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俩也和我们一起睡,也是两个人,不是四个人啊,你再仔细看看,我可是照着你我的样子做的。”
“啊?”上官蔷一惊,走近之后,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终于发现,这两个布娃娃的眉眼与他们两人的确颇有几分相似,衣饰也是按两人的最常见打扮来的。“哦,看出来了。”
“这可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的。怎么样?这礼物不错吧?”夏玄宸得意洋洋地问。
“你还会针线活?和女人一样。”上官蔷心里虽然有点惊讶,却依旧不改他的毒舌。
“呵……”夏玄宸淡淡一笑,“我可不像你,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为了生存,我什么都得做——做饭、洗衣、缝纫、砍柴、种地……这些事我和我娘都得做,哪里管得了是男人该做的还是女人该做的事?”
上官蔷只淡淡“哦”了一声。
“不过嘛,做布娃娃这种事,倒还真不是为了生存,算是一种爱好吧……”夏玄宸说着,又翻箱倒柜地拿出另一个布娃娃,“你看,这是我娘做的。你猜,是谁?”
上官蔷看了看。“是那个狗皇帝吧。”
夏玄宸苦笑道:“我说……他好歹也算是我爹吧,你在我面前就不能留点口德吗……”
“哼,我在你面前,也照样可以说你是猪狗不如的王八蛋。”
夏玄宸并不生气,倒是笑了起来。“哈哈,现在倒是越发觉得,听你骂我也是一种享受。”
上官蔷啐道:“呸!变态!”
夏玄宸忽又收起笑,露出有些寂寞的神色:“这个布娃娃就是娘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了。”
听他这么说,上官蔷不由得又仔细看了几眼。由于年代久远,布娃娃十分肮脏破烂——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既然是一个十分珍视的东西,就算年代久远也不至于破烂成这个样子吧?满身都是洞,里面的棉花露得到处都是,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像是被人故意弄坏的吧?”夏玄宸似乎看破了上官蔷的心思,忽然出声。
“……怎么样都好。与我无关。”上官蔷总觉得,这是一个他不能去了解的问题。
夏玄宸却偏偏要让他知道。“你知道娘对这个布娃娃是怎样的吗?有时候爱得要死,抱在手上拼命地吻着;有时候又恨得刻骨,用剪刀一阵乱捅……捅出很多洞,事后又会补起来……但是这样反复的次数太多,渐渐的也就补不好了……”
上官蔷明白了。夏玄宸的身世在皇宫内外并不是秘密。他的母亲,想必是对她此生唯一的男人又爱又恨吧。可是,他又有什么值得去爱的地方呢?当今皇帝,是个出了名的暴君。他喜怒无常,刚愎自用,所以才会造就包括上官胤在内的一起又一起冤案。然而仍旧有女人傻傻地爱着他。就算是有恨,也多半是由爱生出来的吧。就如同苏鹂儿深爱着夏玄宸一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占据了她们的身体吗?占据了身体之后,就会连心灵一起占据?还是说……这样看似一无是处的男人,其实也有他们的魅力所在?……呵,魅力?自己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夏玄宸见他不说话,续道:“一开始是这样,可后来,我渐渐长大了,眉眼也和我那个所谓的爹越来越像了,娘就不需要再折腾这个布娃娃了。”
“……!”夏玄宸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聪明如上官蔷,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怜惜——怜惜?!不可能!!“你说这些想干什么啊?!博取我对你的同情?!”
“生气了啊?”见上官蔷忽然咆哮起来,玩世不恭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夏玄宸的脸上,“生气的样子也不错啊,总比冷冰冰连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的样子好。”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这两个布娃娃就送给你了。我可没说要摆在床上,你收起来放好吧。”
“你送我这个,是为了让我像你娘对你爹一样拿来出气吗?”上官蔷没好气地问。
“呵呵~拿它来出气也好啊,免得你直接拿我来出气。”夏玄宸笑道。
“谁敢拿你宸王殿下来出气啊?!”
“唔……我忽然觉得,应该把‘我’送给你,把‘你’留给我蹂躏……”
“你做梦!”上官蔷说罢,气鼓鼓地一手拎起一个布娃娃就走。
“也好也好,别把‘我们’给拆散了。”他身后传来夏玄宸的声音,“今天我就不和你一起睡了。因为想起了些不开心的事,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知道,被最爱的人仇恨的感觉吗?”夏玄宸的最后一句话,音量放得极低,与其说是在跟上官蔷说,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知道啊。”对于这个夏玄宸根本没期待他答案的问题,上官蔷却应了一句才快步离去。
夏玄宸也没有再叫住他追问什么。
上官蔷的确知道那种滋味。母亲是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死的,他曾一度认为,父亲是恨自己的。也许,父亲的确恨过自己吧。也许,是有一天忽然想通了,就变得对自己慈爱起来。又也许,那种恨一直残留在父亲心中,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算了,怎么样都好。这些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上官蔷回房之后,把布娃娃找了个地方收好,正准备上床睡觉,忽听一个丫环来报:“秉上官公子,崔氏求见!”
