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蛊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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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蛊换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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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子正中后方有一座山,山石突出几乎遮住半个寨子,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桫椤垂下,像是张翠绿的帘子。
  依稀看见那山下有些个用名贵的金丝竹造就的亭子,隐约的还有入口的样子。
  “那里是南疆的王宫。”简纾顺着祈禛的目光为他解释道。
  “山洞?”祈禛奇道。王宫竟然是建在山洞里面?
  “走吧。”知道他在想什么,简纾也不多说,自己看了才知道。
  南疆的王城开放的很,不但没有城墙,只有些防止孩子掉下山崖的围栏。更是连一个守卫也没有。
  也只有南疆敢这么做了,王寨四周天然的瘴树林,足以抵挡军马。
  三长老到了王寨附近是就已经自行离去了,据简纾说是向王复命了。
  可是南疆的王不是住在王宫吗?
  可是简纾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祈禛也就没有再问。
  他们抵达王城的时间还早,王寨的人大多已经起床开始卫星的一天做准备了。网摘里面住的人还算相对的富裕,掌握着南疆的贸易大权。但是年轻的劳力们还是会在适合的时候出外打猎。
  南疆的气候,不适宜粮食作物的生长,即使开垦了田地,也是供不应求。
  同样的,南疆的草药也是各国追求的至宝。可惜多年来各国的关系紧张,货物流通完全靠些胆大的商人行走。
  回去怎么也要劝皇兄加强与南疆的贸易。怎么说来,南疆也不是祁国可以轻易拿下的,这堵不如疏,何况,简纾……
  自己怎么就念着简纾,他这样的骗他。
  走进南疆的皇宫,才发现是别有洞天。山洞只是门面,里面别有洞天。山壁围着一个山谷,里面温暖如春,也没有外面感觉潮湿。南疆的皇宫还是竹制的,半面是嵌在山里的,山泉被还活着的竹子管接着,倾泻在山石凿成的大大小小的水池。整个山谷里面最多的就是这样的水池,小的不过脸盆大小,大的也有祁国园亭里面常见的池塘大小。
  有些池子里面养着不知名的漂浮植物,翠绿翠绿的,只是没见到有花。
  这景致还真是不错。真是与祁国大不一样。
  祁国的皇宫,也只当得四个字,气势恢宏。
  无论是建筑,还是摆件,都讲究大气,就连御花园里面,也只有牡丹、月季一类花皇才能入境。
  “喜欢这池子?”简纾见祈禛盯着那水池看,问道。
  “甚是奇特。”祈禛转开目光,一时不想跟简纾谈话。
  “这池子可是南疆王朝近百年的积累。”简纾招手,叫人取来一只竹杯,舀了一杯,递给祈禛。
  祈禛接过,那水在池子里看不出来,盛在翠色的竹筒里面,看起来竟是有着碧莹莹的光泽,像是陈年的竹叶青,可是感觉确实绵软很多。
  “这……喝的?”祈禛晃晃手里的竹筒,看着液体软玉一般的,带着点竹子的清香。
  “嗯。”简纾伸出手指,上面沾着几滴,他轻笑着舔过手指。
  祈禛看着简纾的姿态,脸上有点发热,赶忙一手举起竹筒,掩着饮下筒里的汁水。
  “咦?”入口绵软,已经不是意料之外,可是现在正值初夏,那汁液却是带着点凉意,微甜,还有些让人清醒的感觉。
  一杯下去,祈禛登时感觉自己在这闷湿的天气里不适一扫而空。
  竟然是好东西。南疆里果然是处处皆宝,可惜南疆不跟其他的国家通商,人民还是生活的很苦。真是抱着宝贝作穷。
  简纾笑着将他喝空的竹筒接过:“这竹水可是竹节里面天然蕴成的,竹子也是王室百年养成的紫竹王。其实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这水产的少,也就更加珍贵了。“
  是这样。祈禛点头表示知道。
  南疆的王子是药王谷的“紫陌”,这药王谷还真是跟南疆的王室渊源不浅。
  “来人。”简纾这话是用着汉话说的。
  “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衫的侍人答应。这南疆皇宫里面还真是奇怪,平时一个人也见不着,喊道的时候倒是随叫随到的,那不成他们都是躲在什么地方随时候命。
  “带公子下去休息……就带他到比韵阁。”这是他娘亲住的地方,他娘亲倒是精通祁国的文化,闲暇的时候,还会教他些祁国的诗词。可是时过已久,已经不记得那些了。
  “对了,叫白堤替他看看。”
  “是。”那侍人应了。
  祈禛看着他,简纾道:“我再去看你。”
  祈禛点头应了,跟着青衣的侍人走了。
  出乎意料的,比韵阁竟然是祁国的建筑,只是围墙做的像是出岫城的院子。
  “这里,跟别的地方很不一样。”祈禛随意说道。
  “回公子,这里是王妃生前的住所,将来是要皇子的正妻的居室。”青衣侍人恭敬道。
  怎么?祈禛诧异的看着侍人,总觉得他的话里带话。语出不善。
  再看那青衣侍人,平平淡淡的一张脸,只是穿的很好,料子看来跟简纾常穿的一样,似乎不是一般的人能穿的。
  怎么这样一个人,被叫来伺候他。
  祈禛不理会他,他觉得身子有点重,不想费心跟这人辩解什么。
  “公子你先休息,我这就带着白堤来。”
  白堤,难不成是南疆的御医。听来倒是文绉绉的。
  进来的人也没有辜负祈禛的期望,一身白色长衫,打扮更像是祁国人。那人长得温温润润,眉眼细长。进来后向着祈禛行了一礼,看着不像是下臣,更像是同袍之间招呼。
  “公子,在下白堤。”
  原来白堤是个人名,听名字也是祁国人士,怎么在这皇宫里面。
  “公子?”
