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几人不过是炼气前期罢了,而对方能接触大圆满之境,就必然不是用丹药堆的境界,就算是己方再多三倍,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是招数都施展出去了,现在已经没有退缩的机会了,三人的面色俱是一厉,心中升起背水一战之情,当即拼命催动法力,有种一丝一毫都不留的架势。
在三人这般拼命的催动之下,之前施展出的手段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先是雪白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其上森寒之意愈发凝重,大蓬雪白的雾气升腾而出,仿佛一把干冰打造的长剑一般,将环境渲染的极为朦胧。紧接着,青色鬼首之上“腾”的冒出一股淡蓝色的鬼火,发出幽幽的光,似乎是不满于被干冰长剑抢了风头,正在发火。同时,灰色小锤不甘示弱的再度喷出大团灰色烟雾,好像要说它也生气了。
黎白风收起脑洞与笑容,手中捏起印诀,口中喃喃念动。
开山令巨斧开山!
轰!!
随着一阵山摇地动般的摇晃,一柄汽车般大小、土石组成的巨斧破开泥土,从地下缓缓升起,这门隶属于以暴烈刚猛著称的开山令的大型术法,继上次料理了虎纹鱼一行人之后,再度重出江湖。
黎白风手势一动,控制着这柄巨斧,迎着三人震惊、惊恐、后悔的目光,似慢实快的向着他们落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知足()
黎白风此举,竟是不做丝毫的防御,任由对方攻来,同时悍然出手,直接攻向敌方本身,不知是真的对自身危险毫不在意,还是在赌对方一定会先收招回防。
感受着一片阴影逐渐从头顶降临,三人当即神色大变,闪烁不定了起来,黎白风一个炼气后期,谁知道他有什么后手?人家赌的起,自己这边可赌不起,若真是被这庞大的山岩重斧砸个骨断筋折,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巨斧即将劈到身前,些许的浮土在其上滑落,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由分说的弥漫开来,白衣青年率先承受不住了,他恶狠狠的哼了一声,将手一招,那泛着蒙蒙白雾的干冰长剑当即调转剑锋,打了个旋,向着白衣青年电射而回。
那女子和短发男子见白衣青年已经率先撤退,也纷纷坚持不住了,当即掐诀念咒,控制着那冒着淡蓝鬼火的鬼首和云雾缭绕的灰色小锤飞快的折返回来,护在自己身前。
就在这兔起鹘落的时间内,巨斧已经重重的砸落了下来。三人已经躲避不及,只能齐齐的发出一声厉喝,各自控制着法宝一齐向着巨斧攻去,以期能将其击碎。
霎时,棱角分明的土黄色山岩巨斧从天而落,下方则是一柄正喷薄着蒙蒙白雾的森寒长剑、一只冒着幽蓝鬼火的狰狞鬼首、一把锤首被灰色云雾包裹的小锤向上悍然迎去!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黎白风嘴角一动,控制着巨斧转过一个弧度,像是用菜刀在板子上拍蒜泥的角度,重重的拍落了下去!在这一击之下,无论是那长剑、鬼首、还是小锤,除了能在巨斧的表面上留下些许的冰霜、焦痕之类的浅浅痕迹之外,连哪怕片刻的阻挡都没能做到,便被毫无悬念的被反方向扇了回去!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干冰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其上白雾早已消失无踪,长剑上白光闪烁了几下,转而变得黯淡无光。青面鬼首更是不堪,像是个球似的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便“蓬”的一声爆成了一团烟雾,唯一看起来好一点的就是那柄灰色小锤了,可能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灰色的缘故,故而并未看起来暗淡多少。
三人的脸色整齐的一白,其中有的是因为心神相连的法宝受损的缘故,还有的是因为那即将拍落在他们身上的巨斧。
这还能说什么?跑吧。
事已至此,自己这边已经尽力了,朱益那边也无法苛求什么的,现在还不跑,难道等着被那巨斧种进地里吗?
然而已经晚了。
若是在黎白风祭出这柄巨斧的那一刻,他们跑还来得及,但是现在都落到头顶了,再说要跑,那就有点太天真了。
巨斧开山既然能位列玄山宗术法三大分支之一开山令之下,又岂是光用法力凝聚土石组成巨斧那么简单?此时,巨斧早已将三人牢牢锁定,除非遁入地下,否则无处可逃。
“轰!!!”
一声巨响陡然响起,地面似乎都随之震了一下,就在三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准备向着不同方向飞快逃跑的时候,巨斧之上如水波般闪过一层蒙蒙的白金色泽,本就不慢的速度又快了三分,登时将还没迈出步子的三人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黎白风神色淡然的一抬手,控制着巨斧缓缓升起,抬起的巨斧带起一阵风压,搅的地面尘土飞扬,旋即又被风吹开,露出了三个倒在地上形状各异的人。
这还是黎白风不愿弄出伤残,刻意留手了的缘故,不然这一斧下去,三人不说殒命当场,只怕也逃不了骨断筋折的下场,又怎会只是昏倒这么简单?
