这皇子府的周围全是暗卫,无论是明是暗,她都进不了皇子府,所以,才会威胁我,要我将这封信送到你的手上。”
青衣所扮的王丽华看起来楚楚可怜,文弱柔美,再加上肖东逸对王丽华本就不熟悉,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肖东逸将信打开,先是有些怀疑的眼神在青衣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才低头看信。
须臾,肖东逸将信纸合上,然后轻轻地置于怀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今日之事,勿向任何人提及。”
“是,九殿下。”
肖东逸看到她柔柔弱弱地上了马车,直到那马车远去,他才收回心神,虽然是觉得今日的王丽华有些怪怪的,可是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想来,是被昨晚上的倾城给吓着了!
至于今日的这封信,的确是出自洛倾城的手笔,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只是,她不是找到了可以压制同心蛊的药了?为何还要再见他?难不成,是为了定王府的事?
无论如何,既然是洛倾城相邀,他一定会去。再想到刚刚那个王丽华所言,不由得拧眉抬头四处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身边突然就多了不少的高手。后来才得知,这些都是父皇派过来保护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裴家有余孽逃出,然后再危及其性命。
可是今日听那王丽华所言,这些人甚至是有意阻挠了洛倾城的靠近,看来,父皇这是有意要插手他的这件私事了!
肖东逸回府转了一圈儿,换了一身紫色常服出来,再度上了马车,“去泰和楼。”
“是,殿下。”
肖东逸这一进了泰和楼,就是一个时辰不见出来。而先前一直是秘密在暗中保护他的皇室暗卫们,则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等直接闯进了泰和楼的雅间儿后,才得知小主子不见了!他们跟丢了!
城外,二十余里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农庄里,倾城正与他四目相对。
“倾城,你找我来,到底是所为何事?”肖东逸对于倾城真的肯见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激动的。原本,他以为这不过是南宫夜布下的一个局罢了。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若是他死了,洛倾城也活不成,这样倒是正好!他们生不能为夫妻,死了,倒是可以在一起了。
“肖东逸,我问你最后一遍,同心蛊,可还有解?”
肖东逸听罢,面色先是一僵,随即便是满面乌云,“怎么?你竟然是还打着宁死也不肯与我相守的主意么?洛倾城,我待你到底什么地方不好了?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倾城被他突然就有些暴戾的样子给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肖东逸,你冷静些!你在暗中给我下蛊,想控制我的心神,这算是什么好?”
肖东逸的眉心微紧,“洛倾城,我知道你不想被同心蛊影响,当我知道你宁死也不愿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为此,我甚至是不敢去想你,生怕会在无意之中催动了同心蛊!洛倾城,我待你如此,你竟然是这般地冷情?”
倾城不理他,此刻猛地向他的身后看去,肖东逸也是察觉到了有危险的气息靠近,直接回身就是一掌劈出!
肖东逸的功夫的确是深不可测!与夜墨竟然是打得难分难解!而李华州想要介入,似乎是很难找到机会!
李华州看看一旁着急的倾城,又想到了随时会有可能被暗卫找来,一咬牙,罢了!为了洛洛,便做一回小人又如何?
李华州趁着两人胶着在了一起,直接飞身而上,在肖东逸的身后便是挥出一掌!
肖东逸感觉到了强大的内力向自己的后背袭来,想要躲闪,奈何此刻已是被夜墨死死缠住。无奈之下,只得回转了半个身形,伸出一掌,与之相抗。
只是,顾此失彼,那厢眼看就要与李华州的掌心对上,这边儿肖东逸便突然是觉得胸前一紧,而后瞳孔微缩,直接就喷了一口血出来!
肖东逸哪里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而他这一次虽然是避过了皇室暗卫出来,可不代表他自己的暗卫就没跟来!
只是这短暂的打斗间,他却没有看到自己的暗卫现身,情知不妙,十有八九,是被人给杀了。
肖东逸的气息一时不稳,身形自半空中跌落,‘砰’地一声,便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肖东逸有心再避,可惜了,一个南宫夜,他也不过是勉强应付,如今再冒出个李华州来,他如何能敌得过二人联手?
绝望之余,肖东逸的眼神,竟然是落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洛倾城的身上!
只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倾城的面色微微一变,眸底似乎是有一抹疼痛闪过,他甚至是看到了她的右手,竟然是扶上了自己的左心口的位置,而自己,亦是伤在了那个部位!
