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些日子,庄无道也很是临阵磨枪了一阵。他在离尘宗内,安逸了大半年之久,武道术法虽日日习练,可一旦用于生死搏杀,却只怕难免有些生疏。
于是被当成对手假想敌的庄小湖,就吃尽了苦头,短短两日,就不敢与庄无道动手。
庄无道无奈,只好又请来了玄机子与窦文龙,以这两大筑基为试金石。
不止是试炼自己的拳法与剑术,还有那新修成的玄术神通,‘摘星’,‘捣虚’与‘斗转星移’。
尤其后者,庄无道运用时,越来越是成熟,也越觉这么玄术神通的妙处。的确如剑灵所言,前途广大。
任何力量打来,都可转移反弹,而本身真元消耗,是少而又少。
最开始还只是对一人使用,之后玄机子与窦文龙联手,庄无道也能夷然不惧。
自然这也是二人,都未曾尽力之故。二人都是名列颖才榜之人,之所以名列庄无道之下,并非实力不如,而是输在潜力。
论及真正战力,绝非当日的丰御可望其项背。
不止是施展拳术时,可以使用,用在剑术上,也是同样,只是需稍加变化而已。
可以在他的身外,形成一个气场剑圈,同样能将所有的力量攻击,全数反弹,或者引导化解。
然而由拳转剑,庄无道手法尚不成熟,仍需一段时间的练习。不过如只运用在拳术上,这三门玄术神通,都已可实战,而且威能俱都不弱。
之后又草草准备了一番,庄无道终于踏上了赤阴城的浮空宝船。
第312章 移花接木(五一月票双倍!)
这灵骨宝船上的乘客,却不仅只庄无道一个。除了师曼真顺路请来的几位擅长医道的散修,还有不少离尘宗弟子,似那莫问,李昱,姬奇武也尽在其中。
庄无道这才想起,有资格参与羽云琴招亲的,并非是只有他一人。这船上的离尘宗弟子,总数四十有余,只要是稍有实力的低辈弟子都赫然在列。其中更不乏有五六位,年纪尚未满五十岁的筑基修士。
庄无道颇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感觉,倒不因别的什么。而是感觉自己,现在就似一头苍蝇,与诸多蚊蝇一起,逐臭而去,还偏偏不能不全力以赴。
心中不爽之至,可面对师曼真的笑脸,庄无道又实在不好说什么。
倒是那群离尘宗弟子,望见他登上宝船之后,一阵骚动。或者羡嫉,或是敬崇的目光,纷纷望了过来。
“庄无道——”
“本山秘传么?六千年来,踏过第三条道业天途的第一人。”
“颖才榜第二十六位!今年过后,庄小师叔的排名,只怕还会上升,至少前三之列!”
“既然是庄小师叔也去,只怕你我真的无半点希望。”
“怕什么?这次赤阴城为羽云琴挑选道侣,并非是谁修为最高,实力最强,就能抱美而归。”
“我等本就是为见识一番,看看北面中原来的人物,何需太在意成败得失。”
这些议论,庄无道都懒得理会,径自立在船头,与前来送行的司空宏几人说着话。
“据玄机说起,无道你最近,修成了一门极了不得的玄术神通?”
庄无道并不觉意外,扫了那旁边似笑非笑的玄机子一眼,就又摇头道:“确有其事,不过说到‘了不得’那就有些过了。”
斗转星移的能力,依然有限。还不能做到,将所有的术法劲力反弹,一些特殊的法门,仍有穿透之能。
庄无道也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反弹出去,面对玄机子这样的高明人物,能将他七成的剑劲引导散开,就已是极了不起了。
“玄机子可不是这么说,他说你这门玄术虽有瑕疵,却潜力无穷。待你这次从赤阴城回来,我却是要亲自见识一番。”
司空宏颇有几分跃跃欲试之意,而后就见不远处的窦文龙,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一侧,那同样为庄无道来送行的两个灵奴侍女。准确的说,是只有聂仙铃一人。
“此女,居然已经练气境五重楼了?好快,无道你****的不错,不过她的寿元,只怕已经所剩不多了吧?”
三寒阴脉,修为越深,越离死不远。不过司空宏,显然也是不怎么关心聂仙铃的寿命如何,最多只是有些怜惜而已。
“话说回来,她随你这么久。无道你就始终没心动过?海涛阁聂茵仙死前留给此女的那些灵珍,不知多少人有心染指!师弟你现在,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心动?”
庄无道微一挑眉,知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倒是未曾心动,也不愿牵扯入海涛阁内的纷争。倒是师兄,最近可是听说了什么?”
“最近有人向师尊提及,旁敲侧击的有,直接质问的也有。有我本门之人,亦有海涛楼的金丹长老。有质问我宣灵山一脉,是否欲独吞?也有试图求告师尊,索要此女回归海涛阁。”
司空宏头疼的揉着额角道:“若非是师尊压着,这些人都已直接找上你半月楼,不过这也是迟早之事。这个女孩,可真是个烫手山芋。早知如此,我断不会让你将她收下!聂茵仙的那笔珍宝,不论是真是假,对于我宣灵山而言,都无关紧要。当真是麻烦——”
“是么?然而我却知,师兄迟早会为那日之举,而感庆幸有加!”
