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掩春秋之天狼bylive(古代,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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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掩春秋之天狼bylive(古代,强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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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赵穿解释,隗天狼已道:“相国误会,此事并非自邯郸君通传。今日遇刺的,不只相国一人。”
  
  “此话怎讲?”赵盾方注意到隗天狼发鬓濡湿,显然是已沐浴更衣,但他身上仿佛方从杀戮场上下来的淡淡血腥杀气,却始终无法完全洗净,当即神色略变。
  
  隗天狼遂将野猎遇刺之事悉告之,赵盾闻言眉头渐渐紧拧。
  
  须知一日之内,接连暗杀两名朝中重臣,虽说并未得手,但事态之严重,却绝不能掉以轻心。
  
  赵穿性情急躁,当即拍案而起,怒曰:“这还了得!连相国、将军也敢暗刺,简直不把晋国放在眼里!当真可恶!待我彻查凶徒,定要将主事者千刀万剐!”
  
  然赵盾却依然沉默,隗天狼亦无做声。
  
  赵穿见无人回应,不由愕然。
  
  反而是一旁知无玥淡淡一笑:“邯郸君不必焦急,刺客来历,相国想必心中有数。”
  
  赵盾看了知无玥一眼,目中不由流露赞许之声。想这荀家么子,本就不比寻常人物,不纳家族庇佑而在齐国创出一番事业,自然更见其能,而他赵氏虽亦不乏有能者,但始终无人如知无玥有般白手兴家的魄力,更没有一人有这种舍弃家族盛名庇佑的洒脱。
  
  “先生高明。”晋国权相的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笑意。
  
  隗天狼沉眉敛目,叹息道:“果然是他吗?”
  
  赵盾缓缓摇头。却不知这意思,是否定隗天狼的想法,还是表达无奈之意。
  
  “这回来了几个刺客?”
  
  “倒是不多,只来了一个。”
  
  隗天狼与知无玥相视一眼,后道:“相国无恙,当属大幸。”
  
  赵穿不明所以,便问:“幸好只有一人,想必转眼就被护卫们斩成肉酱了!”
  
  赵盾眼神略有深意,却是摇头:“并非如此,那刺客,却是触槐自尽的。”
  
  “怎会如此?”
  
  “此人于黎明之时,潜入府内,连毙十名侍卫竟未被发现,手段之高实属罕有。及至内堂,其时尚早,本相盛服将朝,便坐于房中假寐。那人看了,竟上前与本相行礼,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转身触槐而死。”
  
  “……”
  
  众人闻之沉默,半晌,赵穿闷声道:“虽是贼子,却亦是位义士。”
  
  知无玥见赵盾与隗天狼二人面色阴郁,冷冷一笑:“便是贼人也感赵相勤勉,为国之栋梁,不忍杀戮,偏那主事之人,闭目塞听,枉顾晋国大业,屠戮忠良,实在令人心冷。”
  
  二人不由心头一震,均露出诧异神色,显然并未料到这位看上去沉稳斯文的先生居然会骤出锋利言辞。但见知无玥目光如电,脸容冷酷,言谈间杀伐决断,一改前时温文气质,如此魄力,俨然是那位铁蹄踏鲁,杀敌衅鼓,北伐山戎,逐狄太行,敌若闻之,退避三舍的齐国大将。
  
  “无玥,”隗天狼按他手背,他又岂会不知,知无玥是为他二人隐忍而一时急怒攻心,方有此妄言,但他不欲将他卷入危险之中,遂道,“此事相国自有主张,只管听相国吩咐,不必多言。”
  
  知无玥腾然而起,向赵盾深施一礼:“无玥敬重相国,晋国若无赵相,焉能有尊王攘夷之盛举,如何建诸侯会盟之霸业?相国高义,奈何朝中小人当道,国君穷奢极欲,湛湎荒淫,相国骤谏,亦只落得深恶为患的下场。须知从善如登,从恶是崩,君若不君,宁择贤能。”
  
  言罢再施一礼,也不再看众人脸上神色,朗声道:“无玥告辞!”便就转身大步离去。
  
  隗天狼连忙回过神来,一跃而起,匆忙与赵盾拱手道:“无玥一时冲动言语莽撞,还望相国见谅!刺客虽亡,但这几日仍需作提防,请相国多留侍卫在侧,一切小心,末将告辞!”
  
