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女盗之。
也怪不得这天地间会有无量劫力聚成,酝酿灭世之灾。世间太多污秽,的确需清洗一番。
正嘲讽的笑着,庄无道手中提着的李承玄头颅,终于支撑不住,此时‘篷’的一声碎响,炸成了粉碎,血肉四溅。
有意思的,还不止是素寒芳,还有这李承玄的记忆,他看到了许多极其有趣的东西。
可惜的是‘重明神霄无量都天大阵’能使他的战力大增,却不能使他神念,也同样大幅的提升。
以七阶归元,搜九阶大乘,在其神魂中所得寥寥,关键之处,仍是不能得知详细。
不过庄无道本就没有急于求成之意,并不觉遗憾。微摇了摇头,而后就这么以沾满血肉的手,轻抚着素寒芳的白净脸庞,
“所谓正道,内中藏污纳垢,最是肮脏不过。雪阳宫与你素寒芳,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暗黑色的血液,将素寒芳吹弹可破的面庞,都染成了暗红色。似要将素寒芳纯净如晶石一般的心,也一并污秽。
第976章 显露端倪
素寒芳的身躯轻颤,嘴唇处已是再次咬出了血痕。眼神似惊恐,似震动,似惭愧,似憎恨,种种情绪交杂,眸中已现出了混乱之色,
庄无道不禁唇角微挑,素寒芳道心已乱,此时虽已入大乘,然而那至纯至净,至阳至刚的紫阳神极剑,素寒芳还能够斩得出来么?
“山河你恨的是我,放过我这师妹如何?”
符冰颜望着庄无道,神情复杂。眼前之人,似乎确已性情大变,近乎于疯魔。
不过她不信,这‘任山河’的心中,对她真就一点感情也无。若是真没有,那么她眼前之人,就不是任山河!
“二十年前,是我不愿与你见面,担忧与入魔之后的你接触,会损及我雪阳宫声誉,这才请师妹出手阻拦。你实不用迁怒于她,若有什么怨气,尽管出在冰颜身上便是——”
“聒噪!”
符冰颜的语声未落,就有四道磁元刀光闪过,居然就在这一瞬间,将符冰颜的双手双足,都一并斩下。
而当庄无道转过头时,一双眼已经闪现出赤红之色:“拿你出气么?正合我意!”
那符冰颜微微一惊,连手足断裂的痛苦,都已遗忘。心中忽有明悟,这任山河并非是忘掉对自己的感情,而是爱之深,恨之切!
当年对她的情感,此时都已化为刻骨的仇恨!
符冰颜一直平静的瞳孔中,微现惊惧之色。
头一次感觉,眼前之人,还有此时的势况,彻底超出了她的掌控。
这点心绪波动,隐蔽之至,几乎难以查知。庄无道却都全数看在了眼内,唇角之旁,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这女人,对任山河的了解,真堪称是浅薄。哪怕是任山河的处境最恶劣,神思最糟糕最混乱的时候,对符冰颜的爱意,也从未转为仇恨。刻入了骨髓,哪怕临时之死,哪怕是心中其实已经洞悉了一切究竟,也仍旧对符冰颜,抱着几分希望。
真是可悲,复又可笑!可悲的是任山河,可笑的自是眼前此女。
探手一招,那魔天神劫剑,就已到了庄无道的身前。而后庄无道面上的神情,就又转为怀缅,茫然,沉醉,除此此外还夹杂着无尽的恨意与快感,同样轻抚着符冰颜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这张脸,还是一如以前真是漂亮,漂亮得让人想毁了她。只是如今,却为何这般的让人厌烦?往事累累,记忆犹新,真不知当初,你符冰颜到底是何德何能,让我沉湎迷醉,忘却了师门,忘记了一切,坠入这深渊地底。就只凭这张脸么?
