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虚晃一招,倾城不知是计,一剑直刺过去,却是扑了个空,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觉得腰间一紧,手腕一松,‘咣当’一声,长剑落地,而她本人,已是落入了夜墨的怀中!
倾城瞪眼,“你耍诈!”
夜墨大笑,“兵不厌诈!输了便是输了,不许赖帐。”
倾城微恼,轻哼一声,“你便是不使诈,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又何必?”
“丫头,先去沐浴吧。”
倾城这才觉得身上粘粘的,已经全是汗了,倾城耸耸鼻子,蹙眉道,“的确是有着汗酸味儿呢。”
夜墨抱着她直接就去了青兰等人早已备好的浴室里。一进来,看到了那个硕大的浴桶,夜墨倒是乐了!虽然是不及太子府的那个温泉池,可是这样大的木桶,两人沐浴,也是足够了!
倾城一对上了夜墨眸底的深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连忙窘道,“我,我先洗,你出去。”
“丫头,你昨晚上可是折腾的不轻,为夫一夜未眠呢,早上就被你追着打,这会儿已经是累得没力气了!”
倾城一听,脸更红了。夜墨这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她,说是他一夜未眠,已是没有了旁的精力,这是在暗讽自己想太多了吗?不过,一想到两人要坦诚相对,总觉得还是有些别扭的。
“好了,快些沐浴吧,你肚子不饿?”
倾城经他提醒,也觉得腹中辘辘了,这才想起,昨晚上在宫宴上,根本就没吃多少,一回来后,她似乎是就大哭了一场,然后,便一觉睡到了天亮了!
“阿墨,我,我昨天晚上失态了,没有吓到你吧?”
夜墨一蹙眉,“什么失态了?在我面前,何来如此一说?你是我的妻子,你想在我的面前如何,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别乱想。”
两人赤条条地,都没在了浴桶之中。对于两人分边而坐,倾城心里就更为安定了。缓缓地将头靠在了木桶上,“其实,我昨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特别地想哭!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不会!你是女子,心思本就是柔软细腻,感情上也是较男子更为充沛,你会有此感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倾城眨眨眼,怎么就觉得今天的夜墨说话怪怪的?这样的话,被他一个平时极为冷冽的人说出来,怎么就觉得有些那么地,呃,毛骨悚然呢?莫不是被昨晚的自己给吓到了?
倾城兀自出着神,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这水雾迷蒙的浴室里,她这幅神情,不知道是有多勾人!
隔着迷迷漫漫的水雾,夜墨看着对面的倾城有些狐疑地眨眨眼睛,那长长弯弯的睫毛,此刻看上去竟然是有着几分的氤氲水色,让人浮想联翩!
再看她精致如白玉一般的锁骨,此刻也是水气迷漫,甚至是那光洁的肩头上,还有着几滴不舍得滑落下来的水珠,也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夜墨的喉咙一紧,眸色更为深沉幽暗,趁着倾城正在走神,一个不注意,便已经是将美人的纤腰揽住,直接一个转身,就让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倾城低呼一声,慌不择言道,“你,你不是说你没有精力了?”
回应他的,是夜墨有些坏坏的笑,“丫头,你这话的意思,让人很容易产生歧义的。”
“呃?”倾城这会儿已然是完全懵掉了!不明白怎么突然自己一睁眼,就成了这样了。
“你这么问,是说你一直很期待我有精力做些什么?还是说,我先前没有对你做什么,让你失望了?”
倾城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再加上了夜墨的两手并用,只觉得浑身都是酥酥麻麻地,身子软软地,一点儿力气也是提不起来了!
夜墨在她的脖颈间一直留连着,不肯离开,似乎是嫌弃之间自己留下的印记太浅,太轻,所以,这一次,竟然是加大了力度,在她如玉的脖颈上,种下了一朵朵鲜红色的牡丹!
