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建筑不是她想象中偏向黑色颓废的建筑,敞亮的淡青色是这里建筑主要的基调,君卿染三人走进一家客栈,大厅中吃酒的望见他们。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视线在他们三人的身上转了一算,随后移开目光。
虽然他们打量的目光十分隐晦,但却没有逃过君卿染三人的神识。
“三间。”
君卿染要了三间房,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中上了楼。
恶魔城,杀戮之都。
在恶魔城中,死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若你有朋友愿意收回你的尸体,那么恭喜你,你的身体不会被碾碎做成肥料,但若不愿意收回,死去的尸体便只能成为恶魔城那朵巨花的食粮。
若没有来过恶魔城,人们永远也无法感受到残酷一词有多么的可怕。
恶魔城告诉的修罗场,嘶吼声震耳欲聋。
类似古罗马的角斗场,台上的人面红耳赤的摇旗呐喊,看着面前的杀戮,血液兴奋的翻涌叫嚣,他们的目光猩红一片,根本没有半分的人性可言。
这是恶魔城中的修罗场,一个杀人与被人杀的地方。
站在修罗场中的人分两种,一种是自愿进入用杀人磨炼修为的人,一种是被迫进入想要活命的人。
他们之间的厮杀,都已生命为赌。
君卿染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她曾经便如同那些站在修罗场中的人,厮杀,抢夺,只想要在数百人中存活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这一路都不允许她思考,她只能被迫的前进在前进,她什么没有来得恐惧便已经走到了今日。
君卿染觉得命运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她总是躲在角落中,肆意的掌控着你的生活。
修罗场,黄泉路,白骨森森,鲜血为注。
修罗场外那足有数米高的花引起了君卿染的注意,那硕大的奇花通身的颜色宛若鲜血,就像是被无数的生命所浇灌滋养。
花,不香,却散发着类似鲜血的味道。
“血池!”
切尔西顿看见这大花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劈中,惊呼一声后,便愣在了原地。
君卿染看着切尔西顿如此模样,便知道这多奇花一定不简单。
血池,她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血池花开,白骨千万。”切尔西顿满眼震撼的望着面前的奇花,喃喃开口:“能让血池花开的唯一条件,就是用人的血肉供他为食。”
“君卿染,这个恶魔城,这整个恶魔城中的人,都是她的食物!”
恶魔城不知道从何时出现,也没人知道是何人建造,只知道这里从最初便收留那些亡命之徒。
若果血池的生长是用人类的血肉,那么是不是说,当初恶魔城的建造就是为了让愚蠢的人类心甘情愿的成为血池的食物?
君卿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不得不承认,这,也许是接近事实的说法了。
“也就是说,咱们进了盘子?”弘毅在一旁插嘴说道。
君卿染嘴角微抽,成为食物就是进了盘子!?
切尔西顿额头的太阳穴凸了凸,她想说,她的手有些痒,心中有一股子想要揍人的冲动。
君卿染叹了口气,她本以为恶魔城无人看管,她能够做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为了不成为血池的肥料,她们还是赶紧开溜的好。
“晚上开溜!”
君卿染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夜晚,悄然而至,君卿染结束了修炼,窗外的皎月被云朵遮蔽,没有了月光的照耀,夜晚更加的深邃漆黑。
君卿染刚想从床上起身,门口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眉峰一挑,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残虐冷酷的笑意,整个人如同地狱中的恶魔,身上散发着浓郁而赤裸的煞气。
只是她想煞气控制在身体四周,门外的众人丝毫不知门内的危险。
“老大,你这么谨慎做什么,不是已经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药了吗?”门外,黑暗中人头攒动。
“小心点好。”说话的人一脸凝重,今晚,他总是有些心绪不宁,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君卿染散开神识,神识如风般飘散,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下药?君卿染调动着体内的玄力。
“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十七章
君卿染惊骇的发现,她无法动用体内的玄气了。
她没想到她们三人如此小心,竟还着了道,不知道切尔西顿与弘毅怎样,是否也如她一般,无法调动体内的玄气。
“咣当”一声,门被人从外撞开,君卿染擦干嘴角的鲜血,笔直的端坐在床上。
月光透过敞开的门洒满地面,来者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醒着的,而且还如此平静的与他们对视。
她的眼眸很黑,甚至比此时的夜色还要深邃,看得人一阵心悸。
只是想起自己已经在这人的体内下了药,被她这双眼眸所骇的恐惧便慢慢褪去。
“你们,想要什么?”君卿染冷冷的眯着眼,声音平静的问道。
如非他动用玄气,要不然还不知自己的体内被人下了药,虽然恶魔之城中的人大多数都极为疯狂,可总不至于是因为所谓的兴趣杀人。
许是没有想到君卿染会如此平静,为首的人心中一沉,不安的情绪再次蔓延心头。
“动手!”回答君卿染的便是这一声动手。
君卿染眼眸一缩,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空气慢慢凝固,所有人的身子都像是被粘稠的蛛网缠绕,画面宛若被按了慢放键,君卿染的笑慢慢变得扭曲,向她袭来的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最终消失在了这客栈中。