说到此处时,庄无道又哑然一笑:“也对,若只观皮相,确实是气质出尘,美绝尘寰。不知你本性者,只怕多半还以为你符冰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子,方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看到了,很多人都对你喜欢得很,恨不得为你而死呢。对了!这张脸就该毁去才对,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副皮相之后,你符冰颜,到底要如何再勾引旁人——”
十丈长的巨剑,在庄无道的意念操纵之下,却如一枚小巧灵活的小针。剑锋直接刺入到符冰颜那肌肤之内,顿时血肉翻卷。
不但将这晶莹洁净的脸,划出了一条血痕,魔息煞力更是冲染其中,使血肉**。哪怕日后恢复,若无特殊的秘法与灵珍疗治,都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难以除去。
“给我住手!”
素寒芳一声怒哼,身周的元磁罡力,再次发出了阵阵爆裂之声,这是她全力挣扎所致。不过庄无道此时的力量,确实远非是她所能抵御,即便她全力以赴,燃烧命元,体内的血肉骨骼,都已剧痛之至,都不能有半点的成效。
不过此时出声阻止之人,并非只是她一位。下方那包厢之内,亦有人不忿出言:“任兄不觉太过份了?即便雪阳宫与你仇深似海,符仙子曾算计于你。至多杀了她们便是。何需如此折辱?在下万西林原玄明书院许若,想请——”
庄无道并不放在心上,不等这人说话,就微一挥袖。
“多嘴!”
轰!
四口灭元天剑,几乎同时斩在了那处包厢之内,里面的所有气机,都在这一击之后彻底消失。而那许若,也再未能发出任何言语,彻底碎灭成灰。
而整个人市之内,顿时再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惊畏又加的,看着天空中的人影。也有人并不顾忌,依然是小声议论。
“这许若,真是找死。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形——”
“连李承玄都能杀得,雪阳宫,孔仙商盟,玄天剑宗都已是死敌,他又怎会在意,再增一个星始宗?”
“当年星始,亦曾落井下石,这任山河岂能不恨?”
“这任山河,看来真是入魔,心性已疯魔残暴至此——”
“原本是好好的绝代天骄,却沦落到这等地步,换成是我,我也会这般!”
“他也有着疯狂的本钱,就凭今日这门玄术,这天下间何处不可去得?拜入阿鼻平等王座下,也不比赤神宗差上多少。”
“也对,不过赤神宗,这次却是亏得惨了,无明上仙,必定要大发雷霆。”
“就不知我等,最后会是如何?难道也要死在他手。”
“这任山河,不会疯狂到这等地步。”
“大约不会,他还若欲复仇,就不能招惹太多对手。不过也难预料,只是如今,大阵镇锁,你我还能逃走么,无非是任人宰割?”
庄无道冷冷的笑,依然不屑。这许若出身万西林原,在玄明书院就读,身在甲等包厢之内。身份也定是不凡,可能与星始宗一位顶层人物,有着极亲近的关联。
可那又如何?杀了便杀了。星始宗之人若不爽,大可来寻他。
“我本为魔,魔,不就是如此?心狠手辣,岂非常事?”
似是自嘲,也似是讥哂这许若,庄无道的眼神,愈发的疯癫残酷。那魔天神劫剑,又在符冰颜的脸上,刻出了第二道血痕。依然是煞力魔气染化,腐蚀着伤处。
“这第二剑,可觉满意?丑极,想必伤愈之后,所谓无盐,也不过如此。我听说那皇玄夜,一切都喜完美。自己身边之物,若有哪怕一点瑕疵,都会不喜丢弃。若是他日后见了你这副摸样,不知会作何感想?是恋你如故,还是会弃如敝履?任某很是期待——”
符冰颜的眼神冰冷,如霜刃一般的,冷冷瞪视着庄无道。那目光至冷也至热,似要将庄无道彻底生噬。
庄无道视若未尽,又看向了符冰颜的唇。
“还有你这舌头,可谓舌灿莲花,也不知已使多少人上当受骗。当初情意绵绵之语,至二十年前,任某就再未听得,也不愿再听。不如也割下来,想必冰颜你以后就再无法骗人——”
神劫剑果真一动,煞有其事的刺了过去。那符冰颜的面色大变,居然在此时,强行挣脱了庄无道的束缚,体内的金针,也纷纷爆飞而出。残躯则在这瞬间,后撤至数十丈外。
庄无道的瞳孔,此时却微微一亮,不禁又一阵大笑出声。有意思,符冰颜刚才挣扎逃出的手段,正是魔门之法!