  白堤从随身的药箱里面取出垫枕,示意祈禛。
  把脉。祈禛原以为南疆该是旋丝诊脉之类的,或者又是用什么蛊虫什么。祈禛一边想着某一边将手伸出去。
  “这……”滑脉……白堤先是吃了一惊,在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那么温润了,细长的眼睛里面全是蠢蠢欲动。
  “怎么?”难道自己的身体……如果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病,眼前这人也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他……怎么样。”祈禛试探道,让南疆人这么激动,那不成是蛊?
  “哦?你知道?那就好说了。”白堤收起垫枕,取出笔墨,一行药材行云流水般的写下,“南疆让男子用蛊受孕,只是不知道反应是不是跟女子一样。”他本不是南疆人,但是南疆里面让人惊叹的医术,尤其是这男身诞子,一直吸引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玉息香

  “受孕。”祈禛重复一遍。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坐在南疆皇宫里温热的软垫子,他却觉着自己的身子,从心口一点点的凉下来。
  就连祈禛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反应。无论怎样,他不该这么镇定,甚至态度还算和善的将白堤送了出去。也顺便从他的嘴里套出了些讯息。可惜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和他想的一样,白堤是祁国人,但是从小跟着收养他的师傅到处游荡,对祁国没有什么感情。因为仰慕南疆奇特的蛊术,孤身留在南疆也有段时间了。
  至于南疆皇宫里面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不过,这皇宫里面,没有王,没有王后,也没有王子。
  联想简纾到了这里的反应,看来他也不怎么待见这个所谓的“皇宫”。
  祈禛不在意间,不知怎的竟是在用手抚慰自己的腹部。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己小腹是不是有点鼓起来了。
  祈禛站起身,看看这个跟他原来住的地方很像的房间。名画,笔砚,巧匠手下的屏风,唯一看不顺眼的就是雕花大床。
  不过这床又大又软,只是床上挂着的飘飘缈缈的白纱帐子。祈禛伸手将纱帐拽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床下。这白纱的材质也是像简纾穿的那种,被他团成一团,踩在脚下,感觉像是把简纾也踩到脚底下的感觉。
  “呵呵……。”祈禛奇异的被这种感觉取悦了。
  他对于白堤所说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对于一个身在高位的男人来说,有人跟他说,有孩子了,实在还是无法理解。
  那床真的跟他想象的一样软。在半山腰上,完全没有地面上那么湿闷,反而是一阵一阵凉爽的风。在柔软的床单上,祈禛慢慢的睡着了。
  *******另一边*******
  “出去游荡了这么久,回来就带着老婆儿子回来了,你的手脚还真是快。”白堤看完祈禛,正好看见简纾从后山出来。
  “儿子?”果然不错。
  “别装了,你会想不到?”白堤以为简纾在装傻,从药箱取出垫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什么你紫陌大人看不出的不对?难不成你也怀上了?”
  简纾白了他一眼。这个人他明白,若是自己真的如他所想,难保白堤不会把他当做试验品。
  白堤也只是说笑,就算是简纾亲口说的,他也不会相信的,毕竟这个人是多么的骄傲,这点他也是知道。
  “你这是?”白堤皱起眉头,也端正了身子,仔仔细细的为简纾把脉。
  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人的脉象与以前完全不同?
