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秋风扫落叶。
第二百二十二章 器修()
此情此景,他莫名想起了这句话。
铜棍并未受到什么阻力,便径直的挥而下,而那青铜色的枪锋已经转过道弧线,轻盈的从旁抽离。
许向秋自然没有硬接这势大力沉的击,而是选择了顺着铜棍的落势向下压,旋即手腕拧,将枪锋错向边,迅疾的抽回。
他竟是和黎白风之前卸开那击直刺般,将铜棍上的力道引向了空处。
不知道这招又有没有记仇的成分在里面。
黎白风没学过什么武学,当然也没有学过棍法,若是有技能树的话,就可以看见里面的“短兵器精通”这栏是灰蒙蒙的未解锁状态。
直以来,他近身战斗的方式就只是依靠自己强横的身体,用力量和度碾压敌人。要说棍法的话,那就是“抡起来,砸下去”这么简单。
之前许向秋那个握枪横在身前的动作给他留下了比较强烈的印象,黎白风还以为他会直这么硬接下去,这才棍棍砸的势大力沉,毫不犹豫。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料,许向秋诚然耿直,但并不是傻愣。
所幸这击是临时的变招,积蓄的力量在转向的过程减了不少,所以落在空处的力道没有那么多,不足以将他的身形牵动。
但是落下的铜棍,时就难以收回了。
而已经收回的某样东西,就在这时又刺了回来。
青铜色的枪锋划破空气,带起阵尖锐的嘶鸣声旋刺而来!
股威严、激昂的气势从许向秋的身上陡然爆开来,手的青铜长枪盘旋抖动,寒芒点点,仿佛只矫健的蛟龙,蜿蜒盘旋,直冲天际,将寒光闪烁的钩爪陡然探入云端。
这是套枪法的式。
枪法的名字,和这杆长枪的名字样,也不知是先有了这枪,还是先有了这法。
枪名探云。
这式名为升龙。
「探云枪…升龙」
刹那间,种强烈的危机感从黎白风的心升起,他看着眼前那闪烁不定、直叫人眼花缭乱的点点寒芒,感受到了种切实的威胁。
这式,真的可以伤到他。
他的面色凝重了起来,果断的举起左臂,将伞面挡在了身前。
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长枪寒芒已至。
“蓬蓬蓬蓬——”
连串短促的闷响声爆开来,仿佛种满蔬菜的塑料大棚被豆大的冰雹洗礼时所出的那阵撞击声,短促,却又接连不断。
琉璃般的伞面登时光芒大作!内里白雾般的物质流转不息,每转过圈便会减少些许,本来浓郁如霾的白雾渐渐的淡薄了起来。
强劲的力道沿着伞面传导在小臂之上,就连在「金刚巨力」的加持下蕴含着六牛之力的身躯在这力量前都有种后退的趋势,使得黎白风不由得有些动容。
许向秋的力量还达不到如此程度,想来应是这枪法的威力,也不知他修的是武学还是体修的法。
枪锋不停,力道仍然接连不断。黎白风预判着枪锋的大致落点,飞快的在身前挪移阻挡着,同时,他把抽回铜棍,向着长枪再度砸落!
“嗖!”
许向秋好不容易占了招先手,开始连招,自然不会轻易给他打断的机会,当即抽枪甩,避开这直落的击,片刻的蓄势之后,全身劲道拧起,陡然甩枪回扫!
青铜色的枪锋上寒光闪,横着扫向了黎白风没有伞面遮挡的腰身!
「探云枪…秋风」!
夏烬秋至,天气转凉,季节更迭之时,泛黄的叶从空落下,铺满地面。秋风乍起,不由分说的将飘零的叶卷起。
是为,秋风扫落叶。
秋风卷起落叶,迅疾而又猛烈,强硬到不由分说,甚至达到了种蛮不讲理的境界。
这式枪法,意就在于这股迅猛之势,走的就是这“蛮不讲理”的路子——如秋风卷叶般将障碍扫而过,不给其丝毫反抗的机会。
但是意归意,路子归路子,现实归现实。
枪锋可以作秋风,但黎白风终究不是落叶。
虽然刚刚因为时的误判而失了先手,但这不代表他会直落入对方的控制,然后被下扫掉。
“腾!”
黎白风脚下绷,猛然力,身形陡然间跃至了空!
枪锋呼啸着从他的脚下扫过,没有沾到分毫。
这式没什么名字,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跳”。顺便可以引申出些技能说明,比方说“问君何不同风起?”、再比方说“哎哟,你很跳啊。”诸如此类。
落叶上天了,秋风自然扫在空处。
这时,许向秋的脸上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的惋惜、震惊之色,反而浮现出缕喜色,那是种见到事情果然如预料展时的喜悦,也可以说是种“计划通”的喜悦。
似乎,他就是在等黎白风上天。
他将腰身旋,手臂拧转,青铜长枪划过道宽阔的弧线,绕过大扇弧度,陡然将枪锋指向了空!
