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的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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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的马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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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折腾你?”佛狸揽住崔浩将酒喂了过去,“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你还是留着心疼会稽公吧。”崔浩啜了几口温酒,“臣听闻,陛下与那会稽公私交甚好,时常两人独处上山狩猎。想必平城附近的大小丘陵,到处都留着你二人的踪迹吧。”
  “胡说八道!”拓跋焘放下酒杯,面带瞠色,“崔浩,你哪来听来的闲言碎语!”
  “那昔日陛下仅凭只字片语就能判定谁是夏国奸细,怎么会看不到赫连昌脑后的铮铮反骨!”崔浩起身伏地作禀奏状,“既毫无纠葛,那么请陛即刻下诏诛杀此人,以绝后患!”
  “崔爱卿……”一抬头,便是拓跋焘冰冷的双眸,“你有白头发了。”
  第18章,崔浩的抱负(下)
  十月,太武帝拓跋焘回到首都平城。战后,北魏扩土三千里,户增数百万。拓跋焘为表彰崔浩谋伐之功,加封其为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
  刘宋元嘉七年,公元430年,刘义隆决心再战河南。这次他亲自进行战略部署,监督粮草事宜,并且派人与赫连残部组成‘宋夏联盟’,意图前后夹击,共同举兵讨伐北魏。
  平城?太极殿。
  “那刘义隆近日修书于朕,又说要夺回河南。此竖子真乃朕之心腹大患!而如今西北已定,朕欲亲自南征,众卿以为如何?”
  “刘宋小儿,目中无人!臣以为此次南征、上顺天意,下得民心,陛下亲征必能旗开得胜!”
  “臣附议。”
  “臣附议。”
  “嗯。”拓跋焘望着殿下众口一致的群臣,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臣以为此事需当谨慎行事。”崔浩早已习惯了这片侧目以待、鸦雀无声,“臣以为现在的时机还不够成熟。”
  “说下去。”
  “是。南土下湿,夏月蒸暑,疾疫必起,非行师之时。”崔浩由始至终未曾抬头相见,“且彼先严有备,必坚城固守。屯军攻之,则粮食不给;分兵肆讨,则无以应敌。”
  “那依卿之……”
  “西北守将从陛下征讨,西灭赫连,北破蠕蠕,多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群。”崔浩不容置喙、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拓跋焘皱起了眉头,“南镇诸将闻而生羡,亦欲南抄,以取资财。”崔浩停顿了片刻,继而说道,“意欲南征者,实为背公存私,为国生事,非忠臣也!”
  面对崔浩的挑衅,鲜卑贵族个个瞠目结舌,却敢怒而不敢言。
  拓跋焘望着迟迟不抬头的崔浩,神情复杂,似是有所不满,又似是……
  但他还是点头道,“嗯,那便依卿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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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渊!”李顺提着袍子小步快跑,“伯渊!等我”
  “嗯?”崔浩回过头,慢慢走过去顺起李顺的背,“别急,慢慢说。”
  “嗯……”李顺左手搭在崔浩的右肩上,弯着腰喘着大气,“你…… 你刚才在朝廷上的话,是否真心实意?”
  李顺一抬头,迎来的是崔浩素未所见的冷峻眼神。那一刹那,李顺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拓跋焘。
  “哈哈哈哈……”崔浩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李公,你真的多虑了。我为陛下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皆发自肺腑,绝无半点徇私。”
  “那便好!”李顺整好衣冠,恭恭敬敬做了个揖,“是我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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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定自统万陷落之后,对北魏始终耿耿于怀。他卧薪尝胆,日夜操练骑兵,千方百计地想要伺机报复。而此时正是最佳时机。赫连定乘魏宋交战之际,遣其弟赫连渭率数万大军围攻鄜城。
  平城?太极殿。
  “刘义隆犹在河中,舍之西行,前寇未可必克,若刘义隆乘虚而入,则失东州矣!”
