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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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中凌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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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凌青一副诧异模样。
  
  “吹云他总是不来上早朝,十天就请八天假,朕想好好问问他都不成。”皇上一脸无可奈何。
  
  这戏做得也太逼真了,凌青这会儿真不知道要谢主隆恩还是先找个地方吐一下。
  
  筵席渐渐到了深夜,一些大臣在对他贺喜过后,都撑不住醉意,纷纷告辞了,凌青提出要亲自送宰相大人到宫门,皇上想了想,才答应他。
  
  凌青不解,这样一位清风道骨的老人何苦要陪皇上瞎折腾,也怕皇上会对宰相大人下毒手,扶着老人走在凉凉的夜风中,无限感慨。
  
  “孩子,你不该来的。”老人突然于醉意中清醒,语重心长的说。
  
  凌青放慢了脚步:“我知道,这大概是我做过最大的错事。”
  
  “皇上撑不过今年了,开春的时候,我诊断过,没敢说实话,他自己也看得出来。”老人惋惜的说,“他在等一个人,就算快死了也要等,却不是你,你只是替身……”
  
  “西门大人,你为何要帮他?”凌青还是问了出来。
  
  “你是要说我助纣为虐?无妨了,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别惊讶,他并不比我老,实际上他才四十多岁。孩童时的天真纯然,他也有过,少年时的热情正义,我都记得,可他因为一个人而走火入魔,弄得民不聊生,时至今日他已听不下劝告,满朝文武,进谏的都被赐死,有时候怀念老朋友,我也想随他们去,但百姓是无辜的,既然我在其位,就要谋其职,至少为苍生缓解些痛苦。”老人双眼泛红,“够了,不是谁欠谁,他也活不长,我就静静的看他离开,不管他能不能如愿。”
  
  听得凌青也难过,但皇上即使再可怜,也不能折磨小黑,他刚要问,眼看宫门就要到了,老人暗中将两枚丸子放他手里,悄声说:“你以为酒有毒,所以挡下了,其实不然,他喂你的那颗葡萄才是有毒的,这是我随身携带的解药,可解他调配的毒药,一次一颗,明天不是祥和的日子,恐有大变,你当心点。”老人推开他,假作踉踉跄跄出了宫门,立刻有小厮上前迎接。
  
  凌青一直望着,直至他的背影消失,这才在暗处偷偷咽下一颗丸子,将瓶子倒空,装下另一枚丸子,转身回去。
  
  ****
  
  是夜,凌青无法入睡,丸子散发的清香还充斥在他的口中,应该是把毒散了,凌青感觉出了一身的汗,之后阵阵香气,好神奇的丸子,凌青发觉原来宰相大人是位高人,能给皇上看病,还能自制解药。
  
  但是老人的那句“明天不是祥和的日子”真的吓到他了,他不明白是指什么,于是惶惶不安,辗转反侧。
  
  门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他以为听错了,沉下气来,果真有声音,像是开门,之后是脚步声。
  
  赶紧闭上眼睛,凌青记得这种感觉,这是他刚进宫时,每晚必来的神秘人。
  
  神秘人似乎站在床边很久很久,凌青无法揣测他接下来的举动,神秘人又走到各种摆设前,用手仔细的摩挲,凌青听得那个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就算再轻微也刺耳得让人毛骨悚然。
  
  走了一圈之后,凌青听到他又往床的方向来,还念念有词:“然,然,然……”一声声哀怨。
  
  凌青却因为这个声音惊得无法动弹,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神秘人弯□体,有些费力的抱起凌青,凌青大气也不敢喘,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战栗,他终于是怕,就算在小黑面前装得再坚强。
  
  神秘人轻笑一声:“你不许再逃了。”
  
  凌青知道他神志不清,错把自己当成那个莫名其妙的“然”,却不敢动,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出门,凛冽的风一阵阵刮在脸上,凌青甚至在想,就算有仙丹,他可能也会在今夜死去,难怪小黑如此惧怕。
  