朦胧恍惚间,倾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不受控制地任他肆意地摆弄着!直到倾城连声哀求,实在是受不住了,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了,夜墨才放过了她。
等两人从里头出来,日头又是升高了一大截。倾城看到外面面带轻笑的青兰和青鸟,只觉得自己这回真是丢人到家了!想想自己与他在里面欢好,情动之时,自己不知是不是也是尖叫出声了?这下子,真是没脸见人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倾城低声道。
“你确定?丫头,你确定现在还能走得了路?”夜墨颇有些坏笑道。
倾城气恼,想到自己这会儿的确是两腿软的根本是站都站不住的,当即就忍不住伸手扭住了夜墨的腰间,捏住了他极为紧绷的肉,似乎是觉得还有些不过瘾,手还转动了一下方向,直到听到了夜墨微乎其微的一声,‘咝!’,她才满意地松了手。
夜墨一路抱着她,到了正厅用早膳,说是早膳,这会儿,再有上一个时辰就午时了。
倾城一想到了刚刚在浴室里由着他折腾的情景,便忍不住满面羞红,当即便只是低了头静静地喝着粥,理也不理他。
夜墨知她这是恼了自己了,连忙讨好地轻哄道,“尝尝这个,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水晶虾饺。”
倾城抬眸,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撅了撅嘴,却是并未吃他夹过来的食物。
夜墨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听到了一旁青兰的低笑声,更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了。
“都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得进来打扰。”
“是,殿下。”青兰等人颇有些同情地看了倾城一眼,悄然退下了。
“丫头,便是你再生我的气,也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呀。来,尝尝这个豆沙包,也是不错的。”没了外人在场,夜墨的语气和神情比之刚才,要更另地低声下气了些。
倾城瞪他,“你还说!我都说了,我肚子饿了,你竟然是还?”说着,脸更红了,那没说出来的另一半,自然也就被她给咽了回去。
夜墨讨好地,“我知道是我不好!也怪我自己在你面前的自制力太差了些,我改还不成吗?”
改?倾城抬眸望天,怎么改?唯有在自己面前自制力差?难不成,以后不让他见自己了?这可能吗?莫说是他不同意,便是自己也是不肯同意的!
越是如此想,倾城就越觉得有些气闷,自己似乎是拿他一点儿辙也没有的!那岂不是由着他撮扁揉圆了?这将来两人的关系中,自己那不是就越来越没地位了?那怎么成?
自己虽然是不至于要宣扬什么女权主义,至少也不能让自己太吃亏了吧?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公主的身分吧?
倾城的这种想法,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鄙夷她多少次呢!
堂堂一国太子,都这样宠着她了,竟然是还让她感觉到了自己没地位?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有地位?若是她都觉得眼前的男子太不懂得心疼人了,那天下的好男人,怕是就都死绝了!
“好了,别使性子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若是我再这样欺负你,就罚你也欺负我一通!可好?”
“呃?”倾城傻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猛地一听,似乎是没什么毛病,可是再一听,似乎是无论谁欺负谁,都是他沾便宜吧?
两人有些别扭地用过了早膳,夜墨再将她抱进了寝室,陪她一起在床上躺了,“乖,知道你累了。我也是一夜未眠,这可是没有骗你的。就当是陪我躺一会儿吧。”
倾城这回倒是没有再瞪他,因为她也的确是看到了他眼下的一片青影,虽然是极淡,可若是细看,仍然是能看得出来的。
“阿墨,昨晚上,我让你担心了吧?”
真是奇怪,先前还觉得他极为可恨,可是一看到了他眼下的倦怠,便又忍不住有些心疼,有些自责了!如果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的情绪太过激动,或许,他也不至于一夜无眠。
“你是我的妻子。”
一句话,让倾城的身子微僵了僵,随即便又是浅笑,是呀,她是他的妻子,那么,无论是他为自己做了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应当应分的!
“人世浮沉,繁华落尽,一夜凋零,归于尘埃。当初无论母亲与那位紫夜皇到底是有多相爱,可是事过境迁,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母亲虽非是紫夜皇所杀,可是到底也是因他而死。若非是他对母亲的情意,被裴灵芝察觉到了,她又怎么会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下手?”
倾城的声音极轻,似乎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的,夜墨的眼睛轻轻阖着,却是淡淡道,“有些事,若是一时没了主意,那就等你想清楚再做,无论何时何地,都有我陪着你。”
“阿墨,谢谢你。”倾城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夜墨的唇角微微弯起,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屋子里的气氛,格外地安静温馨。
倾城不再说话,许是因为刚刚在浴室里,也是累极,也阖了眼假寐,很快,两人便都睡熟了。
等倾城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日头早已偏西了,不过,因为是夏天,这会儿太阳仍未落山。倾城大概估计了一下,应该已经是申时了。
夜墨仍然在睡,听着他均匀且绵长的呼吸声,倾城的心里是踏实的,欢喜的。
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即便是睡着了,这俊美的容颜,仍然是挡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从冰窟里长大的人一样。
倾城用自己的眼神,轻轻地描绘着他的一眉一眼,看着他那挺直的鼻染,真像是玉雕的一般!
夜墨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微微张开了一条缝,看着眼前的倾城,唇角一弯,“醒了?”
倾城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你如何得知我也睡着了?”
夜墨但笑不语,却是伸了下腰后,起身去净了脸。倾城看他下了床,自己也坐了起来,颇有些懊恼道,“你是看我睡熟了之后,才睡的?”
“今日是我累着你了。而且,你今天晚上不是打算去一趟裴府的吗?”
倾城的心事被看穿,倒也不觉得窘迫,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是想着让你好好歇歇的。你是打算晚上同我一起去?”
