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时候不早了,我和无崖先回去了。你现在的身分可是贵客,若是被人发现好好的馆驿不住,偏生跑到了这野外来,怕也是会给你引来麻烦的。也早些回去吧。”
“好!可需要我送你?”
倾城摇摇头,“多谢哥哥了。不必!明日寒王府再会。”
话落,便一手扶着无崖,一个纵身,已是到了数丈之外的树上,再几个起落,已是看不到了她的影子了。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若是让苍冥国的那些皇亲们,听到了您刚才的那番话,怕是您这个太子之位,也就不必坐了!”
“那样正好,反正这太子之位,原也就不该是我的。若是姑姑能有意将我废了,我倒是宁愿去做一名闲散王爷,四处游山玩水,踏遍名山大川,岂不美哉?”
“殿下万莫要再提此事,陛下的心思,您是知道的。如果让陛下听到了,该有多么伤心。”
李华州长叹一声,“也罢,走吧!”
倾城将无崖送回了玉景房,扶他躺下后,又将那瓶疗伤的药放在了他的床头,“你自己就是大夫,自己别忘了服药。这两日,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好生养着,我可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回过来瞧你,若是你敢不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就立刻让人将你送回玉景山。”
无崖撇撇嘴,不过对于倾城的这种在意,这种带着威胁的关心,却是十分的享受!
“倾城,我有一事不明,若是问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你问。”
“你为何要唤那李华州为哥哥?”
洛倾城知道他就是会问这个,摇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懂。总之,他不会害我,就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无崖看她如此信任李华州,心里头多少也是有些吃味儿,不过,还是有些不解道,“我在初时听到了你唤他为哥哥时,便觉得大为惊讶,可是当时,我注意到了国师的面上,虽然是也有吃惊的神色,不过,明显是比我要轻的多!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倾城一愣,是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国师对于她和太子哥哥之间的关系,似乎是表现地并不是特别意外!难道说,这个神棍,已经是窥破了什么?再一想到自己出生之时,他便来过洛府,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自己调息之时,那国师对于自己的评价,她也是听到了的。不过只是并未在意罢了。天命富贵?哼!若是果真如此,自己又是何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自己穿越过来之前,这具小身板儿才四岁,那前四年过的根本就是任人欺凌的苦日子!何来的富贵?而这后来的十年呢?自己远在江南,不得亲人疼爱,不得吃穿享受,何来富贵之说?
神棍就是神棍,他的话,果然就是信不得的!自己若是天命富贵,就不该是受了这么多的苦!而且是还曾几度险些丧命!如今又与凤宽对上了,这算哪门子的富贵命?分明就是劳碌命!
“行了,你先好好休养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无崖出声拦她,“你明日,真要去寒王府?”
“自然!再说了,哥哥也会去!”顿了一下,倾城有些得瑟道,“是我的两个哥哥都会去哦!放心,有他们在,你以为那位寒王爷能对我如何?不过,我倒是担心那位清怡郡主也会起了好奇心要跟过去,那样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我们的那位阎王爷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
“哼!不过就是花痴一个!倒是你,千万小心着些。”
“行了,行了!真是嗦。你休息吧,我走了。”倾城摆摆手,二话不说,便直接走了。
无崖躺在了床上,略有些白的面容,将其原本是妖娆俊逸的面容,衬得更是多了几分的病态之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脸上则是明显就有了些许的受伤神色,一想到了洛倾城和李华州的亲昵,他就觉得心里极不舒服!特别是一想到了李华州的那句话,他究竟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还是无意间的真情流露?倾城跟他到底是何种关系?为何竟是能让那李华州说出了将江山相送的话?这也是太过让人惊悚了些!
无崖想着想着,突然神色大变!
李华州说这话时,声音虽然是低,可是当时他离着倾城那样的近,倾城不可能是听不到的。这样说来,倾城当时也是听到了这番话,可是她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受宠若惊,没有意外,就像是她早已知道了李华州会这么说一般!又好像是李华州原本就该是对她这样的态度!这也是太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倾城可是没有无崖的那么多心思,急匆匆地回了锦绣阁,便直接上床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寒王府呢,估计,还会有什么好戏等着她了,她可是等养足了精神,不能总是让那个凤宽再牵着鼻子走了!
今日,幸亏是她刻意留了刘二的一条性命,否则,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是不知道凤宽竟然是还留了这么一手儿!而且,今日通过凤存和凤灵在那里的表现,再加上她自己探查出来的结果,便是凤宽此人太过聪明了!他虽然是利用了凤存和凤灵,却是压根儿就没有将一切都告诉二人,二人也是有些糊涂地配合着他,只知道他们是要对付自己,对付洛家,具体的,却是一无所知。
由此可见,这个凤宽的疑心甚重!若是利用得当了,这一点,倒也是极容易成为他的一大致命弱点了!
