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恭正想赶回去,可显然有人等了他许久,并不让他反悔。
“小恭,要到哪里去?”
是父亲,不是父皇。宋恭虽然意识到这点,却并没有了什么害怕的感觉,他向着楚子墨跪下,他跪过这个人无数次,却从没有哪次有这次跪得沉重。
“父亲,儿子酒醉犯下大错,请父亲责罚!”
“你犯了什么错。”陈述句,他父亲果然已经知道了。
“儿子强行侵犯了梁老将军之孙梁景云,儿子愿领责罚。”
“既然是你强行侵犯了他,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你落荒而逃,难道不是他引诱你铸下大错,而你全不知情吗?”宋恭听得心胆俱裂,心里百转千回,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梁景云。
“是我侵犯的他,父亲查验下就可知晓,我不配合的话,他自己没办法做到那样。”
“就算这样,也只能算合/奸,你身上并没有梁景云反抗的痕迹吧。”
他一句话下来,宋恭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脑中只反复着他没有反抗,他没有反抗。。。。。。可嘴里却还要说:“他喝醉了,许是把我看做琴绣。”这么说着,心中便跟着难受起来。
“晚了,梁景云已经定罪,这类的事情,交由暗宫处置了。”
“什么?!怎么处置?父亲,父亲!不是他的错,是我,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父亲,放过他!”宋恭现在是恨不得砸断自己的腿。
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他跑掉呢?自己真是自私,真是懦弱,都做了那样的事,还怕什么!
当时他们一定是算好了,以他的性格习性一定会跑掉,所以做了圈套让他跳,让他逃,留梁景云一个承担后果。他的景云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是无辜的受害者,却因为他的身份而要接受他该承受的处置。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父亲,父亲!不可以处置他,父皇跟我说过我可以娶男妃,我要娶他,我喜欢他!”
“不可能,他昨日刚娶了卿凡公主,今日却要嫁给你,足够给他个祸乱宫闱的罪名了,你到底是在给他脱罪还是给他摸黑?”
“你要欺负我儿子到什么时候?”正在宋恭打算以死相逼的时候,宋景明如同天籁的声音响起,“朕的儿媳好好的,只是有点伤心而已。朕跟他说‘你连身子都给小恭了,还没留得住人,看来小恭是真的不喜欢你,你·就·死·心·吧!’”
第10章 10
此话一出,宋恭哪里还待得住,当下也不管他那两位不靠谱的爹,爬起来就向梁府冲去。
“诶,你干嘛心软,他差点就要跳起来咬我了。”楚子墨一脸不甘心,可怜兮兮的望着宋景明。
宋景明白他一眼算作回答。
时间回到赐婚前的那晚,皇宫里曾出现如下对话。
“什么,小恭不吃饭!”
“小孩子饿两顿没事,他就是有色心没色胆。逼到绝路的狼崽子才能算是狼,家犬是不会咬主人的。
“你想被咬吗?”
“咳咳,只要他敢,只要你舍得。不过,我倒觉得狼是不会咬同类的,你说呢?”
而此时的梁府,梁景云正如往常那样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宋恭跑到他面前就直盯着他,嘴里还呼呲呼呲的大声喘气。半晌才开口说了个“我”字。
梁景云受不了他的磨叽,瞟了他一眼,道:“你来了。”声音毫无起伏,“道歉就免了,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要是一天之前,宋恭必定会大声道歉,还会保证“下回不敢了”之类的。可现在他知道,他那么做只会让梁景云误会自己,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心情,只会笨拙的越描越黑,几乎就要错过了这个人。
现在明白虽然有点晚,但是他知道梁景云从来都心软,每次惹他生气都会得到原谅,每次闯祸都会得到帮助,真是,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这么可爱?脸上装作毫不在意,而他的心里是否又在难过?真是会逞强。
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好想抱住他,很想很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坦白自己的心情,早就应该这样了。
这么想着,宋恭走上前,坐到梁景云身边,拉住想要逃开的人,捏紧他的手说:“景云,我喜欢你,你是在等我吗?”
“你又发什么疯?昨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你如果觉得有损你我清白,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清白早就没了!”梁景云边说,边使力甩手,宋恭几乎抓不住他,不得已手脚并用的将人压倒在躺椅上。
躺椅有些摇晃,幸好是在石桌边,被桌子边缘卡住。梁景云不敢再挣,一张脸铁青,斥道:“起来!”
宋恭看他表情难看,突然脸红了起来,嗫嚅道:“你,你身上还疼吧,你别跑,你听我解释我就放开你。”
梁景云咬牙勾起嘴角,恶劣道:“你昨天什么都没做,我只不过是嫌热,所以把衣服脱得干净了点,所以你收拾好你莫名其妙的责任,赶紧滚蛋!”
“不是,景云,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猜测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不该胆小懦弱不向你坦白!我从小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你也发现了吧,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抱你,牵你的手,黏在你身上,一天都离不了你,对不对?”