与他们一同消失的除了切尔西顿与弘毅外,那些前往攻击他们的人,也一同失去了踪影。
“咚咚~”黑暗中传来铠甲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视觉几乎为零,听觉却异常的灵敏,就连呼吸的声音都似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未知而黑暗的环境让人心生恐惧,轻微的声响都能让敏感的神经紧绷,随着声响的临近,在这看不到同伴只有自己承受的环境里,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那喧嚣而得不到疏解的恐惧与慌张,都会从每一个细胞中沸腾而出。
“秋吉,蛮多…。”
黑暗中,宣艾眉头紧皱,焦急的呼唤着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只有咫尺的牢笼中,在黑暗之下,他却寸步难行。
“蛮多,宣艾…。”
秋吉有些害怕的呼唤着,他调动体内的玄气想要将火苗凝结在体内,但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感知到体内或者半空中火元素的存在,是的,不是不能调动,是根本就不存在。
此时,他忆起那少年诡异万分的,寒气顺着脚底逆流而上,瞬间侵染了心脏。
这里到底是哪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还是别人编制的梦境。
“宣艾,秋吉…。”
蛮多棱角分明的脸上,滴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顺着衣襟溜进衣服内,身上的衣衫依旧被冷汗阴湿,整个人都像是被水淋湿的落汤鸡。
“咚咚~”耳边的声音渐行渐近,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黑暗之中,更是增加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距离秋吉不远处的地方。
三个男人背对着站在距离彼此一米外的地方,耳边的声音促使他们不断的后退在后退,直到撞在一起。
他们的神经早就变得十分敏感,根本就来不及却像自己撞上的到底是何物,便已经刀剑相向,在这里,他们无法运用玄气,生存几率更高的恰恰是那些依照玄气比较较弱的人。
他们玄气不强,想要在恶魔城活命,躯体的爆发力就一定很强。
这三个人同时出手,最终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逃过一劫,白昼般刺目的灯光便从头顶射了下来,尸体就倒在他的脚下,血泊中不肯闭上双眼,就那么直直的凝望着,无声的质问着。
活下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所杀的人,竟是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
“不,不…。”男人跪倒在地绝望的悲鸣着,赤红的双眸没有目标的望着四周:“你出来,出来,我要杀了……”
“噗”的一声,黑暗的化作一柄弯刀,穿透男人的心脏,他甚至都没能说出最后一个字,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这一切,不过就发生在距离秋吉三人不远的对方,但他们三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只有不停回荡在耳边的咚咚声。
其实,秋吉三人亦如死去的那三人已经,也是背对着彼此站立,当然,所有被君卿染罩住带进城堡中的人,都亦如他们般,等候着他们的下场便是自相残杀。
君卿染所住的房子里,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散发着微弱的光,漫射在一旁的墙壁上组成画面,而墙壁上清楚浮现的画面,便是陷入痛苦挣扎中的那些人。
“敢阴我,桀桀~”切尔西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尽残虐的冷笑,阴鸷的眼眸中挂满杀戮的戾气。
这些人给他们三人同时下了药,但这药却对切尔西顿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们用邪恶之气炼制的封锁玄气的丹药,能够将玄气所住的黑暗之气对于切尔西顿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就像是你将墨水注入在墨水里,到最后只能融合,却不可能出现任的影响。
为了保护他们送的厚礼,切尔西顿也准备还给他们一份大礼。
切尔西顿归顺君卿染之前,可是个天大的坏蛋,到处将别人的身体占为己有,屠杀别人一族更是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说起来,他就是从灵魂到骨子再到躯壳都坏到流油的反叛人物,之前一直被君卿染压着不曾有机会释放体内邪恶的因子,如今压制着他的人自身都难保了,他还忌讳什么?不玩死他们都是他的失误。
世上最痛的事情是什么?亲人因为自己身亡?孩子死在自己面前?NO,NO!这些都没有亲手杀死与自己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人要来的痛苦。因为什么?前者就算是在痛苦对方的死归根结底也不是自己动的手,后者不管是从感情还是良心上,都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切尔西顿倒是觉得自己如今善良了许多,只是让对方痛苦几分钟便结束了他的命,死亡可比永恒的良心折磨要好得多。