  “臣附议。”
  “臣附议。”
  “此言差矣!”又见崔浩气定神闲踱步上前禀奏,“那刘义隆与赫连定实乃虚张声势,刘义隆期望赫连定出兵,赫连定等待刘义隆攻城,到头来谁都不敢先攻。所以陛下现在应当先发制人克定赫连定,而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则威震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
  于是,拓跋焘与一干人等快马加鞭前往统万城。他先派赫连昌前去劝降,被赫连定大骂而归。继而又派司空奚斤带兵讨伐,却大败而被俘。拓跋焘大怒,亲率精兵数万伐之,赫连定节节败退,率军窜逃至平凉城,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平凉是一座坚城,久攻不下,崔浩就建议佛狸兵出险招,带兵夜袭。半夜三更,星光寥寂,伸手不见五指之际,北魏精兵却扛着云梯架上平凉城的后门。后门即破,大军倾巢而出涌入城内。其中,关中侯豆代田表现得尤为英勇,他冲入牢狱解救了被俘虏的司空奚斤。赫连定见大势已去,又见胞兄赫连昌颇受佛狸优待,便彻底放弃抵抗,自此,夏国正式消亡。
  至于刘宋,拓跋焘依崔浩之计策故意撤走础x、滑台、洛阳、虎牢关的守军,让刘宋夺得这四处要害,以分散他们的兵力继而逐个击破。而正如崔浩所料,辉煌的胜果麻痹了南朝人。刘宋副将姚耸夫不顾黄河水涝,毅然决意要继续北上。湍急的黄河水再一次吞噬了刘义隆的北伐美梦。魏军借由天时兵不血刃的消灭了刘宋的北伐军,收复了洛阳与虎牢。
  寄奴之后,再无寄奴。
  第19章,嫌隙(下)
  “寄奴之后,再无寄奴。”
  一番踌躇,浑浑噩噩间,打开那尘封已久的书卷,寥寥几笔草写如下八字。
  无法释怀的切肤之痛被狠狠压抑在喉咙口,即便是在服用过五石散之后。
  平凉城破,拓跋焘照例飨宴群臣。他命人从宫中搬出两面高脚大铜镜置于主座两边,在熊熊篝火照应折射下,铜镜光辉如同日月并明、慑服群阴。
  酒过半酣,拓跋焘望着座上的奚斤,忽然开口道,“奚斤,豆代田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怎么报答他?”
  “臣驽钝,还请陛下赐教。”
  佛狸瞥了崔浩一眼,嘴边略过一丝诡异笑容。随即他便举起酒杯,缓缓说道,“依朕来看,你当敬他一杯。”说着便伸手递出酒杯示意他来拿。
  “是。”奚斤刚要起身,却被拓跋焘狠狠的呵斥道,
  “跪行!”
  一派歌舞升平就此打碎。
  素日里,崔浩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可这一次,崔浩却忍不住上前替奚斤说情,“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奚斤将军为朝廷立下赫赫武功,成为俘虏实乃一时疏忽。还请陛下三思体谅。”
  崔浩之言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带走了拓跋焘嘴边最后的一丝笑意。崔浩分明地望见了佛狸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而右手也紧紧抓起了身旁系着的马鞭。
  “臣遵旨!”在佛狸的带有敌意的怒视下,奚斤只得下跪着用膝盖匍行过去,接过酒杯又匐向豆代田,“关中侯,奚斤向你敬酒!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回座后,崔浩毫不掩饰自己注视拓跋焘的目光,却迟迟得不到四目相交的呼应。他只见佛狸频频往赫连昌那个方向望去,凝固嘴角又慢慢拈上微笑。
  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佛狸,你也不过如此罢了。我何必要为你黯然神伤?
  可崔浩却不知道,那足以让佛狸痴痴凝视的人,绝不是赫连昌。他不曾注意,赫连昌身后精细摆放好的铜镜——那面铜镜从佛狸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照到崔浩的脸庞。
  不知在他的世界里,是否永远都只注视着他自己?
