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烟月伴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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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烟月伴黄昏-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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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天极山上有姻缘石,只要能攀上天极山,并于七夕之夜在姻缘石上刻上自己和爱人的名字,便能一生相守。

    冷月澜本是不信天命之人,但那夜听了相士之言便一直心中戚戚,离开那当摊之后,他便一直在街道上游荡,后来无意中听人提起这个关于天极山姻缘石的传说,他算了算日子,发现要赶在七夕当夜攀上山顶有点困难,于是轻装出行,星夜赶往天极山,甚至来不及与萧段解释此事。

    幸好……终于赶上了。冷月澜暗松一口气,感受了一下风向,便坐在姻缘石的背风处等着夜幕降临。程古从包袱里拿出几块肉干,又从腰间拿出水袋递给冷月澜。

    冷月澜伸手接过水袋,就着冷水嚼肉干,一张俊美的脸在低温下显得愈加苍白。连日赶路之下,两人早已累极,吃完干粮便倚在姻缘石上小憩。

    当冷月澜醒来时,已经夜幕降临,夜空中星河倒映,璀璨夺目。冷月澜立刻站起来,取出腰间的匕首在姻缘石上刻着他和萧段的名字,一笔一划皆盈满深情。

    完成之后,冷月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暗笑自己傻,竟然把传说当真,千里迢迢跑来北疆,攀上山顶,只为了在石头上刻两个名字。

    但愿上苍真有怜悯之心,看在他一片诚意的份上,让他安然度劫。想到这里,冷月澜闭上双目,低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飞的《帝王业》系列(已结完),欢迎阅读~~~☆、情深刻骨

    “你是说,他跑到天极山的山顶,在姻缘石上刻了他和段儿的名字?”冷筠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却有几分咬牙切齿。

    那名探子只觉得一阵寒气直窜后背,但他却不知道眼前的君王为何而怒,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的,熙王殿下此行除了在天极山的姻缘石刻字之外,再无其他事。”

    冷筠紧握双拳,过了片刻才冷静下来,挥手让那名探子退下。当整个大殿静了下来,冷筠才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猛然挥手扫落案上的奏折,连呼吸声都渐渐粗重。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冷月澜的感情时,他曾在无数个夜里挣扎,最后决定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只求守着冷月澜,保他一世安康。

    然而,随着年月渐长,他越来越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为了彼此,只能选择疏远。结果就是这份疏远,让他错失良机,初时他注意到冷月澜和萧段之间举止暧昧,却只当那是错觉,直至听到探子所言,他才知道事情已发展至此,让他措手不及。

    他挣扎了数年,一直举棋不定,却在听到冷月澜爱上萧段的那一瞬便已下了决定。那是他守护了多年的人,怎能让别人抢了去。

    冷筠主意一定,眸光也冷了下来,那眼睛里压抑着的思绪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风雨,而将要受到牵连的那两人却毫不知情。

    ——————————————————————————————————————————

    当冷月澜回京时,已是一个多月后的事,那正是月落西山之时,他带着一身风霜之色走向月阁,却看见月阁外面的凉亭上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满地斜阳之中,再也不复昔日的从容,嗒然若丧。

    冷月澜微怔,停住脚步,低声唤道:“萧段?”

    萧段原本正沉浸在无边的思绪中,忽然听见冷月澜的声音,全身一震,他的身体比思想更快,向着斜阳下的那个身影疾奔而去,把人紧紧揽入怀中,嘴里喃喃地道:“月澜……月澜……”

    冷月澜看到萧段这副模样,心里一阵柔软,随即又意识到不对,立刻问道:“难道你这些天一直都在此地等我?”

    萧段委屈地点头,语声涩然:“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肯回来见我了。”

    纵然在看见白天择和萧段相拥那刻确实曾生气过,如今也早已被一个多月的刻骨思念磨灭掉了。他回抱住萧段,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说道:“这里是熙王府,我若不回来,又能去哪里?”

    萧段在冷月澜的眉心轻吻一下,语气有些着急:“我和白天择没什么的,我小时候虽然与他感情深厚,却只是友情,如今除了恨,什么也不剩了。”

    说罢,他拉住冷月澜的手,十指紧扣:“你别生我的气。”

    冷月澜纵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此处终究不是谈心之地,于是他拉着萧段走进月阁,边走边说道:“先进去再说。”

    萧段也意识到地点的问题,于是乖乖地跟着冷月澜进月阁。刚关上门,他便紧紧揽住冷月澜,印上他的唇,舌尖突入他的牙关,辗转吸吮,以此来安慰自己那颗忐忑了一个月的心。

    冷月澜任由他发泄心中的不安,直至无法呼吸,他才轻拍一下萧段的肩,离开萧段的唇,急促地呼吸。

    “萧段,你听我说……”

    话尚未说完,又被萧段吻住,舌头被那强势的动作吸吮得发麻,带着轻微的痛感,萧段用双手把他整个人圈住,仿佛在宣布所有权,但冷月澜却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不安。