其实弘毅比君卿染要幸运的多,对方根本就没来得及动用玄气就被君卿染卷了下来,邪恶之气根本就没有融入他体内,切尔西顿将他全部的邪恶之气都引入了自己体内,但君卿染体内的邪恶之气已经与玄气纠缠在了一起,他若是强行吸引,就要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她若想挺过去,就必须将邪恶之气全部转化为玄气,但这是一项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君卿染如今的脸色很不好看,黑色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身,就像是一张被蛛丝织得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团团围住,她丹田下的玄界里,黑暗与玄气分庭抗衡,两团气流你来我往,直接将君卿染的身体当做了战场。
冷汗从君卿染的额头流下,顺着脸部的轮廓滴在身上,疼痛就像是万千蚂蚁撕咬着一个细胞般,密密麻麻的根本就不留一丝余地,君卿染紧咬着牙关,牙龈都渗出了鲜血。
“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悲鸣,那种沙哑的嘶吼声让切尔西顿三人心中一跳。
此时,黑气已经将君卿染团团围住,切尔西顿三人的视线完全无法透过这深邃的黑气看到君卿染此时的情况,只能通过契约得知,君卿染此时的还没有性命之忧。
随着两团气体的交战,君卿染这人类的脆弱的身体再也抵挡不住,额头上滴落的不再是冷汗,而是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她的肌肤更像是久未逢雨干裂的大地,竟顺着肌肤的纹路寸寸龟裂。
邪恶之气与玄气在争夺比拼,看谁才能成为主宰,全完不顾承载着她们的这个身躯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
鲜血的流失让君卿染的视线变得模糊,她的脑子有些混沌,思维也变得缓慢,似乎时间停止了流动,就连空间都慢慢荒芜,好像这天地在一瞬间回归了洪荒。
“君卿染,君卿染…。”
飘渺的声音不知从何响起,不知从何而来,她只是听到,听到有人在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她。
是谁,是谁呢?
“君儿,君儿…。”
君卿染豁然睁开眼眸,四周的景物都似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她觉得有些天旋地转,脚下的枯叶嘎吱作响,她伫立在原地,慢慢抬起头,目光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君儿,君儿…。”
似是有一道声音在一直呼唤着,飘忽不定的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耳中,但君卿染却笃定的认为那声音便来自她的正前方,于是她迈开步子,找寻着那抹声音。
在哪里呢?到底在哪里呢?
君卿染走啊走,走了很远很远,终于停了下来。
“你是谁?”她伫立在原地,望着驻足在不远之外背对着她的那抹身影,迟疑的出声询问。
☆、第十八章
黑色的铠甲覆盖在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流畅的线条相当的精致与漂亮,她一头墨色的长发随风飘荡,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是你一直在呼唤我?”君卿染望着她的背影,有些迟疑的询问着。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那人转过头,抿着的红唇扬起一抹弧度,不像是在嘲讽,更像是在打趣:“喊你?我只是再叫我自己罢了。”
女子转过头的一刹那,君卿染微微一愣,这个女人,她曾在梦境中见过无数次的女人,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便是她,她便是自己的女人。
“是你?”君卿染米眯着眼眸。
女子轻笑,风扬的发丝拂过她上挑的眉眼:“你似乎对我有些敌视,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你凝望我的目光中。”
君卿染勾了勾唇:“不应该,就因为你是曾经的我?抱歉,我便是我,不是你的转世,更不是你的延续。”
对方沉默不语,只是在笑,眼底深处闪烁着淡淡的光晕,风吹过二人的发丝,墨色的长发在空中接壤,最终交缠在一起。
“你便是我,我便是你,这是你即便否认都真实存在的事实。你不接受也好,抗拒敌视也罢,我就存在于你内心深处的角落里,若非如此,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我,我早就死了,早就与那所谓的真神同归于尽了,我幻化成了这大陆上的万物,君卿染,我幻化成了这大陆上的万物,所以,在这个大陆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光明也好,黑暗也罢,这些都属于你。”
女人的声音越发激扬,她眼底那睥睨一切的光芒,灼烧着君卿染每一寸的肌肤,她张狂而傲然的指着上天,一字一顿:“在这里大陆上,你就是天,天就是你,你将与天同寿!”
她的声音慢慢变得空旷,扩散到四面八方,愈来愈远,君卿染站在原地,四周的景物在她眼前慢慢坍塌,尘埃眯了她的眼,君卿染下意识的闭上眼,在这睁开时,眼前的强光差点让照瞎她的眼,刺激的眼睛直流眼泪,好半天君卿染才适应了强光,慢慢的睁开眼睛。
无边无际的白色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这里没有生物,没有植物,没有水,甚至感受不到气流的存在,就像是天地初开的混沌。
突地,一团炙热的火焰从天而降,砸在她的脚下。
君卿染心中一惊急速后退,半空中呕出一口鲜血,君卿染半跪在地上,一把抹去沾染在嘴角上的鲜血。
她眼底闪现出一抹凝重,刚刚那攻击并没有打到她,为何她还会受伤?
君卿染抬头望去,一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光影浮在半空,那姿态,似乎并非在攻击她。
君卿染站起身,黑暗慢慢扩散,最终将她笼罩在其中,白昼的光芒中,黑暗总是无处遁藏。
邪恶的气息让君卿染身上每一寸寒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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