「探云枪…探云」
“嗖——”
缕寒芒乍现,青铜色的枪锋划过道笔直的线,尖锐的撕开空气,向着黎白风直刺而去,淡青色的枪芒透出寸许,锋锐无匹。
枪身笔直,枪路笔直,枪势笔直。
仿佛笔直的向着天空疾飞而去,势冲云霄。
探云枪有三式,升龙、秋风、探云。
不论是从顺序上,还是从命名上,都不难看出哪式才是这枪法的核心所在。
修真道,求的就是自身的“真”之所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就找到了自己的道。所修功法若是与心性相合,自然事半功倍,进境迅,若是与心性背离,自然举步维艰。就比如说个生性跳脱的人,让他去修炼沉静安稳的功法,只怕连炼气这关都突破不了。
许向秋是个性子耿直的人,选择的枪法,其意也是“直”。
直来直去,干脆利落,容不得丝毫的妥协与让步。
也就是在这时,黎白风才知道,原来此人既不是炼气士,也不是体修,更不是武者。
他是个器修。
第二百二十三章 群战()
一声轰然巨响,烟尘缭绕,看不清内里情景。
少顷,烟尘逐渐散去,场中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了过去,只见两个人影逐渐显露出了身形。
黎白风将铜棍拄在地上,胸口微微的起伏着,似是有些气喘,左臂上挂着的伞面依旧如琉璃般闪烁着光华,而铜棍上的金色光柱已经消散无踪,恢复了古朴内敛的样子。
在他的身前,许向秋仰面倒在地上,神色间不见失败后的无力与伤感,反倒充满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的嘴角有血丝溢出,手指也隐隐颤抖着,却仍紧紧的抓着手中长枪,丝毫不放。
胜负一目了然。
“好!”赵朔面色一喜,忍不住赞叹出声。
不光是赞叹好友的胜利,更是赞叹许向秋的枪法,在他看来,虽然这场比赛的胜者是黎白风,但他只是靠着境界与法力强行碾压,真的论起武技,反倒是许向秋更为精湛。对于他这样的武痴来说,能看到这样一场战斗,就像是一个重度球迷看到一场精彩的球赛一般,实在过瘾。
一声轰然巨响,烟尘缭绕,看不清内里情景。
少顷,烟尘逐渐散去,场中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了过去,只见两个人影逐渐显露出了身形。
黎白风将铜棍拄在地上,胸口微微的起伏着,似是有些气喘,左臂上挂着的伞面依旧如琉璃般闪烁着光华,而铜棍上的金色光柱已经消散无踪,恢复了古朴内敛的样子。
在他的身前,许向秋仰面倒在地上,神色间不见失败后的无力与伤感,反倒充满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的嘴角有血丝溢出,手指也隐隐颤抖着,却仍紧紧的抓着手中长枪,丝毫不放。
胜负一目了然。
“好!”赵朔面色一喜,忍不住赞叹出声。
不光是赞叹好友的胜利,更是赞叹许向秋的枪法,在他看来,虽然这场比赛的胜者是黎白风,但他只是靠着境界与法力强行碾压,真的论起武技,反倒是许向秋更为精湛。对于他这样的武痴来说,能看到这样一场战斗,就像是一个重度球迷看到一场精彩的球赛一般,实在过瘾。
方创站起身来,神色没什么波动,倒是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虽然法力仍未恢复正常,但是活动已经无碍了。
朱益偷眼观察了一下局势,原本还想继续把头埋在胳膊里,见方创站起身来,顿时有种找到粗大腿的感觉,当即悄悄的溜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寻找一点安全感。
太行青协的人群中一片寂静,没人出声,毕竟两人之间有着半格的位阶之差,这样的结果或多或少的在他们的意料之内。当即,一股股隐秘的气势暗暗积蓄而起,时刻准备发作。
李怀山悠悠转醒,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神色间有些迷茫,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昏倒的,眼神游离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场中,当看见仰躺在地上的许向秋之后,他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被人打成这样,这下你满意了?”