  宋元嘉八年,公元431年正月,刘义隆命征南大将军檀道济率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等军援救被北魏骑兵重重包围的滑台。檀道济出生庶族,跟随先帝刘裕驰骋沙场多年,足智多谋、经验老道,战功卓越,是刘宋的中流砥柱。崔浩建议拓跋焘避其锋芒,只派一队老弱病残前去迎战麻痹敌方,暗地里派遣精兵焚烧粮草辎重。
  “卿可真是善用‘金蝉脱壳’。”拓跋焘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便照你所说的办吧。”
  因粮草
  被烧尽,檀道济只好撤兵回国。他命士卒把沙子当作粮食,一斗一斗边量边唱出数字,然后把军中仅剩下的一点谷米覆在沙子上。北魏军听到风声,以为檀道济军中的粮食还很充裕,又震慑于檀道济的声名而不敢贸然前行袭击。因此檀道济保全了刘宋的哀兵而顺利撤回南朝。至此,宋魏第二次河南争夺战拉下帷幕。
  此战之后,崔浩加升司徒,位列三公。
  拓跋焘回到寝宫,面对案几上的一干奏折,不禁摇了摇头。
  “宗爱,加炭。”
  “陛下,炭没有了。”宦官宗爱说道,“奴婢差人去取?”
  “不用。”拓跋焘将奏章一本本丢了过去,“烧这个。”
  “是。奴婢遵旨。”宗爱捡起奏章,一份一份他都悄悄瞥过,内容出奇一致,全是鲜卑贵族、匈奴大臣的弹劾,目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崔浩。这些奏折有些是指控他任人唯亲,有些指控他是贪污受贿。随着火焰吞噬白纸黑字,宗爱却默默记下了所有内容。
  第20章,伐北燕
  公元432年,拓跋焘决意攻打北燕。问计于崔浩时,崔浩却一反常态地只给了八个字,“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七月,太武帝屯军濡水,正式向北燕进攻。石城是一座坚城,易守难攻。太武帝派人用重金挖角石城太守李崇。当太武帝兵临城下时,李崇虽下令迎战,却迟迟不发指令,反而大开城门,守城将士群龙无首,很快便败下阵来,四处逃窜。石城破。北魏军气势如虹,北燕军闻风丧胆。
  八月,北燕尚书高绍率一万余户守卫羌胡固。太武帝亲自率军进攻,城破斩之。同时,在拓跋焘的指示下,北魏平安将军贺多罗进攻带方,北魏抚军大将军拓跋健进攻建德,骠骑大将军拓跋丕进攻冀阳,全部攻克。
  冯崇是北燕国主冯弘的长子。冯弘还是北燕王的时候,正妻王氏为他生下了冯崇。待到冯弘继位以后,为了自抬身价,却立了慕容氏为后。接着冯弘又废了冯崇的太子之位,派他镇守肥如。
  崔浩对敌国情报一直是出人意料的了若指掌。这一次,他亲自前往肥如劝说冯崇投诚北魏。冯崇听从了崔浩的劝说,派冯邈前往北魏,献出全郡投降北魏。
  清风半夜鸣蝉。平凉宫殿,一席两座,君臣二人,一壶好酒,几样小菜。
  “司徒,我记得我11岁的时候,先帝曾攻伐过北燕。”
  “是。泰常三年,先帝引兵三万攻伐北燕。北燕国主冯跋据城固守,所以我军攻克未果。”
  “也不过如此而已。”
  时至公元434年,北魏延和三年,在拓跋焘的猛烈进攻下,北燕国主冯弘请求降服称番。为表诚意,他献出小女充入后宫,是为冯昭仪。
  平凉宫殿固是精雕细琢、美不胜收,而眼前的崔浩却更是矫若游龙、宛若惊鸿。
  “陛下,你已经长大了。”
  仔细凝视杯中倒影,自己确实已不再年少。
  “是啊,一眨眼已过去了那么多年。”佛狸伸手想要触上崔浩依然光鲜洁白的脸庞,却被冷冷避开。
  有些人,只一晃眼便面目全非。
  崔浩痛饮一杯,缓缓说道,“陛下这几年驰骋沙场征南战北,臣虽在幕后为陛下出谋划策,却不曾做分担风雨的那个人,说来甚是惭愧。”
  “不。”只见佛狸紧握酒杯,埋头四望,欲说还休,“司徒,这些年,是我让你受累了。”
  “陛下言重了。”崔浩本想置若罔闻,可心头硬是涌上了一股道不尽的酸楚伤痛,“陛下,臣身体不适,恐怕要先行告退了。”
  “司徒,你可要多保重身体啊。”久久望着崔浩的背影远去,拓跋焘默默低下了头,
  “嗯。我也想你。”
  屏息凝神而刻意维持的风姿绰约,一出宫殿门便全线崩溃瓦解。好在夜色正凉,任由他杂乱步履蹒跚。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埋头行走,点点星光挂在天边,指引他鬼使神差地撞进了他的胸膛。
  抬头相望,只见一双微醺而湿红了的眼眶。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我做错了什么?”