    他从来不知道,一直成竹在胸的萧段竟有如此不安的时候,而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萧段。

    又一个深吻之后,萧段骤然把冷月澜抱起来,脚步沉稳地走到榻沿,动作轻柔地把他放在榻上,当他反应过来时,已被萧段再一次吻住,萧段的动作狂野,仿佛要把他拆骨入腹。

    冷月澜虽然有满腔的话要说,却总被萧段有意无意地打断,重逢后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他的舌尖被萧段追逐纠缠,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当他的意识开始昏沉时,突然有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随即衣裳半开,冷月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冷月澜一惊,迅速瞪大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推开萧段,却无法让萧段的身体移动分毫。萧段感觉到他的抗拒,离开他的唇,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月澜,我想要你。”

    冷月澜虽有预感,闻言却仍全身一震,他乃堂堂熙王,身份尊贵,哪曾想过有一天会在别人身下,他心里自是不愿的,但当他对上萧段那双带着不安、哀求和强烈占有欲的眼睛时,心里又疼又怜,竟不忍心再一次推开眼前这个人。

    萧段久等不到冷月澜的回复,心知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屈居人下,于是果断地吻住他的颈侧,轻轻□□,冷月澜身体一颤,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吟。萧段见状,更用心地以舌尖反复舔吻,发出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吸吮声……

    —————————————— 拉布幕 ——————————————————

    两人乍得甘霖,心里一片欢畅,相拥了片刻,萧段立刻命人取来热水,为冷月澜清洗干净。冷月澜长途跋涉,又初经春雨,身体有些受不住,刚洗清到一半便已跌在萧段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萧段原本满心彷徨,但经过这一场缠绵,心里定了下来,也不急着问冷月澜,而是把他揽入怀□□眠,他这个月来一直睡不安稳,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中,终于能一夜安眠。

    翌日,萧段比冷月澜先醒来,他抬眼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铸的脸,昨夜的片段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他的唇畔不自觉地上扬,心里盈满暖意。

    眼前的人眉目如画,让萧段不舍得移开眼睛,他就一直这样看着这张睡颜,感受着这刻的平静,他觉得能每天看着冷月澜醒来便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直至日上三竿,冷月澜才睁开眼睛,那双微微颤动的羽睫让萧段生心怜意,他凑过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道:“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冷月澜眨了几下眼,才渐渐缓过神来,笑道:“人都给你了,哪还能生气?”

    萧段闻言,总算心里踏实了,他一直记挂着冷月澜离开的事,此时两人终于能静下来相对,便问道:“你到底去了哪里?”

    冷月澜望了萧段片刻,这才说道:“陛下寿辰那夜,我在街道上遇到了一名相士,他为我算了一卦,说我命中有情劫,若不断情,便有性命之忧;而且我命中忌水,恐怕将命尽于水中。”

    萧段闻言,顿时脸色擦白,不禁紧握住冷月澜的手,说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冷月澜反握住萧段的手,继续说道:“后来我又逛了一会,无意中听到一个传说:天极山上有姻缘石,只要能攀上天极山,并于七夕之夜在姻缘石上刻上自己和恋人的名字,便能一生相守。”

    说罢,冷月澜的唇边泛起一抹淡笑,看着萧段的目光柔和如水:“所以我去了天极山,在姻缘石上刻了我们的名字。”

    萧段实在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他的心里有些担忧又有些酸楚,虽然恨不得把冷月澜捂在手心疼着,但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天命而放开冷月澜的手,用感情的双输去换不知真假的安定。

    冷月澜用行动表示他不会向天命屈服,那他也不能退缩。他神色坚定地望向冷月澜,说道:“月澜,我不会用放弃你来保全你的性命,但我一定用尽全力守护你,绝不让你应了劫。”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若你死了,我为你守墓,待我夺回国土,我便为你殉葬。”

    冷月澜心弦一动,笑道:“我若死了,那是命,不用你为我殉葬,你只要活得好好的,我在九泉之下便能安心了。”

    萧段却不答,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倔强。冷月澜见状,并不勉强他,他们都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不需要别人指点该如何走他们的路,即使那人是为了他们好。

    两人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一整日未出月阁,只是坐在一起喝茶看书或聊天,却过得极舒心。

    数日后,后宫中传来喜讯,梅妃已怀有三个月身孕,群臣那忐忑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冷筠封西丰国的昭月公主为月妃,朝野共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飞的《帝王业》系列(已结完),欢迎阅读~~~这章其实是有完整版的,但某飞写出来只是为了文章的完整性(也就是写来自己欣赏的),亲们看这个简略版就好了啦!群抱一个~~~☆、下江南

    北辰仁康六年

    开春之后,江南突然发生水灾。夕柳河决堤,淹没无数田舍,数万人受累。冷筠令户部发付钱粮,赈济灾民,并命令工部侍郎江衡为安阵按察使,前往江南治水;但两个月后,夕柳河又再决堤,所有田地茅舍变作一片汪洋,百姓啼饥号寒,夕柳河两岸荒圮不堪,江南各县雪片告急,江衡畏罪自尽。