“自然!冒险的事,怎么能只让你一人前去?”夜墨说着,便拧干了帕子,过来帮她将一根一根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再拉着她到了铜盆儿前,再度将帕子拧干了,才递给她,让她自己擦擦脸。
两人出了屋子后,便随意地在廊下选了处地方坐了。这馆驿说是紫夜的地方,可是这处小院子里,却是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外人一个也进不来的!
“阿墨,裴家的势力不弱。”
倾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夜墨却是听明白了,“所以呢?丫头以为如何?”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看,青兰等人将四处皆是护得严密,“紫夜皇有意要处置整个裴氏家族了。”
这个突然而至的答案,却是让夜墨愣了一下,紫夜皇竟然是有意动裴家?要知道这裴家可是紫夜的第一大世家!裴家自紫夜立国起,如今已是出了两位皇后,三位王妃,而现在裴家当家作主的,便是裴灵芝的哥哥裴刚!当今紫夜的护国公!
而刚刚倾城所言,是指紫夜皇要对裴氏家族动手,而非护国公府!这两者可是大有不同了!
“丫头,你是昨天晚上得知的?”
倾城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也正是我昨晚上会情绪失控的原因。”
倾城的脸色迅速地冷凝了下来,眼神也是有些清冷,“紫夜皇早就知道了我母亲是被紫夜皇所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便有意要杀了裴灵芝,为我母亲报仇。奈何当时被定王所阻。当时紫夜皇登基时间尚浅,根基不稳,而且,裴家于紫夜皇除了有襄助之功外,还有着救命之恩!”
“裴宵当年在乱军之中,救下了紫夜皇,也因此而送了性命。这也正是当初紫夜皇答应娶裴灵芝为后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些年来,裴家的势力虽没有再急剧扩大,可也仍然是不容小觑!紫夜皇近几年一直是重用定王父子,于文治方面,也是从未眷顾过裴家的子嗣。不过,逢年过节,一应的赏赐,却是从未断过。”
“丫头,你的意思是说,这裴家本就是紫夜皇的心腹大患,只是奈何其根深叶茂,铲除它,非一日之功?”
倾城点点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能感受到紫夜皇对于母亲的爱意!很浓烈,很真挚!可是即便如此,为了紫夜,为了他的大位,他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不能将裴灵芝如何,除了漠视她、冷落她,他没有其它的任何动作。”
夜墨明白了,这也正是倾城昨晚上如此失控的原因。明明如此相爱的两个人,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这也就罢了,可是问题是那男子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李如意,可是连她死了,都不肯为她报仇!而是隐忍了这么多年,让裴灵芝过着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后的生活,倾城得知后,意难平,也是情理之中的!
“丫头,你可想过,这些年来,紫夜皇对皇后的冷落、漠视,怕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明明就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裴灵芝在他的身上得到了什么?莫说是关切宠爱了,连得到他的一个眼神,都是极其费力!这对高傲的裴灵芝来说,怕是最最让她不能忍受的了!如果不是因为还顾忌着一个裴家,怕是裴灵芝,早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了。”
倾城微怔,眼神略有些复杂地看向了夜墨,他说的对,若是紫夜皇一刀杀了裴灵芝,怕是仍然难泄心头之恨吧!昨天晚上,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紫夜皇对皇后的恨!那样浓烈的恨,怕是唯有将其扒皮削,方能化解!
“是这样吗?为何我却是不能理解?明明就是深爱母亲,明知母亲死于那裴灵芝之手,竟然是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地与之相处?说到底,不还是为了他的皇位?”
夜墨轻叹一声,知道丫头这是有些钻牛角尖儿了,“丫头,你可知坐上那个位子,终归是代表了众多的无奈的。有些事,不是说放就能放下,亦不是说能做,就立刻就能做的。这也是为何在当初,我曾对你许诺,要离开权利是非地,与你一起隐世的。”
倾城的眉心一动,“你也是担心,自己将来会有诸多的无可奈何?”
夜墨点点头,“当初会有这种担心,不过现在不会了。”
“为何?”倾城不解,既然是这种身为帝王几乎是人人都会有的无奈,为何现在他却是不担心了。
“所谓无奈,不过也就是在自己的势力不足以强大之时才会有的!你不是祸国的妖妃,我亦不是亡国的昏君。丫头,我如今的势力足够强大,可以捍卫我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命令!而你亦不是你的母亲,你的身后,亦是有足以支撑你的强大背景。我所指的,不单单是苍冥的李华州。你该明白的。”
倾城了然,淡笑道,“你是指玉景山的势力,以及我的另一重身分?”
“不管是什么,我们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便已足矣。所以,丫头,我不是紫夜皇,而你,亦不是李如意!我们之间,不会发生类似于他们的故事,你亦不必太过忧心了。”
倾城的身子微僵,表情略有些呆滞!是呀,她本来自己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何自己突然就会那样的难受、伤心?可是现在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母亲,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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