这就是炼气后期对于炼气初期的碾压。一种讲道理的碾压。
黎白风轻描淡写的扫了短时间应该没法爬起来反抗的三人一眼,旋即抬起头,冷冷的望向了前方的朱益,山岩巨斧随着心念而动,将棱角分明的粗糙斧刃缓缓的对准了他。
“有种你就过来!我警告你,我可是太行朱家的人!你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毫毛,我家人一定会弄死你!”
朱益见对方神色不善的向着他走来,脸上惊恐之色一闪而过,旋即色厉内荏的大声喊叫了起来。希望能用“太行朱家”的名号吓退他。
对此,黎白风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有趣。”
他将手一挥,山岩重斧当即崩解为一堆土石,稀里哗啦的落在了地上,堆成了一个土堆。
对于这种人,就没必要用巨斧开山了,一来目标太不实用。二来就这么拍晕他总觉得不够过瘾,还是上拳脚吧。
此举落在朱益眼中,却是对方已经害怕了的表现,他发出一声张狂的大笑,对着黎白风得意洋洋的叫嚣道“哈哈哈哈,你还是挺识时务的嘛,把那只灵宠献给我,再从我胯下钻过去,之前的事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黎白风的眉头情不自禁的高高挑起,被这气势磅礴的发言震惊到了。
“怎么,你还犹豫什么?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朱益见他这副神色,心中不禁有点虚,连忙加大了几分音量催促道。
“你还记不记得电话里我说过什么?”
黎白风没有接他的问题,而是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徐徐的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并没有多难,但是可以侧面说明一些其他问题。
朱益脸色瞬间变了,那些不久之前还让他暴跳如雷的话,他自然还记得,但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现在他就是再傻也能明白,对方根本就不是怕了他。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
心知再留在这里就是被打到怀疑人生的结局,朱益毫不犹豫的捏起一个印诀,霎时,一阵淡青色的风凭空吹出,环绕着周身飞快盘旋。同时他飞快的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拔腿就跑!
什么灵宠、什么求饶,统统都不想了,现在只要能安然离开,他就知足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心血()
有句话这样讲,知足而常乐。
但是大难临头才想到知足,就并不足以使人常乐了。
比如说朱益。
裹挟在他身上的那道淡青色的风有个算不得太好听的名字,叫做风卷术,这门术法并非太行朱家特有,而是流传比较广泛,包括很多散修都会。
这门术法上手容易,简单易学,应用面广,相应的也就算不得高深,与玄山宗秘传的山脉潜行之术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工夫,黎白风的身影便一个模糊,出现在了还没跑出几步的朱益身后,轻轻的拍了他的肩头一下。
朱益悚然一惊,浑身寒毛炸起,下意识的仓促回头,却只来得及扫到一抹模糊的残影在身边划过,快到他的视线无法捕捉。
“不好!”
他心中大为慌乱,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咬牙催动法力,准备一鼓作气的冲到远处。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黎白风怎么打他,怎么骂他,他都不会回头,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
不需要多远,只要能冲到大路之上,顾忌到路上经过的普通人,黎白风就不能公然施放术法,否则殷辛不会饶过他。
没了术法的情况下,大家都是普通人,谁又怕谁?
至于自己身上的风卷术若是被人看到了,大可以和殷辛解释说是在对方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想来殷辛看在他是太行朱家子弟的份上,应该不会严惩于他。
其实他想多了。
首先,在殷辛面前,一个小小的太行朱家,算什么东西?
其次,不能公然施展术法的情况下,朱益是一个普通人不假,但黎白风不是,他还有金刚巨力之术。
最后,上面两条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朱益来不及跑到大路上了。
“这么着急,去哪啊?”
朱益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的黎白风,眉头压的很低。
就在他感受到肩膀被拍,转过头又转回来的工夫,对方竟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不远处,这种速度根本就不是他可以企及的。
就算他现在燃烧精血催动风卷术,结果想来也是一样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朱益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心中清楚自己是没办法跑的比对方快了,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无路可逃后的疯狂与决然。
兔子急了会咬狗,狗急了会跳墙,墙急了,就只能等着兔子来撞。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朱益不是兔子、狗或墙,但是他急了,也是会做出点什么的。
太行朱家在殷辛的面前什么都不是,在玄山宗的面前也不算什么东西,但这不意味着黎白风可以完全无视朱益。
毕竟他们都只是炼气期的修士。
但黎白风根本不惧。
“来我家门口闹事,打了我的朋友,骂了我那么多句,撒野撒到这份上,现在看形势不好,想转身就跑?”他的嘴角带着冷笑与嘲弄,虽然是问句,但并不是在询问。
“那又怎么样?!老我给你道歉行不行?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朱益先是气势一弱,转而又大声的咆哮道,神色间仿佛受了很多委屈。
黎白风微微摇了摇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红毛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仿佛自己这边才是那个没事找事的恶人一般。
真是令人不禁感慨造化之神奇。
朱益见他摇头,再看他的神色,情知此事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面色也不由得也冷了下来,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厉色“既然你非要弄死老子,那就别怪老子和你拼命了!”