    冷筠下令截留江南商船数百艘,迁徒灾民,又命令当地官府开仓放粮,太仓粮尽,还不够用,便又派户部官员到附近的各县调粮,并劝募富户和商贾给百姓借田借粮,暂时解决难题。

    冷筠先后又再派了几名官员下江南治水,但那些官员都纷纷告病还乡,安阵按察使一职后继无人。冷筠无奈,只得发皇榜招聘懂水利的人下江南治水,但数日之后仍无人敢揭下皇榜。

    冷筠为此事宵旰俱忧,日渐烦燥,一张俊美的脸终日如浸寒霜。朝堂的气氛日渐诡异,百官如履薄冰。

    直至有一天,萧段上了一道关于治水的奏折,提出在某几个地方疏通河流、分减水势,并在干旱地区修渠,把夕柳河水注入恒河的方法,此法虽然功程浩大,但可以新增水灌溉良田数万余顷,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如此一来,不但水患得以解决,连旱灾也一同解决。

    由于萧段久居江南,因此对江南的地形十分熟悉,在哪处疏通河流、哪处修渠都有详细说明,头头是道。

    冷筠读罢,凝聚在眉宇间的愁云终于消散。他立刻命人召萧段入宫,与萧段详谈,直至日落,萧段才离宫。

    当萧段回到熙王府时,冷月澜正在凉亭里抚琴,一袭白纱帘在风中微动,亭中抚琴的人影在白纱中若隐若现,让萧段心旌摇动。

    萧段快步进入亭中,坐在桌前听琴,桌上的茶已冷,他又煮了一壶,倒了两杯,顿时茶香漫溢,驱散了几丝寒意。

    曲罢,冷月澜起身坐到萧段对面,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问道:“陛下怎么说?”

    萧段起身拿起挂在亭柱上的披风,轻轻披在冷月澜身上,又仔细地为他系好领口,这才说道:“陛下明日便会下旨让我去江南治水。”

    冷月澜闻言眉头一动,抬眼望向萧段,问道:“你一个人去?”

    萧段避开冷月澜的目光,点头说道:“我一个人去。”

    冷月澜放下茶杯,有意无意地发出一声轻响,那声音虽不大,却让萧段心头一跳,但他仍沉默着,等待冷月澜的质问。

    “我们说好一起去的。”萧段写这道奏折用了数夜,这些日子皆是冷月澜在一旁研墨,当时说好了一起去江南治水,但没想到萧段竟临时变卦,又或是……萧段当初说一起去只是为了安抚他?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冷,下意识地收回握杯的手。

    萧段眼疾手快,立刻握住他的手,急道:“我很快便回来,你在京中等我。”

    “有多快?一年?还是两年?”冷月澜要缩回手,无奈萧段握得太紧,他试了几次都无法抽回,只得泄气地望着萧段。

    萧段一直沉默着,没有一句解释,但他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冷月澜等不到萧段妥协,只得冷声说道:“我马上去找陛下,让他下旨派我同去。”

    萧段一听就急了,他越过桌子抱住冷月澜,说道:“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你不能去。”

    冷月澜轻声叹息,问道:“是不是因为那相士的一卦?因为他说我命中忌水,将命尽于水中,所以你不让我去?”

    萧段闻言把冷月澜抱得更紧,声音有点沙哑:“我不能让你出事。”

    冷月澜顺势枕在萧段怀中,安抚地反抓住萧段的手,说道:“萧段,我并非一时冲动。那夕柳河一直是江南的隐患,年年闹水灾,这边堵住了,那边又决堤,重复循环,倾害民生无数。水利是安天下的大事,但纵观那些被选中的按察使,只去江南转了一圈便立刻告老还乡,事出必有因。我虽然不懂水利,但凭我的身份,去了那边办事总比一般人容易些。”

    冷月澜所言,萧段哪能不明白?但如今的江南并非安逸之地,夕柳河虽然暂时堵住了,哪晓得何时又再决堤?更何况那相士的一卦简直砍在他的心坎上,他后来听冷月澜说,那相士把他的前半生都算中了,而且算完卦后一文不取,只说他是有缘人,正因为那人什么都不图,这才更让萧段心里戚戚。

    即使那一卦未必算得准,萧段也不敢拿冷月澜的性命去冒险,他宁愿长年忍受相思之苦,也不肯让冷月澜同赴江南。

    当然还有另一个不能诉之于口的原因,那便是冷筠对冷月澜的占有欲,冷筠不会允许冷月澜跟他离京这么久。冷筠如今仍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若把他迫急了,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段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柔声劝道:“月澜,你离京确实不妥,我除了顾忌那一卦外,还因为你的处境,如今逸王已除,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你一旦离京,便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那时候你再想做什么也鞭长莫及了。”

    冷月澜闻言沉默下来,逸王已死,他便成了冷筠霸权道路上的唯一绊脚石。冷筠是个好皇叔,但更是一个好皇帝,而一个好皇帝,不但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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