“你。。。。。。”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上次问我想不想抱你,我却推开了你,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怕你会不高兴,会不愿意见我。”
“我没有。。。。。。”
“你有,你总是很冷淡,让人觉得你很讨厌却在强忍着撵人,我很怕惹恼你就被你赶出去了。”
梁景云已经不再动,宋恭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笑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脸,内心无比的满足,实在忍不住在他嘴上舔了一口,然后低头趴在他胸口,继续表白道:“对不起,没有早些告诉你,希望现在还不晚,我以后一定会认真了解你,再也不会误解你,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哦,好。”梁景云摸了摸嘴唇,一阵脸热,心口跳得厉害,他自己都能听见那声音。宋恭闻言抬起头脸上也是红通通一片,脸上笑得灿烂,猛地向梁景云扑过去,大叫道:“太好了!”
只听“哐当”两声,躺椅不堪重负地一歪,将二人摔倒在地。见闯祸了,宋恭忙爬起来,又去扶梁景云,紧张道:“怎么样,怎么样,没摔着吧?”见梁景云皱着眉头,脸也红着,他突然灵犀一动,想到了什么。
觉得这是表现体贴的好机会,宋恭双眼发亮,温柔的笑着说:“你身上还好吧,我昨天喝得有些多,可能弄疼了你,我下回会注意的!”
梁景云一听,气得咬牙道:“我告诉你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你到底听到哪里去了!你别碰我,我身体好的很!”
“怎么可能!父皇说你把身子都给我了,而且早上我没穿衣服,你也没穿衣服,我,我还抱着你,我还。。。。。。”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宋恭的嘴就被梁景云捂住了,警告道:“闭嘴!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宋恭点点头表示了解了,梁景云才放开他,弯下/身去查看自己的躺椅。宋恭仍然不肯相信,都说眼见为实,自己早上亲眼看到的、摸着的总不能是幻觉吧。
“景云,你说什么都没发生,那我今早怎么会在你房里,不是你们设计的陷阱吗?”宋恭仔细想了想,还是认定他一开始猜测的,梁景云和父皇他们一起给他设了套。
“什么陷阱,是你自己喝醉了跑过来来,然后直接栽到床上睡着了。”梁景云开始言辞闪烁,“又不能让琴绣一个女孩子也睡在你这个醉鬼身边,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逮到话头的宋恭赶紧问道。
“所以你就那么睡了一夜!扰了我的洞房花烛夜!”梁景云加大了音量回答,然后转身就要走,却被宋恭抓住,接着问道,“我的衣服是谁脱的?”
“桃儿!不脱掉去洗澡难道让你熏死我吗!”梁景云挣动着抗议。
“你还给我洗澡了?”宋恭略开心。
“没有!是桃儿!”梁景云很懊恼。
“那你的衣服是谁脱的?”已然认定,开始逗弄。
“我自己!”十分气愤,略感无力。
“试过没有?”认真脸。
“什么?”纳闷状。
“那个。”认真。
“啊!”爆发。
话说到这里,梁景云终于受不了了,也不管胳膊上还拖着宋恭,扭头就往大门走去,边走边吼道:“你给我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第11章 11
最近京城盛传的蜚短流长中当属梁家公子娶妻一事最为热门,而这个事情现在传出的一个版本很是令人惊叹。
说那梁公子姿容卓越,迷倒了宫里的大皇子,这大皇子甚是深情,不愿喜欢的人受世人鄙薄,求了皇帝,换了个卿凡公主的身份下嫁给那梁公子,最后,二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过上了新婚生活。
可事实上,两个当事人现在正在冷战。
回到大婚第二天的时候。
宋恭是何等人也,怎么可能因为被梁景云往外轰一次就退缩。好吧,他以前经常这样,但是他那时不了解梁景云的心意,怕惹烦他就再也摸不到人。现在他都知道了,梁景云为了他一句话而能脸面贞操都不要的倒贴,是倒贴啊!所以他绝对不会退缩的!
从大中午磨到天黑,梁景云累得眼睛发花仍然没有甩掉狗皮膏药宋恭,而现在那个狗皮膏药已经跟到卧房来了,脸上的笑容恶心到不行,简直跟他原来装模作样的形象判若两人,直叫梁景云一阵接着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他磨到现在就为那一个问题,梁景云回过他无数遍“没有”他总是不信,其实他不信也是对的。梁景云那时以为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跟宋恭亲密的机会了,当然试了,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梁景云当时真的是抱着自己做承受的那方的想法的,因为他无法接受,如果动了宋恭会让宋恭以后想起自己就厌恶之类的这种可能性。可事实上,宋恭喝了太多的酒,不太有反应,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人是两情相悦的话,那么这种事上面就应该平等一点,至少不能一边倒。而宋恭那么逼问,显然是认定了一边倒的事实,他绝对不能松口让自己落于下风。
“景云,已经晚了,要休息吗?”