  看那隗天狼匆匆追赶而去的背影,赵穿这才从知无玥那如同大山在压的气势中缓过劲来,大大出了口气,方觉颈背汗湿。
  
  “如此人物,若入朝堂,当可为将……兄长,此人若只在隗将军府上当个舍人,未免可惜。”
  
  赵盾看了自家族弟一眼,却是摇头不语。
  
  荀氏么子,荀玥,既有舍下齐国三军大权归隐山野的气度,又岂会为权欲于朝堂屈膝?
  
  




30

30、第三十章 。。。 
 
 
  第三十章
  
  “无玥!无玥!”
  
  隗天狼在大街追上知无玥,可是追上之后,却又不说什么,只是与他并肩同行。
  
  知无玥胸中怒气早在相府中宣泄一空,此时便就余下烦郁之感,往日孑然一身,心若不愿为之,便是位高权重的将军之位亦即可卸甲求去,岂比眼下隗天狼这般,深陷漩涡苦苦挣扎,然却始终无果。
  
  此时已近正午,大街上行人稀乏,他二人并肩行至铁匠铺外,里面传来阵阵打铁声音,隗天狼忽然一拉知无玥:“停步!”
  
  “何事止步?”
  
  “前时说好了要给无玥打把好剑,今日赶巧经过,又是休沐,你且到对面的茶摊吃茶稍待,我这就去给你打把好物!”
  
  “诶?诶、诶、诶!”知无玥想把人叫住,可隗天狼已转身跑进铁匠铺,铁匠铺子的人都认得这位常来打铁的天狼将军,自然不敢怠慢。隗天狼一把脱了上衣,露出彪悍结实的上身,狰狞狼纹刺青让人望而生畏。
  
  且见他轻车熟路地找了位置,还真是挥动锻锤,在砧上敲打起来。
  
  知无玥拿他没办法,天狼将的行动力绝对不弱,他既然有心而为,更是打算将亲手锻造赠与他,知无玥当也不会拒绝对方好意。
  
  便在铺头寻了个位子坐下,铺子的老板见他与将军乃是一道前来,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物了,便也好生招待,送茶送水颇为殷勤。知无玥以前也是士族子弟,当也被伺候惯了,也不觉得什么,径自接受,也乐得悠哉。
  
  只是这全是壮硕汉子,火星四溅黑烟滚滚的铁匠铺外坐了这么个斯文儒雅的白衣男子,倒引来不少路人侧目,甚至有人借故问价打量,反而让铁匠铺的生意比平日多了几成。
  
  万军丛中多的是眼睛,所以知无玥全不在意,只盯着里面挥汗如雨的裸身男子。炉火熊熊,天底下无旁物可媲的烈火光芒映照在他□的身躯上,就像涂上一层桐油般,每一块着力隆起的肌肉健美结实,而背部那头凶狼,更如同脚踩熊熊烈焰,目中火光跳跃仿佛活过来一般。
  
  隗天狼手中铁条渐渐成形,知无玥喝着手中茶水,不由得半眯了眼睛,颇为闲适地等待属于他的剑出炉。
  
  突在此时,两名府中仆役急匆匆地赶到铁匠铺前,一见知无玥连忙上前见礼,急问:“先生可是与将军一起?”
  
  知无玥起身,一指铺内:“将军在里面。你二人有何要事?”
  
  知无玥在府内极受隗天狼器重,故仆人亦无相瞒,其中一人道:“公主委人送来急信,说是要将军亲启。”
  
  另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竹筒,交与知无玥。
  
  邯邱公主虽是年纪尚轻,但生在公侯之家,行事稳重,今日送信却暗暗流露焦急之意,更有不便亲临的意思。知无玥心中见奇,但对方明言隗天狼亲启,他自不便打开,于是拿进去铺内,拍了拍敲打出一身热汗的隗天狼:“将军,公主有信与你。”
  
  “哦!”隗天狼遂放下锤钳,接过竹筒,拧断盖上朱漆,倒出内里一幅缣帛,上面字不多,而且字迹略见凌乱,只有触目惊心的几个字。
  
  ‘宫中伏甲,相危。’
  
  隗天狼神色一凛,问跟在知无玥身后进来的仆人:“此物可是邯邱公主所递?”
  