  据白堤所知,南疆的贵族都会炼制护身蛊,想必王族也不例外。可是简纾的脉象,与常人无异,根本没有蛊的迹象。
  简纾不会没有护身蛊。
  简纾也没想瞒着白堤,师出同门,白堤的医术不比他差。
  “在他。”
  并没有特意的说那个人,可是白堤是听明白了。
  “怎么会这样?”白堤不懂祈禛为什么能怀孕,可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情况。护身蛊必须是主人用心血炼制,离开主人他们也是活不了的。
  简纾收回手臂,低下头:“这件事有点复杂。牵扯到上面不知多少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不是不相信白堤,只是这件事他也还不确定,白堤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好好好,”白堤收起药箱,“不告诉就不告诉,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以后碰到那些事时,注意些。”白堤指的是关于蛊术的事情。紫陌也不是只有用蛊的本事。
  除了医术有关的东西,白堤对其他的东西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嗯。”简纾点头。
  “对了,去看看你那个人。”白堤正色道。他带回来的人,态度总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祈禛?简纾不知道该用什么面貌看他。可是……简纾不禁摸了摸袖袋,里面玉瓶里面还有环塘给的玉息香。
  那个孩子……
  会摄取祈禛大半的养分,加上养着的三个蛊,几乎会从祈禛的骨髓里面汲取。
  想到环塘给祈禛花时,那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
  环塘这个人,认识那么多年,都还是看不清。
  攥紧玉瓶,简纾起身向比韵阁走去。
  推开半掩的房门,转过屏风,只见祈禛躺在床上,驱虫的白纱被丢在地上,上面还胡乱丢着祈禛的鞋子。
  那人睡的正酣,双手无意识的护着腹部,一绺黑方挂在脸颊上面,被他的呼吸吹得一舞一舞的,而他本人却像是不耐烦似的,眉头还是微微的皱着。
  床上堆着几床锦被,祈禛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面,热的脸粉嘟嘟的。
  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祈禛说。想必他不会高兴的。简纾不知道他还在紧张的东西,早已经被白堤泄露出去了。
  也是,祈禛那么淡然的样子,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让他再睡会儿。简纾轻轻坐在床边,半面阳光射进屋子,让他有了些久违的宁静的感觉。
  “是谁让人住进来的!”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王……是王子殿下……”青衣侍人有些发软的声音。
  祈禛的眉头已经皱的更紧了。眼珠也不安的转着。
  简纾也皱了眉头,起身迎向门外。
  “什么人!”来者用着喝问的态度,如果不是简纾及时出现,毫无疑问的他会闯进比韵阁。
  “父亲。”简纾守着们,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被简纾称作父亲的人没有动容,甚至都没有仔细的看自己久违的儿子一眼。
  还是这样。
  简纾垂下眼睛。
  比韵阁是已故的母妃的住处,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对自己不管不问,好不容易从侍人那里了解到母妃的原居,跑去的时候父亲却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
  比韵阁,就是他童年的禁忌。
  可是……现在不一样的,他已经长得可以与这个人对抗了。
  “母亲是不会介意的。”简纾淡淡的回了一句。
  对面的男人显然是愣住了。也是,整个南疆国,也没有人敢跟他提起逝去的王妃。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太过惊讶,以至于让他不得不抬头仔细看看这个与他疏远的儿子。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简纾抬起头来。
  男人跟以前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鬓角略带了些白色。身为南疆的王,男人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作为家人,却是……
  南疆王也是在仔细打量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高了,精致的五官跟他比起来,还是更像他的妻子。看着看着,男人不由得怀念起来,就连这幅清冷的样子,也是同出一辙。
  自从紫陌去了药王谷,再见是就是妖妖艳艳的样子。
  看着自己儿子与亡妻肖像的样子,南疆王渐渐冷静下来,刚才青衣侍人在他身边说的话也渐渐浮现出来。
  “里面是个男人?”想起来南疆王皱起眉头。
  “是。”简纾不在意这种事情,在南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南疆王想说什么,可是看着简纾淡然的样子,不知怎么又说不出来了,“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离开了。
  简纾守着门,嘴边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个,该是一个父亲的态度吗?可是这已经是他对自己最温和的样子了。
  转过身,看着身后这个与南疆风格大不同的的房间,很是留恋的摸了摸。没有见过面,还是会觉得温暖。
  再进门的时候,祈禛正坐着,表面看不出什么不妥。可是简纾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人。
  “还好么?”最后也只能问出这样的话。
  好?什么才算好呢?
  祈禛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有点钝,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有孩子这件事有个什么正面的答复。
  跟简纾出来的初衷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是可以摆脱简纾和他那该死的蛊,他又怎么能够这样出现在昔日的部队面前?
  “我会带你去找傀儡索。”简纾最后也只能这样说。祈禛没哟没有什么表示,可是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他看清了,这人究竟是什么态度。
  至于那个孩子,虽然不是在他的计划中的,可是他也不会舍弃他的。
  祈禛,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然后送你回祁国。”简纾说完便离开了比韵阁。
  这跟他的设想并不一样。原以为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让祈禛对他慢慢的改观。可是……父王也回到王宫了,南疆看来也有大麻烦了。
  他不喜欢那个父亲,可是不代表他对这个国家也是无动于衷。作为南疆唯一的王子,他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祈禛,也有他的责任吧。
  带祈禛一同去也是有原因的。
  傀儡索,必须要养在祈禛的血脉中,才能为祁延所用。原来只是看在祈禛的面子上,一时兴起答应的,现在看来,却是为南疆找一个坚实的助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翅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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