“让她进来吧。”上官蔷淡淡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个崔氏是谁,却知道一定又是个求他办事的小妾。夏玄宸对他有求必应,上次冯灵回家探亲的事,冯灵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怕她借机逃跑,上官蔷一说他却一口就准了。从那以后,不少人有事都来求上官蔷。
果不其然,崔氏进来之后,行了个礼,便道:“上官公子,妾身有一事相求。”
“说。”
“这个月十五是妾身父亲的忌日,妾身想去为他上坟。”
“三百两。”
刚开始,上官蔷只是顺口好心帮忙。后来,却开始为自己打算。自己早晚要脱离夏玄宸独自生活,不攒点钱是不行的。
崔氏掏出一叠银票递上。“这里只有二百八十两,是妾身的全部积蓄了……求上官公子宽限些……”
“卖掉一些衣服首饰不就好了。”上官蔷冷冷道。
“这……”崔氏想了想,一咬牙,“是。妾身现在不方便出去卖王爷赏赐的东西,但若能出去,回来时一定补上余下二十两。”
“那好吧。”上官蔷知道她也跑不掉。夏玄宸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一条小命恐怕就丢了,想要逃跑的妾婢虽然不少,但多半都会被抓回来折磨得半死或者直接一命呜呼。这个崔氏看起来不是个性情刚烈之人,想必是不敢做这种事的。至于欠钱不还……除非她不想活了。现在得罪上官蔷的人,很难在王府生存下去。
“谢上官公子……还有一事……”崔氏脸一红,轻声道,“王爷自从纳我到府上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来宠幸过我……如果……如果是要王爷过来一次,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都不行。”上官蔷一口拒绝。
“咦?上次薛姐姐不是求过公子,公子后来也办成了……”
“上次是上次。我现在不想做这种事了。你回去吧。”上官蔷下了逐客令。
“……是,那外出之事就拜托公子了。”崔氏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其实,以崔氏的姿色和性情,是威胁不到上官蔷地位的。
那又为何要拒绝呢?为何不趁机多敲她一笔呢?
算了,懒得去想了。
这个生日,倒意外的,心情还不错。大概,算是来王府以后心情最好的一天吧。
上官蔷也不知道这种不错源于哪里。总之,他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
☆、10
第二天晚上,夏玄宸依旧来了。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教训,上官蔷这次先问了个清楚:“今天你有话要说吗?”
夏玄宸笑道:“没有。那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如果是平时,上官蔷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但今天,他却道:“有啊。那个崔氏要去给她父亲上坟,你让她出去几天吧。”
“好好好,我答应你了。那你能笑一下给我看吗?”
上官蔷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可以啊。”
“算了算了……我放弃了……你这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夏玄宸苦笑着叹了口气,“对了,昨天送你的东西放在哪儿了?”
上官蔷指了指房间的一个角落。“就在那边的箱子里。”
“哎呀呀,那么好的东西拿来压箱底?怎么也得放在个目光所及的地方啊~~要不,我再赏你张小床,放在咱们的大床旁边?”夏玄宸说着,走过去翻箱子。
上官蔷“哼”了一声。“你既然送我了,我想放哪儿就放哪儿,凭什么还听你的?”
“呵呵~你的一切东西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啊!”夏玄宸的笑语忽然凝固了。
上官蔷一愣,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照着夏玄宸模样做的那个娃娃上面插满了银针。那是用来诅咒一个人的巫蛊之术。他们那时的人都相信,它是很灵验的。
上官蔷正要开口解释“这不是我干的”,就听到夏玄宸阴冷的声音:“你果然这么恨我……你终于还是真的这么做了……其实我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一直是恨我的……你留下来只是为了和我联手替你父亲报仇,我明明都知道,只是在欺骗自己……哪怕你最爱的是皇甫墨,哪怕你心中只有我一点点的位置也好……可是,你从头到尾都没爱过我一丝一毫,对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上官蔷难道能说“我其实是爱你的”?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毕竟,的确是他亲口说过要拿这个娃娃来出气。他只有冷笑一声,脱口而出:“我当然没爱过你!我恨你,我一直都对你恨之入骨!!”
“哈哈!哈哈哈!”夏玄宸狂笑起来,忽然一把重重地将上官蔷推倒在床上,“温柔?!温柔又有什么意义?!我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好过,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帮她们办事都是为了自己偷偷攒钱?!你真以为我是傻瓜,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对你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可是我现在后悔了!!现在,你的的确确已经把我给伤透了!!!既然你反正都是恨我,我又何必还要对你百般讨好!!”