陈宏手持牛角大弓排众而出,目光扫向许向秋,眉宇间尽是漠然。握弓的指节由于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如神色表现出来的那么淡漠。
闻言,许向秋的身体微微一动,眼神依旧望着天空,没有出声。
“让开。”
陈宏似是并不在乎,或者说并不想听他回答什么,只是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不像是命令,倒像是负气时不客气的话语。
说完,他没有等许向秋的回应,径直将目光移至黎白风身上。
微微眯起了双眼。
野性的猫在看见比自己大或是凶猛的生物时,往往会缩起瞳孔,权衡自己的胜算,这代表着警惕,也代表着随时可能出击。
许向秋将左手撑在地上,缓缓的坐起上身,旋即,他将手中长枪立起,支撑着自己站起了身来。
枪立的很直。
他站的也很直。
随后,他望向对面的黎白风,嘴角扯动了一下。
虽然不太熟练,有些僵硬,但是确实是在笑。
“你赢了。”
黎白风点点头。心想这话没错,倒也不用客气什么。
“但你的武技远不如我。”
黎白风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没错,对方也没和他客气什么。
若是旁人听见,或许会以为许向秋是在强行嘴硬给自己找回点面子,但是他不会这么想,因为他知道,此人只是耿直而已。
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没什么可反驳的,黎白风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
片刻,许向秋收起笑容,神色认真的说道“此事因你杀了崇祟而起,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我终究是太行青协的人,接下来陈宏应该会和他们一起围攻你,我不会再阻拦了,你自己小心。”
“好。”
黎白风点了点头,似是根本不在意接下来的围攻,转而,他神色认真的解释道“崇祟不是我杀的。”
本来,他今天已经不准备再讲道理,但是许向秋的言行使他有些触动,故而才解释了一句。
许向秋看了看他的眼睛,张口欲言,却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让开。”
短短的两个字间,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尾音下压,却表达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也像是给出的最后警告。
许向秋将即将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转为一个淡淡的微笑,旋即,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向着一边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蹒跚,显然是在最后的一击下受了伤。他走的不快,但却给人一种坚定沉稳之感。
就在许向秋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一道漆黑的冷箭倏然而至!
冷箭三棱而无羽,不知是材料本身的颜色,还是涂上了一层漆黑的漆,其上没有丝毫的反光,幽冷深邃。
箭速极快,转瞬已袭至黎白风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道干脆利落的命令声响起。
“动手。”
霎时,一股股强烈的法力波动爆发开来!一柱柱颜色各异的灵气狼烟在太行青协的人群中冲天而起,强大的气势登时连成了一片。
旋即,一连串的术法如雨点般向着他倾撒而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猎杀()
昔年南烛钻研白学之时,曾有人和他说过,白学此道,博大精深,不但可以增进妻妾关系,有时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不久之后就没了那人的消息,坊间传闻是被人打死了。
南烛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所说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抑或者只是以身殉道了。但是那时他已经入了白学一道,索性继续钻研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的白学不断精进,但却并未感到生活出现什么变化。
他尚未娶妻,也没有纳妾,“增进妻妾关系”这条自然无从说起,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又没法判断是不是白学所致,若不是每逢冬天落雪,总有些许冥冥中的感应升起,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在这条道上走了岔路,又或者白学根本没有那般效力。
如今他却是略有些认识到了白学的威力。
在这般绝境之中,竟然能说动“敌人”倒戈相向,主动将他释放,这是何等的意想不到?
白学之威,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一念及此,南烛不禁缓缓摇头,发出一声感慨的赞叹。他却是不知,倘若这些心声落在那野猫耳中,只怕会当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嚎的太难听而已。”
一脚踏出这熟悉的牢门,南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再度失而复得的新鲜空气,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滋味。
当然,还是以喜悦为主的。
牢牢的吸取上次的教训,南烛这次一声多余的感慨没有,毫不犹豫的就向着山下飞奔而去,要是再因为话多被那个萝莉捕获,总不能指望白学再救他一次吧?
随着他飞快的奔跑,沿途青黑色的山石、碧绿的草地、五颜六色的野花几乎化成了一道斑斓的模糊残影,在面前倒错而过。
傍晚的风吹拂在他的耳畔,风中带来一股草木的气息,算不得清新,却如自由一般弥足珍贵。夕阳最后的余晖披撒在他的身上,将一身白衣涂抹的晕黄。
风声猎猎,面庞微有些刺痛之感,南烛却恍若未觉,他的脸上张扬出一种狂喜的笑容,里面包含着种类繁多的喜悦。
自由!这就是自由!
我终于逃离了这个梦魇般的地方!
功名、官爵、姻缘美好的明天等着自己!连中三元、加官进爵、迎娶公主、造福一方都有了可能!
迈开大步向前冲啊!南烛!
冲什么冲。
南烛沉默着停下了脚步,脸上的喜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像是夕阳的余晖在最高的山尖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像是即将到来的夜色一般的凝重。
刚刚他被一时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所以有些事情并没有发现,现在看来还是有着诸多奇异之处的。
比方说,那只看起来智商并不低的野猫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他出来?
比方说,他这个常年瑟缩在书房里默默读书而缺乏运动的读书人,是怎么能把两边的景色跑成一片残影的?
再比方说,为什么他跑来跑去,这条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长的山路却根本跑不到尽头?
已经不用再比方下去了,因为南烛已经开始方了。
夜色逐渐在这群山之间笼罩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