而且他已隐隐感应,一丝魔息煞力的影子。是与他的阴阳二化分气法,极其类似的秘术法门,可以极其的完美遮蔽自身的魔功煞体。
只有当修行这门秘术之人,心绪波动极其剧烈之时,才会展露于外。
此女,也并非是归元,而是大乘之境!
“这是元始魔宗的功法?雪阳宫的嫡传苗裔,居然身具魔煞之力,这可真是有趣——”
确是意外之喜,他原本只是装模作样,稍作逼迫,对这符冰颜戏耍一番而已。只需再有片刻,他就会让身后的苏云坠出声劝诫阻止。自己再装作时间不够,顺势停止下来。
之后庄无道甚至会找个机会,让这符冰颜逃脱。
要处置此女,并不急于一时,总要等到这符冰颜,彻底众叛亲离了才好。
却没想到,此女竟真是修有魔道功法,而且是如此的沉不住气——
或者也不是沉不住气,而是其对皇玄夜的爱恋,已到了超出了自身理智的程度。
不过无论是何种情形,都是莫大的喜事。无明上仙。从此就有已了直接出手干涉的理由!许多事情,都可光明正大的出面,而不用担忧正道群起指责。
不等符冰颜从虚空逃走,庄无道的磁元摄力,就已经急抓而至。就如吗素寒芳一般,强行以磁元大手,摄住了此女身躯。
符冰颜却也未闪躲,更未试图挣扎,冷冷的看了庄无道一眼,在自身血气精元被彻底镇压封锁之前,身躯之外,就已爆出了一团血雾。
而后整个人,就在庄无道的眼前,消失不见。只余一声叹息,留在了原处。
“山河今日太让冰颜意外,也不知山河你到底是为何故误会于我。不过可待你日后冷静下来,再做详谈——”
仙符灵禁?
庄无道微微意外,愕然看着眼前。知晓符冰颜方才之所以能逃走,是依靠着仙人符禁,是与苏云坠额心处的仙禁一般之物。
只有近乎致命的威胁,才会将这仙禁触发。原来如此,之前符冰颜剑刺己身,并非是自尽,而是为主动触发这一仙禁,使自己逃脱。
仙符灵禁的炼制,并不容易,不但需施展此术之人,本身法力高深,更需特殊的材质承载。受术之人本身也需合格,近乎仙灵之体,能不受仙法之扰,可以承载仙元之力。所以符冰颜与苏云坠,还有他庄无道本人都有,方才死在他手中的绝真却无。
素寒芳元神已寄托于大日,神魂层次虽高,肉身却非仙灵之体,本身也不适合。
而他观这虚空挪移的仙术,却不似是出自雪阳宫那位梦灵上仙的手笔。
懒得深思其中究竟,庄无道直接回归头,目含深意的看向了素寒芳。
“你这师姐,是当了婊*子,还要再立牌坊不成?”
第977章 甘为灵奴
“你这师姐,是当了婊*子,还要再立牌坊不成?”