弄死?
黎白风眉头一挑,不明白这话从何而来。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要把他打到认不出自己老子,几时说过要弄死他了?
不要过度解读别人的话好不好?
他却是不知,朱益今次来的理由与涂五魁和方创一样,都是为了讨好崇侯虎而来找他要说法的,不同的是,他真的相信黎白风就是杀了崇祟的凶手。
连北伯侯的儿子都杀了,必然不在乎手里再多自己这条小命了。这就是朱益朴实的心里活动,看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就在他思考这句没来由的话的时候,朱益已经有了动作,他将那枚红色的小印再度拿了出来,旋即咬破舌尖,“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蓬血雾,淋在了小印上。
朱益是真的急了,光从这出血量来看,这一口就咬的不轻。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以前没什么咬舌尖的经验这种可能性。总之,要是再往里一点可能就要被界定为咬舌自尽了。
到时这算什么?舍命逃生?
朱益自然没管那么多,现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个下手果断的凶手面前逃得性命,至于后悔不该仗着小印来招惹这个煞神这种事,等能逃命再说吧。
嫣红的鲜血沾满了他的下巴,使他本就凶恶的面色愈发狰狞,他没有去擦,而是口齿不清的吐出一个字
“现。”
可能是因为他咬了舌尖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嘴中满是鲜血的缘故,这道声音很是模糊,听着像“现”、像“前”、或是像“先”,总之听不太清楚。
黎白风就没有听清楚。
朱益虽然是说出这个字的人,但可能他也没听清楚。
但是有一样东西应该是听清了。
在粘上朱益舌尖鲜血时就开始隐隐泛出鲜红之光的小印,霎时红光大放!印上的那只红色小狮子双眼亮的像是两盏灯。
两盏血红色的灯。
舌尖与指尖都连通着心脏,所以很多时候大威力的符箓都要咬破指尖来书写,所以也有很多时候,修士会咬破舌尖,喷出鲜血来增强某种术法或是法宝。
因为那是心血,是精血。
不同于之前橙红色的火光,此时在小印上亮起的是代表着朱益精血的血光,同时也意味着一些其他东西,比如说拼命的念头、再比如说更为强大的威力。
黎白风不喜欢这种光,所以他不想再和朱益多说什么了。。
第二百章 如果你们以为以后都是两个字的章节名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想说什么了,意思就是放弃讲道理这个环节,用武力来交流。
很直观,也很干脆。
相比之下,那只小印上的狮子张着嘴,似乎有些话要讲。
也可能是要吐出什么东西。
“咻”
一道血红色的光从狮口中亮起,一开始只是绿豆粒般的微光,眨眼间就涨到了黄豆般大,再眨眼就已经有了核桃般大,占据了整个狮口。
黎白风微微一笑,身形一个模糊,掠过一道残影,下一刻便越过这几步的距离,站在了朱益的面前,两人间隔不过尺许,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的神色。
一方的轻松与嘲讽,一方的狠厉与紧张。
此时,狠厉与紧张之外,又多了点惊愕。
“啪。”
干脆利落的一声响,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大伞狠狠的抡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抽在了朱益握着狮子印的手上。
“啪。”
沉闷的一声响,那枚狮子印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出几个圈之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溅起些许浮土,失去了法力供给,小印上的红光盛极而衰,逐渐暗淡了下去。
“啪。”
听起来有些疼痛的一声响,那柄金柄银尖的黑色大伞在击落小印之后,陡然挑起,划过一道漆黑的残影,重重的抽在了朱益那仍残留着狠厉、紧张与惊愕的脸上。
他的头猛然歪向一侧,脸颊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红色印记,逐渐高高肿起。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朱益的眼中满是震惊,默默的站在那里,似是愣住了。
黎白风神色自若的抖了一下手腕,将黑伞的银尖戳在了地上,旋即弯下腰捡起了那枚红色的小印,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他的动作很是自然,就好像是在将自己掉的硬币捡回来一样自然。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默默的等你释放完术法再出手?”黎白风用手背轻轻的拍了一下朱益的脸,带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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