想想,就连齐王,也是对于凤宽的整个布局知之不多,也许,自己只需要稍稍耍点儿小聪明,就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倾城思及此,面上欣慰一笑,今日,总算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不知是因为受了内伤的缘故,还是累及,倾城这一觉竟是睡到了次日的近午时才醒。
“怎么回事?为何不叫醒我?哥哥没有过来?”倾城想起今日应了寒王去寒王府赏花的,一下子就急了,万一那厮再恼了,可是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的?
“小姐,您别急,今日的寒王府是去不成了,这会儿公子和老爷都进宫了,听说是宫里头出了事。”
“宫里头?”倾城的眼皮一跳,“宫里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因为昨晚的馆驿中出现了刺客,这会儿皇上下令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进宫了。”
倾城略有些不解,难不成,是昨晚上他们和无崖的打斗惊动了其它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若是应该惊动,也早该惊动了,昨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也不见馆驿那边有什么动静呀!
“青兰,去前头等着,看看父亲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报我一声。”
“是,小姐。”
倾城的眉眼深锁,苍冥国太子遇刺,此事的后果,可是极为严重的,不过,京城的治安一向是很好,什么人胆敢行刺太子?倾城思来想去,也是没能品出个一二三来,索性就起身到了前厅等着,看父亲和哥哥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而结果,则是大出意外,皇上竟然是下令让御林军副统领冷宵负责太子李华州在千雪国的安全。这一旨意,说明了什么?
冷宵是凤宽的亲舅舅,是已故凤二夫人的亲哥哥,原是御林军统领的,只是后来因为一次皇上在外狩猎时,出了意外,所以皇上才将他贬为了副统领,由王家的人,接了正统领一职。如今,皇上将自己的御林军派出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对李太子的看重?还是只是说做做样子而已?
“妹妹,你不必想太多,这个跟咱们似乎也是没有多大关系吧?”洛华城问道。
“哥哥说的对,不过,李太子受惊了,父亲就没有过去探望吗?”
“父亲说,今日过去的,势必全是王爷皇子,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待明日再说。”
倾城点点头,“父亲说的也是,的确如此。哥哥没去忙暗卫的事?”
洛华城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就要去了。我已经是跟父亲谈好了,父亲也是赞成我的主意。事实上,父亲一早就有了这个主意,不过,他是文人,这些血雨腥风的事,他做不来,所以,就一直是搁置着,如今我提出来了,他一口便应了。”
“那也就是说,这洛府的暗卫,现在尽数在你的手中了?”
“正是。妹妹可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洛华城是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自己向妹妹请教,有什么不妥!
“哥哥,凤宽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烦,如今,我们也得为凤家送上一份儿大礼了。只不过,这份儿大礼,可能会让洛华美受些委屈,哥哥以为如何?”
“哼!她?她的心里就只有她自己,何时有过咱们洛家?你已是出手救了她两次,还有什么对不住她的?红燕的事,我听青兰跟我说了!她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委屈?你便是杀了她,哥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倾城要的就是哥哥的这句话,有了哥哥的支持,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才会进行的更为顺利,毕竟,洛家,父亲忙于朝事,顾不上他们,而洛华柔和洛华娇二人虽然是现在安分了,可也是不可能跟她坐在一条船上的,京中她再无其它倚仗,如今,能得了哥哥的支持,她的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愉悦的!
这会儿,倾城俨然就是将夜墨的处处相护,给忘到了一边儿!压根儿就没拿他当自己人了!
倾城到了玉景房的时候,无崖果然是好端端地在床上躺着不敢动,显然是也是怕了洛倾城先前的威胁了。
“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将我给抛诸脑后了。”无崖的声音有些低,透着无尽的委屈,像极了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小孩子,再配上那么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简直就是要多萌,有多萌!
倾城白了他一眼,“今日可有服过药了?”
“嗯。你别说,这药还真是不错。我虽然是不能动用内力,不过,我将这些药都一一分了类。这几瓶你拿走吧,我已经在外面作了标注,免得你再用错了。”
倾城随手拿起了一瓶,见底部被人用笔墨做了记号,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这些药,可是给咱们省了不少银子呢。依我看,少说,也得有万把两银子!最主要的是,这里头有的药材,咱们千雪国根本就没有。如今你认了个好哥哥,倒是便宜了咱们了。”
万把两银子?倾城一挑眉,有这么贵?不过,待打开了瓶塞,闻到了那淡淡的药香味儿,她便有些了然了,于医理,她自然也不可能是一点儿也不懂的!这些瓶瓶罐罐,她昨晚上搁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给逐一分出来的!她自己当然也能分,不过,她懒!反正无崖也是受了伤,不能出去,不给他找些事做,岂不是会让他觉得太闷了?再说了,这些东西,可是他的最爱呢!自己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凤良与洛华美同房有几日了?”倾城问道。
“不足半月,怎么?你想着将凤成的事儿给挑明了?”