今日这一战,符冰颜已经露出了底细,尽管只是一瞬间就已结束,也极其隐蔽暗晦,可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符冰颜,莫非还以为,自己真能瞒过这整个修界?将天下人当成眼瞎耳聋之辈。
素寒芳的面色,已是煞白一片,也不知是因想到了符冰颜展露出魔道功法的后果,还是因自己心内,最后一丝侥幸之念,也彻底破灭。
血色褪尽之后,素寒芳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红晕,这次却是羞惭所致。只能强自镇压着心绪道:“这又如何?师姐她,未必就是修行了魔功!魔道法器,魔道符箓,都有可能。魔门之物,便是我,也偶尔用上一用。对付你这魔头,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虽是这么说着,素寒芳的语气,却并不强硬,透着几分心虚。似乎也在说服自己,可惜这些话,她自己也难相信。
她终不善撒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怎么擅长,
“是么?”
庄无道手指再次捏住了素寒芳,似好玩一般的随意拉扯:“这些话,自己既然也不信,又何必说出来?事到如今,你还敢说你们雪阳宫是清白如雪,敢说你这师姐,与我入魔之事,真就全无关系?你素寒芳,真就能问心无愧?”
说话之时,庄无道的手指,又指了指素寒芳的胸膛:“可感觉到了?你心脏里面的阿含魔种,已经在壮大成长。没能第一时间驱除,是寒芳你一生中最大的错误。既然心已不纯,为何还定要与我较劲?日后想要驱除,只怕是更难办到。”
素寒芳微微一惊,神念内视,感应心脏之内,而后神情微黯。确如‘任山河’所言,她的他化魔种,已经开始在增长茁壮。与她的血肉缠绕,融而为一,再难分离。
道心有变,也就使阿含魔种有机可乘。
庄无道哈哈大笑,放开了手。其实他更开心的,还是那潜伏的他化魔种壮大。
想必下一次见面,就可初步收获果实。
“罢了,今日任某心情不错,就不拿你怎样。只待寒芳你入魔沉沦之日,常与我相伴——”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不死道人的声音:“不知主上可已玩够了?时间不多,三十万里外,有三位登仙境大天尊,正在赶来。虽非是孔商仙盟之人,不过关系匪浅。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会抵临此间。”
庄无道眯起了眼,看向了身后的不死,尤其是这位的身后,只见一位十六七岁,俊逸绝伦的少年,正立在不死后方三步处,面无表情,双眼亦是平静无波。只有与庄无道对视之时,才微有变化。
整个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处,宛如普通生人,然而这也正彰显着此人的不凡。令庄无道,完全看不清楚此人的深浅。
这就是不死道人,想要的那位八阶尸帝?同是八阶,后者却强过了前者太多,十个不死,都不是后者对手。
这样的存在,居然还真被不死降服操控住了?
心中满是不信之意,不过庄无道并未有询问,深深看了这少年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理会。
先是再次捏了捏素寒芳柔嫩的脸皮,庄无道嘿然一笑,身影飞落而下,直接到了石台之上,那仍旧被困于囚车之上的苏剑通面前。
“苏剑通,这句话,我对你祖父说过,也对你说一次。你是愿入魔道,成为苍茫魔主座下的魔灵,还是从此成为我任山河的灵奴,受我驱使?”
那苏剑通怔怔的看着庄无道,眼里随即闪烁着灼热之光:“若少宫主能为剑通复苏氏之仇,那么剑通,亦愿为少宫主效死!永生永世,绝不背弃!”
庄无道不禁一楞,听这几句话的意思,这苏剑通,是愿意成为他的灵奴?怎会?不该是选择入魔道,成为苍茫魔主座下的魔灵才对?
后者也不自由,不过苏剑通,却可保留进入仙道,有着长生不死的可能。
与苏剑通对视,几乎被那渴求的目光刺痛,庄无道胸内终于生出了几分了悟,
对于苏剑通而言,自从被星始宗俘获,全族都被诛灭的那一刻起,进军天道,修得长生,就再非是苏剑通最期冀之事。
这位一生的渴求,如今就只剩下复仇而已,只需仇怨已了,就可破除一切执障。
成为他人灵奴,对苏剑通而言,并未障碍。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就如当年,他在天一界时,甚至更为执着。
“痴儿!”不远处的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