  “陛下说什么,臣不明白。”崔浩死咬住最后一丝冷静,“臣酒醉失态,还请陛下见谅,容臣先行告辞。”撇开拓跋焘,他快步直走,却被对方紧紧相随。强拉住他的袖管,佛狸死也不肯放手。终于,六神无主让他走到了死胡同。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好让你待我这般冷漠?”佛狸望着崔浩的背影,崔浩看不到佛狸的表情。
  “是怪我这几年怠慢了你吗?”
  “还是因为你已经……不再爱我?”
  “这话不该由我来问你吗。”蓦然回首,只见清泪俶尔横流,只一点,一滴。倔强的嘴冷冷说道,
  “陛下,你可满意?”
  第21章,佛狸的警告(下)
  平凉宫殿。
  转过头去,却望到佛狸湿红的紫色眼眸已垂下斑斑泪线。
  他从未落过眼泪。君不见沙场征战十余载,铁马金戈踏冰河,伤痕累累、笳鼓喧喧。
  “过来……”佛狸展开双臂,语调掺着央求,“过来……”
  七八个星天外,人悄悄、月朦胧。
  只见他们相拥在槐树下,唇齿相依。双眸中禁不住展露久违的漫漫春'色,崔浩被佛狸强压在树干上,贪婪的嗅闻着彼此的呼吸,却谁也不曾先吻下去。
  “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佛狸毫无遮拦的表白,让他禁封已久的欲'望一触即燃。身体紧紧跟随着他上下摩挲的手摆动着。解开崔浩的裤带,轻轻抚弄着火热膨胀的器物,佛狸的胸腔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暖的相思。望着他紧蹙的蛾眉渐渐融化,冷清的眼眸死灰复燃,佛狸下跪含弄起他的阳'物。讨好他,轻拢慢捻的挑逗,只为从他倔强的嘴里撬出一声靡靡。
  “佛狸……”脸颊被双手紧托起向上,抬头只见他凝脂般透出绯红的皮肤,盈盈笑颜泛着暖暖春光。手指若即若离触弄起他的喉结,崔浩长跪解开他的披风,整好铺于地上。他又像只小猫一般伏在他身上,咬开他的衣襟,轻吻过每一处伤疤,啃咬过每一寸皮肤。揉捏着佛狸的囊袋,崔浩试着整个吞下的整根阳'物,可未到根处就抵到了喉头。佛狸喃喃示意崔浩转过身去,随即他麻利的吮舔起了崔浩的器物。一阵抽搐,一泻千里,崔浩全身软软得陷了下去。
  “怎么一股药味……”佛狸擦擦嘴把崔浩拉入怀里紧紧拥抱,“而且我还没到,你到先去了。”
  崔浩却停下手边的抚弄冷冷回应道,“陛下夜夜笙歌,自然进步神速。”
  “我夜夜笙歌?”佛狸似是急了,一把翻身压过去捏着他的脸颊,“是是,我夜夜想着你的后面那张伶牙俐嘴!”说罢对着崔浩脖子上斜出的一片皮肤狠狠啄去。手指慢慢往下搜刮插入,崔浩痛苦的□了起来。见到他交缠眉头紧咬牙关,佛狸又伸进了第二根,“这只是手指,不用咬的那么紧……”崔浩白了佛狸一眼,屁股一抬一用力便把他的手指挤了出去。佛狸哪里肯依,又一下子放入了两根手指旋转搜寻、继而按压,嘴边呆着狡黠,“崔浩…… 你最喜欢我顶这里了……”见到崔浩情'色迷惘顾不得反唇相讥,佛狸便顺势抬起他的腿单骑横入,久违的刺激让他情迷意乱,肆意抽'查间,他口中不禁哼起了靡靡之声……
  问君何以解忧愁?杜康美酒、一江春水向东流。
  “真骚。”崔浩捂着鼻子煽着风道,“你是有多久没弄了?”
  “两年。”佛狸正色回道。转头看看崔浩的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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