上官蔷的衣服已被夏玄宸撕了个粉碎,身体也被粗暴地侵入。虽然由于身体已经适应在下面,疼痛程度比起第一次第二次已有所缓解,但他还是有种痛得刻骨的感觉。他知道,夏玄宸虐着他的身,他却虐着夏玄宸的心。他大概也可以顺水推舟地把这件事算作自己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吧。这次,夏玄宸比上次被他欺骗丧子之时还要愤怒。可是这次,上官蔷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相反,他只觉得心头有种莫可名状的愤怒。在这种愤怒的驱使下,他狠狠推开了夏玄宸。他也是个习过武功的人,当真和夏玄宸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加之夏玄宸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反抗,就被他推到在地,撞破了额头,流出血来。
“你!!!”夏玄宸从地上站起来,恨恨地瞪着上官蔷,几乎快要愤怒得发狂。
“你想怎么样?蹂躏到我血流成河?用鞭子把我抽得半死?用剑把我砍成残废?还是……杀了我?”上官蔷冷冷地问。
“…………………”夏玄宸铁青着脸沉默了半晌,最后终于把门重重地一甩,掉头离去。
从那天开始,夏玄宸晚上再也没有来过上官蔷那里。
从那天开始,上官蔷那里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崔氏获准祭奠归来之后,再也没提过还欠了二十两的事。上官蔷当然也没办法再去讨要。
不仅如此,还会有女人来找上官蔷麻烦,逼他为自己端洗脚水之类的,稍不如意,就命人掌他的嘴甚至拖出去打板子。上官蔷无力反抗。因为,男宠的地位本就连个小妾都不如。
幸好,还有两个人未曾冷落过上官蔷。一个是现在几乎把上官蔷视为恩人的冯灵,一个是秦宛。秦宛在府里地位不低,经她呵斥了几次,来找上官蔷麻烦的人倒也渐渐就没有了。
对于这个秦宛,上官蔷其实是有过怀疑的。
银针事件的真凶,可能是府里的任何一个妻妾。秦宛自然也在这种可能性当中。更可疑的是,上官蔷还恰恰在那天上午散步归来的时候发现秦宛在自己房里。秦宛当时称,自己是在找跑得不见踪影的咪咪。而后来他们也的确一起在上官蔷房间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咪咪。咪咪本就喜欢当初乱跑,上官蔷当时也没多想。可是事后想起来,这件事要做手脚太容易,秦宛完全可以抱着咪咪放到柜子里去。
但是,如果秦宛真的是想扳倒自己,如今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又何必还向自己示好?倒不如任由那些女人打死自己算了。再加上现在孤立无援,处境实在痛苦,冯灵毕竟太单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和她商量。于是上官蔷还是决定再相信秦宛一次,也就依然对她真心相待。
总而言之,夏玄宸的温柔路线算是以失败告终了。
而现在就连传授这条求偶秘笈的夏玄毓也开始怀疑这“温柔求偶大法”是否行得通了。
现在皇甫墨明明已经像是对上官蔷死了心,却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夏玄毓的兴趣。
夏玄毓也不算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终于决定另觅它法。
这天,他在房中点了两根有迷情作用的熏香,身上也抹了迷情香粉。
皇甫墨进来问诊的时候,见夏玄毓竟似刚洗过澡。半敞着衣襟,露出了洁白细嫩的肌肤,湿润的发丝滴着水珠。“皇甫大哥来了?过来吧。”夏玄毓用充满了□的声音呼唤着。
“……你?!”皇甫墨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眼前的情景,如果说他还能坐怀不乱,那绝对是假的。“夏玄毓……这样引诱我,你可不要后悔!”
“呵呵~~我有什么可后悔的?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事情~~”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嘻嘻,当然啦!”夏玄毓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逼近。
“好!那就不能怪我了!”皇甫墨猛的扑了上来,去撕扯夏玄毓的衣服。在那一刹那,他把心中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夏玄毓身上——夏玄宸凭什么可以强行占有上官蔷?!上官蔷又为什么竟然会渐渐爱上夏玄宸?!他皇甫墨又为何要窝囊道靠“毓王殿下的人”这个身份才可以活下来?!
夏玄毓虽然没想到平时彬彬有礼的他此这个时会如此粗暴,也没想到他的力气那么大,但又觉得激烈一点也不坏,便任由他三下两下剥光了自己。
但他万万没想到,皇甫墨随即竟然用撕下的衣服碎片将自己的手脚牢牢捆绑了起来。
“……你做什么啊?!”夏玄毓这时才终于有了点危机感。
“怕你挣扎受伤而已。”皇甫墨淡淡地回答。
“谁会挣扎受伤啊?!你绑那么紧,痛死了!!快给我解开!!”夏玄毓皱起了眉头,用命令的口吻道。
“痛吗?”皇甫墨冷笑一声,“你不是也曾经把别人弄得那么痛过?”
下一瞬间,夏玄毓感到自己□一阵剧痛。“啊!!!!!!!!”
“只是手指而已,有那么痛吗?”皇甫墨依旧冷笑,“当你连前戏都不做就直接把自己□小桂体内的时候,有想过他会有多痛吗?”
“你你你……”夏玄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