是同心蛊的作用!肖东逸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倾城的确是感觉到了一种疼痛感,她也没有想到,原来,即便是有了压制蛊毒的药,一旦是肖东逸感觉到了极重的伤痛,自己也一样是会有反应的!
“倾城!你明知我不能死,为什么?为什么?”肖东逸一时不能理解倾城这是要做什么,急切地呼喊着。
倾城的眸底亦是随着他的挣扎,而隐隐做痛!
夜墨厉眼一扫,直接就是一记手刀下去,将他劈晕了。
两人的动作极快,夜墨飞速到了倾城的身前,将她带进了屋子,不想让她看见如此血腥且残忍的一幕。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倾城体内的子蛊会发作,到时候,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李华州一看夜墨只顾着去护着洛倾城了,微挑了下眉,手中长剑一挑,那肖东逸的上半身便即刻是裸露出了大半儿。
“你们谁来动手?”
无崖直接上前,接过了阿邪手中的碗,“阿正,将他扶起来。我来取血。”
李华州退到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三个男人忙碌着。这些人,都是视洛洛为宝贝的人,他们或为兄,或为友,都是值得信任的生死之交!这一世,洛洛能得这么多的人相护,亦算是不枉此生了。
无崖本就是医者,他动手,自然是快狠准!
很快,便接了一盏血出来,再连忙递给了候在一旁的青兰,“快去!亲眼看着倾城用完药,再来回我。”
“是,公子。”
而对于胸前一片血红的肖东逸,无崖万分恼火地瞪看了他一眼后,才伸手在他身前的几处穴道上点了。
“还不给他上药吗?不会死人吧?”阿邪戏谑道。
“不行!等确认倾城的确是用下药之后,才能开始为他上药,不然,会影响了血的功效。”
须臾,青兰出来,冲着无崖点了点头。
无崖这才万般无奈地给他上了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明知他现在是昏迷着的,可是在为其处理伤口的时候,仍然是不由自主地便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李华州在一旁看着,好几次,看到肖东逸紧拧了眉,甚至是低呼出声,险些以为他要醒过来了。
“好了,人怎么办?就放在这儿?”阿正问道。
“哼!若不是因为倾城体内的子蛊尚未去除,真恨不能一刀结果了他!”无崖恶狠狠地说完了,忍不住又往他的腹部踢了一脚!
他这一开头儿,阿正和阿邪兄弟俩也有些忍不住了,直接一人又送上了一脚!
李华州看着紫夜国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九皇子,被人如此折磨,也只是颇为戏谑地摇了摇头,眼底、脸上,却是一丁点儿同情他的意思都没有!
活该!谁让他敢给倾城下药了?
众人行动迅速,早早地将这里的痕迹清除干净,而洛倾城因为用了药,则是直接就昏了过去,被夜墨抱着上了一辆早早就备好的普通马车,一路往东去了。
夜墨等人早做好了准备,昨日就上书给了紫夜皇,说是今日一早,便打算离开梁城,因为倾城忆及生母之事,不愿再与他相见,所以,也就请紫夜皇不必再派人相送,免得再徒生尴尬。
而暗中,阿正等人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另有一路人马,化装成了夜墨等人的样子,极为招摇地先行离开梁城了。
却说肖东逸这边,倾城等人才离开没有多久,紫夜皇派的皇家暗卫,便找过来了。当看到肖东逸一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的时候,皆是吓了一跳!
他们可是奉命来保护九皇子的,若是九皇子真有个什么闪失,那他们也就不必再活着了。
还好,待他们探过鼻息,九皇子并无性命之忧,这才连忙将人背回了九皇子府。
奈何不知何故,无论是他们想了多少办法,都不能将人唤醒,仿佛他就只是睡着了,没有其它任何的症状!
而夜墨与倾城等人一直往东走,这是离开紫夜最近的一条路。
“她怎么还不醒?”夜墨蹙眉,眼睛却是瞪向了对面的无崖。
“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只是,在她醒过来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先找一处地方落脚,因为她会很难受,若是在马车上,怕是不太方便!”
夜墨一听,那眉心皱的更紧了些。“怎么还会难受?你先前怎么没说?”
无崖有些心虚,暗道我要是说了,你们不是得更紧张了?瞧瞧现在一个个儿的这样子,都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样子,若是先前再说了这个,怕是非得被他们一顿臭揍!