  仆人点头:“确是公主亲随婢女所递。”
  
  隗天狼捏紧缣帛,知无玥也看到内里所言,压了声音:“将军可能分辨真假?”
  
  便见隗天狼点头:“确是邯邱笔迹。”未料到那人竟在所使之刺客失手后,即另图他法以杀赵盾,不惜布甲于殿内,这一回显已全无顾忌,不惜与赵氏家族为敌。
  
  “怎可如此……他既是晋国之主,焉不知如今天下之势,若非有赵相一力支撑,晋国又何来如此安稳局面?!怎可如此?!怎能如此?!”他自幼为襄公收养,立志报效,自从军以来,沙场打滚,浴血征战,只为晋国稳立于乱世,称霸于诸侯,然而却未想到,如今一而再,再而三欲置他们于死地的,不是各国诸侯,而是他们的主上。
  
  知无玥见他神色愤然,显然大受打击,心中亦不免叹息。
  
  他伸手拍了拍隗天狼肩膀,轻声道:“君子之心,小人度之,自然以为赵相既已悉知其谋,若策反,必杀之。眼下却非计较之时,将军应知,兵马交锋,一先下手,大事便去。”
  
  隗天狼凛然,猛转头与铁匠铺老板问道:“前时嘱你重铸的刀可已铸好?”
  
  那老汉连连点头:“启禀将军,业已铸好,但尚未及钉连刀柄。”
  
  “无妨,你且取来。”
  
  “是,将军。”
  
  铁匠捧来那柄寒光冷冽的长刀,虽无刀柄,但见刀身锋利,管是重铸之物,却未减前时曾饮无数人血之凶,却见隗天狼一手取过,顺手执起麻布在短铁柄上捆绑成柄,又用粗长的布匹将刀身裹了,转头与知无玥道:“我们走。”
  
  二人往相国府而去,且到府前,门前护卫认得天狼将军,向他打听,便言说半个时辰前相国受国君相邀,入宫饮宴。
  
  隗天狼闻言捏紧手中长刀:“迟了一步!”
  
  “来得及。”知无玥此刻仍非常冷静,“赵相入宫,提弥明应为侧护,有他在,可暂保赵相性命。我们快去接应!”
  
  隗天狼亦不多说,二人转道急往王宫。身后急风骤动,卷起残叶,看似平静的晋国都邑,暗涌渐生……
  
  且说那赵盾,闻主上来请,其时心中存疑,但所谓暗刺,刺客既已身死,并无证据为主上所为,夷皋此人虽是荒唐,但毕竟是一国之君,料想此番行刺,约也不过有意警示,毕竟赵盾多次进谏,国君早已对其厌烦至极。
  
  于是赵盾带了侍卫前往王宫赴宴,然到宫门前,侍卫便被拦下。赵盾虽有不悦,但亦未有拂袖离去,只带了车右提弥明一同入内。
  
  内殿中果然设下酒宴,晋公端坐台上,一旁陪客是那屠岸贾。
  
  晋公夷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见赵盾入内,神色大喜,居然起身摆手招他快些走近:“相国来了!”他言辞素来轻率孟浪,赵盾早便知道,只是皱了皱眉头,堂前跪拜行礼。提弥明为车右,不得上殿,便只在殿外站了。
  
  “奏乐!”晋公挥手示意,马上有十数乐师垂首上前,敲击悬挂在青铜磐架上的玉石编磐,玉石编磐所奏之音韵清脆明亮,更有笙竽琴瑟相伴,音韵悠扬,余音绕梁。又有仆人捧上羹食,置于众人桌上。
  
  宴上寒暄也不细表,赵盾见主上兴致不错,便又动了劝谏之心,道:“前时闻主上欲重赋税,臣认为不可。若为修建宫殿苑囿,不恤臣民,晋国虽强,恐亦难长久。”
  
  晋公的脸色当即变沉,手中青铜盏险些就要摔扔地上。一旁屠岸贾忽是出言:“相国高见!薄取赋税,乃福泽百姓之善举,有如此良相,实乃晋国大幸!屠岸贾斗胆,敬相国一爵!”言罢起身上前,要与赵盾共饮。
  