庄无道颇有深意的,看了聂仙铃一眼:“我那半月楼,也还请师兄照料一二。待得这次师弟从赤阴城回归之后,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个惊喜。”
回归以后,聂仙铃应该已至练气境八重楼的境界。一身寒气,也能初步以二重天境界的《天璇照世真经》压制。那时的聂仙铃,已然是天之骄子。
天品灵根——当世之中,或者仅只那北方太平道重阳子一人而已。
那时此女,足可震撼东南,使天下修士,都为之侧目。他与聂仙铃的主仆缘分,也是至此为止。
“惊喜?能有什么惊喜?你能将聂茵仙遗留的那些灵珍拿到手?”
司空宏一声失笑,不以为然,不过却知庄无道,并无甩脱聂仙铃这个包袱之意。
“罢了,谁叫我是你师兄。此事我应下便是,在你回归之前,绝不会有人能动她分毫。不过你那半月楼,一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简直可称是固若金汤。她二人只要不外出,谁能动得了她们。在离尘诸山范围内动手,是寻死么?无道你兑换了此阵,可是早已料到了?”
庄无道却没再与司空宏废话,到底是否惊喜,他回来之后,自然就可见分晓。那时离尘宗内,必又是一场风波。
一刻之后,灵骨宝船开始缓缓飞空,庄无道也回到了船舱之内。
这次随行千万赤阴城的离尘宗精英弟子,质量甚至还超过了先前东离之乱,自然不可能无有金丹修士坐镇护持。
总数四位金丹,而这次宣灵山派出的,却是元秋子长老,为人严肃,难以亲近,不似司空宏一般,可与低辈弟子打成一片。然而对于庄无道,元秋子却始终都是和颜悦色,颇为照顾。
而至于船上诸人,李昱是躲着他走,不肯见面。姬奇武则是无言可谈,两相尴尬。而莫问则是只笑面虎,言无实物。其他人,则大多在他们面前,都是拘束恭谨无比,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不敬。
庄无道也知趣的,保持着以前的风格,每日都在舱室内闭门不出,不与他们接触。知晓自己的身份,与这些低阶弟子之间,已经拉开了一个巨大的鸿沟。
南屏诸山距离赤阴城,有八十七万里之巨,中途更需绕过好几座庞大山脉。高有数万丈,罡风疾烈,妖禽成群,难以飞渡。
师曼真归心似箭,一路完全不惜消耗蕴元石。使灵骨宝船一日飞空五万里之遥,也依然需二十余日之后,才能抵达赤阴城。
而就在半月之后的夜间,庄无道在静室之内,忽然睁目醒来。手中握着的一枚三阶蕴元石,也在此时灵元尽散,化成了粉末。
“还是不成——”
庄无道叹了口气,颇是遗憾。他现在每隔半月时间,就会尝试着冲击一次筑基境。
然而这一次的结果,也依然是同以前一般,以失败告终。
“口是心非!”
云儿的身影就坐在对面,一直就静静的在旁看着庄无道冲击筑基:“我能感觉到剑主的心情,其实是得意更多于沮丧——”
“我只是心态不错,不急不躁。”
庄无道莞尔一笑,云儿说对了,他现在的心情,确实是得意居多。筑基境的障碍,其实早在他完成那套阵旗的炼制之后,就已没有。
第二重天境界的牛魔元霸体与天璇照世真经,早就使他修行进阶之途,畅通无阻。
而近一年时间的沉淀,更使他弥补了所有的不足之处,根基更为厚实。
之所以迟迟不能踏入筑基境界,其实是因他即将完成的第二个‘本命玄术’之故。
“这几月来,剑主已有数次机会可打破灵窍,最终却迟疑不决。是因你选择的第二式本命玄术,仍有缺憾?或者是犹豫?为何我感觉,你冲击灵窍时,都有与‘斗转星移’相似的气机变化?”
“犹豫没有,缺憾倒是真的。”
时到今日,庄无道也没有对云儿再做隐瞒:“至于与‘斗转星移’相似,云儿你说对了。这式本命玄术,确实与‘斗转星移’,大有关联。同样是运用元磁力场,反弹转移,不过又略有不通。”
云儿蹙眉,凝思了一阵,而后就一声轻哂:“多此一举!剑主日后,比旁人多出整整六轮的玄术神通。那‘斗转星移’可维持一个时辰之久,整整十五次,你整日使用都无妨。牛魔元霸体,天璇照世真经,那么多威能浩大的玄术——”
却没提蕴剑决与天地阴阳大悲赋,后者有炼窍之术,开启的伪灵窍,甚至超过本命灵窍。蕴剑决也同样不需,虽可开辟数十处灵窍,然而并不需求本命灵窍,就可尽展其威。
“还是有不同的!”