“死妖孽,再坚持一会儿成不成?前面不远处有我们的一处产业,虽然地方不大,便是胜在普通,不惹眼。”外头的阿正隔了帘子问道。
“成,尽量快些吧,我怕倾城撑不到那么久,就会醒过来。药效也该起了。”
“好!你们坐稳了。”阿正说完,便是一扬鞭,马车激起的尘土,高高扬起,让人的视线模糊好半天。
李华州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略有些阴沉沉的,顿时点点头,“这会儿若是能下场雨,倒也不错!”
夜墨不理他,心知他是担心肖东逸会顺着那车辄寻了来,可是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待会儿倾城要如何度过那会让她难受的过程了。
“李太子请放心。肖东逸想要清醒过来,应该是在三日后了。所以,这三天,我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要是倾城醒过来后,能挺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又能上路了。”
“你说什么?要一个时辰?会不会很痛?”夜墨沉着脸道。
“呃,应该是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吧。”无崖被他这样子给吓得一个哆嗦,不自觉地,这身子就往那车壁上贴了贴。
阿邪从外里钻了进来,“姐夫放心吧,前面落脚处,我早就让人备好了车马,到了那儿,我们就换上外表普通,可是里头却比这要舒适得多的马车。不会让姐姐受苦的。”
夜墨沉眸,点点头,这个小阿邪,倒是说了句让他听着顺耳些的话。特别是这声姐夫,此刻听起来,竟然是特别的顺耳!
“嗯。”只见倾城嘤咛一声,夜墨注意到她的眉心渐渐地皱到了一起,连忙看向了无崖,“怎么回事?”
无崖也是一脸凝重,上前替她扶了脉,脸色越来越沉,“看样子,那药效比我想像得来的要快。她就快要醒了。”
夜墨感觉到了怀里的倾城身子渐渐地开始有了类似于痉挛的动作,而且,不多时,她的整个后背便全都湿了,就连那头发都是像刚刚洗过了一样,她的嘴唇越来越白,眉心越拧越紧,饶是如此,她却是仍然未醒。
无崖看着这样的倾城,心里如何就不心疼了?可是没办法,这同心蛊岂是那么好解的?
李华州看着倾城的样子,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说倾城会醒过来,不会是痛醒的吧?”
无崖有些心虚,“要解同心蛊,她就必须要受这份儿痛楚,两人本是连心,要生生地解开,如何能不痛?再加上咱们今日又取了肖东逸的心口血,此时,两人体内的子母蛊都是动了起来,自然是会百般地难受。”
“你的意思是说,此时的肖东逸,亦是如此?”
“这倒不会!他体内的是母蛊,现在子蛊并未出来,所以他暂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若是子蛊出来之时呢?”李华州继续问道。
无崖的眉毛微微一挑,“若是子蛊被逼出来的那一刻,肖东逸体内的母蛊自然是会感觉得到,他要承受的,将是比倾城更为厉害十倍的锥心之痛!”
一瞬间,李华州和夜墨的心里都平衡了!
敢让他们的宝贝遭受这等的磨难,他自己若是好受的很,岂不是太窝囊了?如今听到他说解蛊之日,肖东逸受到的苦楚更多,他们的心里多少还舒服一些了。
饶是如此,看着倾城现在痛苦的表情,泛白的唇色,夜墨的心里,也是痛若刀绞!
咬咬牙,夜墨紧眉看向无崖,“若是我再点了她的睡穴,可有效果?”
无崖摇摇头,“知道她会在这个过程中十分痛苦,所以师父在里头可是加了大量的有让她昏迷的药物的。特别是那黑鸩血,也是有此功效的。现在,你莫说是点了她的睡穴了,便是再在她的颈后劈上一刀,也是无用的。”
对于这样的说法,李华州倒是能理解一二,“你别急!她现在是处于有感觉的状态,我们看着她如此痛苦,可是实际上她本人实际感应到的,却是未必如此。至于现在她的表情,还有这冷汗,都只不过是她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
夜墨心里着急,可是也无可奈何,若是有可能,他是真想替这小丫头来承受她此刻身上的所有痛楚。
夜墨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外头的人,不必再急着赶路,她现在主要是身体上的痛楚,便是换了舒服的地方也是没用的。倒不如让马车走得稳一些,至少让她不会更难受。”
无崖点点头,出去吩咐了几声,马车稍稍慢了一些,比先前平稳了许多。
“啊!”
突然,马车内传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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