  凌青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就算已经入宫了一段时间,趁着那人放下他之后去找东西,凌青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瞄了旁边。
  
  他现在睡在龙床上,四根柱子精雕细琢了龙和祥云图案,金灿灿的颜色很刺眼,床顶雕刻了一个人的画像,凌青万分错愕,这人恐怕化成灰他也认得,此生唯一一次的让他惊艳,怎能遗忘,可画像上的人一脸哀凄,凌青无法马上将所有事情想通,他脑子乱成一锅粥。
  
  凌青呆呆的睁大了眼睛,直到那人找好东西,走回来,他赶紧闭上眼。
  
  手腕上传来沉闷的金属声,还有一股刺骨的寒冷,都在告诉凌青,这事情太不寻常,凌青抖着胆子悄悄看,立马头皮发麻的要跳起来:“你干什么?!!!”
  
  他的左手已经被拷在床柱上,右手上还挂着铁铐和铁链,凌青想挣脱,可就算手腕被弄出血痕来也无济于事。
  
  “听话,别跑。”那人从狰狞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还跑?”
  
  “皇上,你疯了!我不是然!我是凌青!”凌青嚎叫起来,右手被这个将要入土的半死之人制住,几乎要被扭断。
  
  “别叫我皇上,多生分,我知道你是凌青。”皇上用蛮劲愣是把他的右手也给铐在床柱上了,然后冷不防的一把撕了他的小胡子,引来凌青轻声呼痛。
  
  “他还教了你缩骨功是不是?”皇上满脸都是嫉妒,“他说过不外传的!!!你凭什么让他教你?!”怒气冲冲的将小胡子撕得七零八落。
  
  凌青被他吓得魂不附体,皇上动作轻柔给凌青的双脚也上了铁铐,凌青想要踹开他,他就张开手掌,准备一掌劈断凌青的脚骨,但中途还是收了手,改而失意的自言自语:“杀不得,杀不得,凌青杀不得,他现在疼爱凌青,要是我下手了,他会恨我……”
  
  总感觉自己像是进了疯人院,凌青这下四肢都被铐了,如何扭动也没用:“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好好陪我,明天我们演一出戏,只要他来了,我还你自由。”皇上还摸摸他的脸。
  
  凌青不敢相信他:“小黑……墨连城呢?”
  
  “不管是小黑还是小白还是小灰,就算要我放了全天下都可以。”皇上说着说着,忽而又阴霾了脸色,“前提是,他会来。”
  
  凌青心想,要是这样安静的等到明天也可以,但是他得找个机会偷偷溜掉,他还没法想更多,一双手伸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皇上已经疯狂的眼神,突然将他的衣服撕裂。
  
  空气中只有布帛裂开的声音,那老头走火入魔地哈哈大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你们都没疯恐怕我就要疯了,还有6000字……




40

40、第四十章 。。。 
 
 
  凌青正无处可躲,眼看皇上就要俯身亲到他,突然一阵抽搐让皇上的身体如同抖筛子,然后是激烈的咳嗽,几下就咳得手心全是鲜红。
  
  终究仰天狂笑一番,凌青听出他声音里的悲凉,却不打算同情他,最后一声长叹,皇上若无其事的盯着他看了良久,走了。
  
  最后的那个眼神说不清道不明,凌青看到了他目光中的恨意,背脊竟完全湿透。
  
  衣服被撕破,一直露到肚脐,四肢被牢牢锁在床柱上,凌青插翅也难飞,凉意嗖嗖,他却无可奈何。
  
  烛火还在映照出床顶上的画像,望着倾城美人的容颜,凌青不由自主低声念道:“师父……”
  
  ****
  
  凌晨,凌青被折腾醒了,皇上一夜不知去了哪里,换上新的龙袍,来和他聊天:“他对你好吗?”
  