庄无道笑着打断道:“这一式本命玄术,我准备唤做‘移花接木’,同样可为拳法,亦可运用于剑,拳剑通用。”
云儿依然不解,这与斗转星移有什么不同?”
“斗转星移是大而泛之,以防御居多。大多时候,并不能真正反弹,只可疏导,引往他处——”
庄无道继续解释着:“而移花接木则更为主动,导引他人的力量术法时,也更精准。叫什么来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对,是以其人之道,再还治于彼身!”
第313章 乾坤挪移(求月票)
“以其人之道,再还治于彼身?”
云儿陷入了沉吟,也眼现出了几分认真之色:“你仔细说来听听!”
庄无道也不怯场,朗声道:“道书有云:夫人之生本为混沌之气,气生精,精生神,神生明;本于阴阳之气,气转为精,精转为神,神转为明;守气而合神,则精不去其形,念此三合为一,久以致理,非同筋力而自然;夫人受天地之中而生者,所谓命也;形者命之舍也,气者命之原也,神者命之制也;形以气充,气轾而形病,神依气往,气纳则神存。”
云儿若有所思,而庄无道则微微一笑,继续道:“修真之士,法于阴阳;合于术数,持满乾坤,专气抱一,以神为车,以气为马,神气相合,乃可成功;故曰:精有主,气有原,呼吸元气,合于自然——”
“这是你从节法那听来的道理!”
云儿已经明白了过:“精气神,精是气,气是气,神也是气。万物一切,都是由气而化生!换而言之——”
说到此处时,云儿的语音微顿:“你这移花接木的基础,并不是建在磁元罡力上,而是‘气本论’,认为万物的本质,都是‘气’,无所不在。术法是气,真元是气,拳劲剑劲同样是气?”
“正是!”庄无道笑问:“云儿语气似乎颇似不善?不知可能指出我的错谬之处?”
“没有!只是想到一门失传已久的功决而已。”
见庄无道露出好奇之色,云儿也未让他失望:“是北冥**,原理也是差不多。‘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固这北冥**,以积蓄真元为第一要义。真元既厚,天下武道术法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听起来,的确是差不多!都是以气为基。”
庄无道陷入沉吟:“不过也有不同,我之‘移花接木’,只是将所有一切化‘气’在转移。而这北冥**却是广纳天地,鲸吞一切。似能吞噬他人的真元,化为己用!”
“正是如此!”
云儿眼含赞意:“能闻弦歌而知雅意,剑主你在节法那里委实学的不错。这人亦是一位绝代仙王,自创的‘北冥**’,曾使万界修士都谈之色变。也是第一代剑主,头疼了一生的对手。不过可惜,此人最终陨落五劫之时。那北冥**,也阴差阳错的失传。不过北冥**虽未传下,却有许多或仿造,或衍生的功决,吸星神决,化元**,吞天真决等等,流传于世——”
“我却不如他!”庄无道摇头:“‘移花接木’,以气为基,以磁元之力为本。我最多只能偏转嫁接,却不能做到真元转换,纳为己用。差了他不止毫厘!”
“也未必就是弱了!”云儿笑了笑:“北冥**固然有吞噬天地之威,然而大量将他人真元吸纳入体,岂能没有隐患?哪怕是以气为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如一。剑主你却是以自身为一小天地,隔绝内外。外不能入,内不能出,抱元守一,更合道家要诣。孰高孰低,难以厘分。自然现在,是远远不如的,剑主你的‘移花接木’才起步,那北冥**却已称雄一时。不过剑主,你莫非是欲在‘摘星手’之外,再创出一门修行的功法么?然而你可知,自创功决,修行之难,远超照前人之法修行十倍?”
庄无道沉默不言,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之前早已承诺过云儿,第个本命玄术,是以攻为主。
然而最后他选择的,却是这一式同样是有守御性质的‘移花接木’,云儿此时,多半会是大失所望。
这也是这一年多来,他都不敢对云儿明言之因。
“是在道业天途之上,就有此念可对?那一百一十一级,剑主你所思所想,绝非仅只是那两式玄术神通,而连脉通窍后‘移星换斗’只是顺手推舟。剑主的悟性,可能只是天品层次。然而天生战魂,却擅于把握一切斗战之道。”
云儿一直说到此处,都毫无半点恼意,只淡淡问道:“不知剑主这门功法,可曾起名?”
“不曾!”庄无道摇头,他也只是隐约这个念头而已,自己也未确定,哪里想过此事?
“那就由我来,剑主这门功法,就唤作‘乾坤大挪移’如何?”
“乾坤大挪移?”
庄无道‘嘶’的倒吸了一口寒气:“挪移乾坤,云儿你好大的气魄!”
“嗯,牵引挪移,借力打力,固而名为乾坤大挪移。我也期冀剑主这门功决,最终有偷天换日,颠倒天地之能。”
云儿微微颔首,而后神色认真道:“只是剑主你需有准备才好,你既然已选了这条路,那就绝不可半途而废,无论再怎么艰难,也要再坚持不懈的走下去。”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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