“我先前吩咐你做的,你可是都做了?”
“你放心!日子都是你挑好了的,洛华美定然是会有孕的。”
倾城点点头,有些古怪地笑道,“摧毁了别人的一个信念和梦想,总是要再给人一个梦想的,不是吗?否则的话,岂不是太残忍了?”
无崖看着她那妖娆的模样,当即就黑了脸!你这么做就不残忍了?你还不如直接将人杀了,痛快呢!
“凤荷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内力虽然是没有被废,不过,已是损伤了有近四成。不过,这个丫头对于毒之一道,还真是精通。”
“想个法子,将她送到我亲爱的大姐姐身边去吧。也让她多接触接触那位和蔼的凤夫人。”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不妥,“罢了,还是另外安排,将她带到凤夫人的身边去,她那样的性子,怕是当不得奴婢的。”
无崖略皱了一下眉,倾城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再问,就听她笑道,“记得要跟她透露一些,凤良母子,还有洛华美他们三人,在府中过的有多么的艰难,还有,要让她知道,当初凤良对于她的死,不闻不问,是因为凤成对他下了五石散。凤荷既然是擅毒,势必也会懂医,所以,你懂的。”
稍一琢磨,无崖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笑道,“你还真是狠!这样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
“不是我狠,而是我们的敌人太多了,如果不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的仇,何时才能报?”
倾城说这话时,神情是有些淡漠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任何的愤恨之意,却像是冬日里的一股子细风,虽然是不大,却是将人的心,给刮的生疼!
一晃已是十日,一开始那冷宵对于接手了保护这李太子的重责,多少还是有些谨慎的,可是一连数日,这里也没有什么动静,再加上,原本这李太子也是带了大批的护卫的,哪里就真的需要他们这些人来保护了?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们这些人,到现在是连太子的真容都还没见过呢!
倒也不是李华州有多神秘,而是人家出入馆驿身边一直是有大批的侍卫跟着,他们不过就是在最外围,还没来得及看清太子长什么模样儿时,太子就已经上了马车,或者是入了馆驿了。
这个副统领倒是让冷宵当的心里头就多了几分的憋屈了!自己再不济,那也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呀!这哪个皇子王爷的,不是上赶着巴结他?何时就成了这般的受人冷落了?
起初对于他的那个外甥的叮嘱,冷宵还真就是多了几分的警惕的。毕竟凤宽的聪明才智,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是这么些日子过去,别说是刺客了,连个脸儿生一些的人官员他都没见过,更是连自己要保护的正主儿长什么模样儿都不知道,越在这里当差,越觉得这分明就是那李华州瞧不起他了!心里头的怨气越来越重,这所谓的尽忠职守,自然也就是出了差错了!
安逸侯府里头,此时多了一位王小姐。这位王小姐,便是几日前,凤夫人出门上香,在途中所救,二人相谈甚欢,又得当对方的父母早逝,一直是一人借住在了其亲戚的府中,一时心软,便认下来当了义女,直接就接回府了。
对于府中多了一位义女,安逸侯倒是不甚在意,倒是凤宽对这位王小姐,多看了两眼,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再者,内宅之中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外男该插手的。
眼瞅着春闱将至,而此时凤宽则是正在对着一脸不愤的凤宁说教,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凤二夫人的死,所以,凤宽和凤宁自然也是要丁忧三年,二人皆是不能参加考试,对于向来是自负聪明的凤宁而言,这绝对就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凤二夫人刚没了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只是觉得府里头少了一个苛待自己的嫡母,自己以后的日子,许是会好过一些。可是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嫡母的过世,自然也是不可能参加春闱了。
也正是因此,凤宁多少有些闹情绪了,实际上,凤宁的年岁不大,排行第六,只比凤宽小上一岁。可是凤宽自小便成熟稳重,再加上他又是嫡出,所以,在凤宽的面前,凤宁就只有是挨骂的份儿。
“我说的可都记下了?这阵子外头太乱,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私自出府。”凤宽冷声道。
“是,五哥。”凤宁自然是不敢当面顶撞他的,小声地应了。
凤宽冲他摆了摆手,凤宁这才小心地出了书房。一出门,便立时呼出了一口浊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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