  凌青不想搭理他,可皇上马上就会用力捏他的腮:“说!”
  
  “很好。”凌青实话实说。
  
  马上被他抽了一个耳光:“撒谎!他只会对我好!”
  
  凌青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只好换种答案:“不好……”
  
  另一边脸又被他打了很响亮的耳光:“他原本就是善良的人,我不许你污蔑他!!!”
  
  “你有毛病是吧?!!!”凌青忍受不了,朝他大声吼,这人已经疯到连自称都用错了。
  
  皇上却笑得阴恻恻:“对,我有毛病,为爱而疯,我心甘情愿。”
  
  反正已经吼过了,来第二次也无所谓,凌青干脆骂他:“神经病!”
  
  皇上不怒反笑,越笑越开心,摸摸刚刚打他的地方,有点心疼的说:“然,我先上朝,等会儿回来找你。”
  
  凌青气结,被疯子抓住真是最倒霉的事情,早知如此,就算有狗洞他也爬出去了。
  
  见皇上走远了,凌青开始想办法逃脱,想来想去只能想到缩骨功,可现在的身体已经磨合了三个月,必定会有一番辛苦。
  
  顾不上那么多了,凌青定了心神,开始默念口诀,先要恢复成原来的身体,大汗淋漓之后,他又要尽量缩成最小,让四肢可以从铁铐中解脱。
  
  无奈火候未到,他最多只能缩成十二岁左右的样子,挣了半天也挣不开,弄得筋疲力尽,身体承受不住负荷,剧痛难忍,凌青只能恢复成最真实的大小。
  
  凌青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师父从未说过,但他想试试,如果用尽所有的精力,只专注在一只手上,可以缩到多小?
  
  不顾身上的疼痛,他一直看着左手,口中念念有词,这次比刚刚要好,但还是差一点点,凌青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左手被他刮出一片血迹,这才抽了出来,他立刻将左手恢复,大口喘气,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进行下一步。
  
  还有三个铁铐,凌青瞥到床边的柜上放了一些金属类的东西,他刚要伸手去勾,龙床上方突然传来一种沉闷的声音,一只比龙床还大的铁笼顷刻间掉落,铁柱的底端是尖锐的刀刃形状,擦过凌青的手臂,就算他收手再快,手臂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血大量涌出,他只能躺回床上,将手臂高举过头顶,希望有效。
  
  折腾时,西门吹云之前给他的像鞭炮一样的东西滚落了出来,凌青这才想起,西门吹云说过可以用这东西找他。
  
  凌青毫不犹豫的拾起,发现鞭炮的顶端有个位置似乎是要掀开,他用嘴咬开,鞭炮在他耳边炸响,震耳欲聋,一片片彩纸纷纷扬扬撒开。
  
  “西门吹云你这二愣子!!!我都快死了你给我整个礼炮!!!”凌青实在受不了,大骂起来。
  
  ****
  
  今天的早朝有点奇怪,不是西门吹云参与了,也不是个个都一脸畏惧,而是悄无声息。
  
  皇上一句话也不说,笑眯眯的坐在龙椅上,但明显有些焦急,食指一下一下的拍打扶手,毫无规律。
  
  前来打报告的小公公一拨又一拨走动,慌里慌张。
  
  “已进入京城!”
  
  “已进入京城!!”
  
  “已进入京城!!!”
  
  ……
  
  一声还比一声高,让人莫名心慌等了约两个时辰,皇上依旧没有其他举动,听说从昨夜起就撤了守卫,无论是城门还是宫门,只剩两三个小兵在。
  
  “骑马直冲皇宫来!!!”最后这声让皇上腾地站立,双目放光,又坐下,更加焦急。
  
  大臣们私下交头接耳,这个阵仗闻所未闻,西门吹云也频频擦汗,无奈他爹站得堪比青松,丝毫不懈。
  
  “皇上……”终于有些许质疑的声音出现。
  
  “闭嘴!谁说话就赏赐白绫。”皇上怒目睁圆,他无法容忍别的声音。
  
  西门吹云四处看了看,发现公公们都不在,他爹还是没有动静,皇上的目光只盯着门外,大臣们心神不宁,他悄悄闪到一旁,趁两位小公公进门时,飞快的奔了出去。
  
  刚出去不远,就被许公公逮到:“西门大人,皇上不是叮嘱过要在殿内等候吗?”
  