什么,难道他打算。。。。。。?可是如果硬来的话自己不一定会输给他啊。
瞄了瞄宋恭讨好的笑脸,梁景云总觉得那更像是奸笑,是引诱自己的陷阱,可这诱饵有些有些让人想上钩。
“景云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在想昨天对我做的事情?”宋恭笑得越发可恶了,灼灼得盯着梁景云,像见到了肉骨头。
梁景云被激出怒气,张口就道:“是啊,昨天有人被我玩弄了个遍,想想就叫人开怀!”
宋恭一心想压倒他,嘴上不肯认输,并且因为他身体特殊的原因,所以他心里实在是害怕会出什么事情,他也觉得梁景云应该让着他,所以他“可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会是你不行吧?”
“还真不是我不行,是你不行。”说到这个,梁景云很是扬眉吐气,他说的可是事实。
宋恭吓了一跳,忙反驳道:“不可能!”转念一想,笑道,“露馅了吧,不是说没试?你本来是想服侍我的吧?那时候肯定是因为我睡得太死,现在就可以了,来吧,景云!”
说着,他就向梁景云扑过去。梁景云天天与他一处,本对他动不动就又搂又抱的习惯了,原来是从没反抗过的,因为心里也是喜欢着,可现下不一样,这回他是带着侵略性的,可谓十分危险,如果还那么任他抱岂不是同意了他说的话?
梁景云一手推开他,尽量淡定的道:“我看不是因为睡得死,而是因为你就是做下面那个的吧,你不用不承认,你也说了,我已经试过了啊。”
他故意说的有些鄙夷的意思,为着震慑住宋恭,哪知宋恭一听这话就退后一步,一脸痛苦的看着他,眼中滚滚盈着热泪,分明是要哭出来的模样。
“你是这么想的?你是不是还想叫我给你生孩子?我告诉你,不可能!”宋恭恨恨的说完这些就转身就走。梁景云不料他会有这种反应,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他直奔出府去追,愣是跑到宫门口也没追上人,不由得泄气。
刚刚宋恭有提到生孩子,梁景云从没想过宋恭那种没自觉的人会喜欢自己,自然从没细想过他其实是那种特别的人,可以生孩子的。现在被他一提醒,虽然不对孩子抱有希望,可却气他的态度,什么叫不可能,是说不可能给他压吗,怎么这样!
他不知道,他刚前脚出府,宋恭后脚就跟出去了,原来他从梁景云房里出去就转到假山后面躲着,等人追出去了再安安稳稳的出府,可见他是真的不想被追到。
就这样,二人开始冷战,谁也不去找谁,连父母问起也都不说是因为什么。宋恭那边他父皇一问他,他就扑到他皇帝爹怀里哭,梁景云这边,爹问起他只当没听见,娘问起他也就笑笑,答一句“没事,闹点小别扭。”
然而冷战日久,终于是有人受不了了,楚贻和琴绣一致认为是宋恭的错,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宋恭长了一张顽劣的脸,而梁景云则长了一张纯良的脸。
逼迫之下,宋恭说出来龙去脉,楚贻听完大笑一声道:“你们这才结婚就开始打算生小孩的事情了啊,不愧是我的小弟啊!”
琴绣已经懵了,宋恭脸涨得通红,大声辩驳道:“不是,姐姐你听到哪里去了,我们没有。。。。。。”
“我听清了,不就是他逼着你生孩子,你不愿意嘛!真是的,现实中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一发入孕!做一次怀孕的机会很小的,乖弟弟不要怕,先去做了再说。”
“姐,姐姐。。。。。。”宋恭又一次认识了他的姐姐,可一想到小时候隐约听到的,父皇生弟弟时差点送命的事情就害怕,那可是会死人的啊,所以宋恭坚持道,“我是男的啊,无论如何,我都不准,可能再小也不行!”
“那你还是跟梁景云断绝关系的好,找个女人替你生娃吧。”
“。。。。。。”
“你以为女人才是生来就该受生孩子的苦么,女人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还是说你对梁景云不过是玩闹,哪里能像父皇那样付出?少幼稚了!”
当天,宋恭就去了梁府,见了他梁景云心里感动,对着他笑了一笑,冷战算是结束了。宋恭却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磕磕绊绊的说他只是害怕会死,说小时候的阴影,说得凄惨无比。
梁景云肩上被他哭湿了一片,脸颊上也被蹭上了泪水,凉凉的,痒痒的,心就这么软了,轻声道:“我从没想过让你生孩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这么一句话,梁景云生生后悔了大半年,然后啊,他成功的练就了一副不动如山的心肠,任尔软磨硬泡强推倒,一脚踹开就行了(liao)。
可现下,梁景云的一颗心被宋恭哭得恨不得化作一团水来,愣是任他为所欲为,大白天的都让他扑倒在书桌上。
梁景云感觉到背后书桌的冷硬,回过神来挣扎了一下,宋恭立刻停手蹲在书桌下画圈圈,嘴里念叨着:“你果然不是真心愿意的,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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