  赵盾虽不喜此人平日迎合巴结,教唆主上荒诞淫乐,但对方毕竟是晋国大夫,故亦起身举杯。
  
  此时提弥明正站于殿外,忽察觉编磐笙竽声中,竟隐约有戎甲交磨、金刃碰撞之声!!赵盾于殿中并未察觉不妥,仍与屠岸贾对饮,提弥明不动声色,待见赵盾连饮三爵之后,举步上殿,朗声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复伸手扶了赵盾,赵盾知提弥明平素行事稳重,若非情况有异,断不会突有此举。
  
  那晋公见赵盾要走,当即急了,忽然一跃而起,怒喝:“赵盾休走!!来人!!放獒!放獒!!”
  
  便马上有犬奴叱了一头恶獒入殿,那恶獒为晋公所饲,平日用草人以盾之衣饰裹穿,草中塞满肉食,令獒犬撕咬草人破肚取食。恶獒被饿了数日之长,如今见了赵盾,立时狂吠,张牙舞爪要扑咬赵盾,犬奴死命拉住绳索,那獒竟凶得上身扬起,吠得唾沫横飞。
  
  獒犬虽凶,却未令赵盾惊惧,他怒视晋公,叱道:“弃人用犬,虽猛何为!”
  
  犬奴手上绳索竟被恶獒挣断,黑硕獒犬扑向赵盾,提弥明拦在赵盾身前,怒喝一声,一拳砸在恶犬额顶,将那恶獒砸落在地。
  
  屠岸贾突然将手中青铜爵掷于桌上,编磐鸣遏,伏于殿中的甲士推到门帘,一涌而入,但见盔甲锃锃,兵刃寒光烁烁……
  
  史载,晋候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
  
  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
  
  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
  
  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
  
  斗且出。提弥明死之。
  
  




31

31、第三十一章 。。。 
 
 
  第三十一章
  
  隗天狼在宫外遇到赵盾。
  
  赵盾还活着,只是一身长袍沾满血污与泥尘,显然一番恶斗几经艰辛才从重重围困的王宫中逃出来,而他身边,隗天狼也没能看到提弥明。攻击赵盾的甲士密密麻麻地挤在宫墙下,赵盾带来的侍卫将赵盾团团护在其中,且战且退,但奈何敌众我寡,撑不了多久。
  
  此时隗天狼不由分说,从布中拖出长刀:“休伤赵相!!”
  
  怒喝犹如虎啸山林,一瞬间仿佛连风都被喝停,在场众人耳朵一阵嗡嗡作响,抬头且见一道光弧横空而展,顿时在最前面一排的甲卫中溅起如同瓢泼而出的鲜血。
  
  众甲卫看清楚隗天狼手中饮血长刀,均不由生出怯意。时兵刃多以青铜铸造,青铜之材缺乏韧性,刀型脊背厚实而刃锋极利,劈砍之时极易折断。更况青铜长刀形体笨拙,战场之上远不如长剑精巧锋利,故鲜少使用。然而隗天狼手中的长刀,却非寻常青铜之材,乃以铁为铸,其时铁块铸之不易,不若青铜冶炼方便,且重量亦大大高于青铜,亦只有隗天狼这般臂力方能挥动这常人需双臂之力方可扛起的长刀。
  
  刀重虽不灵巧,但同时杀伤力更胜长剑,别说皮肉,就算是骨头,恐怕亦不过斩瓜切菜。更何况,天狼将,这个令晋国敌人胆颤的猛将,同样令晋国上下心声敬畏,试问谁人敢与一匹最凶恶最狂暴的野狼为敌?
  
  那把刀掀起了让人胆战心惊的血雨腥风,然而这一回,却并不在战场,却是在晋都之内。
  
  知无玥并没立刻加入战团,他心知隗天狼虽以一敌百之能,奈何久战必疲,此番晋公早有预谋,为求击杀赵盾必已布下天罗地网,而己方仓促遇袭,显然处于劣势。眼下断不可恋战,必须保护赵盾先行离开新田,否则困在邑内,绝难逃过晋公毒手。
  
  他忽然看到在甲士后面有名将官坐于马上,心下错愕,他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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