  “呃,我站太久,要去小解,一会儿就回来。”西门吹云难得面子都不要了,编了个很合理的借口。
  
  “那奴才陪您。”许公公打定主意要跟着他。
  
  西门吹云只能在心里哀嚎,一位小公公跑过来:“许总管,皇上传您进去。”
  
  许公公瞅了西门吹云两眼,最后放过他。
  
  西门吹云撒腿就跑,赶紧去凌青的住处找人,都快变天了,凌青搞不好会很麻烦。
  
  那个从来都是紧闭房门的地方如今敞开了,西门吹云气喘吁吁的跑进去,发现空无一人。
  
  ****
  
  捷报一声声,最后安静了,公公们齐刷刷站在正殿大门两侧。
  
  大臣们手心里捏了汗,不明白要发生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拉长的喝令:“吁……”疾驰的马儿终于停下。
  
  那抹几乎是五彩缤纷的身影腾空而跃,脚尖点在马背上,往正殿方向飞来,口中臭骂:“你个王八蛋!!!还我徒儿!!!”
  
  王八蛋坐立不安,但是脸上挂的笑意分明是在欢迎。
  
  “然。”该用什么样的口吻轻呼这个名字,他想了快二十年,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会怯懦。
  
  “闭上你的狗嘴!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美人自空中飘落,停在宰相大人面前,立刻换了语气,恭敬有礼,“师父好。”
  
  已然花甲的老人眼中含泪:“何苦要回来……”
  
  “徒儿也不想,一别十八年,呵,十九年才对,是是非非早应该忘了,当年我说得很清楚,可他记不住,拐了我的徒弟,害了我的门童。”美人根本不顾跳脚的皇上,只和老人聊天。
  
  老人颤颤巍巍的说:“怪我,我没帮上忙。”
  
  “别,师父,你年纪大了,该享福才对,我记得你有个儿子,怎么不见他?”美人偏偏撂下皇上,与老人叙旧。
  
  “我管不住他,一切都是孽缘,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人中年得子,所以对西门吹云很宠爱。
  
  皇上气得快吐血了,咆哮:“西门老头!他是来找我的!”
  
  美人从指尖弹出空气波动,立刻将龙椅的左边扶手打得粉碎:“你少自作多情!快把我徒弟还来!”
  
  皇上只喃喃的说:“你瘦了……”边说边走过来,两眼像中了魔怔。
  
  “师父,你快回去,这里不安全。”美人将老人往外推。
  
  “那你?”老人不放心。
  
  “没事,我现在不叫杜然,我叫杜逸,当年我瞎了眼看上他,再不会了。”如果不是那年意乱情迷,也不会有今日的后果,杜逸送走了老人,迎上皇上愤怒的目光。
  
  “你居然改名叫杜逸?!他到底哪里好?!!!”龙颜大怒,掌风所到之处,无论巨细,毁得彻底,唯独眼前这人,他舍不得伤害。
  
  “你是说墨逸?”杜逸完全不惧怕,让群臣撤退了,这才跟他开打。
  
  皇上癫狂了:“我不许你说这个名字!永远不许!”
  
  “我记得我当年说了好多次,每天夜里都说,在你耳边说,在你床上说,我偏要说。”杜逸是摆明了要惹他生气,“我不过和他是好友,他如此耿直一人,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何你不信,要满门抄斩,要株连九族,他妻子是我姐姐,至亲与挚友都被你错杀,你至今仍不悔改,你要如何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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